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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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阵雾气氤氲，阿拉贡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宫殿。
他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座宫殿正是塞西尔居住地那座，只是此时还没有后来那么破旧。他似乎进入了塞西尔一段渺远的记忆当中，以一种无定型的形态旁观着这一切，旁人根本看不到他。
听到前方有两人在交谈，他压下心底的澎湃，循着声音、沿着走廊飘了过去——
当看清两人面孔时，阿拉贡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是埃尔隆德，和幼年时期的.......塞西尔。
年幼的塞西尔，漂亮得根本让人挪不开眼。
年幼的精灵神色倨傲，仿佛看谁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在埃尔隆德面前稍稍收敛了一点锐气，他的面颊由于消瘦显得有些苍白，黑色长发散落在肩头，像是大病初愈。红宝石般的双眸清粼粼地看向一旁，无意识地扫过阿拉贡所在的位置，最终回到埃尔隆德身上，但目光在瞬间的碰撞，仍然让阿拉贡呼吸一滞。
“……最近过的怎么样？和埃洛希尔埃尔拉丹相处的如何？”
埃尔隆德此时刚开完一次重要的会议，闲暇时猛然想起，自己许久没有见过这个“儿子”了，于是抽出时间特意来到塞西尔的寝殿，关切地问道。
“哥哥们对我很好，父王放心。”幼年精灵坐在床榻上，手捏着被子，轻言细语道。
但阿拉贡观察到，黑发红眸精灵的指关节在一瞬间攥紧了。
他说的并不是实话。
“那就好。”埃尔隆德不疑有他，“我后面会比较忙，有问题的话就找德布瑞尔。”
等到幽谷领主走后，塞西尔缓缓目送着埃尔隆德的背影离去。
他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眸子在一瞬间变得幽深。
下一秒，德布瑞尔从大殿的一处柱子后面转出，此时他还是中年的模样，完全看不出老年时候精神失常的样子。
确认埃尔隆德走远后，他看向重新低头看书的塞西尔，冷冷笑道：“算你聪明，要是你敢在埃尔隆德大人面前多说一句，你这个星期就别想吃上一顿饭。”
“不过是埃洛希尔的一条狗罢了，也敢这么嚣张。”塞西尔淡淡道。
他将怀里破旧的史书翻过一页，看也没看德布瑞尔一眼，“我很好奇，你们这种完美儿子、完美管家的戏码还能扮演多久。”
“你算什么东西，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
然而，德布瑞尔对黑发红眸的精灵也不敢真的动手，只是恼怒地锤了一下墙就离开了，临走时不忘狠狠瞪精灵一眼。
宫殿又重新恢复荒凉无人之景。
精灵看了一眼被砸得墙皮有些脱落的墙，不甚在意地垂下头，仿佛司空见惯。
阿拉贡看得有些心痛，他想伸出手抚摸塞西尔苍白漠然的脸庞，但终是什么也触碰不到。
一阵雾气涌来，场景在他眼前扭曲变幻——
时间似乎过了几年，塞西尔看起来长高了些，此时他蒙着白绫，孤零零地站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内。
在他的对面站着埃洛希尔，金发精灵俯视着瘦小的精灵，目光中透露出凶恶。
“我很奇怪，埃斯泰尔最近为什么一直往你那里跑，”埃洛希尔挑起塞西尔的下巴，“......是不是你用这张脸勾引他？”
确实，当塞西尔隐去那双红色不详的眼睛时，容貌虽然被掩盖大半，但仍旧在幽谷的精灵中极为突出，随着五官的长开，渐渐如太阳般耀眼夺目。
“......”
“你是说那个人族男孩？他根本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半晌，塞西尔才开了口，尽管下巴被金发精灵钳制，语气中仍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惊讶与嘲讽。
“怎么，你不去亲自问他，反而来找我的麻烦，不觉得可笑吗。”
听到他们的话，在空中默默看着这些的阿拉贡顿时有些恍然——
原来自己身为埃斯泰尔在幽谷的时候，真的见过塞西尔。
可是，后面他离开幽谷之后生了一场重病，发烧过后，许多幼时的记忆都模糊了。
他想起自己在迷雾森林的木屋中，笑问两人是不是见过时，塞西尔一反平常颤抖的手；以及，在群狼环伺的山顶上，塞西尔对他小时候琐碎事情熟知的点点滴滴......
原来他们早就见过。
那时.....面对自己的遗忘，塞西尔心里会作何感想呢。
埃洛希尔本来是因为听了妹妹近日的抱怨，想狠狠警告一下面前黑发红眸的精灵，让这个怪物认清自己的身份，离人族男孩远一点。
但看着眼前精灵毫无波澜的神色，听着他谈论起埃斯泰尔时嘲讽的语气，他感觉自己被无形之中蔑视了，顿时有点咬牙切齿。
“.......我倒是怀念起你当时站在这里哭的样子了。”
埃洛希尔情不自禁地收紧了钳着黑发红眸精灵下巴的手，力度逐渐加大，但对方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这令他更加恼火。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他高高在上地问。
.......沉默。
塞西尔确实不知道那个在幽谷里叫埃斯泰尔，别名阿拉贡的少年的身份，但是在他读了不少史书过后，心底也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他不理解埃洛希尔为什么要问他。
“他是伊熙尔杜的后裔，未来刚铎王位的继承者。”埃洛希尔恶狠狠地一口气说道。
他猛地扯下塞西尔眼上的白绫，死死盯着面前精灵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底看见震惊，自卑，怯懦，退缩等各种不堪的情绪。
可是不知为何，这些情绪在对方的眼中都未看到，他只在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崇拜？
“可笑，不过是个野种罢了，若不是父王好心收养你，你连他的衣角都碰不上。”
这些类似的话塞西尔都早已听过无数遍，他还沉浸在刚刚得知的答案中，埃洛希尔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见。
......不愧是人族王室。
他回想起少年身上那股让他叹服的王者之风，随着谜底的揭晓，少年的形象在精灵心底愈发高大。
还好，自己应该没给他留下什么坏印象。
想到这里，他在心底莫名有些庆幸。
埃洛希尔见他毫无反应，继续气急败坏地口不择言：“难怪，他肯定是因为没有见过你的样子，才会被你蒙蔽、可怜你才会和你说话。”
“你说，等埃斯泰尔回来，我亲自带着你去见他，让他看看你这怪物的模样，他脸上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Chapter.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