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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想入党疑窦丛生,遇故知惊心动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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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木木的倾心帮助之下,钟莹通过了丽萨小姐的考察,得到了玛丽亚教会医院护工的工作。她工作时背着圆圆穿梭在病房之间照顾病人,休班了就借白木木的书籍重新识文读字。
这天已是夜深人静,钟莹忙碌完一天的工作,回到房间,发现圆圆枕着丽萨小姐买的儿童读物已然睡去。她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的面孔,靠在床头不知不觉睡着了。一阵冷风袭来,她从睡梦中惊醒,看着外面漆黑一团,她醒醒神,从架子上取下一本《李大钊文集》阅读。
书桌上放着一叠几天前的报纸,报纸上的标题赫然写着:国民二军六军占领南京!(1927年3月24日)
钟莹瞥了一眼新闻标题,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阿凡现在怎么样了,在军队是不是还好。”
天刚亮,丽萨小姐的身影便出现在钟莹的房门外,她听见脚步声,连忙打开门。
“丽萨小姐,你来啦。”
“嘘!小点声,小圆球还在睡吧?”丽萨小姐蹑手蹑脚地进门。
“还睡着呢。”
丽萨小姐蹲在圆圆床边,看着她肥嘟嘟的小脸,自然地流露出慈爱的神情。
“丽萨小姐,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呢,现在才6点吧。”
“我一想到小圆球昨天下午有点发烧了,就有点放心不下,昨天晚上我有事情不能过来陪她,早上醒了就想着过来看看她了。”丽萨小姐摸了摸圆圆的额头,对额头的温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圆圆能遇到你这么好的教母,真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不不不,小圆球才是上帝给我的恩赐,她让我感受到了造物主的伟大与慈爱。”丽萨小姐满脸慈爱,“看来她的烧应该是完全退了,这真是太好了。”
“多亏了你的照顾。”钟莹见一会儿的功夫,天更亮了,“现在也不早了,我得去顶阿红的班了,她说她家里有事情,让我今天帮她顶半天呢。”
“你去吧。圆圆交给我好了,等你忙好了,来我办公室接她。”
“好,谢谢你!”钟莹匆匆穿上护工外套,到食堂拿上两个大馒头便忙活去了。
她忙前忙后照顾完一天的病人,直到晚上八点,才将一天的工作做完。回到屋里,圆圆在丽萨小姐的照料下睡着了。她掏出中午在食堂打的饭,正准备吃,便听见一阵敲门声。
“莹莹,你在吗?”
钟莹听着声音,连忙打开门,“天呐!木木!你回来了!”
“是啊,莹莹,我回来了!”白木木张开双臂热情地拥抱钟莹。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们北上这一路还顺利吗?有受伤吗?我每天都守着报纸看战争的进展,阿凡呢,阿凡回来了吗?”
“妈妈!”圆圆揉着惺忪的睡眼,奶声奶气地从床上坐起来。
“圆圆醒啦,快,叫木木阿姨!”
“圆圆,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木木阿姨!”
“木木阿姨······”
“小圆圆!”白木木将圆圆一把抱起,在她的脸颊亲上一口:“亲爱的小圆圆,阿姨可想你了!”
圆圆笑嘻嘻地在白木木的脸上也亲了一口。
“呀,一年多没见,圆圆又长高了不少!木木阿姨最疼圆圆了!”白木木把圆圆放到床上,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掏出一个俄罗斯套娃和一本《安徒生童话》,“给,这是阿姨给你的礼物,拿去玩吧,这个童话书,以后可以叫你阿娘读给你听。”
“好。”圆圆欢喜地接过玩具和童话书。
“圆圆要和阿姨说什么?”
“谢谢木木阿姨。”圆圆眨巴着大眼睛,张开粉嫩的小嘴在白木木的脸颊又亲了一下。
“真乖。”白木木摸了摸圆圆的头,“阿姨真没有白疼你。”
“好啦,你快跟我说说吧,我都快急死了,你们北上究竟怎么样啊?”
