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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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顾真退掉加密线路。
一个电话紧接着打进来，是栾银：“宝贝，你怎么还没回来？”
顾真解释：“情况特殊，中央研究院的人准备好再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栾银：“所以你就在这加班？你知不知道你就要做手术了，你现在应该回首都星跟我一起吃吃喝喝享受手术前的美好时光！”
顾真：“也只有最后这几天了，就让我再工作一下吧。”
“……”半晌，听筒里传来栾银小心翼翼的声音，“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真：“没关系的。”
栾银飞快地换了个话题：“VENUS夏季秀有新款衬衫，我给你定了两件，等你回来试试，就当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顾真笑说：“好。”
栾银聊了聊诺亚星现在的情况，又想起什么：“对了，我听说时睿炳最近跟你爸爸关系不太好，上次他们俩在论坛会上好像吵起来了。”
顾真：“他们俩最近几年关系一直挺紧张的，可能跟生意竞争有关系吧。”
他对家里的生意不太关注，只知道这几年虚拟技术这一行竞争愈发激烈了。
栾银：“反正我爸是坚定站在你爸这边的。”
电话打完，顾真放下终端，程宁绪恰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通讯器在发消息。
食盒散发着阵阵香味，顾真一天没怎么吃饭，闻到味道肚子不自觉咕咕叫起来。
屋里没有饭桌，程宁绪用茶几当做桌子，把食盒拆开来打开盖子，足足铺满了一整个小茶几。
程宁绪：“你尝尝，如果不喜欢我再买别的。”
顾真尝了一口柠檬红茶，层次简单，像是茶包冲兑的。
又拿了一块水果披萨，面包坯也有些厚重难咬。
跟他在家里吃的那些饭菜自然比不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吃到这些已经很奢侈。
而且……难得程宁绪会有这样的心思。
他咬着披萨上的菠萝说：“很好吃。”
饭后他收到了陆秘书的消息，说记录脑影像的人选和设备都已经安排好了。
顾真才想起他还没跟程宁绪说这件事。
时菁打电话那会程宁绪还在执行任务，自己忙着帮指挥中心挑出应对矿生物的重点，回来后便睡下了，也没有机会说这个。
他看向程宁绪：“我一会有工作要做。”
“知道，”程宁绪接了杯水，倚着客厅门边喝着，“要去塞城拍脑影像么？”
顾真怔了怔：“你怎么……”
话还没问完，就见程宁绪拿起通讯器晃了晃：“你是我的家属，指挥中心问我的意见，我当然是选择亲自送你过去了。”
*
指挥中心为顾真找了一套尺码相近的作战服。
程宁绪带他去更衣室，考虑到塞城现场情况复杂，他们都得换上作战服。
顾真没有基地军人那样结实的肌肉，按照基地标准制作的作战服在他身上显得宽松，程宁绪仔细地帮他拉紧所有安全扣。
这样一来，顾真消瘦的身形更加明显了。
“领口，后颈，手腕，腰两侧，大腿，脚踝，所有扣子都要这样卡好，再反方向拉动确认，”程宁绪说着跪下来，为他整理好鞋子与作战服的连接处，“记好了，一会换你帮我确认。”
顾真垂眼看他单膝跪地整理自己的鞋子，心头微微一动。
轮到程宁绪时，他直接脱掉了上身的背心。
顾真再次看到他毫不掩饰的疤，疤痕狰狞，像盘踞在胸口的猛兽，切割开部分胸侧的肌肉，使他左右两侧的胸肌显得不那么对称。
“你这里，”顾真点点他的胸口的增生痕迹，“做过手术吗？”
程宁绪低头看一眼，胸口的吊坠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着。
他“嗯”一声：“独立星战争时候受过伤，换了一颗人造心脏，医生说是个大手术，我在生命舱里躺了一个月。”
顾真手掌覆上去，掌心贴合着那道疤，果然感觉不到心跳。
人造心脏具有与心脏相同的功能，但区别在于它是几乎完全静音的，没有任何心跳的感觉。
顾真：“我记得军区有规定，受伤严重的可以选择转业。”
程宁绪：“他们问过我，安全局那边有个位置。”
“为什么没去？”顾真问。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喉咙往胸腔有些酸酸的。
从事矿生物这行的人，因为要面对另一种生物潜在的危险，会必修一些医疗相关的知识。
程宁绪轻描淡写，但他知道不是那样的。
因为制造材料被独立星垄断，人造心脏在十五年前更改过一次材料，新材料在质量上更好，但不良反应却更加严重，磨合过程可能会长达数年。
“我幻痛不那么严重，以前训练的时候比这更难受，也都挺过来了，”程宁绪揉了揉顾真的头顶，把他顺滑的发丝揉得很乱，“安全局的工资不太高，我那时想多赚点钱，有钱的话，以后结婚就能过很好的生活。”
