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梁湖

13、暗生情愫

　　她对清石非常的欣赏，怎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如此有才情的他呢。她马上想到了自已极为要好的同学陈月乔。年纪与她相仿，却因为总是高不成，低不就，至今未婚。人长得也出挑，和清石岂不相配。
　　网络日益发达，他们都有网聊工具。于是她问清石要了他的网聊帐号。以便过段时间自然而然地将陈月乔推给清石。
　　清石是颇有些才华的。他的文章写得极好，也爱随兴写些小诗。常使她钦慕。
　　他们聊得相当愉快，也爱斗嘴。她把“洗漱”不小心说成了“洗刷”，他笑话她“你的人又不是锅碗”。她说路上见到木槿花开，很美，他说木槿他很喜欢，记得小时候很多人家用它来当篱笆，开紫色的花，叶子搓啊搓，黏黏的,据说可以洗头；他偶尔感叹孤独，她说以后多了一个“网友”，他将不再孤单。
　　他们很快熟络了，可是她很快忘了她的初衷，她并没有把陈月乔介绍给清石。
　　清石对自已随兴而写的东西相当随意，有时雅若就在他边上，只见他随手写了，随手就扔，常使她觉得痛惜不已。他见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总是笑她傻气。他能写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来，只不过是消遣罢了。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何雅若的欣赏使他愉快，就仿佛枯木逢春，他多少恢复了一些久已不见的神采。
　　他开始注意到，何雅若其实很美。她的美不咄咄逼人，也不明艳得使人眩目，却自有一种温婉恬静而又雅致的书卷气。她的皮肤很白，又极细腻，眼睛大得恰到好处，眼神总是那么温柔与坚定。当她扎起头发的时候，俨然一个温柔美丽的小妇人，可当她披散着秀发时，却恍若一个纯美的女孩。她的身材依然那么纤细，使她更像一个青春少女。他的内心分明有些悸动，他开始期盼她的到来。
　　如果说从前他只将她当成再甫的妹妹，那么不知从哪一刻开始，早已不仅如此。他当然也了解一些何雅若的情况，无论如何，她是一个有夫之妇。他理智尚存，他不该有任何想法。何况他一直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不可以去做这样的事情。
　　头脑中的博弈一直都在，清石还是刻意地对她冷淡起来。不再像平日那样和她东拉西扯地闲聊。因为他的冷淡，他们十天半个月几乎也没有说上几句话。可是这个沉默的底下明明涌动着波涛。清石见雅若也不再与他热络，倒又觉得似乎自已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他自已往那方面想，人家何雅若未必。倒不由暗自好笑了。
　　一日在聊天工具上，他倒打一钯，问她近来在忙什么。何雅若本也可以装得若无其事的，她可以这样说，也可以那样说，然后她并没有。
　　她只是说“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说，省点力气！”这明明是负气的话。
　　“怎么？”清石故作不解的问。“有那么严重？不就是天南地北，聊天吗？”清石又说。
　　“我想你并不缺可以天南地北的朋友。”何雅若的话引来的是一阵沉寂。
　　“嗯，你会生我气吗，如果不生气，我想说，我不缺天南地北的聊客，因为我一个月不说话都可以。”清石不像是在解释，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不会，没有权利。但可以逃走。”
　　清石不由得心里一震，并不是他想多了，他和她确实都陷入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漩涡里。
　　即便没有什么奢望，生活也因此明媚起来。从早上的问候到睡前的晚安，他们的内心中都涌动着不能道破的甜蜜。
　　他们成了彼此生活的一道光。何雅若也好比在夜色里的踯躅中，遇到了可以依偎取暖的同行者。面对着顾清石，看着他清俊的眉眼，时常习惯紧锁的双眉，看她时清冷中却又偶尔不经意间带着炽热的目光，她的心潮总是莫名起伏。她与俞君杰的夫妻早已有名无实，可她依然是个有夫之妇。她有勇气，挣脱枷锁吗? 如果她可以离婚.....可是她马上想到了她的儿子，哦，恩泽，她的孩子。
　　又想，她要的并不多。她的痛苦更多的是缘于她的精神，那么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给予彼此精神上的慰藉呢，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柳暗花明，似乎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这样一想，她面对顾清石的时候，不由得坦然了很多。在他面前，她似乎回到了她的少女时代，露出自然而然的娇憨。顾清石对她有兄长般的宠溺，更有他不愿承认的爱怜。
　　偶尔身体不经意的触碰，便像触电般使彼此心跳加速，略显尴尬却又都假装若无其事。好在他们独处的时候并不太多，静瑶和恩泽也都跟清石亲近。清石非常喜欢这两个孩子。对静瑶自不必说。而对于恩泽，因他眉眼极像他母亲，同时因为也是男孩子，总不免使他联想到自已的儿子，多少总有点寄托情感似的意味。可同时他心里不愿承认的是，这两个孩子的出现，也总能将他从遐想中拉回现实。是啊，何雅若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一个有夫之妇，他实在不应该有任何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