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畏威而不畏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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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的大夫鉴定出，含有□□的药是用来避子的，含有散花草的药是媚药。
两种草都有毒性，长期服用会致人死亡。
另一些成分不明的药物，不知是用来养颜还是害人！
龟奴看到鸨母不能再言就自行强辩：“些许助兴的药，哪家妓院没有？大人不能因这个就定我们的罪！”
崔无难让虎贲卫移动站位，露出后方的人，一个满脸凌乱胡子的乞丐。
“这是乱葬岗的守墓人，他可以证明，你们将被毒害的人焚尸；也是拦春院无端失踪九名女子不报官，撒谎遮掩的证据。我会请县衙来审，看你们如何给一个交代！”
又是威严肃穆的县衙正堂，只是匾额上写的是“天理人情国法”！
玉安知县看着虎贲卫千户，后槽牙隐隐作痛，只盼着这一天赶紧过去，真真是难捱极了！
到了晚上，屋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屋内的知县大人盯着从香炉里飘渺缠绕出的方向，已失去狠咬槽牙的知觉。
“知县大人，这香用着如何？”
上方的人突然开口，让知县猛然回了神，差点跪下！
想到开口人的身份：严家十三爷严怀厚；还有一旁端坐的通判陈轩。
知县越发痛恨自己没有早日辞官！
“这香极好，醒神益智，令正的手艺向来在州府出名！”
听到知县的话，陈通判放下茶盏，嗤笑：“你天天闻，也没见你长脑子！今日审拦春院的人，你是如何审出妓女去石山上出局的？这不是变相承认石山有专人开采吗？”
“那，那，那位千户在石山上寻到了很多妓女的衣物和钗环，还有硫磺……”
陈通判将茶盏狠扫在地，手指知县：“所以半年前你竟然没有去处理干净！你还将事情推到了附近的山匪身上，可万一去查，查不到山匪呢？上报朝廷，一样怀疑你玉安府衙私采硝石！私炮火药！炸毁山林！罔顾人命！”
知县跪下求饶:“求大人指一条生路吧！下官还不想死！”
过了片刻，陈通判气定神闲的开口：“死了几百人，皇上连三司使都未下派，让我们自行解决灾情。但时隔半年却还是派了人来查，这就是起了猜忌了？是不是地动，看到的人自然懂，就算不懂，回到京城描述给钦天监的人还不明白吗？你要给，就给一个完整的结果，山匪我们为你备好，你亲自带着全县的捕快去抓，抓到了意图谋反的人，还能让你立个大功呢！”
知县送走了两位小神，冷汗一直流，心里不住的发慌，脑袋也开始发沉……
时隔半年多，双川州便又出了一件大事！
此地之前发生的根本不是地动，是玉安县附近的山匪私募村民，私采石山，炮制火药，用以对抗朝廷，后因操作不当炸毁了山林。
知县柳志业自一年前到任后，就被附近山匪掳了独女。
虽是被胁持，但柳知县身为父母官，畏强顾己，无视子民安危！
匿事不报，给予匪徒庇护！
甚至送妓女去抚慰，致九名女子和几百名村民意外死于山下。
出事后上报州府是地动，企图蒙混过关。
直到京城虎贲卫来查，柳志业急不暇择带衙役去山上，找剩余山匪共同商议对策；被一直协助剿匪的州驻防守备一举抓获！
他们被暂关在守备营里，只等京城传来对这些反叛贼寇，处以极刑的命令！
居然在玉安县与陈通判相遇，陈通判满目春风的向崔千户抬手施礼：“恭喜崔大人十日就查明了真相，可以回京复命去了！”
崔无难看着州府衙门对县衙的搜捕，冷冷回道:“都是通判大人的‘功劳’，堂堂知县竟怕了山匪？”
“畏威而不畏德，恒古不变啊！知县也是人！崔大人不知她的爱女，那可是长得如花似玉的！”
崔无难宛若深潭的眸底蕴藏了锋利的寒意：“这案子非同小可，你们所查等同不了虎贲卫！”
陈通判装模作样劝道：“听说崔大人的姑姑是礼部侍郎的妾？孙百户的妹夫是户部库房的主事？靠案子来升职的确是最快的，不过还是揣度一下，陛下最想要哪一个结果吧？”
两人话不投机，分别向两个方向离去。
千户大人带着众人住回了客栈，部分京城的和本地卫所的虎贲卫还未回来，他们暂时先各自去休息。
崔无难这两日的心绪虽未表现出来，但话却少了很多。
成如知他的难处，他明白为何此地官员如此猖狂。
他们的主子恭王，还有涉及其中的严家……
有太后、宠妃支撑，“足够”他们如此妄作胡为了。
不过虎贲卫是皇上亲卫，是皇帝分布各地的耳目。
侦察百官，缉捕不臣，搜集疑似谋反的消息，都是虎贲卫本职的工作。
