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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陈醋打翻坛 ...

  •   申州州府,入夜。
      分明不是八月十五,可今夜的月亮却格外的圆,皎洁的清辉给州府府衙披上薄纱。
      晏兰亭刚到州府的第二日便将手上的钱粮与当地知州交接了,如今这两日还需核算账目,之后下发给治下受灾各县。
      “招待不周,钦差大人莫要嫌弃。”知州已是耳顺之年,额上布着风霜细纹,官服也褪去了往日颜色。勤政爱民二十余载,真正的两袖清风。
      “知州大人客气了,都是为朝廷办事,哪有什么嫌不嫌弃。”
      晏兰亭坐在下首的位置上,遥遥敬了位于上首的知州一杯,眉宇间似着了几醉意。
      萧还就坐在他的身侧,见状,挠了挠晏兰亭的掌心。
      “莫贪杯。”男人的声音灌入耳中,晏兰亭眨了眨眼睛,把酒放在了案上。
      知州另一侧的下首坐着的是同知,是申州绅豪出身,不过三十,模样富态。
      “两位从都城远道而来,想来也不曾见识过这申州的歌舞,小女善舞,二位可愿一观?”他正说着,拍了拍手。
      一阵寂静过后,丝竹声悄然在大堂内响起。
      烛火摇晃间。
      一个纤瘦的身影缓缓走入,雀青色舞裙轻晃,仿若池中盛绽开的青莲,伴着和缓的乐声,好似误入藕花深处的采莲女。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媛女荡舟,芳心暗许,鹢首徐回。
      忽得朝晏兰亭轻展欢颜,又接过一旁下人托盘里的酒杯,轻移莲步。
      走到了晏兰亭案前,尔其纤腰束素,似月宫仙女。
      “公子,请。”女子声音清甜,轻敛裙裾,肤上着了几分羞红。
      晏兰亭被某人隐密而炽热的视线看得如坐针毡。
      面前这杯酒,他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只得开口:“就放在案上罢。”
      那女子眸中似有失落,没待她再做什么,便感觉身边似有寒风吹过,冷意蔓上了脊梁,差点儿失手打翻了酒杯。
      “公子恕罪。”女子赶忙将酒杯住案上一放,匆匆行礼告退,走时匆忙,差点还踩到了裙角。
      大堂一角的柱子上,一根银针闪着幽光。
      上首,知州看着堂中一幕,苍老的眸子划过一抹无奈。
      而一旁的同知见状,则是满心疑惑,沁儿不是那般胆小的人,今日怎的跳个舞就落荒而逃了?
      转而又远远望向对面的晏兰亭,确实是一副好相貌。沁儿是害羞了?
      看来得想办法好好搓合搓合了。
      他打听过了,这位押粮的钦差乃是陛下亲封的安业候,还是监察司的副指挥使,且后院至今空无一人,他的女儿若是攀上这棵大树,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安业候妃。
      而另一头。
      歌舞仍在继续,但晏兰亭却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思了。
      因为,某人似乎吃醋了。
      就比如现在。
      晏兰亭明显感觉一旁的人气势沉了下来,原本抚他掌心的手也收了回去。他试着去拉萧还,却被人给躲开了。
      侧过头,却发现萧还正垂着眸子,不知是在想什么,额前的发在脸上投下一小片光影,像只受了委屈的狗狗。
      怪招人心疼的。
      晏兰亭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人,于是便只能在案下去扯萧还的衣袖。
      学着以往萧还的口吻:“乖,别生气,我错了。”
      “殿下错哪儿了?”萧还的声音是特意压低后的哑,在晏兰亭听来,还以为这人是在哽咽,一下子便慌了神。
      “我不该去看那女子跳舞,不该……不该……“晏兰亭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下去。
      连带着那双清冷的眸也染上了焦急,活像是被心上人冷落的小郎君。
      “都是我的错。”
      “阿还……”
      萧还转过视线,看着那扯着自己衣袖的莹润手指,好想去牵一牵。
      不行,得忍住。
      “殿下哪儿有什么错,要错,也是我的错。”
      “是我斤斤计较,是我不知分寸,妄想独占殿下,希望殿下心里眼里永远都只有我。”语气中透着满满的醋味儿。
      话说到这儿,晏兰亭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想到自己要说的话,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你分明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的心里,眼里,一直都只有你。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晏兰亭一边说着,一边去拉萧还置在膝上的手。
      “殿下的话,可算数?”男人的嗓着依旧是低沉的。
      “作数,一辈子都作数。”
      晏兰亭的眼中闪烁着星子般的光亮,璀璨绚目,看得萧还呼吸一窒,不自觉将晏兰亭的手握得更紧了。
      “方才阿亭一直盯着那人看,看得可认真了。”
      萧还紧抿着薄唇,一双眸子可怜兮兮的。
      听到萧还对自己的称呼,晏兰亭便知这人是哄好了。悄悄松了一口气。
      仔细想了想自己方才……
      “我只是在想,这同知州让自己女儿献舞是什么意思。”
      “并未细看那女子。”这句像是特意为了某人加的。
      还能是什么意思……
      萧还心里忿忿。
      “我不管,我就是吃醋了,阿亭得补偿我。”某人一计不成,便耍起了赖皮。
      说到补偿,晏兰亭清润的脸庞便蔓上了胭红。
      每次萧还这么说的时候,绝对是要压着他亲,非要把他弄哭了喘不上气才肯放过他。
      “你,想要什么补偿?”
