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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进献 ...

  •   “怎么样,饭菜还和她胃口吗?”扎布德皱着眉,低头读着三弟寄回的信,上面说中原皇帝可能要有动作,问他保还是不保。
      现如今槐城是三弟和原来的太守共治,也算是扎布德做的一个小小的实验。

      听说那太守为了讨好他,前脚军队刚走,后脚就遣人送了十个美女过来,估摸着明天就能到了。
      扎布德心中冷笑,那狗官当他是什么人了?也就是他现在还有点用,否则破城的那天就是他的死期了。
      太守以为自己很上路子,毕竟扎布德离开的时候就带走了个女人。可他不知道的是,在扎布德心里,林归舟是林归舟,跟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不说话,东西都吃完了吗?”扎布德又问道。
      “她,她睡着了,没敢打扰。”被问话的人支支吾吾答道,主要是可汗脸上的血印子太明显了,一看就是被女人挠的,她是想看又不敢看,忍不住只能偷偷看。

      睡着了?扎布德心中诧异,本以为她来的第一晚肯定会不适应想家而难眠,原来是个心大的。
      想到这里,他直接抬脚又去了林归舟在的毡包。
      眼见着一桌的好菜都凉了,亏他走之前还特地带了个当地的厨子过来就怕她吃不惯契维人的食物,可惜他这般良苦用心人家压根感受不到,反而正躺床上呼呼大睡呢。

      扎布德走到床边,看她睡得沉,呼吸均匀,忍不住感慨,“小没良心的。”
      然后坐下摸了摸她熟睡的脸,他也不懂自己怎么就这么稀罕她的,又想到她说的那些话,不禁问道,“我做不到,那个窝囊废面相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他能做到?”

      要是林归舟听到这话,一定会骂他不行就行,干嘛搞人身攻击。
      可惜回答扎布德的只有林归舟的呼吸声和帐外呼啸的风。

      早上天还没亮林归舟就醒了过来,也怪了,昨晚自己怎么沾枕头就睡着了。这会儿还早,外面听着风倒是不小,她转了个身打算继续再睡会儿,然后就跟某个人鼻尖向碰,惊得她汗毛竖立,下意识就要把人踹下床去。
      但她的脚却被对方一把捉住,扎布德睡眠浅,警觉性一向很高,在林归舟翻身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不过故意装睡想看看这丫头什么反应,没想到却是要踢自己,“你的脚好冰,我来给你捂捂。”

      林归舟一到冬天脚就总是冰冰的,喝了些药调理不见好,索性就随他去了。这会儿脚被人捉住捂在掌心,她又羞又气,推了推对方,推不动,“这是我的床,你给我下去!”
      “什么你的我的。”扎布德笑了,“什么不是我的,连你也是我的。”

      眼看着他靠近一副欲求不满想要求欢的样子,一大早就发骚,林归舟抬手就是一巴掌,冷冷的说,“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以为他会生气,谁知道这人总不按常理出牌,抓过她的手趁机揩油,“你瞧,不吃饭一点力气都没有,让我看看,手打疼了没?”

      林归舟觉得自己的手像猪蹄一样被他抱着又亲又啃都是口水,嫌弃的在他身上擦了擦。
      “啧,我可是你男人,你竟然嫌我脏?”他把人搂进怀里,“还早呢,再睡会儿,一会儿我叫你。”

      等林归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不好意思的爬起来,有个女人上前要伺候她,她连连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云合是扎布德派过来的,既是服侍人的,同时也让她保护好,监视好林归舟,见她用不上自己就说,“早饭已经好了,您现在吃吗?”

      林归舟点点头,这会儿她都要饿扁了,看到一桌子熟悉的菜色问了句,“你吃了吗,没有的话一起。”
      云合连连摇头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已经吃过了,您吃吧。”

      等吃饱喝足后林归舟往外走,身后就跟着一个甩不掉的尾巴了,她说了不用,但人家不肯,她也没辙了。
      这下好了,逃跑的计划还没影儿呢,就又多了一重关卡。

      她像个泄气的皮球漫无目的到处游荡,引得许多人停下驻足低头看她,一个被可汗带回来还挠了他大花脸的奇女子,不到半天就到处传遍了她是如何如何强悍泼辣。
      林归舟自然不知道,她只感到惊奇,这边就没见到比她矮的成年人,天知道这些人是饮食还是基因的问题,以至于她有种误入大人国的错觉。
      她正低头想事情,没注意撞上了迎面另一个也在低头思考的男人。

