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白朴摆谱

69、求神问道寻捷径，费尽心机得方向

　　“艳艳，你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钟年晟手捧两块热腾腾的油饼，急匆匆地朝江艳艳跑来，“当心，有点烫的哦。”
　　江艳艳接过油饼，吹了吹热气，立刻咬了一口，嘴角沾上一道油渍，她顾不上去擦，又接着吃第二口，“哇，这个是什么做的？又酥又香，很好吃呢！”
　　钟年晟笑道：“这个是我们这里的特色小吃，把米磨成糊糊，摊开之后包些海蛎放进油锅炸上一会儿，刚出油锅的时候最是好吃，我们叫它海蛎饼。”
　　“听起来那么简单。”江艳艳又吃上一大口，“可是真的太好吃了！”
　　“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这几天跟着你，吃了芋头做的泥丸子，大米涮的锅边糊，还有鱼丸，鸡蛋摊得面条，还有羊肉片······吃遍了榕城各色小吃，每一样都很好吃！一点儿都不输重庆，我都舍不得回去了。回家之后，爸爸肯定又不许我到路边吃小吃。天天就会把我关在家里吃大厨做的饭！我都吃得腻死了。”
　　钟年晟笑道：“傻丫头，以后有机会，我要是能到重庆的话，可以带你出来吃小吃的嘛。”
　　江艳艳喜出望外，“真的嘛！那你一定要来哦！我真不想每天都被佣人寸步不离地跟着管着，想吃什么都不行，想干什么也不行。”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的。”钟年晟拍了拍江艳艳的肩头，接着说道：“话说你这么喜欢吃，那你爸爸最喜欢什么呢？他和你一样也喜欢吃吗？”
　　“爸爸才不像我这么爱吃的，他最喜欢那些冷冰冰、脏兮兮的古董，什么战国的宝剑啦，西周的青铜啦，他和我们常人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呢。”江艳艳说罢连忙捂上自己的嘴，“钟大哥，你千万要保密哦，爸爸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事情。”
　　钟年晟侧耳问道：“为什么呢？”
　　“我爸爸是一个知识分子，他是一个有操守的人，在蒋委员长身边，他一直努力为党国效忠，常有人来劝他捞一些钱，他都不肯要，像他这么廉洁的人，如今不多了吧！”
　　钟年晟自顾自嘀咕道：“原来如此，难怪送什么礼物都退回来。”
　　江艳艳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爸爸真是当今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值得我敬佩。”
　　那少女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十分敬佩我爸爸。”
　　“对了，你说你喜欢看山川河流，我带你去爬爬鼓山吧。
　　“好啊，早就听说榕城山水好，今天我是要出出汗了！”
　　“山脚下有一家大排档的味道也很好。”
　　“好啊好啊，爬完山是不是正好就又饿了！”
　　钟年晟笑道：“是啊，小馋猫。”
　　二人驱车到榕城东郊，闽江北岸。
　　钟年晟绅士地为少女打开车门，他指着眼前巍峨的山峰，“看，这便是鼓山了。”
　　“哇，看起来挺高的。”
　　“怎么样？还爬吗？怕了没？”
　　少女嘟嘴道：“爬！这点高度我才不会怕嘞！”
　　“好！”
　　二人并排，沿着大道便开始登山。
　　爬到山腰，曲径通幽，柳暗花明之处，只见一座寺庙映入眼帘，寺庙门前赫然写着三个字：“涌泉寺。”
　　“进去看看嘛？”钟年晟看着江艳艳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进去上个香，再讨口茶歇歇腿吧。”
　　江艳艳点点头，“你也信佛吗？”
　　“是啊，我儿时原本不信，这两年开始有些信了，你说这世间万物，说是人定胜天，可是冥冥之中却似乎总有一双大手在推着我们。”
　　“这是为什么？”
　　“大约是经历了很多事情吧，经历一些挫折，人的心态或许便会发生变化。”
　　那少女笑道：“那我们进去吧。”
　　二人步入寺门，只见一对千佛陶塔耸立在寺门两侧，这寺依山偎谷，槛廊连缀，真可谓“进山不见寺，进寺不见山”。信步到大雄宝殿，殿前两侧有钟楼与鼓楼，钟楼上有一口铸造于康熙年间的巨钟，钟身刻有《金刚般若经》。大雄宝殿内巨柱耸立，飞檐凌空，雄伟辉煌。释迎牟尼三世佛不着梵服，只披汉装，端坐其中，两旁十八罗汉神态各异，法相庄严。
　　钟年晟听那风中飘来磬音，闻着寺内檀香，只觉心中安宁。他从兜里掏出五块大洋，交于殿内和尚做香火钱。和尚得了大洋，忙领着二人上香诵经，前后跪拜。
