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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换新衣辞旧迎新,拜祖先祠堂风波 ...

  •   天还暗着,钟丰田家就开始宰猪了。整个大院儿都充斥着一股猪血和热水交错弥漫的味道。一只养得很肥的猪,正被五花大绑,仰挂在杀猪桶中,它用尽浑身气力,嚎了许久,惨烈的声音久久都不肯消失在长空中。
      厝的另一头,钟小芸翻来覆去,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要睡着,隔壁的杀猪声让她明白自己这一夜是不用再努力入睡了。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看着窗外一点一点地变亮,新年的兴奋将她的困意一扫而空。
      鸡嗷嗷地叫,她迫不及待地裹上棉袄起床。
      她欢快地哼着歌儿,烧火煮饭,不亦乐乎,三两下就把饭给烧好了。
      “阿爹,阿娘,阿哥,起来吃早饭啦,你们快点儿!”
      “你怎么今天动作这么快呀。”钟年晟睡眼惺忪,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精神抖擞的钟小芸。
      “我开心呗,今天终于可以穿新衣了呀,阿娘给我带回来的新衣服多好看啊,我好开心呢!”
      “看看你得意的,难道不该为阿娘好不容易告了假,回来陪你们一起过年才高兴的嘛?”说话的是钟丰勇的妻子阿勇嫂。只见她皮肤紧致白皙,五官精致,身材丰腴,尤其是那对桃花眼,双眸黑亮,炯炯有神,内眼角微微下勾,媚眼如丝,岁月不但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而今她三十出头,风情与妩媚反而更胜当年。她的美丽贵气与这个破旧的厨房,落后的钟浦乡格格不入。
      “这个嘛,当然也高兴了啦,嘻嘻,阿娘你最好了嘛!不像我阿哥和阿爹,成天不是干活就是读书,无趣得很呢!对了,阿娘什么时候带我去城里玩啊,我真的好想去见见世面啊。”钟小芸把橱柜里的碗筷拿出来在八仙桌上一一摆好,又将锅里的白粥盛在碗里放在每个人的座位上。
      钟丰勇洗完脸,坐下来扒了口稀饭,就着地瓜夹起一口腌糟菜,“你啊,吃个早饭,怎么叽叽喳喳地说那么多的话,去城里干什么呢,咱们钟浦乡不是挺好的嘛,外面乱糟糟的,去干什么?”
      “阿娘你看!”钟小芸嘟着嘴满脸不高兴,“为什么嘛!你们为什么总是反对我进城去讨生活,我若能阿娘一样去城里讨个活儿,不比待在这里更有奔头嘛。”
      阿勇嫂莞尔一笑,风情万种,“你阿爹说的对,你现在还小,外头的世道艰险得很,小姑娘家家的,呆在这里,还有阿哥和阿爹照看你,去了外面,阿娘怕是护不了你啊。”
      “哼!你们真讨厌!”
      “行啦,快点吃饭吧,一大早起来,做的那么辛苦,等一下都凉了可怎么办?你就开开心心的好嘛,今天可是除夕呢。咱们一家人在一块儿最重要了。”钟年晟吃一大口猪肉馅的包子,“想想阿娘给你带的衣服,多好看啊,你穿着这身衣裳,等一下出去叫咱们乡里人看了,肯定要羡慕死你的。”
      钟小芸听着钟年晟的开导,心情不由得豁然开朗。
      一家人吃过饭,阿勇嫂把灶炉里的火烧旺,倒上水,把烧开的水打到后灶锅里,把洗净的猪头肉放在前灶用沸水煮,她使唤钟年晟去后院抓了一只鸡,“他爹,你来杀□□。”
      钟丰勇三两下就把鸡脖子四周的毛拔掉,这只鸡似乎已经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还没有开始,便在疯狂地扑腾。钟丰勇一只手抓住鸡翅膀,一只手把菜刀架在鸡脖子上,慢慢地割开鸡脖子,粘稠的血,缓缓地从鸡脖子处流淌出,阿勇嫂连忙拿碗在接住鸡血。鸡咕咕地哼哧着,疼痛让它用尽力气挣扎,它的爪子腾空着乱挠,奈何和等待它的命运相比,它的力量实在是过于渺小。不一会儿,鸡脖子上的鸡血就几乎流干了,钟丰勇把鸡翅膀交叉团起来,丢到地上,等它自己慢慢地断气。
      “好了嘛?”钟小芸捂着眼睛大声地问道。
      “好了。”钟丰勇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鸡毛。
      “咦!它怎么还在动啊!”钟小芸再一次用手蒙住眼睛。
      “再过一会儿就好了,你总要给它一点点时间让它去嘛。”钟年晟提着木桶,到锅里舀了半桶滚烫的热水回来。
      阿勇嫂把一动不动的鸡放到木桶中,上下左右来回地用热水浇灌这只多半已经断气的鸡。鸡的周身被烫过后,阿勇嫂便开始扯鸡毛,就像是变戏法一样,三两下的功夫,鸡身上的毛就被剥了个精光。
      “阿娘眼睛不好,看不大清,小芸你来仔细一点,把鸡头上的毛拔干净些吧。”
      钟小芸二话不说,来到水池旁,用镊子一根一根地拔毛。。
      阿勇嫂使唤钟年晟到集市上购置些许元宝、蜡烛、鞭炮,两把供香,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了钟年晟回来的脚步声。
      “阿娘,我把东西买回来啦。”
      “你就放在厨房的桌子上吧,一会儿你跟着一起去祠堂祭祖啊。”
      “行,猪头肉已经好了吧?”钟年晟张望着锅里的猪头肉,闻着香味都觉得垂涎欲滴。“阿田叔猪头肉好香啊!”
