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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隧道案死伤无数,成大婚喜气洋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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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年晟由着宋小萍的性子,陪她在欧洲游玩数月,他们一起看星辰大海,共游山川雪景,动能滑雪溜冰,静可吟诗作画,宋小萍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完全陷入了爱河。
终于在第二年六月,二人为了婚事回到了中国成都。
“爸爸,我和阿晟的婚事,你想好怎么操办了吗?”宋小萍满面春风,喜气洋洋。
宋世仁笑道:“我宝贝女儿的婚事,当然要大操大办。”
“可是我这是二婚,如果办的太隆重,是不是会被人笑话?”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开心,你就是结100次婚,也都按第一次的规模办。”
“哎呦,你在胡说什么呢,结两次婚就够多的啦。”宋小萍的母亲陈氏笑道。
宋小萍羞红了脸,“爸爸就是爱胡说八道!”
宋世仁哈哈笑道:“我宝贝女儿还害羞了。”
陈氏拍了拍宋世仁,不让他接着调笑宋小萍,“只要你自己钟意,日子过得顺遂就好。妈妈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宋世仁说道:“是啊,你妈妈为了你的事,愁得吃不下,睡不着,人都瘦了,现在你总算又有笑脸了。”
“这多亏了阿晟,他陪着我在欧洲游山玩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全都能看开了。”
宋世仁突然一改慈祥,面色沉重,低声对钟年晟道:“小子,你可要真心待我家萍萍,不然我肯定一枪把你崩了。”
钟年晟深深地鞠了个躬,接着诚恳地说道:“爸爸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萍萍的,我会用我的命去保护萍萍。”
陈氏摇头道:“行了,你看你把姑爷吓的。”
宋小萍道:“就是,爸爸,你怎么还是这样动不动就要拿把枪崩了别人。”
“我之前就是太仁慈,才纵得蒋家那死小子夜夜笙歌,把你晾着,这回再有这种事,我可不依。”宋世仁一想起前姑爷,就气不打一处来。
钟年晟忙道:“爸爸放心,萍萍不单是你的掌上明珠,她也是我的一生挚爱,我绝不会辜负她的。”
宋世仁瞪大了眼睛,铿锵有力地说道:“你可要牢牢记住今天说的话,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宋世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且信你一回。”
宋小萍剥了一颗橘子递给宋世仁,笑道:“好啦爸爸,你不要再恐吓阿晟了,回头再让你给吓跑了。”
宋世仁摇摇头,“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护着自己的男人了。”
宋小萍娇嗔道:“爸爸!你不许再说笑了!我不理你了!”
宋世仁摆摆手,笑道:“好好好,不说笑了,不说笑了。”
“对了,等我们结了婚,你会在国军给阿晟安排个职位吧,他原来就是军人,本来就喜欢带兵打仗的。”
“那是自然,我宋世仁的女婿,怎么也得是个军长,手底下没个几万人马,说出去多丢人。”
钟年晟磕头跪谢,“谢谢爸爸,爸爸的再造之恩,我钟年晟没齿难忘。”
宋世仁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们家宝贝萍萍。”
钟年晟看着宋小萍,一脸的深情,“萍萍的恩情,我自是要用下半辈子去还的。”
宋小萍在钟年晟耳边呢喃道:“阿晟,有你这句话就够啦!”
一家人正说着话,只见管家来报:“先生,有您的电话。”
宋世仁撇撇嘴,“没看见我们一家人正说话嘛,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管家思索片刻,赔笑道:“是重庆那边的军情,情况紧急,先生要不要去听一下。”
“啰里啰嗦的!”宋世仁骂骂咧咧地同管家去了,不一会儿,便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丧心病狂的日本人!为逼迫中国放弃抗战,竟然出动几十架飞机,对重庆进行轮番轰炸!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陈氏慌忙问道:“那现在怎么样了?不会炸到成都来吧!”
“成都这边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会马上部署防卫,不过安全起见,你还是带着萍萍先去躲一躲吧,车子我已经让管家去安排了。”
“爸爸,那你呢。”宋小萍看看宋世仁,又看看钟年晟,“阿晟,你跟我们一起走嘛?”
