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心意难平》孤城边

5、不相识

　　她像是在问周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周檐愣了下，望向李照，李照也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查科举舞弊案？
　　他又是往哪儿知道的有人敢在秋闱的时候舞弊？
　　周檐，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她从前世便一直好奇的事，她与周檐成亲那会儿父亲已经不在了，周檐又是平丰十四年的状元郎，家底自是清楚的，后又因着她要与周檐成亲，皇伯父不放心，还特意又将周檐的过往生平以及身世背景都细细查了一遍。
　　皆显示周檐只是北疆边城一位小县令家里唯一的孩子，小县令名唤周安，在某次‘龙摆尾’中为了转移城中百姓，最后自己却没能跑出去殉了职，他娘死的早，周安那辈又是单传，便就只剩下了周檐一人。
　　周檐虽那此后便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但他父亲曾是县令，为官清廉，更是因转移城中百姓才没能跑出来死在城中的，城中百姓皆感激这位父母官，此后便也连带着待周檐也很是不错。
　　周檐自己也很是争气，平丰十四年参加秋闱，殿试上被钦点未状元，此后更是直接供职于户部。
　　那年她十三岁。
　　又过三年，恰逢秋猎，那年她十六岁，在城郊第一次看见了这位传说中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只那一眼，便乱了她的心弦。
　　周檐蓦地笑出声来，连带着肩膀也在微微发抖：“你这小娃娃，故作老成做什么？都说了非要知道我是谁可没什么好处，怎还要翻来覆去的问？”
　　李照没说话，只依旧静静望着他。
　　周檐见她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打算，也收起了面上的笑意，虽觉得这小娃娃奇怪，但还是认真答道：“我是谁暂且不能告诉你，日后或许也不会告诉你，这得看我们是什么关系，也得看你是什么身份，但我不会骗你，也不会害你，更应该说我没必要骗你，也没必要和你这么个小姑娘过不去，我虽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坏人，不至于对你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娃动手。”
　　听他这样说，李照心不由沉了沉，看来周檐的身份确实有问题，倘若他真只是北疆边城县令周安的儿子，这样的身份有什么可不能说的，何必这样遮遮掩掩。
　　里找你又紧接着追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科举有人舞弊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为什么不报官？而是要自己查？”
　　周檐很是惊讶，他觉得眼前这小姑娘总是超乎他的预料，比起她的年龄来说实在过于稳重些了，但还是说道：“我会发现此次秋闱存在舞弊行为纯属巧合，至于我为什么要查此事，自然是因为此事事件幕后的主使者是我的大仇人，所以才要查。”
　　“大仇人？什么大仇人？”李照不免惊讶，她可不曾听说过周岩有什么大仇人，但转念一想也是，就连周檐这个身份都是假的，还能有什么是真的？
　　当年周檐起兵谋反之后，扶上位的那个小孩儿似乎叫林散，是周檐的亲侄子，也就是说周檐实际上该姓林才是。
　　而且此次科举是宁王负责的，幕后主使也是宁王，周檐的大仇人是宁王？
　　他和宁王怎么会结下仇怨？
　　他想不明白便也就下意识问出了口，道：“你怎会同宁王有大仇？”
　　听她提到宁王，周檐面上很是懵然了一瞬，讶异道：“你怎么会认为我的大仇人是宁王？”
　　他望着李照的眼神有些凉意：“或者，我该问你怎么会觉得科举舞弊一事幕后主使是宁王？”
　　这次惊讶的换成了李照，她下意识反问道：“难道不是？”
　　周檐失笑，摇摇头：“自然不是，谁告诉你的是宁王？”
　　“那是谁？”李寨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紧接着追问道。
　　周檐再次摇头：“算了，小姑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查科举舞弊一事，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宁王是幕后主使，但到此为止吧，不要再问了，我便是说了你也是不会信的，再说了，那两位位高权重，我可不敢说，我现下无权无势，得罪不起他们。”
　　“比宁王还有权有势？”李照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周周檐愣了下，并未说是，但也并未否认。
　　比宁王还要有权有势的，目前朝中有三人。
　　第一个就是这整个西梁最有权有势的人，那便是天子。
　　第二个就是他的父亲了。
　　父亲虽只供职于户部，但手中权利那可是实打实的。
　　这第三位便是当朝仅剩的唯一一位异姓王——抚南王。
　　他手中握着二十六万大军，如今镇守于北疆，已经许多年没回来过了。
　　当年周檐正是笼络了这位抚南王后才敢起兵造反，想来那周檐口中所说的大仇人自然不会是抚南王。
　　且周檐说的是那两位，就证明科举舞弊幕后的注视不止一个。
　　至于后宫，自然也有身份尊贵的，比如当今太后，她的皇祖母，再比如陛下的发妻，如今的皇后。
　　但西梁向来不许后宫参政，尤其当今太后更是痛恨后宫参政，对后宫嫔妃向来管教甚严，就连皇后不得允许也是不可擅自去往御书房的，就算入了御书房也不得超过半刻钟便要离开。
　　故而后宫女人便是再有权有势也至多就是能在后宫风光，至多也就是吹吹枕边风，和皇帝告告状，撒撒娇，并没有什么实权。
　　周檐口中有权有势的大仇人更不可能是后宫女人，那便只剩下两位了。
　　他的父亲和当今圣上。
　　“你胡说。”李照近乎是下意识的出声反驳，声音又急又厉，周檐被她吓了一跳，有些莫名的望向李照。
　　李照这才惊觉自己失了态，便连忙闭上了嘴，只一双眼还是不太友善的盯着周檐。
　　周檐略带惊疑的盯着她打量了会儿，蹙起长眉，眯缝了一双眼，问道：“你这样激动做什么？”
　　李照不再说话，只垂下了头，默默将自己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周檐紧紧盯着她，他直觉这小姑娘一定知道些什么东西，但很显然她不愿说，更准确来说是不愿告诉他。
　　而且，这小姑娘从刚刚开始状态就很不对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他该问问这小姑娘究竟是谁。
　　沉默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蔓延，气氛凝重而诡异，李照保持着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周檐也默不作声地望着她。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或许其实过了一个时辰之久，才听李照轻微哽咽的声音响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科举舞弊和陛下以及靖王有关。”
　　周檐一惊，他虽知道这小姑娘大抵是猜出来了自己口中的大仇人是谁，但没想到这她会直接说出来，眉头不油越皱越紧，声音也不由沉了些。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他眯缝着眼打量着李照，道：“小姑娘，你究竟是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