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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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受到程宁绪的信息素时，顾真醒了。
高契合度是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他们才认识几天，但生理反应却好像是多年的恋人。只要程宁绪在，他的身体就会觉得格外舒适。
程宁绪洗过澡，身上散发着廉价的香精味，发梢湿漉漉的。
顾真抬手揽住他的脖子，这动作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亲密了。
嘴唇上被粗糙的咬了一下，他听见程宁绪说：“穿着我的衣服？”
“……嗯，”顾真放开手臂，坐起来，打量程宁绪：“你有没有受伤？”
“我们飞行员没那么危险，”程宁绪摇头，他已经换掉了作战服，穿着他们初见时的背心与长裤，身上没有包扎的痕迹，他在顾真身边坐下，“怎么想起来穿我的衣服？”
“我洗了个澡，没有换的衣服，会洗干净还给你。”顾真说，他一直低烧，睡出一身汗，实在是难受，冲洗了一下才又睡着。
他低头看自己身上，程宁绪是典型穿衣显瘦的身材，他此前并没想到他的衣服会大这么多，松松垮垮地勉强套在自己身上，效果比oversize还oversize。
“内裤也穿了我的？”程宁绪问，顾真穿着自己的衣服，显得人更加消瘦，也更柔软好欺负了，但他舍不得欺负，只是把自己的信息素往顾真身上蹭，“不用洗，你就穿着吧。”
顾真：“……嗯。”
内裤也有点大，穿不习惯。
顾真找了自己的裤子穿，之前他累得精神恹恹的，没注意室内的陈设，这会儿才发现程宁绪这间屋子的布置很简单，除了衣柜里多几件衣服，其他的几乎毫无主人的生活痕迹。
注意到他的视线，程宁绪往后捋了一把头发：“我这没什么东西，你需要什么？我去买。”
顾真：“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
“我工资还可以，”程宁绪打开终端，点着屏幕说，“基地里不常有出门的机会，都攒下了，给你花。”
一条提示弹出来，顾真看向自己的终端。
【您的配偶程宁绪已将您添加至账户使用人，账户可用余额：1795800】
顾真哑然，他想说不用，转而又想这是程宁绪的心意，拒绝倒也不好。
这年头，配偶共用一个账户蛮常见的。
于是只说：“好。”
“对了，”顾真说，“之前说今天请你看演唱会，我朋友说因为塞城的事，演唱会推迟了，等时间定下来我再告诉你。”
程宁绪：“好。”
*
因在特殊时期，基地食堂一直开着，程宁绪本想带顾真去吃午饭，但中央研究院打电话来邀请他一起分析传输回首都星的塞城矿生物数据，他便自己去了。
“一份普通餐，一份A套餐，”程宁绪站在窗口前刷卡，“A套餐打包，吃完取。”
基地的仿生人厨师给他打了一份普通餐。
程宁绪转身找位置，不远处一张桌子有人举起手，是池渊，他走过去坐下，问池渊：“你队友们呢？”
“一个进了重症室，两个还在观察期，我指标良好，就把我放出来了。”池渊掰开普通餐配的两只营养液，一起放进嘴里仰头喝掉了。
程宁绪沉默片刻。
食堂里人不多，但在吃饭的多一脸倦容，大家都是执行任务回来的。
池渊左右看看，忽然凑近了，压低声音说：“你听没听说，联盟现在意见是要把塞城变成矿生物研究的试验场，要求停止救援动作观察矿生物的下一步变化，所以我们本来是计划要清扫塞城，但指挥中心接到上头的指示，才迟迟没下命令。”
程宁绪：“……这种话不能乱讲。”
话虽如此，他也清楚，他们回来后指挥中心只是要求他们上报实地影响，而没有细究两个小队的擅自轰炸。
这件事太矛盾了，其中一定有其他情况。
池渊坐直了，往后靠着坚硬的椅背：“算了，反正决定权也不在我们。”
第九军区是个特殊的存在，与其他军区不同，他们直接听命于联盟，官方的称呼叫做荷因星联的直属特殊部队，但为了防止被针对，便一同编进军区。
程宁绪打开内部通讯，广播里正在播报塞城当前的情况，相鸿生仍然没有消息。
“其实这次我们算动作快的，气象局的预警一出，军区的救援飞机就走了一批，那时候还没对外公开呢，”池渊听着广播里的数字说，“大部分民众都提前撤离到安全区了。”
程宁绪想了想：“我们第一次遇到这种规模的自然灾害。”
“是吧？上次还是独立星战争，”池渊掰着手指说，“但那次的感觉不一样，那时候面对的是人，这次面对的却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我他妈的还记得高中生物老师说大多数矿生物已经死亡一千多年，仅存的这些对我们不构成任何威胁。”
他说着，发泄似的骂了几句。
程宁绪喝掉营养液，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饭菜，忽然盯着池渊看。