“还算是顺利吧,虽然这一路也遇到一些军阀的顽固抵抗,但是现在已经攻下南京了,相信不用多久,革命的胜利就会到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钟莹握紧了拳头,继续问道:“那阿凡还好吗?你们两个应该都没有什么危险吧。”
“战场上哪有不危险的呢。”白木木叹了口气,她想起那次差点被敌军炸死的经历,“索性我们两个都算是命大,一路过来好几次死里逃生,好多同志都牺牲了。”
“哎,辛苦你们了,我真希望自己可以同你们一起上战场。我想等圆圆再大一些,就和你一样,去做一个战地护士。”
“你能在短短一年内从护工自学升为护士,可见你一定是有能力成为一名战地护士的,可是圆圆那么小,你舍得吗?你要是离开了,她可就真的没有家了。”
“你们一个个也都有家,可不照样为祖国冲锋陷阵吗?”钟莹指着桌上的书籍说道:“李大钊同志所介绍的共产主义,是那么的美好,可是美好的事物不会平白出现,总要有人牺牲,有人走在前头,总要流血牺牲才能换来后世安宁啊。”
“好吧,无论如何,我都会尊重你所做的任何决定的,我相信凡哥也是,他也会支持你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呢?”
白木木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我阿娘发来电报,说我阿爹病了。”
“啊?那你阿爹还好吗?”
“他之前摔坏了腿,又不愿意多请一个保姆来专门照顾,阿娘发电报让我回来照顾,我想他们应该是担心我在前线不安全,找到这个理由催促我回来吧。昨天我到家,发现他的伤没有电报上说的那么厉害,今天也是趁我阿哥阿嫂在家,才能出来见见你。”
“愿上帝能够保佑他,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对了,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白木木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说道:“我怀孕了。”
“啊!真的啊!”钟莹惊喜之余,还有一丝难以窥见的落寞,“太好了,这太好了!天呐,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阿娘,什么是怀孕呢?”圆圆把玩着俄罗斯套娃问道。
“就是木木阿姨很快会给你生下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你就要做阿姐啦。”钟莹摸着圆圆的小脑袋笑道。
“圆圆要做阿姐啦!圆圆要做阿姐啦!”
“那阿凡他知道了吗?”
“他还不知道呢,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
“那你快些发电报告诉他吧!他要是知道自己快做阿爹了一定会开心死的!”
“明天我去发电报。”白木木忽然羞红了脸。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瞧你开心的,怎么比我这个当妈妈的人还要开心。”
“那当然了,你和阿凡,你们两个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是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一定是最希望你们好的人。”
“好啦,你要是再说一些肉麻的话,说起来没完没了,我可就要走了。”
钟莹连忙握住白木木的手,“不说了,不说了。”
“看你现在过得这样开心,我也为你高兴。”白木木突然感慨道。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浦家下一代的辈份是什么我不记得了,回头可以问问阿凡,我记得好像是······道······他肯定知道。哦,对了,你阿爹是大教授,他那么有文化,肯定会给孩子取个特别好的名字的。”
“这些都还早着呢,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希望凡哥可以顺利实现他保家卫国的心愿,然后平安归来。”白木木眼角泛着泪光,“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慌地厉害。我很担心凡哥那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总想着快些把我阿爹看顾好,好北上去陪他。”
“呸呸呸,他那么好的人,有那么多的伟大抱负和理想要实现,肯定会长命百岁的,你别瞎担心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肚子里的娃娃养好。”
白木木点点头,“对了,之前你说想要入共产党,这个事情你想好了吗?现在虽然是国共合作期间,共产党也是北伐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很难说这样的局面能维持多久,你知道的,国民党总是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也许加入国民党,会有更好的前程。”
“我想好了,我坚定地希望可以加入共产党。我不需要什么前程,我只想亲眼看到李大钊同志所描绘的那个共产主义社会,那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社会能够在我们的努力下得以实现。”
“好,那下一次党组织有活动的时候,我就向书记提交你的入党申请书。”
到了约定的那天,钟莹穿上自己最体面的袄子,将圆圆寄放在丽萨小姐办公室,早早便到白木木家门口等候。
她兴致勃勃地从早上等到中午,却始终不见白木木的踪迹。她知道白木木不是失信的人,心中惴惴不安,来来回回在白家门口徘徊无数次,终于还是鼓足勇气敲开白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衣着朴素,头发花白,举止体面的老仆。“小姐,请问你找谁?”
“请问这是白教授的家吗?”钟莹忐忑地问道。
仆人左右环视一番,上下打量钟莹,语气僵硬地反问道:“请问你是何人?有什么事吗?”
