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痛之临渊》旧琴弦

14、第014章 爷爷的小屋

　　出了望海市东郊不到5公司便是东海海岸线，当初这个地方全名为望海，也是取‘东望沧海’之意。这里不仅依背靠大海，还有一条宽约两百米的望海河，贴着老城区的南沿穿堂而过。90年以后，为了发展当地经济，把在河岸南则的一片区域设立了开发区。
　　望海河两岸的当地居民，世代靠摆渡来实现南北两岸的通行。一直到2000年以后。整个地区的经济有了起色，才开始策划建造跨河桥。又断断续续的运作了快十年，才在2010年建好了双向六车道道的望海大桥，至此望海市的南北新、老两个城区被之间的主动脉才彻底被打通，于是，这座有了将近500年历史老城，一下子活了起来！
　　蒯阳的家，就在渔夫巷。
　　据县志记载，在几百年前海岸线还没有东移的时候，出了东城门便是黄海边。当时的本地人多以打鱼为生，这渔夫巷应该就是那些打鱼的祖辈们居住的地方吧。
　　蒯阳家在巷子的最里边。
　　推开院门，再次看到小院里熟悉的家的场景，回忆里的一幕一幕扑面而来，蒯阳不禁咬住了嘴唇，想以此来阻止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注意到了异常的杜磊拍了拍蒯阳的肩膀，“先进屋吧，昨天我让你舅妈和妹妹来帮着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你先住住看，如果一个人不习惯，就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不用不用！”高阳连连摆手。“我一个人住的管，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着他拖着行李箱走进了屋里。
　　穿过客厅，沿着狭窄的楼梯上到了三楼。
　　这座小楼是蒯阳的爷爷留下的，蒯阳在这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所以这个小屋里几乎记载了他生命的全部。
　　来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间，蒯阳放下了行李箱。拉开窗帘，打开了朝北方向的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轻轻地拂过了蒯阳的脸庞，他要默默的闭上双眼，静静的享受这一刻，就好像仿佛回几年前……要是那一切没有发生该多好啊！

