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杉》任我随心

15、第 15 章

　　一年半之前——忘情崖下（中）
　　“快来看看，说不定是什么旷世奇功！”笑完之后，紫杉拉起易启，站到了石壁前，“玄阴九变？这是什么，这是哪家的功夫？”
　　“不知道。或许是什么隐逸高人留下的。”
　　“这么说来，很厉害？”
　　“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紫杉不满的看着身边的人“你看起来似乎很博学的样子耶，难道是虚有其表？”
　　“我可从来没说我博学。”易启举步，打算离开。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紫杉拉住了易启“要不，你练吧？练完和我比一场，不就知道厉不厉害了！”似乎对自己的提议相当满意，紫杉还忍不住点起了头。
　　“为什么要我练？”易启看着紫杉扣在自己腕上的手，挑了挑剑眉。
　　“我和你过招的时候发现你的内力相当深厚，这样的人练武应该很快？”
　　“你的功力也不弱！”
　　“我就当你这句是夸奖我好了。不过我之所以这么厉害全靠了它。”只见紫杉右手渐渐有紫光溢出，然后献宝似的在易启眼前摊开了右拳，一颗水晶珠赫然出现在了她手心。
　　“它叫‘辟月’，你别小看它哦，”紫杉瞥了易启一眼，眼里有几分得意，目光又落到“辟月”上，“这里可有我们揽月教历代长老的功力哦。所以那么多人才能被我的琴声所惑！”
　　“你是说，你的功力全是因为它！”
　　“聪明！不过就此打住吧，转回原来的话题，练吧？”五指合拢，珠子又不见了，应该回了紫杉的体内。
　　“练吧？练吧？练吧……”紫杉晃着易启的手，一脸渴望的望着他。
　　易启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正想摆脱这个噪声的制造者，却被紫杉挑衅地看了一眼，于是伸出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你不觉得我们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找到路出去吗？”
　　“你不用转移话题！这洞里有这么多东西，原来的主人不可能攀着峭壁上去，在抱着买回的东西跳下来吧。所以找到出口指示早晚的问题，不急！”
　　“你不饿吗？我们先把饭吃了！”易启商量着。可紫杉的手丝毫不松，嘴里依旧是“练吧，练吧，练吧……”
　　易启看着浑身脏兮兮还不停耍赖的紫杉，甚是无奈。
　　“你是不是很想我住嘴？”紫杉狡黠一笑，易启心知不妙，正想脱身，却觉腿上一沉。原来紫杉双膝一屈，坐在了他腿上，而后手一拉，易启的颈脖便前倾。“就这样！”易启只觉得唇上贴上了一片柔软，紫杉还故意眨了几下眼睛。

　　“你一个小姑娘难道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易启看着那边因为奸计得逞而笑得正得意的紫杉。
　　“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区别只是上次你是昏迷的，这次是醒着的。对了，你有什么感觉没？”
　　“我去抓鱼！”丢下一句，易启匆匆走了。
　　“怎么又是鱼！！”反正已经脏了，紫杉干脆难过得趴在地上装死！

　　一年半之前——忘情崖下（下）
　　日朗天清，只是山风沁凉，暖日洒在身上好不容易积蓄的那点暖意瞬即便叫山风吹走了，只余阵阵冰凉。紫杉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冲在山洞外空地上练玄阴九变的易启喊道：“看你练得挺起劲，我陪你过几招吧！顺便热身。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足尖一点，飞了过去。
　　树枝直指易启胸口，快到他身前时，紫杉右腕轻轻一转，一根树枝瞬间幻化出四个影像。对于紫杉的突然来袭，易启不闪不避，直至最后一秒，提剑一挡，准确抵住树枝。
　　“咔嚓”树枝应声而断。这一挡使得紫杉身形微微后退，紫杉干脆丢开手中余留的残枝，翻身，提腕出掌，那一掌，看似轻柔，却迅捷如电。
　　易启依然临危不惧，而且在紫杉丢树枝的同时，也松开了自己手中的剑。在紫杉那掌接袖边时的刹那化掌为爪，五指一抓，只听"嘶"的一声脆响，两人分开，空中半幅衣袖飘飘落在两人之间。
　　“你应该用九变中的‘破掌式’，干嘛弃剑？”紫杉看着少了半截的衣袖，愤愤然。
　　“‘玄阴九变’的要旨是个“悟”字，讲究临敌之际将招数忘得一干二净，以不变应万变。”易启拾起地上的剑，像山洞走去。
　　“那和我问你的有什么关系？”紫杉追了上去。
　　“赢了就好，至于有没有剑在手，用什么招式，这些都不重要。”
　　“真是这样吗？！你直接说不想占我便宜不就好了。”