成如正要开口劝主角两句，孙百户着急忙慌的跟了进来：“大人！等其他人都回来，我们就立马启程回京！这陈通判说的是对！陛下不一定想涉及亲王，还有后宫的太后和……”
“孙大人，这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双川州的官员与严家是互为掣肘的，不然他们怎么会真的齐心？我们还不能走，临出京城卫所的前一刻，我还接了陛下的密令，要查严家祖宅！”
等孙百户唉声叹气的回了房，崔无难也让成如去休息。
所以他并没有机会和大哥说上话，是他多想了吗？男主最近对他冷淡了？又是什么角色设定，自动校正？
成如目送窗棱上的小虫，爬进缝隙不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完成任务，时间好像过的慢了……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成如一跳！
他打开门，小二带着歉意说，是有人找眉宇俊秀，薄嫩皮肤，年纪不大的虎贲卫。若不是那人言辞恳切，他也不会来敲成如的门。
成如下楼一看，竟是吕表哥的小厮！还真是来找他的？
吕家小厮看到成如，如遇救星：“高公子！小人总算找到你了！你可要救救我家少爷，他，他可能出事了……”
很快！
成如敲开崔无难的门，向他急道：“大哥，吕表哥不见了，几天前他去了韵园，再没出来过！他的小厮报了官，可一直没动静！能否让我去找他？”
崔无难慎重地想了想：“韵园是严府产业，州府不会想插手，我让试百户带几个人领你去找。等我们查完了严家祖宅，再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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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养心殿琉璃瓦的重檐之上，走兽活灵活现，守护着殿内主人。
“一个县令就解决了？”
恭王跪在深灰色的石板上，听到问话似有微颤，他知道父皇看过了虎贲卫的加急传书。
父皇是这样的，他喜欢什么事都提前知晓，哪怕证据还未到眼前。
“父皇，儿臣有罪！儿臣在年少时随父皇征战，父皇傲风驰骋，骁勇如神的身姿深深刻在了儿臣的脑中！儿臣也永远记得在‘交邕之役’时，静江王的勇武军是如何中了圈套被反王雍军的火铳队歼灭的，那时儿臣就发誓将来要为父皇做更多、更强的火器！双川州的那个硝石山，质地并不好，儿臣想让刘洪试一试，等成功作出一部分就送往京城的神机营……”
“所以还没送就全炸完了？！”
“父皇，刘洪花了银子向西面的商人购买硫磺，又拿着我给的方子去试。提炼和炮制过程复杂，忙了一年，不知是方子不行还是他们炮制有误，一夜之间竟全毁了。事实有迹可循，虎贲卫都可以查得到，儿臣不会辩驳。一切都是儿臣的错，一念之差害死众多百姓，请父皇降罪！”
“刘洪的银子是出自严家吧！若是不查，你还要欺瞒朕到何时？！……朕听说这些年来，你除了忙户部和礼部的事，就是在府中为朕炼制丹药。你以前确实说过要为朕做火器，你绘制的火铳和火炮图，兵部也采用了。罢了……你身为亲王犯此大错，罚俸三年，闭门思过两载吧！”
恭王走在甬路上抬头看了眼高处的砖瓦，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新晋御马监掌印太监元禄路过，向恭王近前行礼低声说道：“王爷，杂家又找到了更好辰砂，产自沅陵，今日就可送到王府。”
“本王被罚闭门思过，以后有的是时间亲自炼丹了，可惜父皇并不痴迷丹药……”
“陛下自认身体康健还是壮年，王爷的孝心陛下必然都看在了眼里，王爷不必忧虑。有句俗话说，金子磕损一块还是金子。短暂的缄默，都是为了将来声震天下嘛……”
恭王轻舒了一口气，但其实心中并无波澜，他想过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如此了。
了解皇帝的人都明白，就算恭王真的暗中造反，他也不可能昭告天下，让世人知晓。
只因他自己就是起兵造反得来的帝位，“谋朝篡位”的心虚，让他不得不如此……
所谓，保住皇家颜面，就是保自己的颜面……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畏威而不畏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