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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魔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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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被我插在了会所房间的艺术花瓶里,虽然选房间的时候些微失策选了几何形式的装饰风格,以至于这样一朵浓烈地颓败着、并带有艺术气息的活玫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巧合的是会所里果真有“熟人”。那是个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喜欢自己做生物化学相关研究的怪人,我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看了会玫瑰,我决定用特殊手段将它变成死物,永久留下来。
“嘿,萨契尔,你还记得我吗?”
科学怪人的脑子里显然装不下除了他的宝贝实验以外其他任何无关符号,打量了我好一阵才好像隐隐约约想起我这么一号人:“哦,哦,是你啊,大魔术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伙计,借我些药剂呗。”
他抬了抬眼镜,压着眉头看我一眼:“你又想做什么标本了?”
我手一扬,那朵蔫巴巴的玫瑰花凭空出现在我的掌心:“喏,我想做个几何形态的玫瑰。”
“——当成下次的魔术道具。”我补充说。
该怎么说呢,大佬不愧是大佬,他一眼就看到了暗红色花瓣中的红褐色斑点。
“上面有血?”
“昂。”我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展现给他看。
“谁的?”
他拧起眉头。
“我的。”
“你可真是个疯子。”他嘟哝了一会,手里一点也没停,随手把药剂柜的钥匙扔给我。
我随手接住:“谢啦。”
硫酸铜溶液、硼酸、亚硫酸、氯化钠、蒸馏水、福尔马林……
当我把这些一瓶一瓶掏出来展示给徐岁的时候,他眉头狠狠一跳。
“你……拿了这么多瓶瓶罐罐,没有人发现吗?”
我摊了摊手,故作神秘道:“一个优秀的魔术师总能藏住任何东西。”
他唇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包括凶器和尸体吗?”
我又看醉了,笃定地回答:“包括。”
于是……
二十分钟后的现在,我无比悲伤地想,为什么我堂堂一个大魔术师既要管骗又要管埋呢?
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是这么麻烦的事我居然只要价两千万!
这不行,等徐岁回来我一定要再跟他好好谈谈。
百无聊赖地布置完,我将人们聚集到一处,在会所大门口。
漫天飞舞起心形雪花。
我戴着遮住脸的半张面具,另外半张化了诡异的妆,缓缓出现在台阶上。
“Ladys and gentlemen! Welcome Alex's open air magic show!Well, I'm going to give you a performance you've never seen before…”
几何玫瑰的变换消失惹得人群一片惊叫。
在人群之中,我看到了徐岁的目标。
我微笑着望向他,继续念我的台词:“…Now, Would this gentleman please come up and help me?”
我让他检验我的玫瑰是否没有刺,然后在他的身侧把玫瑰花枝从他的前胸穿过后背,猛地一创。
血液喷涌而出,满世界的白色雪花瞬间染上血色。
现场有些人在尖叫,而那个人有些惊讶地望着自己,因为他身上没有出现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疼痛。
当然,一支没有利刺的玫瑰标本半成品,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杀伤力呢?
我慢慢举起我的右手,把它展示给围了一圈的观众看:手心有一条大口子,鲜血淋漓,血液汩汩流出。
我打了个响指,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左手缓缓从那道大口子前面移过。划过的地方皮肉恢复如初,而未至之处飞出了几只蓝色翅膀的蝴蝶。
观众瞪大双眼。
“Oh my god!”
“Magic!”
“Unbelievable! That's amazing!"
……
“Thank you for the shout. It's the highest compliment for me."我对他们鞠了一躬,用成千上万只以假乱真的蝴蝶完成了我的闭幕。
掌声雷动,我以最快的速度去接应徐岁。
徐岁同意跟我做那件事,我特别高兴,我一高兴忽然就感觉两千万也不是不行……当然多一些更好。
出于防止顾客被我的热情吓跑的情况,我没有直接告诉他我要提价的事。我开了两瓶香槟,请他在卧室品尝烛光晚餐,我是一点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异常兴奋地从床底下扒拉出一箱不可言喻的情趣用品。
……他看我的神情有些微妙。
像某些使用美色的特工一样,第一次结束后他扶着我的背喘息了一会,然后看似随意地问我那场魔术的细节。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转过身,靠在叠起的柔软的枕头上,舒舒服服地抱着一个遮住了下面。然后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他。
出于色心和满足,我决定告诉他一些无伤大雅的原理。
“……一个人永远无法调换事件发生的顺序,但是他可以欺骗别人,让他们误以为某件事是某个时候发生的,其实不然。
“之前的游戏中,我们玩的是信息差,今天的行动中,我们玩的是时间差,也就是一个基本的魔术思维:misdirection。”
不知道我这样解释他能听懂多少。总而言之呢,他点了点头。我凑上去,摸着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亲吻他的嘴唇。然后舔了舔嘴唇,撒娇式地央求道:“徐岁,不够,再来一次吧。”
他表情出现了一秒的空白,然后按住我的头深吻。
……
……
我给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没什么表情,淡定自若地撕开了一个新的包装,这让我很纳闷。
那一夜的后半段我完全丧失理智,他好像还去开了瓶红酒……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徐岁照样不在但是给我准备了吃的。我攥紧被单,往下一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往身上一看,我:“……”
失落的记忆慢慢回到了我如同虚设的脑子。
我不由发出了以下疑惑:
——我究竟是什么色中饿鬼?
我深深地捂住脸,叹息一声。
大概在我们昏天暗地的时候,新闻媒体发出报道,m国行政官员马修·伯顿在一家高级会所遇刺身亡。
“初步判定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多……”
我读着新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下午的时候我和徐岁接受了问话,而后被确定无在场证明与作案动机,被放走了。
世界顶级欺诈师苏午的第228次任务,完美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