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白朴摆谱

70、路见不平巧施计，浪漫之都初相识

　　在江先生的帮助下，钟年晟果然得到了宋小萍的行踪。他连夜飞往法国，一面请了老师苦练法文，一面研究宋小萍的过往和喜好。三个月之后，他终于寻到机会炮制一出偶遇。
　　这日傍晚，宋小萍正在塞纳河畔闲逛，她嫌佣人啰嗦，便撇了佣人，独自找了一家僻静的咖啡屋发呆。河岸的风风徐徐拂面，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偶尔相拥而过的情侣，宋小萍忽又想起自己不幸的婚姻，不觉悲从中来，满腹心酸。
　　“呦，美丽女子，你看起来很需要关怀啊。”三个身材魁梧的法国壮汉操着一口法语围了上来。”
　　“你们是什么人？”宋小萍同样用法语问道。
　　“还是一个会说法语的□□人。”一个身着绿衣的法国人哈哈大笑。
　　一个满头卷发的男人上前道：“嘿，姑娘，我们看你好像很需要关心，我们可以帮助你的。”
　　“我不需要，请你们离开。”宋小萍骄傲地抬起头，面露不快。
　　一个身着红衣的男人张开双臂，凑上前来要拥抱宋小萍，“听说你们东方女人越是说不要，就越是要了，和我们一起快乐的玩耍吧。”
　　“滚！”宋小萍抓起桌上的咖啡，泼到其中红衣男人脸上，“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被泼到的红衣男人勃然大怒，他将宋小萍推倒在地，“臭娘们，管你是谁，在法国，你们□□人都是低贱的物种！”
　　“混蛋！”宋小萍红着脸叫唤道：“给我放尊重点！”
　　“你也配被尊重吗？”绿衣男人将宋小萍从地上拽起，像扔皮球一样将她扔给卷发男人。卷发男人又将她扔给下一个红衣男人。
　　原本清冷的咖啡屋，因这一场闹剧，引来许多人的围观。看着宋小萍狼狈踉跄的样子，在场的很多法国人笑得合不拢嘴。
　　宋小萍四处张望，周遭都是看戏的人，咖啡店的老板在遭到卷发男人恐吓后，也不再言语。她想要挣脱，却被死死地箍住，只能吱哇乱叫，疯狂地用各国语言谩骂。
　　三个流氓正要将宋小萍拖走，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喊：“住手！”
　　只见钟年晟身着军绿色风衣，脚踩一双马丁靴，头发齐齐梳到后脑勺，小麦一般的肤色让他显得健康时尚。他从人群中挤出来，如同英雄一般，将宋小萍拉到自己身旁。
　　绿衣男人道：“又是一个下贱的□□人，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钟年晟用不算流利的法语说道：“这是我的同胞，我有义务保护她，你们识相的话就赶快走！”
　　“多管闲事的混蛋！再多管闲事我们就不客气了！”绿衣男人挥舞着拳头恐吓道。
　　钟年晟脱下风衣，白色T恤包裹下的肌肉若隐若现，他拍了拍瑟瑟发抖的宋小萍，用中文说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宋小萍望着男人坚毅的面孔，点了点头，主动去拿他的外套。
　　卷发男人见钟年晟并不离去，便上前挥拳，却反被钟年晟一拳撂倒。
　　红衣男人上前，也被钟年晟一拳撂倒。紧接着三个流氓蜂拥而上，四人混战之中将咖啡屋砸得狼狈不堪。流氓们见钟年晟刚猛，他们以多欺少也不能讨得便宜，只得落荒而逃，“低贱的□□人，你给我等着，别让我们再遇见你！”
　　钟年晟见流氓已去，一改刚才的血性，满面柔情，“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你流血了！”宋小萍指着钟年晟手臂的伤口说道。
　　钟年晟笑道：“没关系的，一点小伤。”
　　“谢谢你！”宋小萍惊魂未定，“我们还是快走吧，那些流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二人正待离开，店老板从角落窜出来，“上帝啊！我的店！你们要赔偿我的损失！”
　　宋小萍嗔怒道：“你看见了，明明是那三个流氓在闹事！我还没有说你呢，刚刚他们欺负我，你怎么也该替我打电话报个警吧！”
　　店老板摇摇头，“他们已经走了······你们要赔钱，不然我现在就报警来抓你们！总得有人为我的损失承担责任！”
　　“岂有此理，你简直蛮不讲理！”
　　钟年晟用中文说道：“罢了，老板出来做生意，这场打斗对他而言也是无妄之灾，赔偿这些东西没几个钱。”
　　宋小萍道：“可是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凭什么让我们承担损失？”
　　钟年晟安慰道：“就当破财免灾吧，遇到那几个流氓已经很倒霉了，咱们要是去警察局，既耽误工夫，还影响心情。”他从口袋掏出一个皮甲，抽出二百法郎，用法语说道：“这些够了吧？”
　　店老板忙接过钱，喜笑颜开，“够了够了，够了够了，愿上帝保佑你！”
　　宋小萍用中文骂道：“市井小民！”
　　钟年晟安慰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住哪里？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住爱丽香舍大酒店。”
　　“那我们快走吧！”钟年晟指着路旁的一辆小汽车，“坐我的车吧。”
　　宋小萍点点头，男人的话于她而言似乎有一股魔力，让她忍不住顺从。
　　不一会儿，两人便驱车来到爱丽香舍大酒店，下了车，宋小萍道：“你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不如你到我的房间，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吧。”