　　中午，杜磊带着蒯阳和崔晓，到了本地最有名的饭店“来福酒楼”订了一个包厢桌，说是要给蒯阳庆祝一下生日。又是敬酒，又是唱歌，又是切蜡烛。虽然表面上是其乐融融，但是崔晓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杜磊和海洋之间的那种微妙的隔阂。
　　聚餐结束，舅妈说妹妹要去上补习班，于是他们母女俩就早早的离开了。
　　再次回到蒯阳的小院时，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了。
　　蒯阳招呼他舅舅杜磊和崔晓，在小院的葡萄架底下坐好，然后有样学样的，按照记忆里爸爸教过的样子，泡了一壶茶端了上来。
　　他心里知道，舅舅杜磊到疗养院把他接出了，真正的原因肯定不是为了庆祝他的20岁生日，再加上他看到崔晓一路上无数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就知道这背后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说吧，舅舅。这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蒯阳开门见山。把对面的两位弄得一愣。
　　“没有哇，我们当初说好了，等你20岁就接你出来的。你为什么这么想？”
　　“呵呵”蒯阳微微一笑。“看这个小姐姐一路上想问你问题却不敢开口的样子，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说吧！” 说完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带着微笑，用双眼直直的盯着他舅舅的脸。
　　“啊？这个……啊！”杜磊，竟然卡壳了！
　　在一旁看着的崔晓心里大呼精彩，平时说话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杜磊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杜磊注意到了崔晓的眼神，直起腰板做作愠怒地说：“你看啥！我平时不这样的，跟这小子说话我就没思路。要不你来说吧？”好吧，这个皮球又踢给了他。
　　蒯阳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没变，只是把脸转了个角度，看向了崔晓。
　　崔晓心里想也不是不行。反正自己这两天被各种信息轰炸的稀里糊涂，特别想近距离了解一下这次事件间接当事人之一，虽然蒯阳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但是他的名字被李荣提及了。
　　于是崔晓打起了精神，整理了下思路，从李荣父母报警说女儿被绑架开始，一直到发现那张特殊的照片结束，把整个的事情过程，按照她自己的理解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听完了故事，蒯阳并没有表现出一人般听完这件事以后脸上会出现的那种惊讶的神色。
　　他只是往后靠在他爷爷留下来的那张藤制摇椅上，用右手捏住眉心，闭着双眼，轻轻的前后晃动着身体，一言不发。
　　过了差不多有五分钟……
　　“在现场有没有找到可以推测出李荣的去向的有效证据？”
　　“目前没有。”崔晓回答。
　　“那那个赵启明，在这件事的事前和事后，有没有其他的相关经历，比如说幻听或幻觉？”
　　“到目前没有。”杜磊接着回答。此时，他已经切回到那种干练的侦探模式，跟之前的扭扭捏捏判若两人。
　　崔晓都快好奇死了，见缝插针的问道：“关于赵启明他说的被困二十多天的事情，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吗？还有那张照片，你居然就直接认定它是真实的？”
　　“这些都是表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回来了。”
　　“他们？他们是谁？”
　　“我可能一时半会儿无法给你解释清楚。其实到目前为止，真正会造成伤害的就只有李荣的失踪！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楚李荣去哪儿了，有没有危险，如果他有危险，我们有没有可能帮助到他？其他的都不重要。舅舅你看呢？” 说完他把目光看向了杜磊。
　　杜磊同意的点了点头。
　　这几句话说下来，杜磊的感觉，蒯阳真的是长大了。不再是几年前那个阳光爱笑的阳光少年。五年，在蒯阳身上刻下了成熟，甚至有一点老成。
　　“其实本次事件贯穿始终的物证就是那份外卖。当那份外卖的性质被确定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不过从感情角度出发，我是不希望你参与进来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沈局长也是当年的间接当事人之一。虽然我不想再次把你牵扯进这种破事里，但是其实大家都知道，最后的解决方案，就只有你。就连沈局长也这么认为。”
　　“沈局长，你说是沈权书做了局长？”头一次，崔晓在蒯阳的脸上看到了惊讶。
　　“是的。”杜磊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现在是我们望海市公安局的局长。”
　　“操！”蒯阳居然骂了句脏话。
　　崔晓瞪大了眼睛看着杜磊，意思是“你们在说什么？”杜磊回瞪了一眼，意思是“你别急，现在不方便跟你说。”
　　接下来的几分钟，蒯阳又进入了休眠状态。一切正如杜磊所说，这家伙就像一台网络信号不好的电脑，随时都处于掉线状态。不过看着杜磊脸上那心平气和的样子，崔晓也就不好追问什么。
　　良久，蒯阳睁开又眼，直起身子，给自己到了一小杯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开始了他的分析。
　　“舅舅，崔晓姐。我知道舅舅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性质的事情，但是崔晓姐是！如果你们想全面的了解整个事件的全貌，必须要做好心理建设。前提就是你们姑且得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虽然到目前为止很多证据和证词用你们现在世界观来解释的话，可能根本说不通，但是你要相信它是真的，不然很难展开。”
　　“第一件事就是那份快餐。它反复的以同样的样貌出现，哪怕那个赵启明已经吃得想要吐了，也不做调整，我的理解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赵启明活着。而赵启明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给我们传达一个信息，就是那张来自未来的照片。”
　　“那他如果想给我们信息的话，直接打个电话给我们就好了。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搞的这么复杂？”崔晓又忍不住问道。
　　“我再强调一下：他们不是我们，你不能用我们的思维去理解他们。他们所做的种种我们认为很怪异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杜磊朝着崔晓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不要再问了。于是崔晓乖乖的闭嘴，拿出她的本子和笔，切换到三好学生模式，开始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