      他说话时,目光都不敢朝萧还看,生怕一不小心就露了怯。
      “想要阿亭陪我练册子上的动作。”
      “什么册子?”
      “阿亭只管答应便是,不过是些有趣的东西。”
      萧还越这么说,晏兰亭就越是怀疑里头有什么猫腻。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晏兰亭只得犹豫着点了点头:“好。”
      殊不知,以后的自己会有多后悔。
      萧还见状,瞬间便亮了眼睛,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等到歌舞结束,夜已深。
      郡守便派人领道晏兰亭和萧还去厢房一路上,两人的手就没松开过。
      起初,有小厮在前面领路,晏兰亭面皮有些薄,想要松手,但却被某人拉得紧紧的。
      没办法,晏兰亭也只得由着他去。
      知州是安排人准备了两间房的。
      但萧还怎么可能跟自个媳妇儿分床睡?
      于是,便大半夜地跑去爬床,还被晏兰亭给抓包了。
      萧还的理由非常地冠冕堂皇:“成亲了哪有分床睡的道理,媳妇儿,你不想我吗?”
      “不想。”明日便能见到,为什么要想?
      晏兰亭揉了揉萧还的头,给人把头顶的发给揉乱了,又忍不住自以为隐蔽地笑。像只捉弄人的小狐狸。
      萧还挤进了抓狸窝,还将小狐狸卷进了怀里。
      “可我想。”
      “日日夜夜都想,看不到就想,看到了也会想。”
      萧还侧身,接着怀里的人,开始给人解去外衣。
      晏兰亭先是腰上一紧,之后便随他去了。
      “萧大阁主这些话都是打哪儿学的。老实交待,说给多少人听过?”他抬手,顺着萧还的力道脱了外衣,说罢,便勾住了萧还的一小缕发丝,在指尖把玩。
      萧还目光落到晏兰亭从亵衣内露出的一截白腕子上,想着那只手……
      呼吸都粗重了起来,想在这儿把人给办了。
      “只对阿亭一个人说。”萧还的手揽住了怀中人劲瘦的腰身,明明是习武之人,可在这种时候,那截腰又柔软的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悄悄将手钻进了那雪白亵衣里,只是轻轻一捏,便听到了晏兰亭猫儿似的轻呼。
      “痒。”晏兰亭往萧还的怀里钻了钻,试探似的,亲了一下萧还的下巴。
      萧还翻身,将人压着一顿猛亲,每一下都又猛又重,丝毫不给晏兰亭说话的机会。直到把人的唇都亲破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阿亭少招我。”他的语气委屈得不得了,在晏兰亭颈间拱了拱。
      “我哪儿招你了?”不就亲了一下么。
      晏兰亭不解,手指勾着萧还的衣料,直到感受到身前传来的异样。他才知道,萧还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躲远些,却被萧还圈了起来。
      “阿亭,帮帮我,好不好?”
      青年的呼吸近在咫尺。
      晏兰亭如玉的脸逐渐染上了潮红,他哪里不懂萧还的意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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