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杉》任我随心

4、第 4 章

　　山道上
　　“玄印跟你是一家子？怎么脾气和你一点都不像。”紫杉说着话，还不忘蹂躏山道上的草木。
　　“怎么说？”为了让身边的这个小女人好好走路，易启将她拉到了自己跟前。
　　“他很冲动，容易意气用事，对不对？”
　　“你不是说想旋儿了，怎么还拖拖拉拉的。”
　　“我说多少次了，是凝凝，不是旋儿！”
　　“有区别吗？”
　　“有，当然有，叫法不一样啊！”紫杉转头，对着身后粲然一笑。随手向暗处掷出一片树叶。
　　一人旋身落地。正是雷诺。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紫杉冲那人挥了挥手，然后看着易启“哎，你那
　　一家子，还真奇怪，净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声音里不无遗憾。
　　“什么时候发现的？”易启不理会紫杉，转身问雷诺。
　　“你们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铃声。”
　　紫杉卷起衣袖，一串银铃正静静地挂在自己白皙的腕间。“忘了摘了！”
　　带着点懊恼，紫杉看向雷诺“我是该夸你耳力好呢?还是说你记忆力过人！”将手上
　　剩余的树叶塞进易启手中，紫杉转身，闪人。
　　“不打扰你们俩叙旧，给你们点空间，走了。”
　　“上个月的事我听说了，与她无关。”
　　“你现在是在帮她说话！”
　　“就事论事。但你想那么认为，也算是。”易启眼里带着淡淡地笑意，声音虽与
　　往昔没多大区别，可毕竟是朝夕相处过的同伴，轻易地辨出其中藏着一丝暖意。
　　“你和她——”
　　“先别告诉大家我的消息！”
　　雷诺看着起身要走的易启，有点不可思议“你小子难道不打算交代一下你这一
　　年多来行踪？”
　　“你不是已经看到我了，难道这不是最重要的！”
　　“什么时候回去？我爹为了你的事，算是真的费了回神。”
　　“暂时还不行。再过一段时间吧！”
　　“为什么？”
　　“一个承诺”
　　“承诺？”
　　“走了。若真有什么事，来感念寺找我。”
　　话音刚落，易启的身影消失在了山道的尽头。
　　空旷的山道上只留面色沉重的雷诺还站在凉风中。

　　“回来了呀，怎么就说这么几句？还没什么实质性内容。”易启抬头，紫杉正
　　坐在树枝上，晃着两腿。看来刚才两人的对话一句都没逃出她的法耳。
　　“你刚刚不还在斥责别人，怎么现在也干起那些你口中的‘上不了台
　　面的事’了。”易启径直向前走去。
　　“他做是偷偷摸摸，我做嘛，自然是在关心你啊！”
　　“那谢谢你的关心了。”
　　“我也很奇怪，你干嘛不回铭剑阁？不会是因为我吧，没关系，我不怕的，丑
　　媳妇总得见公婆嘛，况且我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丑。喂，你走那快干嘛，等等我……”