“我叫钟莹,我找木木,我是她以前在玛丽亚教会医院的同事,你们家木木小姐在吗?我找她有事。”
仆人听罢脸色阴沉,“不在,她不在这里。”
“可是我和她约好了今天上午九点钟要见面的,现在都快12点了吧,她怎么会不在呢?木木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你请回吧,请别再来找小姐了,小姐回来的话,我会转告她你来过的。”仆人不等钟莹做出反应便将门关上了。
钟莹在白家门外等到下午四点,想到自己还要回医院上夜班,便只得回去了。她回到医院,换好衣服,已经是下午六点,随便啃了两口馒头,便急匆匆去诊室换班了。
忙碌中夜渐渐地深了,偶尔有人来看急诊,没有病人的时候,她便一只手撑着倚靠在桌上,闭目养神。
凌晨时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她小跑而来。
“小姐,有大夫吗?快帮我叫叫大夫吧!”一个似曾相识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猛地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有的,有的,我马上就去喊大夫!请问是哪里不舒服······”
钟莹定睛看去,站在眼前说话的,竟是阿勇嫂!阿勇嫂身旁的钟丰勇急赤白脸地张着嘴哈气,他怀里抱着一位神色艰难的孕妇,那人竟是钟小芸!此刻她正大汗淋漓,捂着肚子,看起来痛苦极了。一家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珠光宝气、面露喜色的中年女人,那是陈永华的原配张楚楚。
“小芸!”钟莹又惊又喜。
“你是······”钟小芸微微睁开眼睛,“莹莹?”
“是我!是我!”钟莹急忙上前靠近钟小芸,看到她虚弱的面庞,再看看她高挺的肚子,“是胎儿不舒服吗?勇伯你们先把小芸扶到诊室吧,里面有一张病床。”钟莹指了指右手边的诊室说道:“你们且等等,我马上就喊大夫去!”
她一路小跑,找来值班的大夫,“安大夫,你快给患者看看吧,小芸,跟大夫说说你的症状。”
“多大的月份了?”大夫气喘吁吁地问道。
“六个月了。”阿勇嫂抢着答道。
“肚子痛吗?怎么个痛法?”
“绞痛啊,大夫,我觉得我快不行了。”钟小芸脸色苍白,双腿之间,渗出一股血,慢慢将白色的床单染红。
钟莹急道:“安大夫!小芸她流血了!你快看看!”
大夫道:“必须得马上进行手术了,这孩子看来是保不住了。”
“这······怎么会保不住呢,大夫,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孩子保住,我们家先生人到中年好不容易得个孩子,要是就这么没了,等他从日本回来,要骂我的呀。”张氏悠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作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再拖延的话,恐怕连大人的命也要保不住了,她已经失血过多,你们家属早做决断吧。”
“真的不行吗?”张氏捂住自己的嘴巴,“怎么会这样呢!”
“大夫,我们要大的,赶快去做掉孩子吧。”阿勇嫂瞥了一眼张氏,“我们要我们的女儿活着!”
张氏挑剔道:“但是你是男大夫啊,你怎么能给我们的二太太做流产手术呢,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去找个女大夫来吧。”
安大夫解释道:“今天没有女大夫值班,如果要去找来女大夫,一来一回,得耽误好久了,病人现在很危险。”
“我不管,我们陈家的女人,怎么能让男人做这种手术。”
“太太,再拖下去小芸就要没命了,求求你了,你放她一条生路吧。”阿勇嫂哀求道。
“哪有那么严重,我当年生孩子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我就说别来医院了,找个产婆看看就好了,产婆说不定还能把孩子保住呢,你们非要送到这里来,看什么西医。”
钟莹拍了拍阿勇嫂的肩膀,开口说道:“到底是你们陈家的面子重要,还是病人的命重要?现在已经是民国十六年了,你还在撕大清日历吗?能不能不要再拿男女有别那一套来草菅人命了!你也是女子,知道女子生产就是要进鬼门关走一遭。安大夫是榕城最好的妇科大夫,经过他手的产妇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病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守护她生命的大夫,大夫不分男女!”
张氏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气呼呼地威胁道:“你这个护士,伶牙利嘴的,我要到你领导那里投诉你哦!”
