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艳阳0

5、第五章：萧茉的生活

　　这一个下午，没有听进什么。好容易熬到放学，我和箫茉一起约好在晚上十点以后见面。

　　独自走回到家，刚打开门立即就听见了老妈的声音。“回来啦，洗洗手好吃饭了。”她站在餐桌边，正在准备碗筷。饭桌上依然是两菜一汤，妈妈特地按着电视上高考指南为我增加营养，天天如此，丝毫不松懈。菜才刚端上桌，还冒着蜿蜒的热气。

　　饭间，她总是往我的碗里夹菜，直到堆起小小的一个“山包”。“现在高三压力大啊，一定要多吃点。过几天天你爸出差回来，我叫他给你带了好东西。”说话时，妈妈的脸上挂着少有的温和表情。我看见她额角有一根白发，手犹豫着从碗边移开，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时间总是在你粹不及防的时候忽然的触动到你，提醒你：身边最亲的所依赖的父母，正在一点点变老。

　　他们一直以来对你的要求很多，现在终于简化成考上大学这一个。于是你只得义无反顾。来不及或根本觉得没有必要考虑这到底是对是错。因为高三，家里人都对我小心翼翼的好着，怕我情绪不好影响学习。有点不习惯，我却又矛盾的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然后努力让自己融入到紧张的气氛里。

　　难得今天晚上老妈睡得很早，刚听见她的房门关上的声音，我的心立即就按耐不住了，竖起的耳朵仿佛可以听见黑暗里空气流动的声音。深夜的家仿佛也在沉睡中。我轻手轻脚的穿过客厅，直到在成功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心几乎要飞起来。

　　独自走在夜晚的街道上，白天活动的人们像是都躲起来了，周围少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都是暧昧的霓虹灯。我记得箫茉工作的酒吧就在那条街的拐角处。还好最后并不费力的就找到了。门口挂着红唇和酒杯的大广告招牌，一眼就可以看到。靠近不远，里面震耳欲聋的声音足以证明了这是个烂俗的娱乐场所。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刚踏入这所酒吧，身体顿时被斑斓的光和湿热的人群所包围。头顶上方挂满了彩球和旋转的灯，还有各色的彩带。估计只有这里是天天都在过节一样的。我们总在自己小小的方格里学习、工作、生活，为着每一寸卑微的收获而喜悦。有那么一天，你发现世界并不符合你的想象，可事实上这个旋转着的庞大世界不符合每个人的想象。于是就开始出现了这五光十色的夜生活，文明发展，快乐也可以标上价码。人们可以花很少的钱在这里俗气的娱乐，放纵自己，尽管是那么短暂和廉价。

　　人很多，舞池和座位区用发光的台阶隔开了，看台上站满了穿着短裙的长腿女孩，每个人在昏暗的光线里简化成褐色的轮廓。空气里充斥着黏腻的混合味道：烟、酒精、香水、汗液······所有人都挤在舞池里。我艰难得穿过舞池中央，使劲钻着人潮的缝隙挤到吧台。鼻尖不一会就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吧台靠近吧厅的角落，是用蓝色的灯管装饰着的一张巨大的长形桌子，上方倒吊着各式各样的高脚杯，擦得很干净，被光一打像一个个挂着的灯泡。“我找小薇。”我冲那个低头调酒的年轻调酒师说。他心不在焉的抬头看我一眼，继而转头对后台喊“小薇，你妹妹找你！”

　　过了不一会，有一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女招待从后头钻出来。她画着很浓的妆，眼睛上粘着夸张的睫毛，嘴唇精致地勾过唇形，看起来格外妖娆，像戴了一张漂亮而繁饰的精致面具。我不知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