　　钟年晟跟着和尚做足了准备，他跪在佛前，双手合十，心中虔诚求道：“弟子钟年晟，榕城永泰县钟浦乡人士，今有缘来此，求佛祖保佑我攀附重庆成功，将来好做人上人。”
　　江艳艳笑道：“你向佛祖许了什么愿？”
　　“我只求国泰民安。”
　　“钟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钟年晟笑道：“那你呢？”
　　“我没什么心愿，只希望每天开开心心的，爸妈身体安康。”
　　“没什么心愿，才说明佛祖已经保佑你生活顺遂了呀。”
　　二人在寺里逛了逛，在寺内用了素斋，歇足了脚力，江艳艳闹着倦了，便下山去了。
　　钟年晟这边陪着江艳艳四处游山玩水，吃喝玩乐，钟小芸这边也没有闲着。
　　江家父女临行前，钟小芸在私人别墅宴请父女俩。
　　“江先生，江小姐，今天的饭菜还合你们的胃口吗？”酒过三巡，钟小芸莞尔一笑，恬淡的笑容，清透的妆容，在烛光的照耀下，让她显得格外动人。
　　“感谢钟小姐的盛情款待，非常合胃口。”江先生此刻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难以联想他在床上发狂的模样。
　　江艳艳吃一口羊肉片，“大厨做的闽菜，同外面的小吃比起来，各有各的风味儿，但都很好吃！”
　　钟小芸拉了拉衣袖，挡住自己胳膊上的淤青，“你们喜欢就最好了。“闽菜的菜式这么多，不知道江小姐最喜欢那一道菜？”
　　钟年晟笑道：“我猜，应该是羊肉片吧？”
　　“对了！阿晟哥你真聪明！这个羊肉片，削得很薄，用你们特质的汤汁泡过之后，味道浸得很深呢。”
　　钟小芸笑道：“江小姐真会品鉴，这羊肉片的精髓就在这汤汁里了。我已经差了背了一大罐汤汁，回头差人给你们一并带回去，这样在重庆也能吃到了。”
　　江艳艳笑道：“太好了！爸爸，我可太喜欢榕城这个地方了！以后我们再来吧！”
　　钟年晟笑道：“榕城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江先生襟了襟领子，“艳艳你喜欢就好，榕城的山美水美人美，以后我们定会再来的。”
　　钟小芸见饭吃得差不多了，便吩咐仆人将餐盘收去，“对了，我阿哥说他在外面淘了一件宝贝，要请你给掌掌眼呢。”
　　江先生有些许犹豫，“什么宝贝？”
　　“你看看就知道了，说是西周出土的。”
　　“西周出土的，看来应该是个好东西了。”
　　“是不是好东西，还得是江先生说了才算呢。”钟年晟抱来一个箱子，“江先生，还请你给看看，是不是个宝贝。”
　　他打开箱子，拿出一个青铜色的鼎，只见鼎口饰重环纹一道，敞口，双立直耳，三蹄足，足为兽蹄形。半球腹，矮短而庄重有力。整个造型浑厚凝重，饰纹简洁古雅朴素。鼎内壁铸有铭文，32行，近500字。
　　“这······”江先生睁大了眼睛，两眼放光。“这是哪个墓出土的知道吗？”
　　钟年晟难为情地说道：“倒是没打听出来墓主是谁，只说应该是西周之墓。”
　　江先生喃喃念道：“确实是好物，确实是好物。”
　　“江先生，既是好物件，不如请你带回去，帮我好好品鉴品鉴吧。我是个武夫，这东西放我这里也是浪费了，好的物件只有在你这样的大学者手里，才不会被埋没了。”
　　江艳艳见父亲有些犹豫，便劝道：“爸爸，你那么喜欢的话，就带回去吧。”
　　江先生抬起头，看看钟年晟，又看看青铜器，他顿了顿，不由得说道：“年轻人，未来可期啊。”
　　“江先生过奖了，在下的未来，还要靠江先生多提携呢。”
　　“是啊。”钟小芸满脸堆笑，“我们兄妹俩的将来，还要指望江先生给指点一二呢。”
　　江先生摇摇头，“罢了罢了，你们兄妹俩也算用心了，我知道艳艳这几天，得了你很多照顾，她可轻易不夸外人的。我江某人，今天只得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钟年晟作揖道：“哪里哪里，能为江先生效劳是我们兄妹俩的福分。”
　　江先生哈哈笑道：“年轻人，你的姿态摆得很好，不过能不能成事，恐怕还要你自己去争。”
　　钟年晟鞠躬道：“若是能得江先生指点迷津，我定能事半功倍。”
　　“你费劲心思，所为是权？是钱？”
　　钟年晟又作揖道：“晚辈不为别的，只想在党国的军队里谋个一官半职，将来在站场上奋勇杀敌，报效国家。”
　　“好吧。”江先生小心翼翼地把青铜器收好，“既是要枪，那便得是宋世仁了。”
　　钟小芸道：“那有何办法能走通这条门路呢？”
　　“宋世仁家的二女儿宋小萍，前年刚刚死了丈夫。”
　　钟小芸还在疑惑之际，钟年晟已经开口，“不知道该怎么和宋小姐见上一面？”
　　“宋小萍丈夫没了之后，一直郁郁寡欢，现在应该正在欧洲散心。”
　　“江先生可以找到她具体的行踪嘛？”
　　“行踪我可以替你去查，但是结果怎么样，就要靠你自己了。”
　　钟年晟连连作揖，“若是能成，晚辈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