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痛之临渊》旧琴弦

15、第015章 某种形式的活着

　　“其实从那份快餐的出现和消失，以及最后沈权书手里的手机消失，基本上可以认定，这当年那个事件的延续。在这次事件的整个过程中，只有一个人是当年事件的直接当事人，那就是李荣。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选择把李荣作为一个支撑点，来向你们展示那个泄露事件。”
　　“在二十几天的围困事件中，除了赵启明和李荣之外，出现了另外三个身份不明的人。第一个就是赵启明在进入楼房和离开房间之后看到的那个牵着小狗的红衣女人。第二个就是李荣在他跳楼之前跟赵启明提及的一个跟她说报应来的人。第三个就是那张照片里面打着红伞的人。虽然还找不到证据来证实，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三个人就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的身份……”说到这里蒯阳卡住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蒯阳用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站起来跑到小院边上的水池边，打开水龙头用自来水狂冲着自己的脑袋。
　　崔晓担心的站起来想去帮他。被杜磊伸手拦住了。到了，杜磊再次摇了摇了头，使了个眼色，还是让她不要管。
　　蒯阳用双手抹了一把脸，回到藤椅上坐下。然后慢慢的说道：“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李荣。关于她的失踪，你们有线索吗？”
　　“没有，我们调取了小区的所有监控录像以及周边马路上面的所有交通录像，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其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可能是最好的状态。现在看来，那张照片就是找到她的线索，只不过这可能超出了你们的理智所能接受的范围。”
　　“怎么讲？”杜磊问道。
　　“只要到目前为止，她的尸体没有被找到，那就说明她正以某种方式还在某个地方活着。”
　　“呃……”崔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人要么是活着，要么是死了。这某种方式是什么意思？”
　　蒯阳没理她，自顾自的说着：“那张照片拍的是她在7月28号跳楼自杀，但今天是23号！也就是说五天之后她会死去，既然她在五天之后死去，那么今天，现在，她就是还是活着的！”
　　“活着？但是人在哪儿呢？”
　　“所以我说它是以某种方式在某个地方活着。”
　　蒯阳向前探着身子，非常认真严肃地看着杜磊的脸。
　　“舅舅如果我分析没错的话，李荣会在28号那天出现。但是是以什么样的形态，是活着还是死的，我不能肯定。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她自杀的时间和地点，我们就有一定的几率，让她的死亡不能实现。既然她跟赵启明提到过我的名字，那就说明这一切对我很重要。不是说李荣这个人对我很重要，而是她活着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
　　“另外你们说曾经在‘泄露点’，送过去一张标签，那个标签上写了什么？”
　　“没什么特殊的内容，就是一块防水标签布上面用记号笔画了几个叉？”
　　“那块防水标签和记号笔，你们留样了吗？”
　　“有！那块防水标签是从一块大的标签上剪下来的，记号笔写完了之后，就用证物袋带一块封起来了。现在就在我的包里。”
　　“现在给我，我今天上要用。”
　　“今天晚上就用？不行，在找到专业的助手之前，你不能行动。”
　　“没事，在疗养院的时候，我经常单干！”
　　“也不行！赵山川那个疯老头可以让你为所欲为，我不行！不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跟你妈交待！”
　　“哎呀，舅舅，没事的，我已经二十岁了，不是当年的中学生啦！”
　　“不行！”
　　……
　　看这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崔晓又举起了右手。
　　“请问两位，你们到底在吵什么？能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听众？”
　　两个男人停下了争吵，各自坐回自己的椅子里，都憋着气不说话。
　　“我刚才跟你分析的那些东西，很大程度上都是一种理论推测，如果，我说如果，五天后我们能够按照我的说法能够找到李荣，那就可以证明我是对的。”
　　“就不能先透露一些给我吗？我听得好难受。”
　　“还是先不要听了。”杜磊叹了一口气，“我同意蒯阳的说法，那我们就等28号吧，”说着用手指指着蒯阳，“但是在那之前，你什么也别做！”
　　“没有标签和记号笔，我想做也做不了啊……”蒯阳懒洋洋的回答。

　　杜磊带着崔晓走了，院子里只留下了蒯阳一个人。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不再像五年前那个莽撞，虽然他的心头那个巨大的问号如同一座山一样变得越来越重，但能知道自己能够带着这份沉重，一步一步的走到真相面前。

　　接下来的几天，杜磊先是打申请，把段刚临时借到身边参与形动，然后带着崔虹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蒯阳倒是轻松，他去买了一部新手机，办了新号码，申请了新的微信号，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世界都会像一座摩天轮，永远地旋转下去，我们也只能跟着一直转动，只到有一天我们被甩下，或者自己选择纵身一跃离开它的旋转轨迹。

　　五天，仿佛是五个世纪那般漫长。
　　时间来到了7月28号的上午。早就在前一天晚上搭好的网罩，些时就架在2108号房间的客厅窗外。
　　23号在特情大队撤离现场后，客东想收回房间，说里面死了人，不吉利，被李荣妈妈一通好骂，说我女儿只是不见了，又不是死了！再说就是死了，也是在你的房子里，你要负责！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于是房东只好答应事先的租房合约执行，到期死活不租给他们家了。
　　那个巨型网罩，和生物课上用来抓昆虫的那种网兜差不多，只是体型大了几十倍。
　　开口处的方形外框，用十公分的不锈刚管做成，用二十根膨胀螺丝牢牢地固定在了楼房外墙，把整个窗口全部笼罩在网罩内。
　　下面垂着的是用特制尼龙绳编织成的网兜，足足用七八十米长，尾端被斜拉着通向小区绿花带中央的一个空地，那里，放置着足有一人多高的消防专用缓冲垒。

　　因为情况不像上次那么紧急，所以现场没做清场，只是简单的把看热闹的人用警戒带拦在远处不让靠近。

　　“哇，这谁啊，搬家都这么大阵仗！”一位遛弯的大爷惊讶的发表着评论。
　　“别乱说！没看那么多武警吗？听说在抓人！”另一位大爷纠正道。
　　“抓人？你见抓人用这玩意？肯定是搬家，这样好啊，直接把东西往下扔，又快还安全！”
　　“听你胡说，这就是在抓人……”

　　时间到了上午10点20分，离拍摄照片的时间就只差五分钟了。照片的拍摄时间是10点25分 18秒，所以杜磊把李荣跳楼的时间往前提了一分钟。于是在场人所有相关人员都紧张的额头冒汗，不时的看看手表或手机。
　　段刚紧张的缩在同样紧张杜磊边上，用极其微小的声音嘀咕着：“到低能不能成啊！”
　　杜磊头也没回的说到：“不相信你现在就回去啊，你也别指着接下来我带你一起玩！”
　　“别啊……”段刚立马怂了，“我不是不信，我就怕到时候不成功……”
　　站在一边的蒯阳瞄了一眼身边攥着拳头的，紧张的快发抖的崔晓，用他一贯的语调轻轻地说：“崔晓姐，别紧张，这事儿要是不成，他们骂的只能是我舅舅，你干嘛这么紧张啊？”
　　“不，不是，我不紧张，我是兴奋！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匪夷所思的事，现在，马上就要亲眼看到了，所以太兴奋了。”
　　呃……蒯阳没话说了。

　　“倒记时十秒！所有单位注意，倒计时结束以后，随时准备接应！”对讲机里响起杜磊的声音，大家把目光投向了60米高处的2105号房的窗口，现场三台对准窗口的高速摄像机开始拍摄，所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

　　“五！四！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