      “是你啊,身体怎么样了。”苏格长着一头栗色的天然卷,有着同样立挺的五官,却是一双黑眸。他像他的父亲一样,天性热情开朗,想也不想就要去给林归舟把脉,却被云合挡在了前面,并警告道,“她是可汗的女人,你不能随便碰她。”
      云合说的是契维语,苏格也回道,“她同样是我的病人,请你让开。”

      林归舟也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就觉得双方之间的气场剑拔弩张,于是化身和事佬,“别吵架,别吵架,有话好好说。”
      苏格“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古板固执的云合。
      云合见状,也不甘示弱,她一向看不惯苏格过于奔放自由的个性,也赌气的“哼”了一声,把头一扭。

      啊,这。。。夹在中间的林归舟左右为难,看看苏格,又瞅瞅云合,形成三足鼎立,谁也不动,就那么干杵着。
      倒是苏格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我们这样,像三个傻瓜。”
      云合也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有点气恼的想,每每碰到这个烦人的苏格,总没好事发生,下次见了他一定绕着走。

      “你好,我叫苏格,就是上次在路上给你看病的大夫。”苏格先做起自我介绍来,动作十分规矩。
      林归舟对他不免多了一层好感,忙回道,“我是林归舟,非常谢谢你为我治病,事实上我也是个大夫。”
      “是吗?那真的太好了!我那里很缺人手,忙不过来,你可以来帮我吗?”苏格是随军的大夫,也知道林归舟的病因,自然明白这个中原姑娘压根不喜欢他们的可汗。

      她本可以做一名堂堂正正受人尊敬的医者,却要被可汗囚于身边贴上“他的女人”这样的标签。
      他撇撇嘴,十分不屑,有心想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姑娘。

      “苏格,你给我住嘴!”云合觉得头疼,他总是这样,充满了正义感,却会给周围人带来不少麻烦。
      他的行为不光救不了林归舟,甚至到最后可能会适得其反。

      苏格才不管,他本来就是个爱才的,既然林归舟是大夫,那为什么不来治病救人,而是端坐在象征权力的椅子上做个提线木偶,“云合,我是在问她,而不是你。可汗让你伺候她,可不是让你来我这里高高在上耀武扬威的!”
      “你!”云合真想立刻跟这臭小子打一架,就像小时候他俩打了无数次,每次他都被自己揍的哇哇叫,最后不得不哭着喊着去找他那个汉人母亲了。
      这头林归舟听到苏格的提议,感叹柳暗花明又一村,当即就点头答应了。

      一来她能自食其力,做回本职工作,日后无论是面对扎布德,还是其他质疑她对她有偏见的人,她都可以挺直腰杆。
      再者做了大夫,多认识些人,有机会到处走动走动,对她日后逃跑也是有益无害的。

      云合见她自作主张的同意,这下子头更疼了,眼看着苏格那家伙都要把人直接拐跑了,要是可汗知道不得扒掉她一层皮,对了,可汗。
      想到这里,她连忙把扎布德拉出来,拽着林归舟不让她走,“这事儿您得经过可汗同意才行。”

      林归舟见她急的额头冒汗,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她心想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安抚道,“你别急,我去找他,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完,也不管另外两人的神色,只身前往扎布德所在的毡包。

      看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云合沉声道,“你这是在害她你知道吗?”
      云合自然也是知道这个被可汗从中原带回来的女人并非自愿,可她是可汗看中的,这就是她的命。

      “是吗?”苏格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悦的说,“那你呢?你不也在为虎作伥吗?”
      “你不要命了吗?竟敢这么说!别以为你曾经把可汗背回战场救过他的命,这就成了免死金牌了。我告诉你,这个女人你不应帮,也不能帮。可汗现在正上头,看她跟看眼珠子似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救他是我作为大夫的天职,跟他是谁没关系,我也从没想以此获得什么特权。”苏格也懒得再多言,甩甩袖子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云合眼神略带忧愁的看向远处天边的乌云,他倒是淡泊名利光明磊落的,但可汗那边又会怎么想呢?
      她想不通,摇摇头,也往可汗那里走去。

      林归舟刚一进去就正好逮到扎布德正瞅着一个美女愣神,她也不甚在意,就算这色胚子娶一百个老婆天天嗑肾宝她都管不着。
      本来被林归舟抓包,扎布德是十分尴尬的。他虽然对那狗官送来的十个中原女人不感兴趣,但其中一个眉眼长得酷似林归舟,他不免就多看了两眼,想瞧出二人之间的差别,偏偏赶巧让人家正主给抓个正着,她还指不定心里怎么编排自己呢。