“萍萍,我要和爸爸在一块儿,兵荒马乱之际,爸爸身边正缺帮手。”
宋小萍面露难色,“可是······我担心你······”
“请你相信我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爸爸的。”
宋世仁哈哈笑道:“不愧是我的好女婿!”
宋小萍见钟年晟决心已定,虽有万般不舍,也只得同陈氏躲出去了。
宋世仁到军队作了一顿部署,率军连夜赶往重庆,大军赶到时,已是清晨。空袭的日军早已离去。只见重庆的街头尸横遍野,满目疮痍。四处都是妇女和孩子的哭声,将死之人的哀嚎声。
“这些日本人,简直没有人性。”钟年晟攥紧了拳头,不由得想起当年在前线的一败涂地。
“日本人这是想逼咱们投降呢。”宋世仁眯着眼说道。
钟年晟骂道:“这些天煞的日本人!就只会伤害无辜的老弱妇孺!总有一天,我们要将日本人赶出中国!”
“赶肯定是要赶的,日本人在中国长不了的,但是怎么赶,谁来赶,那又是另说了。”
“爸爸的意思是?”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那些上一线和鬼子正面冲杀的事情,自然要给外来户去干,像咱们这种嫡系部队,当然是要留着力量将来打□□了。”
钟年晟望向车窗外,满耳都是哀嚎声。他心里想道:“当年我带去花园口当炮灰的闽江子弟兵,大概就是所谓的外来户了!”
“救命啊!救命啊!”一个男子被炸断得身子分成了两截,上半身如同一只蛆一般痛苦地扭动。
“妈妈!妈妈!”一个小孩正张大了嘴哇哇大哭,护在他身旁的母亲早已死去。
“救救我的孩子吧!”一个妇人跪在地上,请求路过的人帮助怀里早已丧命的婴儿。
钟年晟咬了咬牙,“爸爸你说得对。”
军队接着来到一个隧道前,远远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尸臭味。
“怎么回事?”军队停下前进的步伐,宋世仁询问随队的军官。
“报告首长,前方防空隧道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件,死伤无数,重庆市民和军人正组织搬运尸体和伤员。”
“防空隧道,为何会死伤无数呢?”钟年晟不禁问道。
军官答道:“目前死因正在调查,说是宪兵不让出隧道,目测里面憋死了上万个老百姓。”
钟年晟闻讯下车查看,只见隧道内的难民手持足压,团挤在一堆。钟年晟的前排脚下之人多已死去,他们的面部呈紫蓝色,口角的唾沫渗着血丝。站立之人,解之不能,拖之不动,其后层层排压,令钟年晟这个久经沙场的人,看了也不禁触目惊心,胸腔作呕。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车里,久久才说出一句话来:“这次空袭,日军炸死的人数也不过上万,这些无辜的百姓,实属冤屈。”
宋世仁清了清嗓子,“阿晟,要知道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
钟年晟看一眼宋世仁阴着的脸,讪讪地说道:“知道了。”接着他便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隧道内的惨状。
宋世仁吩咐道:“留下一个队伍帮忙清理尸体,剩下的人绕道,继续前进。”
两人在重庆随部队逗留数日,帮忙清理劫后战场,在确保重庆无恙之后,便回到成都准备婚事。
婚礼在6月20日这一天如期举行。几百名宾客在成都最豪华的酒店参加婚宴。但凡是成都和重庆有头有脸的家族与人物,基本上都有代表来了。
宴席上的酒,不是三十年的女儿红,便是法国陈年葡萄酒;八道热菜,有红烧鱼翅、烧四宝、干焖大虾、烧鸡块、红扒秋鸭、清蒸鱼翅、油淋仔鸡等;九道冷菜,有水晶肴肉、虾籽冬笋、香麻海蜇、拆骨鹅掌、腐乳醉虾等;2道汤菜,有乳香燕紫菜、玫瑰花燕窝;五道点心,有鲜虾烧麦、干炸春卷、千层油糕等。
“来,这是你陈伯伯。”宋世仁举杯介绍道。
“陈伯伯好,我是钟年晟,叫我阿晟就行。”钟年晟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来,这是你孔家叔叔。”宋世仁带着钟年晟来到另外一桌。
“孔叔叔好,以后还请孔叔叔多多指教。”
“恭喜恭喜啊,我们家老三要是有你这么出息就好了,听他说以前在黄埔的时候和你还是同窗呢。”姓孔的笑吟吟的,眼睛却在上下打量钟年晟。
