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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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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顿了顿，半天才发出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大哥。”
沈桉益单手将瓶盖子拧上，又不耐烦地扯过身后栏杆上搭着的毛巾，胡乱的擦了把脸上的汗，言简意赅，“有屁快放。”
“大哥……我，我被警察抓住了。”
“……”
阿三家境普通，却从小有个小偷小摸的习惯，一个月不偷抢一次他就手痒痒，也难怪他能跟自己厮混到一起。
沈桉益这样想着，又听闻他因为摸了一个女的钱包和手机被人逮到了，抓进了局子里，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来，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以阿三的智商，被抓进去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骂了句蠢货，毕竟兄弟一场，也不好放着他不管，于是挂了电话，澡也来不及冲就赶到他说的地方。
进去第一眼看到站在过道那穿着身校服的许灿时，眉毛扬了扬，似乎是有些惊讶。
许灿正拿着电话跟那端的江允肃解释这么晚还没回去的原因，没注意到身后站着一个人，直到闻到一股淡淡的汗味夹杂着某种香水的气味时，她才留意到笼罩在头顶上的阴影。
许灿迟疑着回过身去看，就看见一个近在咫尺的穿一身黑的男人，一只耳朵上打了银色耳钉，胸前挂了条骷髅头银链，头上还戴着条黑色的发带。
许灿边讲着电话边往旁边挪了挪，谁知那人还没走。
沈桉益有些居高临下地瞅着她，神色漠然地看了看她的脸，眸子又朝下低了低，似乎是在向她示意什么。
许灿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挡着他的路了，赶紧往旁边躲。
沈桉益进门就看见坐那受两个警察询问的阿三。
阿三听到动静，转头过来，看见他的一瞬间，差点掉下泪来。
他红肿着半张脸像只青蛙似的蹦跶到他面前，他这副整了容的模样差点没让沈桉益认出来。
“你脸怎么回事？”
阿三坐在这受了好些委屈，听到有个人关心他，他瘪了瘪嘴巴，像个小孩似的说道，“大哥，我差点被人打死。”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就从外面开了，许灿挂了电话进来，把门带上。
沈桉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跟许灿的视线对上了。
呵。
他眼睛微眯，唇角微微挑起，鼻息间发出一声嗤笑，似乎是有点不太相信，“她，打了你？”
许灿见他俩那副样子，一看就知道都是一条道儿上的人，把视线从他俩身上移开，走过去，问面前的两个警察，“请问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说话间，其中一个警察已经朝站在那的沈桉益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沈桉益过去坐下之后才了解到，阿三在大街上摸了一个妇女的钱包手机，转身逃跑的时候，被他旁边这个女的逮住了，使出了一套拳法，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按倒在地上了。
真是废物。
他这样想着，偏过脑袋看许灿一眼。后者正拿着笔在警察递过来的单子上签字，签完把笔还回去的时候就见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
“这位同学，很眼熟啊？”
许灿还没消化出他这句话的意思，就又听他懒懒散散地说道，“或许我们在哪儿见过？”
许灿下午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开会开到六点多，回家路上又遇到小偷摸包，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又听到他流里流气的话语，心情烦闷地皱了下秀眉，语气不咸不淡，“你认错了吧。”
沈桉益对她表现出的反感不以为意，目光随意地扫了眼她胸前的铭牌:
绿辰高级中学
高二C班（东楼）江许灿。
……
这些天，许灿一直在忙着学校准备开运动会的事情，几乎每天下午学生会都开会到很晚。
太阳一点点下沉，天上橙红色的晚霞一片片地被风拉扯开。
许灿走了平时回家的那条路，走到那条窄巷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对面那边聚集着一堆拿着棍棒的社会青年，其中几个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还有几个正抽着烟，看见她，朝她吹了个口哨。
许灿抓紧书包带子，后退几步，面色冷静地转过身想往回走。一转身就撞到一堵肉墙上，她被撞得有些发蒙，然后就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小妹妹？不认得我了？”