      可谁承想人家根本不在意,折让扎布德刚刚的尴尬窘迫倒显得自作多情起来,面上也没了好脸色,又听到她要去做大夫,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开玩笑,他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看病,跟他们朝夕相处,那还得了?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这事儿放别人身上,他早拍掌同意了,毕竟现在自己的势力不断扩大,到处都需要用人,他也善于用人。可事事到了林归舟这里,他就变得小心眼,这个不情那个不愿的,总归有他的道理。

      “所以呢,那我要做什么?天天眼巴巴等你回来吗?我这样活的还不如一匹草原上的马自在,你要不现在就用铁链把我栓在屋里吧。”
      被送来的十个美人面面相觑,暗暗惊叹这女子竟敢这么跟杀神说话,简直不要命了。

      扎布德见她在别人前落了自己面子,脸瞬间就黑如锅底,“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何时限制过你的自由了,不过是多个人跟在后面保护你的安全。”他看了看送来的人,尤其那个眉眼酷似林归舟的女子,故意说道,“是你们槐城的好太守送来的,我自然不能拂了他的一番美意。”
      那十个女子听了,有的开心,有的紧张,有的害怕,有的麻木,各有各的情态。

      林归舟见了,心中不忍,可她如今身陷囹圄,也是自身难保,只能佯装吃醋,阴阳怪气道,“呵呵,你厉害,你有能耐把全天下的女人都娶回家。到时候你的肾就算是铁打的,估计也得虚到不行,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一听她这么说,扎布德立马神清气爽,他当然知道这些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不就是想让他放人吗,本来他也没想留下,正好骑驴下坡,还能顺便捞点好处,他可不是傻子,“你这是吃味了?”

      林归舟一把甩开他的胳膊,继续装醋坛子转过脸去,“谁吃味了,你是可汗,你爱找谁找谁,我可治不了你肾亏的毛病。”
      扎布德捏了下她的脸,调笑道,“我原不知你竟然如此善妒,真是怕了你了。有你这么一个我就够受的了,可不敢再找旁人。”
      “那是你自找的。”林归舟真心实意的翻了个白眼。

      “既如此,那就把她们都送回去吧。”扎布德话刚说完,那个长得酷似的女子突然走上前去,故作娇羞的说道,“若能侍奉可汗,便是奴家三生有幸。”
      太守临走前特地挑了个长得像的,哪怕是替身,只要一朝得到临幸,那泼天的富贵就是她的了。又见林归舟与自己确实相像,却能得到扎布德这般的包容和宠爱,愈加心动,男人和权力,她都想要。

      这女子一心要留下来往上爬,铆足劲给扎布德抛媚眼,可扎布德却是个钢铁直男,不吃这套,反倒因为她过于急功近利的谄媚心中嫌恶,再一看,两人竟是完全不同了。
      他挥挥手,“不必了。你们放心,我自会嘱咐太守给你们都寻个好去处,必不让你们为难。”

      等把人都赶走,扎布德一把拉过林归舟拥进怀中,吸了吸她身上好闻的药香,领功请赏来了,“我放了她们,你该怎么谢我?”
      林归舟视线还来不及从那些离开的女子身上收回,心里羡慕得很,真想跟她们一起走,就被扎布德猝不及防亲了一口。

      她忍了忍这臭流氓的揩油,低声问道,“我想继续做大夫。”
      扎布德想了想,故作为难,拉长音调,“这个,也不是不行。”
      然后摆出一副快来求我啊的姿态。

      “求你。”林归舟硬邦邦的憋出两个字。
      扎布德语塞,皱眉不满道,“你就是这么求人的吗?”他也不废话,主动提要求,“亲我一下,我就同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连做什么的自由都没有,心中更加迫切的想要逃离,忍了又忍,闭着眼睛速战速决低头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却被扎布德大手按在脑后,不放她走,亲的水声啧啧,嗓子都有点沙哑了,“你这么主动,我很喜欢。”
      我呸!主动你爷爷的!林归舟双手握拳,煎熬着这一分一秒的酷刑。

      等她走出营帐,云合就见她嘴巴红肿,一看就是被疼爱过了。
      “他同意了,我们走吧。”林归舟抬脚就跑,生怕扎布德又把她捉回去亲,甚至后悔刚刚答应过的话。
      云合诧异地瞪大眼睛,摇摇头,感叹那句话说的真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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