      阿勇嫂笑了笑,拎起钟小芸刚刚处理好的鸡头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她舀起一瓢水,在鸡头处浇灌下去,将鸡身洗净,把鸡放在一个大木盆里。她又把锅里的猪头肉捞出,放在另一个木盆中。
      阿勇嫂吩咐道:“阿妹,你拿碱水洗一下锅,炉子里还有火,你再添一点柴火,自己烧一下洗澡水,你先把自己收拾好,顺便把你阿爹阿哥的洗澡水也烧出来,他们去祭拜祖宗,我也跟去看看。”
      钟小芸笑道:“好啊好啊,那你们快去吧,一想到要换新衣,我就开心死了。”
      “呸呸呸,大吉大利的日子,可不敢说那些不吉利的字眼,要不然回头会触霉头的。”钟丰勇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正月是旧历中一年的开始,从小年夜开始,到正月十五,都算是过年。老话说,若是正月里有人说‘死了’‘没了’之类的话,那就有可能触了瘟神的霉头,弄不好这一整年都要倒大霉。”
      钟小芸连忙闭上了嘴,挤眉弄眼地掩饰自己的尴尬。钟丰勇平时脾气都好,可是一到了与神仙、祖宗有关的事情上,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钟丰勇抱着鸡和若干香烛、鞭炮、元宝,钟年晟抱着猪头肉,空的小杯盏,一点茶叶和黄酒等等来到祠堂,只见祠堂里早就挤满了人,给祖宗上供的乡民排着队在祠堂门口等候。
      “呦,这不是阿勇嫂嘛,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上我们家坐坐,钟浦乡成天惦记着你的人可不少呢。”丰子嫂一眼就看到了阿勇嫂,她尖细的声音游荡在每个人的耳旁,惹得乡民们纷纷回头来看。
      城大娘和她的宝贝孙子浦心城,一个抱着一盆刚做好的白粿,一个抱着香烛,排在阿勇嫂的前头。“怎么样啊,在城里的日子是不是也没有好过啊?我看你都瘦咯,你说你何必一个女人家跑进城里受这份苦呢。”
      “就是啊,好好的地不种,干什么非得到城里去给人当奴才嘛,怎么过不都是过嘛。”钟庆达的牙齿几乎掉光,他操着满嘴的空气,抿着嘴站在儿子钟丰子前头。
      “什么奴才不奴才的,只有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人,才会低人一等,做城里人的佣人,和做乡里人的佣人,不都是一个样嘛?”钟年晟清了清嗓子,他满面堆笑,“城里的人既不是妖魔鬼怪,咱们这儿的人也不全是慈悲为怀的大善人。究竟是怎么个活法,还是要看咱们自己个人,你说对吧,阿达爷。”
      钟丰勇见钟庆达脸色暗沉,忙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阿达伯您别往心里去。”
      钟庆达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脸上挂不住,毕竟自家的儿媳妇,确实是乡长家的“奴才”。他嘴里哼哼唧唧地骂着如今的晚辈不懂得敬老。
      大家看钟庆达自讨没趣,也都闭上了嘴。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钟丰勇一家上供了,阿勇嫂天井里等着,并不上堂,钟丰勇在供桌上放下猪头肉和鸡,摆好小杯盏,倒上干茶叶和黄酒,点上蜡烛和香。他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闭上眼念念有词:“请各位祖宗今天吃好喝好,能够保佑我们,保佑我们一家人身体健健康康,阿弟能够学有所成,阿妹能够一年乖似一年,也保佑我婆娘在城里顺顺利利。”他念完站起来,示意钟年晟跪下求祖宗保佑,钟年晟只得依样画葫芦的跪倒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便站起来了。
      “呦,这不是阿勇嫂嘛,好久不见啊。”浦当新拍了拍阿勇嫂的背,和他一起的还有一脸铁青的杨小妞,杨小妞抱着鸡,浦当新提着香烛。见浦当新聊得开心,杨小妞便自顾自地在供桌上摆起了鸡,点上蜡烛和香。
      “呀,阿新哥是你啊!”阿勇嫂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这位应该就是嫂子了吧,真能干啊。”
      浦当新恶狠狠地蹬了杨小妞一脚,“臭婆娘,谁让你上供桌了,不要脸的东西,赶紧给我拿过来!贡品都被你这贱人的手给弄脏了!回头祖宗不高兴了,看我不打死你!”