　　“天气好像越来越冷了！这边好像只有一床被子哦？！”紫杉对正在烤鱼的易启说道。
　　“你功夫不弱，又有那颗‘辟月’护体，怎么会这么畏冷？”易启将烤架上的鱼翻
　　了个面，顿时，山洞里飘出一阵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可惜，对吃鱼吃了一个多月的两
　　人来说，不啻为一种折磨。
　　“‘辟月’护体？这可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是没看到我被它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样子！算了，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诶，照你的意思，你不怕冷，那晚上被子就归我我了。”
　　易启没有答话，算是默许了。
　　“你别烤鱼了，再吃，我都快变鱼了。既然玄阴九变你都练得差不多了，我们
　　快点找出路离开这里吧？！”
　　“你有线索了？”易启终于从手上的工作中抬起了头。
　　“你别告诉我，你一点头绪都没有？这里就只有一个山洞和一个水潭，出口不是在
　　水里，就是在洞里喽！”
　　易启将一条烤鱼递给了紫杉，尽管极不情愿，紫杉还是撇着嘴接下了。
　　“你想怎么样？”易启看着那个对着烤鱼左看右看就是不下口的紫杉问道。
　　“你找水里，我找洞里！我水性不好，上次应该说过了。”紫杉皱着眉咬下了第一
　　口，“其实平心而论，你烤鱼的功夫真可谓是一日千里，比第一次好多了！”
　　“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当然越快越好。你说那位曾住这里的隐士高人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不善厨艺，
　　不然这山洞里算是应有尽有怎么就没有做饭的地方。”
　　“你也说了，我俩都不善厨艺，就算有做饭的地方，也不过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是没得救了，但你是可塑之才啊！从你烤鱼的功夫就知道，你有慧根！！”
　　“你吃完没有？快开始吧！”紫杉丢下手中才吃了几口的鱼，起身向易启走来，看
　　那架势，像是也要夺下他手中的这条。
　　易启算是彻底无语。

　　易启在水里摸索了半天，虽然知道这潭子里的水是活水，但就是找不到源头。而
　　且越往水底潜，越觉得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借着内力，易启一口气沉到了水底。
　　易启走进山洞时，并不见紫杉。以为她在深处摸索，就准备向内处走去。可刚走了
　　几步，就听到角落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转身，却见紫杉蜷缩在床角，尽管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依旧浑身颤抖着。
　　易启大步上前，快到床边时，一颗水晶珠从紫杉手中滚了出来，正巧落在了易启脚边，泛着幽幽的紫光。应该就是那颗“辟月”。
　　易启看着面色苍白的紫杉，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将她身子扶正，易启开始运功替她解寒。
　　可才一会儿，易启就收了功，紫杉身子一歪，又掉进他怀里。
　　紫杉的脸色又白上了几分，映着落入洞中的月辉便似薄薄的冰，透明而轻脆，仿
　　佛一碰就碎。
　　易启轻轻叹了口气。先下床在床边点起了一堆篝火，然后脱了自己与紫杉的外衫，搂着她坐进了被中。
　　紫杉清醒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易启的胸膛，视线渐渐上移。而易启似乎也发现怀中的人已经清醒，在同一时间，低下了头。
　　那一刹那，两人同时看入了彼此的眼中，从未有过的清晰深刻，好像能直透对方的灵魂。
　　紫杉眼睫微微颤动着，水眸就像一泓清清幽幽的泉水，仿如远古深渊之底藏着的冰涧。那一刹那，易启仿佛间觉得心头似乎悄然无声的绽开了什么，那么柔软的，令他茫然不知所措。
　　紫杉将手缠上了易启的脖颈，拉低了他的头，在他耳边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
　　话的后半句，被易启吞进了嘴里。想当初，这个方法还是紫杉教易启的。
　　忽然，紫杉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那双因为刚醒还蒙着一丝雾气的眸子轻轻一眨，刹时，涟漪泛开，似水昙绽开千瓣万蕊，风华盛世不可言语。交缠在易启身后的双手紧了紧，紫杉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篝火的火焰欢快地跳跃着，而山壁上映照出的两个身影紧紧交叠着……

　　紫杉醒来时，易启的一条手臂还枕在她脑袋下面。慢慢适应山洞里的光线，紫杉开了口：“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虽说昨天我是主谋。但你这个从犯也难辞其咎啊！” “你似乎已经没事了？！”
　　“我有没有事，你不清楚？不说这个了，我做人一向豁达，你应该也不是放不开的人哦？”
　　“这是该豁达的事吗？”
　　“你该不会要让我负责吧！”紫杉一下子坐了起来，春光乍现，有点尴尬地笑了笑，缩回了被子里。
　　“昨天，我给你运功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真气在乱窜！”
　　“被‘辟月’反噬了！不过，也不是第一次，只是昨天是十五，阴盛之日，再加上天气冷，我才会那样！”
　　“你不是在山洞里找线索？”易启将紫杉脑袋下的手臂抽了出来，下床穿衣，动作自然，丝毫也不避讳。
　　“我觉得山洞最后的石壁有问题，猜想可能是道门，就想借‘辟月’推开它，没想到——，你呢？你有什么发现没？加一句题外话，你身材不错，蛮有看头的！！”紫杉笑得就想一条偷了腥的猫。
　　“潭底有块千年寒冰，冰里镇着人。”
　　“一男一女？”紫杉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穿戴完毕的易启。
　　“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俩这些天穿的可都是人家留下的。可为什么他们要把自己封在冰里还沉到潭底？难不成是殉情？”
　　“把衣服穿上吧！小心又着凉。”易启把衣服递给了紫杉，紫杉看了一眼，用被子蒙住头，又躺了下去“我还要睡个回笼觉，你别吵我！”
　　易启看着床上那只大茧好一会儿，才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