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day》今我弗思

8、别闹

　　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进行制作，我的玫瑰终于完成。
　　我回到我的作坊，没有带上徐岁。
　　在会所闹的一夜让本就凄惨的伤口更加不忍目睹，徐岁拿着伤药回来给我上药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愧意。
　　“抱歉，我……”
　　我挑眉看他：“你什么？”
　　“我下手太重了。”
　　“没事。”
　　我还以为什么呢，满心欢喜地看他，“你可以用任何粗暴的方式对我，我喜欢。”
　　好像还是没习惯我这么直白，他半晌应了一句：“嗯。你忍着点。”
　　我好笑地看着他：“我不怕疼的。”
　　我凑上去，作势要咬他，他一下按住我的额头。
　　“别闹。”

　　还没回过味儿，方林就给我打电话，我暂时停下音乐，接通。
　　网上爆出两个消息，一个是马修的离奇死亡案，另一个是关于艾里克斯——我的魔术。以Jacky的水平他们应该知道里面有我一脚，只是他们也不确定我掺进了多少，这才要打电话确认。
　　毕竟，不少人都能感觉出来那么离奇的魔术表演和这么离奇的死亡案都一个不可思议的味道。再加上我当时邀请的嘉宾正好就是那位马修阁下，由不得人不生疑。
　　然而，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怀疑。只要他们一直盯着这个魔术，绞尽脑汁地去思考这两者之间的联系，他们就永远摸不到真相。
　　我把事情大概解释了一下，方林又开始说我恋爱脑。
　　他总是说我恋爱脑。
　　“你看你好好的欺诈师，偏偏耽于情色。”
　　我心情一点一点变得不耐烦：“爱情是爱情，交易是交易，我们上个床就跟约炮一样又不是真的谈恋爱，我不会陷进去的，我说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呵呵。”
　　我压着火：“我是个骗子不假，但是我从来没骗过你和Jacky。”
　　“不，我们当然是知道你的。”方林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我只是意外于你为什么能谈及‘爱情’这个词，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方林这家伙每次都这么会戳人痛处。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学。”
　　方林低低地叹了口气，知道这话题只能到此为止了，再说下去我真的会跟他翻脸，于是换了个问题：“苏午，两千万的要价，是故意的？”
　　我把试纸抽出来看它的反应，平淡地回答他：“谁说不是呢。”
　　两条蓝色的杠，很好。
　　“没什么事我挂了。”
　　“等等。”他叫住我，“苏午，你留心一下，这个徐岁很可能对你图谋不轨。”
　　我抿着唇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伸手把透明缸里的pH值往下调了调，然后摘了手套，出了门。
　　戴上口罩和帽子，我插着兜去旁边一家生意向来很好的面馆叫了份牛肉拉面。我不喜欢堂食，这里人也很多，正要打包带回去，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
　　我偏了偏头，来人穿着寻常衣服，戴着绒帽，胡子拉碴，眼底黑青一片，眼眶深邃。
　　他盯着我的眼睛，低低地说：“你身上有很独特的气息，让我想到死海的风。”
　　我猛地一怔，可是嘴巴不由说出下一句：“加勒比海的春天在八月？”
　　对方轻声一笑，接道：“旅途在我的渡船上。”
　　“老板，”我猛地回头，“不要打包了，在这吃。”
　　而后笑嘻嘻地握上这位老哥的手，“真巧，你也在这啊？你吃什么不？我们好久不见了吧！来来来，一定要跟我喝一杯。”
　　在老板看我俩仿若看中二少年的迷惑眼神中我拽着他来到一张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残桌。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估计谁也想不到暗网上正处于浪头的x组织成员竟然会在街头一家平平无奇的嘈杂小面馆接头。
　　带着热意的雾气随着筷子的撩拨迅速腾起，又快速逸散。热意扑到人脸上，视线暂时模糊。

　　我加了点辣椒面，拌了拌，开始聊家常一般问对方：“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他可能也没吃饭，没跟我客气，直接就吃了起来，嚼了嚼，咽下去，才回答：“哦，工作室遇到了点麻烦，我听张哥说你惯来这里，就想着来碰碰运气。”
　　——x组织出现了大问题，老大让我来寻你。

　　我碰了碰他的杯子，为他的说法感到满意：“怎么着？原先看不起我，现在想着找我救场了？”
　　——之前看我似有似无的，出事了就想找我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哈哈哈，哥你说什么呢？哪有看不起你的。”他讪笑两声，摇了摇手指。
　　——没有这回事，组织对你很是看重。

　　原来是个不能喝的。我有些失望。
　　但还是正事要紧。我又问他：“工作室现在怎么样？张哥还在里面吗？”
　　——组织现在什么情况？老大在里面镇场子吧。

　　“有点麻烦。不知道S家的怎么会找过来，硬要说产品不行，不仅是张哥，客户也来凑热闹，惊动了很多业界大佬，正在协商处理。张哥让我找你去和他们谈谈。”
　　——情况不太乐观，不知道为什么S组织会突然派人介入x内部，硬说我们业务不行，其他组织莫名也把矛头对向了我们，政府那边对我们出现了严重的信任危机，老大正在跟他们周旋，他希望你能回来看看，顺便诈他们一下。

　　我思忖了一下，道：“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合适吧？工作室还有历史遗留问题在那里，得解决那些问题才能考虑我该不该现身去谈。”
　　——你知道在组织里我并不抛头露面，现有的社会身份多且杂，如果随随便便就这么暴露了会有不好的影响。组织还有一些问题（包括之前出任务的小问题和工资方面的事情）没有解决，你只有先解决我的这些问题我才能决定回不回去帮忙。

　　对方点点头：“好，我回去问问张哥。”
　　我继续吃面，并且对他吸溜吸溜的声响表示了嫌弃：“你吃个面咋还这么大动静呢，手雷似的，斯文点！”
　　他颇为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我，眨了眨眼睛。

　　他吃完了，随意抹了把嘴，从旁边的座位上捞起他的帽子，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又戴回自己稻草一样的头发上。
　　“我还有事，得先回去了，哥你慢吃。”
　　我随即起身送他：“你头发该剪剪了。哎你什么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张哥会找你的。实在不行我让工作室的人登门拜访，少不得要送你些礼了。”
　　我搓了搓手，拍了拍他的衣服：“哎，太见外太见外了，你多保重，常来找我玩啊。”
　　他笑着离开了。
　　我站在面馆门口目送他的身影离去，还有半碗面没吃，却没了胃口。想了想，我给Jacky拨了个电话。
　　“喂，有空吗？我现在可不可以去你那？……哦，好的，我马上到。”
　　X组织究竟在闹什么鬼事，我必须得先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