钟莹不理会张氏,接着说道:“勇伯,勇嫂,小芸已经快要不行了,她现在非常危险,我们必须马上给她进行手术,你们作为她的直系家属,只要你们同意签字,医院立刻就可以给小芸做手术。”
“我们同意,快给她做吧。”钟丰勇皱着脸说道。
“好啊,你们这么大胆,等先生回来知道了要发火,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张氏继续威胁道。
阿勇嫂含泪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大不了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只要小芸平平安安的。”
“钟护士,你去准备责任书给家属签字,我们马上进行手术。”安大夫带着一同值班的护士,清出无关人员,关上了手术室的大门。
钟莹给钟丰勇签过责任书,便进到手术室里帮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病人失血过多,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只怕是快要休克了。钟护士,你认识她是吗?”安大夫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我认识她,她是我的发小,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那你跟她说说话吧,别让她睡过去。”
“好!”钟莹泪眼婆娑地点点头,“小芸,别怕!有我在呢,你会没事的。”
钟小芸无力地眨眨眼。
“小芸,你还记得吗?有一年闹旱灾,我阿爹在外头做工没回来,家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春莲叫我去别人家里偷点玉米回来,结果我笨手笨脚地,被抓了个正着,当时那家人就说我小小年纪不学好,非要把我吊起来打。”
“记得。”钟小芸微微地张开嘴。
“多亏了你,跑到自己家里,偷了两个玉米出来帮我赔罪,我才没有被吊起来,结果你因为少了这两个玉米,自己也差点饿死。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一辈子和你做朋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相信你的。”
“傻瓜。”钟小芸露出一丝笑容,儿时记忆随着钟莹的描绘,一点点回到她们的脑海中。
“那年你走了以后,我就觉得钟浦乡再没有能令我感到温暖的人了,我总是怀念我们一起玩耍的时光,看你和阿凡拌嘴,看阿晟哥宠你疼你,小的时候不懂得那些看似稀松平常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钟小芸眨了眨眼睛。
“你知道嘛,阿凡和一个叫白木木的小姐结婚了,他们是世界上最般配的一对佳人,有一次我和侯忠君打架,被他砍了一刀,若不是阿凡和木木及时赶到,救了我,我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他们把我治好,又把我带到这里,给了我全新的生命,我特别惊喜今天可以遇见你,没想到吧?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钟莹了!你呢,有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吗?”
一滴泪水从钟小芸的眼角滑落,她轻轻点了点头。
“小傻瓜。”钟莹摸了摸钟小芸满是汗水的额头,温柔地说道:“一定很辛苦,才成为人上人吧,既然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那就更要长命百岁,长长久久地拥有和享受,对不对?”
“嗯。”钟小芸的鼻子哼了哼。
“勇伯和勇嫂一定都很为你感到骄傲,你是不是也把他们接到城里来生活了?你们一家人都在你的努力之下过上好日子了,对吧?”
“嗯。”
钟莹打气道:“小芸,你真棒,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女子!从前在钟浦乡,你就说希望可以做一个有用的人,凭借自己的双手得到想要的一切,这些你都做到了!什么也难不倒你!”
钟小芸眼睛,闪出一丝生气与光芒。
“我相信以后你肯定会做得更好,你会在咱们钟浦乡的族谱上,留下姓名,你会像那些男人一样,拥有自己的事业,美好的生活,这些你都能做到的,对吗?”
“我能。”钟小芸用力地说道。
“太好了,病人的血止住了!”安大夫缝完最后一针,如释重负。
“太好了,小芸,你活下来了,太好了!”
清理完手术台剩下的工作,钟莹推开病房门含泪笑道:“没事了,小芸活下来啦!”
“没事了,没事了,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阿勇嫂笑中带泪。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钟丰勇也松了口气。
“让臭男人给她做流产手术,果然是个下贱胚子,等永华回来,你们自己和他解释今天的事情吧。”张氏睥睨着转身离去。
“去看看小芸吧,安慰一下她,毕竟她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钟莹很快冷静下来。
说话间,钟小芸被推出手术室。
看着钟小芸虚弱的样子,阿勇嫂的眼泪又不自觉地夺眶而出,“小芸,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阿娘,孩子没了。我是不是太没用了。”钟小芸无力地微微张开嘴。
“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那毒妇趁女婿不在,一个劲地折腾你,让你跑前跑后的干杂活,累着你,你也不会这样的······说不定······说不定是她喂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阿娘······”钟小芸拉住阿勇嫂的手呜呜地哭泣。
“小芸,孩子来了是缘分,走了那是缘分到头了,以后······以后还会有孩子的。”钟丰勇安慰道。
“我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白白离开的。”钟小芸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先把身体养好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为自己讨回公道的。”钟莹安慰道。
“莹莹,谢谢你,今天是你救了我一命。”
“别这么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再说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者该做的事情。”
夜,是漫漫长夜。谁也没有想到,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走进对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