　　靖云山庄
　　诺一踏进山庄，就觉得气氛不对，花园里冷冷清清的，而按原本的时间推算，
　　比武应该还在继续才是。
　　“阿诺，出事了！你快跟我进来。”郑祈南从正厅匆匆出来，带着雷诺往靖云
　　山庄的正厅走去。
　　“木夕颜不见了。”
　　正厅里，站满了原本应该在花园里的武林人士，坐在首位上的三位正是木司恒，
　　司徒明言和陈进。
　　中间，一个穿着翠绿色裙装的妙龄少女正说着刚才的情况，梨花带雨，楚楚可
　　怜。
　　“老爷，木慈奉小姐之命，去厨房取银耳莲子羹，可一回来，小姐就不见了。”
　　少女用娟帕拭了拭脸上的泪。
　　“那你回到房中的时候可有什么异状？”木司恒急急地问道。
　　“我一发现小姐不见了，就来向老爷禀告，虽没来得及检查房中的状况，可
　　粗粗看来，似乎并没什么异状。”
　　“可否有劳木姑娘，带我们去小姐的房间看一下呢？”郑祈南出声问道。
　　木慈看了眼主位上的老爷，见他颔首应允，微一欠身道：“烦劳郑少侠和雷少
　　侠，请随木慈来。”
　　雷诺，郑祈南跟着木慈，穿过曲折回廊。
　　“阿诺，你刚刚去哪了？”
　　“这个等会再和你细说，对了，玄印呢？怎么一直没看那小子！”
　　“心心念念这么久的姑娘不见了，你说他还能做得住！”郑祈南声音里不无调
　　侃之意。
　　“你说不会是木姑娘知道玄赢来者不善’，来个避而不见吧。”
　　“别开玩笑了，快走吧，木慈姑娘看来已经很不满意了。”的确，走在前面的木慈见这二人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美目中确有几分不满，只是不便发作，停下步子看着二人。幸好那二儿人还算知趣，闭了嘴。
　　俄而，三人来到了靖云山庄的最深处，却被一座高高耸立的山壁挡住了视线。但绕过了山壁，一切又豁然开朗。极目望去，是辽阔的山坡。而茵茵山坡上，层层叠叠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开满了兰花，山风吹拂，花儿摇曳，仿徜徉雪波月海之中，碧天青山下，这里有如幻境仙园。
　　山坡的尽头就是木夕颜的闺房所占。
　　木慈推门，引着二人入内。确实如木慈所言，从物品摆设看来，却无凌乱之象。窗前的一副绣架吸引了雷诺的注意，是副只完成了一半的作品。
　　“木慈姑娘，你家小姐还真是绣功了得，看这花草如生，虫鸟若飞，应该下了不少功夫。”
　　“是啊，小姐闲时就喜欢刺绣。”
　　“那你去厨房前，你家小姐也是坐在这儿刺绣？”
　　“是啊。小姐还说，比武结束之时，她这幅作品也应该完成了。”
　　“祈南，你看！”雷诺指着绣布上一只只绣了一半的飞鸟对上前的郑祈南说，“这几针是不是很奇怪？”
　　郑祈南仔细端详着那最后六针，的确怪异，看先前的针线走向，这几针应该也是纵向，可偏偏布上的那几针是横的，像是完全无意识的手笔。
　　“木慈姑娘，你再仔细想想，你到房间时，真没什么不寻常的事？”
　　木慈仔细想了想：“我好想听到了琴声。”
　　“为什么说是好像？”郑祈南出声。
　　“我端着银耳莲子汤回来的时候，似乎听到了琴声，可那时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
　　“做梦？”郑祈南看了雷诺一眼。
　　“是啊，恍恍惚惚的，但没多长时间，我走到山壁前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好了，这边也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回正厅吧。木前辈等我们的回复应该也等心急了。”
　　“那二位公子请。”
　　“姑娘先请。”雷诺伸手。

　　“

　　靖云山庄——客房
　　随着窗子“啪”的打开，一个人影没入房中，但若不细看，只觉得是一阵劲风
　　把窗吹开罢了，可见此人轻功不俗。
　　“玄印，大门又不是没开，干嘛每次破窗而入。”玄印也不理郑祈南，径自拿
　　起桌上茶壶仰头猛灌。
　　“大哥，这可是越窑的青瓷，壶里装的可是雨前龙井，哪是用来像你这么牛饮
　　的！”郑祈南一把夺下玄印手中的茶壶，脸上满是心疼。
　　“我追了整整五十里，能不渴吗！”玄印右手一伸，顿时化掌为钩，想夺回
　　那茶壶。郑祈南自是不肯，微一倾身，脚尖轻点，退出玄印的势力范围。
　　“好了，你们两别闹了，玄印，你追了五十里，可有什么发现没？”雷诺出剑
　　抵住壶底，轻轻一挑，茶壶飞向玄印。
　　玄印接住茶壶，张嘴又是一大口，缓缓说道:“没看到什么人，只是在山庄外
　　的一棵树上发现了这个。”说着，从腰间取出一物，掷向雷诺，空中一道银光。
　　“斯文点，你这样子要是被木老爷子看到，会把女儿许给你才怪！”郑祈南看
　　着玄印，眼里满是笑意。
　　“谁说我要娶那臭丫头，我只是想赢了比武，再当众把天蚕金缕衣退给她，让
　　她也尝尝被人当众羞辱的滋味。”
　　“兄弟，有句话呢叫做解释就是掩饰，你就别再说了，我明白的。”郑祈南拍
　　了拍玄印的肩膀，一副我懂的样子。要不是现在还有正经事，玄印真相狠狠一拳揍
　　向这碍眼的笑脸。
　　那边，一串银链静静地躺在雷诺掌中，链子中间，还追着一颗刻着古怪花纹的
　　银铃。
　　“你们有什么发现？”玄印不再和郑祈南抬杠，在认真问道。
　　“说是听到了琴声。”
　　“又是琴声！难道……”玄印见雷诺望着手中的链子一声不吭的样子，忍不住
　　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郑祈南上前，也开始端详雷诺手中的链子。可除了
　　链子上的花纹古怪了些，也没什么特别。
　　“我见过相同的铃铛，不过是一串。”雷诺将链子递给郑祈南，淡淡答道。
　　“在哪？”玄印急急地问。
　　“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告诉你们，但现在的情况——”
　　“你小子，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快说。”
　　“和你刚才的失踪有关？”郑祈南睨了眼雷诺。
　　“明天和我一起去个地方。然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