      杨小妞吓得侧身,急忙把贡品收回。浦当新亲自重新摆贡品,“娘们唧唧的,一点规矩都没有,祠堂这样的地方,让你进已经是开恩了,居然还敢想着上贡品,东西叫你弄脏了,回头祖宗嫌弃了,不保佑我了怎么办!”
      阿勇嫂道:“新嫂子头回来祠堂上供吧,这里的规矩她不懂,回去教教就是了。”
      “这次有你阿勇嫂给你说情,就饶了你,再有下次腿给你打断。”浦当新摆好贡品,点上香烛,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阿新哥好福气啊,嫂子这么年轻漂亮,你上辈子是积福了。”阿勇嫂笑道。
      “唉!说到漂亮,她哪有你漂亮啊是不是。”浦当新一脸的□□,从头到脚将阿勇嫂打量了一遍,“你可是咱们钟浦乡的第一美人,我这个丑媳妇哪里能跟你比的嘛。”
      阿勇嫂被说的有些难为情,她轻抚乌黑的秀发,眨了眨那双媚眼道:“阿新哥你又取笑我了,回头我要被咱们大大小小的乡亲笑话了。”
      “她们那都是嫉妒你呢,那些个老娘们儿,你就说谁不羡慕你,嫉妒你,她们说你什么,你都别搭理他们就是了。”浦当新正侃侃而谈,被裤脚边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吓得倒退,连连大叫。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新棉裤,被炸出了一个洞,“他奶奶的,哪个狗娘养的没长眼睛是不是!”
      浦当新跳将起来,准备撸起袖子干一场,他扫了一眼,发现是钟年晟丢的鞭炮,他怒气冲冲地上前揪住钟年晟的衣领,扬起拳头正想朝着他脸砸下去,只见钟年晟反手揪住他的胳膊笑道:“阿新伯,真是对不住了,你看我不像你那么灵活,刚刚是我第一次点鞭炮,差点烧着手了,我这一怕,就丢地上了,没烧着你吧。”
      浦当新想要发作,发现钟年晟力气不小,自己根本挣脱不开,又看看一旁还有钟丰勇,盘算着自己今天打这一架是要吃亏的。阿勇嫂在一旁泪眼汪汪地看着浦当新,一旁的人都在劝阻他不要跟娃娃计较,他只得淬了一口,“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看着点,这次看着你阿娘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小子下次给我小心点。”
      钟年晟襟了襟衣领子,没再做声。阿勇嫂上前连连道歉,“真是对不住,我家阿晟不懂事,回头让新嫂子给你补补裤子上的洞。我家的鞭炮已经放完了,就不耽误大家接着祭祀祖宗了。”
      “咱家的祖宗吃饱了,那咱们就回去吧。”钟年晟若无其事地收拾起贡品,任由浦当新气得脸色发青。
      眼看钟丰勇一家人收拾好东西离去,浦当新转头瞥见杨小妞面露喜色,他正愁没处发火,于是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杨小妞脸上,“你个骚婆娘,笑什么笑,是不是找死呢?”
      杨小妞被打得后退,她恨恨地瞪着浦当新,浦当新抬起脚将她踢翻在地,一顿拳打脚踢。杨小妞依旧是不言不语,只死死瞪着浦当新,自从那次重病,她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你个贱娘们儿,还看是吧,是不是想让我打死你!”浦当新正要抬脚,钟庆达上前劝道:“哎呦,大过年的,你要在这里把自家的女人活活打死吗?要打回你家慢慢打去,你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今天是什么日子?现在是你能撒野的时候吗?”
      “达叔,你是不知道啊,这个骚娘们是一天不打都不行,你看她那个样,就是欠收拾!”
      “女人嘛,肯定要男人教过以后才会懂事嘛,不过你要教也带回去家里教啊,今天可是给祖宗上供分年的大日子,你瞧瞧后面是不是还有人在等呢,你别在这里耽误功夫了。”钟丰子说道。
      “就是嘛,你们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家里收拾去,今天大家会儿都忙着呢。”在门口等候的浦当二喊道。
      浦当新见大家伙儿都有了意见,不想犯众怒,他作势又踢了一脚骂道:“还不给老子站起来,等着老子来扶你嘛!”