池渊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程宁绪：“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了？”
池渊：“……”
他环顾四周，心虚地道：“没怎么啊，我遇到这种事，心情不好。”
“咱们认识快十年了，”程宁绪说，“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这样，到底怎么了？”
池渊见瞒不过他，叹了口气，表情垮下来：“是我爸，他让我回家不要参与这次的事，林指挥官已经通知我收拾行李了。”
程宁绪点头：“确实像池理事官的风格。”
池渊的父亲叫池崇明，任首都星理事官一职，是目前联盟总理事长竞选呼声最高的人。
“他就是怕我在这发现什么，”池渊说，“他是支持把塞城当做‘试验场’的人。”
程宁绪眉头皱了皱。
*
程宁绪房内，顾真正襟危坐，正在开会。
但他还穿着程宁绪的衣服，即使表情严肃，也显得与这种场合格格不入，惹得视频内其他人频频看他。
视频会议中，虚拟投影出一张椭圆长桌，为首的正是首都星理事官，池崇明。
半年前总理事长因病倒在一场联盟发言会上后，就由池崇明与另外两位理事官代管联盟事务了。
“顾主任。”荷因星系人的平均寿命在150-165岁，池崇明今年已经72岁，仍在壮年，开了一天的会也不显疲态。
听见他叫自己，顾真点了点头：“您说。”
池崇明：“时副院长跟我说，在矿生物研究方面，你是行业内的翘楚，想必你也知道塞城现在的情况了，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顾真：“您指的是哪方面呢？”
“关于我们刚刚讨论的，撤出塞城的军方力量，保留塞城现状作为试验场，以便于后续开展对矿生物的进一步实验，”池崇明说，他声音不大，却很有压迫感，“顾主任有什么想法？”
顾真：“……抱歉，我没办法支持您。”
池崇明：“顾主任的意思是，您赞成对荷因星系的原始种族——矿生物的屠杀，同时放弃这个研究矿生物的宝贵机会，即使未来人类要面对矿生物的持续侵扰，也不想在塞城为对抗矿生物做出贡献，是吗？”
他说话很有技巧，已然将顾真放在了矿生物与星系全人类安危的对立面。
“我不是联盟十二星的理事官之一，在联盟决策上没有投票权，”顾真仍坐得笔直，不卑不亢地说，“我只想说，无论联盟今日做出任何决定，中央研究院与在座的诸位都是刽子手，区别只是对同胞，还是对异族。”
池崇明说得好听，顾真当然也知道，眼下的情况是人类在荷因星系发展五百年来的第一次，其经验当然宝贵。
但他也知道，保留塞城现状，撤出军方力量，意味着塞城普通民众将孤立无援，封锁塞城，则意味着他们甚至会失去自救的机会。
池崇明只是温和地笑笑：“为了全民族，总要有所牺牲的，顾主任不愧是顾明心的儿子，你跟你父亲一样，总是这么地优柔寡断。”
说罢，他忽然提高了音量：“顾主任年纪尚浅，但在座的诸位一定还记得，顾明心主任当年研发上载世界时，我们也正遭遇虚拟世界的恐怖袭击，初代上载世界曾一度成为仿生人屠戮我们同胞的战场，若非是有人自愿牺牲，帮助我们了解仿生人恐怖势力的技术，或许我们不会有现在的和平局面，而今天——”
他震声道：“我们又要面对与曾经一样的选择，是牺牲少部分同胞，还是让全民族陷入毫无准备的危机？”
顾真知道，他这番话根本不是为了说服谁。
在今年第一季度的投票中，池崇明的选民支持率高达73%，第三季度决定总理事长的大选在即，他急于要做出一番能够决定胜利的成绩来。
塞城是他“作秀”的好机会。
顾真沉默，直到会议结束，池崇明没有再与他交流过。
*
程宁绪取打包餐时，池渊惊奇地问他：“你居然舍得点A套餐了？”
A套餐被称为食堂最奢侈的套餐，堪比五星级饭店的水准。
普通套餐基地有补助，但A套餐需要自行承担费用，一餐是一千多块。
几年前全面战争刚刚结束，局势动荡期间，军区鲜有富家子弟，一般人不会舍得点这么贵的餐。
“给我alpha带的，”程宁绪提着食盒往食堂外走，“咱们的餐没滋味，他吃不惯。”
他没问过顾真家里的情况，但从顾真与父亲的言谈举止和吃穿中判断得出大概情况。
“等会，”池渊叫住他，“你戒指呢？再给我看看。”
程宁绪看他一眼，嗤笑道：“你自己没对象，喜欢看别人的婚戒？”
池渊：“我就确定一下，快给我看看。”
程宁绪勾出藏在背心下的吊坠，池渊伸手要拿，他躲了一下，只自己拿着给他看：“别给我碰花了。”
池渊一边看一边掏出终端飞快地搜着，面部表情逐渐变得夸张：“草。”
程宁绪收起项链：“你想草谁？”
池渊拍了拍程宁绪的后背：“兄弟，不，哥，您是我亲哥，苟富贵勿相忘。”
程宁绪：“？”
池渊之前看见程宁绪戴在手上就觉得眼熟，但当时有任务，容不得想这些，现在终于确定了。
那婚戒，是高奢品牌VENUS的五十年前的限量款，全星系只有两对，据说在当年拍卖出了三千一百万的惊天高价。
程宁绪，他妈的，好像嫁进豪门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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