阿三像堵墙似的站在她面前，抽着烟，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知道哥儿几个在等你，这么晚才出来？”
许灿后退着，脚下没站稳，差点绊倒，一双大手从后面抱住她的双臂，她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的喉结，再往上，是一张神情倨傲的脸。
沈桉益朝她挑了下眉，然后玩味地看她从他手里挣脱开，闪到一边，像只受精的白兔一样。
“你们要干什么？”她转头看了眼那边正在走来的一大批人，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地看着面前的阿三和沈桉益，“一堆男人打一个小姑娘太不公平了吧？”
“你居然跟老子讲公平？”阿三走近她，用手指用力戳了戳她的肩膀，“你他妈是不是没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位置？老子脸都被你毁容了，你说要怎么办？”
许灿抬头瞅一眼他的脸，什么毁容，根本就是还没消肿而已，那次的确是下手有点狠了。
她咬着唇，一双好看的眼里包着满满的泪水，一副哭唧唧的样子，“大哥，对不起，要是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不敢招惹你们，你们行行好，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她抬手抹了抹眼泪，余光就瞥到刚才那批人已经把她团团围住了。
“你他妈哭也没用，老子看到哭的女人心里更不爽，更他妈想揍你了。”
许灿眼眶红红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声音像只小猫似的，“那哥哥想要怎样嘛？难道要打我嘛？”
阿三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声音也放软了些，“看你是个女的份上，我们不打你，你就站在这让我们一人踹一脚这件事就算完了，怎么样啊小妹妹？这样也让你少受点罪。”
许灿吸着鼻子，心里思忖着要如何反击，就听旁边另一个看了半天戏的男人出声，声音懒懒的，“哎，这样也太便宜她了吧？”
“大哥，你要有什么更好的玩儿法？”
阿三贱笑着，继续说，“只要大哥开口，兄弟们都听你的。”
沈桉益眼尾微弯，拇指摸了摸弯起的唇角，一脸流氓样的盯着许灿脸上略显不安的表情，“我想要点更实在的。”
说完，他迈开长腿走上前，抬手挑起她的下巴，许灿最讨厌别人碰她的下巴，一碰她就痒，痒她就难受，于是缩着脑袋往后躲。
阿三见眼下这个情况，他也了解沈桉益的秉性，但又怕闹出事来，担忧地提了句，“大哥，她还是个高中生……”
沈桉益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拿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轻佻，“有什么关系？还没试过这一款呢。”
说着，一把捞过许灿的肩膀，长臂勾住她的脖子，伸手推开面前的阿三，走了。
许灿被沈桉益勾着脖子被迫往前走着，脑袋闪过无数个毛骨悚然的片段，就是傻子也能听懂他们刚才话里的意思。
她暗暗在心里盘算着如何逃脱，走至另一条黑巷子时，瞟了眼搭在她肩上的手，冷冷地冒出一句，“喂，你是在性骚扰吗？”
于是趁他不备，伸出一只脚绊他，两只手迅速钳住他的手臂，准备来个扭臂摔……
她的动作早被沈桉益看得一清二楚，两只手稍稍用力一转，就把她整个人背过来控制住了。
许灿欲哭无泪。
他扬了扬眉梢，似乎是有点惊讶于她的气力，他倒是小瞧她了。
“年纪不大，力气不小。”他又想到之前挨她那一拳，嗤笑一声，“练过？”
“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好像也没招惹过你啊？”
没招惹过？
很好，她不仅忘了那一拳，连他的脸也忘了。
沈桉益面无表情地将她一把摔到一旁的墙上，许灿一个没站稳一脚踩到下面的阴沟里。
她整个人瞬间矮了半截，沈桉益凑过去，略弯腰与她平视，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她正惶恐不安地猜想着要如何反击，就听他莫名其妙地吹起了口哨？
好像还很欢乐的样子？
许灿越听越熟悉，到最后脑袋里残存的记忆碎片被完整拼凑了起来，她心里咯噔一下，这调子不就是她上次在会所里唱得那首云南山歌嘛？
那这个人……
沈桉益停下来，弯了弯唇角，看她那样子像是已经回忆起来了。
“大哥，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她那次在会所里化了那么浓的妆，他不可能认得她的。内心确定了这个想法，许灿胆子也变得大起来，直起腰杆子，强装镇定地直视他！
沈桉益听她那么一说，略低下头，发出一阵忍耐着的笑声，他胸腔起伏着，等笑够了，才抬起头，重新审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抬起手用指背蹭了蹭她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