“不敢当,孔三公子才是人中龙凤,没想到这点事情三公子还记得。”
“老三如今在欧洲游学,不然他肯定要来参加婚礼亲自祝贺的。”
钟年晟举杯道:“看来我与孔家有缘,若是能得孔叔叔的指导,晚辈定会大有长进的。”
“你有你爸爸的指导,成大器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你可要好好对我们萍萍,她可是我和你婶婶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们心尖上的一块肉呢。”
“孔叔叔,有你这句话,阿晟一定不敢怠慢我的。”宋小萍笑吟吟的,眼里满是柔情与欢喜。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钟年晟连连点头。
“那这位我帮你介绍一下吧。”姓孔的努嘴指了指一旁的年轻人。
“不用,我自己来。”宋世仁面无表情地介绍道:“这是你蒋家哥哥,也是萍萍原先的大伯,我看今天还是改口叫哥哥吧。”
宋小萍略微有些尴尬,她点点头,轻声道:“蒋哥哥。”
那人应了一声,“萍萍,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气氛有些微妙,几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钟年晟打破了这个局面,“蒋兄好。久闻不如一见,蒋兄果然是当世俊杰!”
那人笑道:“客气了,客气了,我爸爸今天有事来不了,让我祝二位新婚快乐。”
“蒋兄能亲自来,已经是我和萍萍的荣幸了。”钟年晟满脸谦卑。
宋世仁哈哈笑道:“阿晟,都是自家哥哥,不用这么拘谨。”
“是是是,蒋兄请便。”钟年晟笑道。
婚宴整整举办了7天,酒店内歌舞升平,人们喝着高级红酒,吃着厨师精心炮制的美味佳肴,跳着优雅的华尔兹,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
宴会外,一车一车的食物残渣,都被拖到了郊外,闻讯而来的重庆难民,早早便在郊外等候。
后车厢的门缓缓打开,难民们蜂拥而上。
“不要挤,不要挤。”
“谁推我啊,不要挤我。”
“你踩到我了,快把脚给我拿开。”
“抢我的做什么,自己不会去拿嘛!”
“不要抢,求求你啦,不要抢!”
“我阿娘快饿死了,给我一点吧!”
“不要踩我!啊!不要踩!”
······
一个穿着破烂红衫的孩子手脚被踩得红肿,脸上多了一道新鲜的划痕,他顾不上疼,碎步跑到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妇跟前,他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注意他们,便偷偷将怀里压碎的面包残渣露出一角。
“阿嬷,你快吃吧。”
“乖孙子,你吃吧,阿嬷不饿。”老妇身体虚弱,每说一句话都要喘一大口气。
“你的腿被炸伤了,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养伤呢,快吃一些吧。”小孩恳求道。
“好孙子,阿嬷心疼你啊,你都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我没事的,你快吃吧,一会儿他们该来抢了。”
“好吧。”老妇接过面包,大口吞咽,小孩看了直咽口水。
“孙儿,你爹妈被日本炸死了,我要是哪天也死了,这世上就只剩你一个人了,阿嬷放不下你啊。”老妇顷刻间,便泪流满面。
“阿嬷,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小孩双眼噙泪,低头不语。
老妇抬手摸了摸小孩高耸的颧骨,“会好起来,会好起来,阿嬷吃饱了,你把这点吃了吧。”
小孩看着被塞在手里的面包,口水直流,“阿嬷······”
“吃吧,阿嬷还指着你照顾我呢。”
祖孙二人说话间,几个难民为争食物扭打在一起,他们互相之间打得鼻青脸肿,有一个难民躺倒在地,失去了知觉。食物不一会儿便被一扫而空。司机见状,顷刻打着火,汽车底部冒出浓浓的黑烟,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