他说着，笑着覆上顾真的手背，握住他贴在自己胸口的手：“怎么，你心疼了？”
顾真只是沉默地盯着他胸口的婚戒看了一会，钻石在更衣室的灯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
像这样面对面待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伴随着程宁绪的信息素传来的吸引力。
这种生理反应令他难以自控，顾真垂下头，亲了亲程宁绪胸口蜿蜒的疤痕：“不痛了。”
*
换好作战服后，陆秘书带程宁绪和顾真去基地准备好的战斗机处。
“A-344式是特别的型号，”陆秘书介绍说，“在独立星战争时被开发出来，用于抵御辐射类武器，近些年已经不常用了，但在抵御辐射方面它仍然很出色。”
独立星是独立于荷因星系联盟管辖之外的其他星球，历史上曾有四次独立星战争，每一次都影响巨大，首都星的空气中至今弥漫着辐射尘，是第二次独立星战争的遗留。
A-344式正是生产于那个辐射武器军备竞赛的年代。
“但是，”陆秘书顿了顿，“基地内的A-344式虽然经过三代改良，在抗热性能上比不过Z-139，你们要注意与赫弥火山的距离，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撤退，军区已经批准了你们的自由行动。”
顾真点头：“谢谢。”
陆秘书：“应该的。”
脑影像传感仪器与上载世界所使用的相似，但要更复杂些，顾真坐在机舱中，将小按钮一颗一颗贴在自己的头皮上，抓住皮肉的感觉有点痛。
他轻轻咬住下唇。
药香玫瑰味信息素拢过来安抚着他，伴随着程宁绪低沉的声音：“我在呢。”
有他的信息素，痛觉减弱了许多，几乎可以忽略，顾真眉头舒展开，有些走神地想：程宁绪很会照顾人。
高阶alpha很少会做到这样细致体贴，凌驾于abo性别生物链之上的信息素决定了他们的习性，但程宁绪似乎是个例外。
顾真忍不住想到，结婚登记的时候，程宁绪也没有给家里通电话，也没有提交家人的资料。
虽然他没明说，但很显然，他没有能够在结婚时提交的直系亲属。
“对了，”程宁绪的声音打断了顾真的思考，“基地医生说，我结婚需要提供体检报告，等任务结束跟我一起去做个检查？”
顾真没多作思考便答应：“好。”
起飞前，程宁绪检查了安全装置，靠过来拽住顾真这侧的安全带，帮他扣好。
他挨得很近，气息若有若无地喷在顾真脸侧，撩起一片温热。
顾真垂眸看着alpha挺拔的五官，他的眼窝深邃，显得墨绿色的眼睛十分深情。
程宁绪手指插入胸前的安全带划过一圈，问他：“紧吗？”
安全带是没有松紧的，箍着顾真的胸口，程宁绪的手指贴着作战服，触觉明显，很像他们靠在床上接吻的时候，程宁绪的手会从宽松的衣服下摆探进来，轻轻触碰胸前。
顾真不自觉吞咽了一下：“不紧的。”
程宁绪唇边勾起笑意，他收回手，扣好自己的，调出地图确认：“赫弥火山中心，需要观察记录矿生物，对吗？”
顾真：“是的。”
“收到，待会听你指挥了，顾主任，”程宁绪熟练地拨动控制台上的按钮，调节旋钮，把麦打开了，“基地指挥中心，10679申请起飞，Z区22跑道，请指示。”
“10679，申请通过，Z区22跑道地面准备就绪，可以起飞，祝任务顺利。”
“基地指挥中心，10679准备起飞，Z区22跑道，谢谢。”
程宁绪推进推动杆。
A-344式起飞时的推背感很强，顾真觉得自己几乎被钉在椅背上，透过驾驶舱透明的玻璃，景色飞快掠过，地面，基地，建筑物，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像一只鸟，眼前是广袤的天空，他们在云层穿梭。
进入巡航高度，飞行平稳下来时，顾真的呼吸有些急促。
战斗机驾驶舱的安全系统带有实时监测功能，程宁绪瞥了一眼控制台面板上显示的驾驶员检测，显示副驾的心率有些快。
程宁绪：“A-344式驾驶舱的稳定系统是旧版，效果差一些，抱歉吓到你了。”
“不，没有吓到，”顾真深吸了几口气，看着眼前的云层与蔚蓝的天空，心脏跳得很快，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我只是觉得很刺激。”
程宁绪眉梢一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喜欢刺激的？”
顾真笑了：“嗯，小时候没什么机会出门，很羡慕别人做什么都可以，慢慢就什么都想体验一下……跳楼机和过山车之类的？爸爸一直不让我玩，我在上载世界里偷偷玩过，但感觉跟真的又不一样，你已经知道它是假的，就不会有那种感觉了。”
“有机会带你体验一些更刺激的，”程宁绪拉开控制台的抽屉，拿出一粒薄荷糖撕开放进嘴里，说话时带出一股清凉的薄荷味，“不过我会跟爸保证，你是绝对安全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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