　　“好。”
　　二人坐了电梯上楼，只见宋小萍住着一个三室两厅的总统套房，玄关处摆放了七八个手袋，进门右转便是一个衣帽间，衣帽间里手袋、高跟鞋和各色衣物琳琅满目，如同商店一般。
　　“小姐，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都没有找到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佣人小如见到宋小萍狼狈的样子，自觉失职，急得直掉眼泪，“宋先生要是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下次你可不能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
　　宋小萍笑道：“没事，只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多亏有这位先生出手相助。”
　　“这位先生是？”
　　宋小萍道：“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呀。对了，英雄受伤了，你快找出药箱来！”
　　“可是······”
　　“别可是了！快去拿来！”
　　小如有一肚子的苦要诉，一堆的问题想问，见主人着急，只得先找出医药箱。
　　二人移步到客厅，钟年晟见宋小萍担心，便安慰道：“其实也就一点小伤，不用紧张的。”
　　“那不行，这些伤口若是发炎了感染了，后面会留疤的。”宋小萍说着便手忙脚乱地在药箱里翻找酒精和纱布。
　　“对了，还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呢？”
　　“我叫宋小萍，你叫我小萍就好。”
　　“小萍，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钟年晟微微一笑，配合着撩起袖子，接着说道：“我叫钟年晟，我家人都叫我阿晟，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宋小萍的脸微微有些发红，“阿晟······”
　　“哎。”
　　小如杵在一旁，令气氛有些尴尬，宋小萍忙道：“你还不赶紧去给英雄弄点喝的！”
　　“哦！先生你想喝点什么？”
　　钟年晟笑道：“咖啡吧。”
　　“咖啡？这个要等哦。”
　　宋小萍催道：“钟先生说咖啡就咖啡吧，你赶紧去。”
　　小如掩上门离去，屋里只剩钟年晟与宋小萍，二人相视一笑。
　　“这里有些水果和糕点，你对付着吃点吧。”
　　钟年晟捡了几颗葡萄，将皮剥净放在果盘中递给宋小萍。
　　“我怎么能让你这个英雄替我剥皮呢，再说我的手还要为你疗伤呢。”她晃了晃自己沾满酒精的手，表示自己并不方便。
　　钟年晟拾起剥好的葡萄，递到宋小萍嘴边，那女子犹豫片刻，竟张嘴去接。手指碰到香唇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她有些后悔自己这般轻浮，却又觉得今天的葡萄格外地甜。
　　宋小萍脸颊微红，正待说些什么，小如从外面进来了。“手磨的咖啡来了。”
　　钟年晟接过咖啡，“谢谢。”
　　“还好没事，我刚刚磨咖啡的时候想起来都后怕！要是出了什么事，宋先生真会扒了我的皮！”
　　“好啦，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嘛。”宋小萍指了指钟年晟的伤处，“我现在要给钟先生清理一下伤口，你下去忙你的事情吧。”
　　小如哀求道：“不行，我一步都不想离开你了，我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宋小萍沉下脸来，“小如，我说的话不听么？”
　　“没······没不听······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宋小萍道：“我都回酒店了，还能有什么安全问题，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不再一个人出去了。”
　　小如只得不情愿地叮嘱道：“好吧，那你有事一定要打电话唤我，我就在楼下守着。”
　　“知道了，知道了。”宋小萍打发走小如，屋内又只剩孤男寡女二人，“这个小丫头，成天忙忙叨叨的。”
　　“她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毕竟伺候你是她的工作，要是你遇到危险了，她难辞其咎。”钟年晟配合着拉起衣袖，男人结实的肌肉线条让宋小萍看了心跳又一次加速。“你疼吗？”
　　“不疼。”钟年晟露出整齐的牙齿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
　　“今天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宋小萍打量着钟年晟硬朗的五官，他身上荷尔蒙的味道在巴黎这个浪漫之都被无限放大，让久居深闺的寡妇心动不已。
　　“一点小事而已，何足挂齿。”擦完胳膊的伤口，钟年晟撩起衣服，腹肌上完美的线条，被一道血迹晕染，“能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何况在异国他乡，你我还有同胞之情。”
　　“那些法国人真是太过分了，没想到在巴黎这么先进的地方也能遇到地痞流氓。”
　　男人笑道：“人渣嘛，到哪个国家都会有的。”