      杨小妞冷笑一声,站起来擦掉鼻子上的血,烧了纸钱,放了鞭炮,收拾好东西,便自己抱着贡品走了。浦当新见收拾妥当,竟像个没事人一般,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看热闹的一众人,却忍不住热烈地嚼舌根。
      “你说这个光棍新,都已经娶了媳妇了,怎么还老盯着别人的老婆看呢。”城大娘撅着嘴说道。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害臊的呀,啧啧啧,还钟浦乡第一美人,恶心不恶心。”丰子嫂往地上淬了一口。
      “你要说他俩没有点那个事,谁会信啊。那女人,是不是骚得很,一回来,光棍新连自己的新媳妇都不看了,我看他盯着骚货的样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浦当二的媳妇满脸嫌弃。
      丰子嫂接着说道:“要不然她儿子能拿鞭炮炸人嘛,这小犊子也是冲得很,在祠堂也敢那么放肆,要不是他阿娘自己骚的不行,你说男人能跟她勾勾搭搭的嘛。”
      “到底是狐狸精变的,一回来就勾三搭四的,乡里的女人可都得把自己男人看紧了。”阿旺嫂迫不及待地加入了她们的话题。
      “可不嘛,狐狸精一回来,我看我家那死鬼精神头都不一样了。天知道他肚子里又在盘算什么呢!”丰子嫂的脸上写满了嫉妒和愤恨。
      城大娘道:“她从年轻的时候就不检点,这会儿都三十多了还这么骚!好人家的媳妇,哪里会被那些男人勾搭的,你想我年轻的时候,被男人看一眼,我就觉得不好意思,恨不得钻到洞里呢。”
      “那她哪能跟你比啊,城大娘你可是咱们钟浦乡的贞洁烈女啊,年纪轻轻地你就守寡,这一守得多少年过去了?”丰子嫂掰着手指头,等着城大娘自己说出答案。
      “32年零5个月。”城大娘不假思索地说道:“我那糟老头子,已经走了32年了,当初为了给他守寡,衙门里还发了匾额,那时多少风光啊。”
      “阿嬷,阿公已经走了30多年了嘛?”浦心城津津有味地吃着刚刚祭祀好的白粿。
      “是啊,你那死鬼阿公,30多年前,就被抓去当壮丁走了,也不知道是死在哪个沟里了。”
      丰子嫂安慰道:“阿城你看你阿嬷多不容易,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你以后要懂事一点,多干点活,多孝敬你阿嬷才行。”
      “我知道!我自己的阿嬷我当然要孝顺,还用你说!”浦心城呛声道。
      城大娘不好意思地对丰子嫂笑了笑,她长大嘴巴,牙床都露了出来,“这孩子,平时让我太惯着了,说话没大没小的。”
      “哎呀,没事,童言无忌嘛。人家现在会自己想着孝敬阿嬷了,这样的娃娃多乖啊。”丰子嫂强作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各人祭祀完毕,便各自往家去了。丰子嫂刚过了桥,便撞见丰田嫂。
      丰田嫂凑上前问道:“怎么啦,大过年的怎么还摆出一张猪肚脸 ,满脸都写着不高兴呢?谁惹你了?”
      “你说这个城大娘,教儿子教的不好,教孙子教得是更不好啊。”丰子嫂顿了顿,看着丰田嫂,在等着对方抛出问题。
      “怎么了?阿城那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丰田嫂问道。
      “你说这个王八羔子,我今天好心好意地提点他,叫他以后要孝敬阿嬷,他倒是好,当面给我甩脸子,说不干我的事,让我这种外人不要啰哩啰嗦的,他以为自己是谁呢,什么娃娃这么差劲,一点也不知道要尊重长辈,以后估计就跟他那短命的爹妈一样,做事说话没个轻重的,将来也去参加个革命党,剃头党什么的,也叫人抓去给剐了。”丰子嫂越说越气,“你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那个娃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唉!”丰田嫂叹了口气,“城大娘一把年纪了,一个寡妇好不容易拉扯大儿子娶了媳妇,没成想儿子和儿媳走在了自己前头,又要接着一个人拉扯孙子,她腿脚不利索了,还整天都要忙着下地干活,在家织布,怕是没有那个功夫管教阿城咯,你也别跟小孩子计较了,小屁孩懂什么呀,等他长大了,就会知道咱们大人是为了他好了。”
      丰子嫂“哼哼”了一下鼻子,冷笑了一声,“城大娘辛苦是辛苦,可阿城这性子,将来有什么苦他自己受着就是活该,谁也不会去搭理他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两句,便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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