　　“你还笑得出来，身上被划了这么多口子，今天真是倒霉，遇上那些人渣，害得你受伤了。”
　　“也不是，我觉得今天运气还可以的。”钟年晟眨了眨眼，满脸真诚地看着宋小萍，“能遇见你，保护你，我觉得很幸运。”
　　宋小萍被撩得有些慌乱，她抿嘴道：“你的嘴角也肿了，我替你擦擦吧。”
　　女人凑上前，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嘴角的伤口，男人的呼吸声粗重而有力，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你真美。”
　　四目相对。
　　宋小萍的心咚咚地跳，寂静的空气，使她的心跳声被放得更大了，她想到钟年晟或许能看出自己此刻窘迫的样子，不由得面红耳赤。
　　他忽然抬起手，撩拨额前掉落的碎发，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都牵动着她的心，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这儿好像有一只蚊子。”钟年晟借势往前倾，两人的身子近乎贴在一起。他见宋小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抗拒，便附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好香啊。”
　　宋小萍的喘息越发粗重，仿佛是在卖力地引诱对方继续靠近。他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只见她为之一颤，他忽然低下头，只听她的鼻子“哼哼”了一声，便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地回应对方乘势而来的吻，两人热情地拥吻在一起。
　　钟年晟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好那寡居多时的女人，两人在酒店足不出户，大战了三天三夜。
　　“阿晟，你真厉害。”宋小萍依偎在钟年晟怀里，满面潮红。
　　“那还不是因为你魅力大，我才会这么痴迷。”
　　宋小萍将信将疑地笑道：“你肯定是骗我的，我明明已经年老色衰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在我眼里，你就有这么好。”
　　“我要是真有那么好，我那死鬼男人就不会到外头去养姨太太了。”
　　“傻瓜。”钟年晟摸了摸宋小萍的头，“那是他不懂得珍惜。”
　　“那你会好好珍惜我吗？”
　　钟年晟笑道：“只要你肯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
　　“你们男人啊，一开始的时候嘴都是跟抹了蜜似的。”
　　“我发誓，我对你是真心的，我要是负了你，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啦，好啦！”宋小萍捂住钟年晟的嘴，“不要胡说八道了，我信你还不行嘛。”
　　钟年晟低下头，深情地亲吻宋小萍，“我真感谢巴黎这个浪漫的城市，让我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你。”
　　宋小萍想起这几天的发生的种种，有些难为情，“是啊，巴黎真是一个神奇的城市，再内敛的人到了这里，也要变得热情似火······我觉得，自己都变得不认识自己了，这几天······就跟做梦一样。”
　　男人低语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于我而言都是一场美梦。”
　　宋小萍看着钟年晟认真的脸庞，心花怒放，男人炽热的目光让她有些难为情，于是随便想了个话题：“那······你为什么会来巴黎？”
　　他轻抚她的脸庞，淡然道：“为了给我们家的企业谈点生意，你也知道，现在中国的生意不那么好做。”
　　“说得也是，那你在这里陪了我这么多天，会不会耽误你做生意呢？”
　　“生意什么的，哪有你重要，我有你就够了。”
　　“你对我真好！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什么吃亏不吃亏的，能和你在一起，已经是我天大的福分了。”
　　“阿晟······你真好！”
　　“傻瓜，你更好！”
　　“那······后面你有什么计划吗？”
　　钟年晟避而不答，反问道：“你呢?”
　　“我从今年年初就来欧洲散心了，可说是散心，其实就一直待在巴黎，哪儿也没去。”
　　“那我就陪你在欧洲真正的散心吧！你想去哪儿？西班牙？英国？德国？荷兰？”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陪我吗？”
　　“真的，我怎么舍得骗你呢。”
　　“太好了！那我要好好计划一下了，我想先去威尼斯坐贡多拉，到比萨斜塔上看看它是不是真的是斜的，然后再去地中海晒个目光浴，把自己晒得跟你一样的小麦色，接着去瑞士泡个温泉，到了冬天，就去挪威在乡间找个小木屋，看看皑皑白雪压在屋顶······”宋小萍转头看了看钟年晟，接着说道：“这么多地方，你都能陪我去吗？要好长时间。”
　　钟年晟想了想，“下午我给家里发个电报，告诉他们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想他们会理解的。”
　　“阿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