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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他眼睛已经瞎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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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灿睫毛微颤，下意识地躲了躲，就听他用云淡风轻地语气说道，“没两样。”
什么意思？就是她跟之前一样丑呗！
她敛下眼底的怒气，把脚从阴沟里伸出来，仰起头看他，语气平静，“那你想怎样？我不过就是骗了你们而已。”
她扑闪了几下眼睫，又有些心虚地补充道，“打你那一拳也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
沈桉益听着这几个字，觉得好笑极了，他当时也没准备对她干什么，哪来的正当防卫？
半晌，许灿才听他神色倨傲地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你那一拳差点把我打瞎。”
“……”
“自从你上次打了我，我眼睛时不时会突然看不见任何东西。”
“什么意思？”她记得，她根本没有打他的眼睛！
不过，时间那么久了，她有点忘了……
沈桉益动作自然地拿起她的手机打开联系人，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存进去，备注好名字，然后拨出去，最后把手机还给她。
许灿还在疑惑他什么时候把她手机顺走了，就看到他把手机递回来。
“你干了什么？”她打开联系人，就看到里面多了个“沈桉益”的名字。
沈桉益拿出自己的手机，把打来的电话挂断，直接保存了号码，偏过头瞥了眼她的铭牌，然后备注了“许火山”三个字
许灿看着他手里拿着手机在编辑什么，然后转身迈着步子走远，背对着她挥挥手道，“别想着删除，哪天我看不见了会找你的。”
……
每个周一早上，因为担心李鹤言赶不上早自习，李国安和周舟都会交替着开车送她到学校。
和周舟不同，李国安一路上都不会跟她唠叨，非必要不会多说一句话，这也让她耳边清净不少。
车子停在辰高门口，她拿起书包下车，关车门的时候，听到李国安坐在车子里嘱咐道，“一会儿上完早自习记得把药吃了，不要再扔了，你妈说了，要是你不愿意吃，就继续让你喝中药，中药那么苦，你应该不想吃吧？”
从上次出院到现在，她又恢复了漫长的药物治疗，每次一大把一大把的吃药，吃到她胃疼，想吐。
她没说话，只淡淡地点了下头，转身准备走，又听他的声音从后面追上来，“鹤言，下午放学后坐地铁回来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再迷迷糊糊的了。”
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有失眠的毛病，晚上总是凌晨才入睡，这样一来，导致她白天没有精神，她已经连续好几次因为睡觉坐过了站，等再回家已经是晚上了。
自从那次自杀失败后，他们已经不准她去医院开安眠药了。
李国安见她已经听到了，才启动车子离开。
上午第四节课结束，等班里所有人都跑去食堂吃饭后，李鹤言才从书包里把那一大包药拿出来，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后面的卫生角，把手里的药扔到垃圾桶里，用扫把把垃圾掀了掀，把它藏到最底下去。
做完这些，她重新回到位置上，拿出包里的便当，正准备打开，手机徒然响起来。
“喂。”
“言言啊，在吃饭没有？”
“在。”
“有没有拿到老师办公室去热一下？我跟你们老师打过招呼了，办公室的微波炉你可以用的，不用再跑到食堂去热了。”
她其实从来没有把便当拿去食堂的微波炉里热过，每次都是打开就吃，包括这次，她也没去老师办公室热便当。
“热过了。”
“好的，我们言言最乖了，记得吃完饭，半个小时后把药吃了，妈妈知道你不喜欢吃药，妈妈也不想让你吃药，但你爸非说让听医生的。早点好了也好，好了咱们就可以好好学习，跟同学们好好玩了，对不对？”
自从李鹤言转到新学校，她隔三差五会给她的班主任打电话询问她在班里的情况，虽然老师说得很含蓄，但她听得出来，她的女儿在学校没有朋友，也不喜欢说话，很内向，病态的内向。
她知道想让她恢复到以前的样子需要花些时间，不能操之过急。
于是在各种事情上尽量都顺着她，即使她的成绩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了。
挂了电话，李鹤言把手机放在一边，打开面前的便当，拿出里面的折叠筷子。
走廊上，许灿和暮希两人提着打包好的午餐往教室走。
“所以他眼睛现在已经瞎了是吗？！”
“不是瞎，他只是说偶尔会看不见，就突然之间那种看不见，明明我看着好好的样子嘛，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耍我。”
暮希觉得有点抱歉，想到是因为自己许灿才会认识那个人的，忍不住道歉，“许灿，对不起啊，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惹到他了。”
“没事啦，跟你没关系，说不定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啦，哪有打一拳眼睛就失明了，太奇怪了吧。”
“可是，万一他说的是真的该怎么办啊？要是被你姑姑知道了，你姑姑会生气嘛？”
当然会，不仅会，搞不好还会把她脖子扭断，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才不会去跟姑姑说的，毕竟，姑姑只是表面上看着和蔼，实际上是个冷漠且严厉的女人。
“我还不打算跟姑姑说啦。”说完又感觉像是受到启发似的，“不行，改天我得去庙里拜一拜，求佛祖保佑他没事才行。”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意外地看到了坐那儿吃饭的李鹤言。
李鹤言听到声音，也抬起头看过去，正好和许灿的视线撞上。
“李鹤言？原来你是自己带便当来吃呀？”
许灿说着，和暮希提着午餐一起走过去，暮希低头注视着她面前精致的便当，随口一说，“怪不得从没见你在食堂吃过饭呢？原来自己带了。”
李鹤言看了眼她们手里的饭，没在意，继续低下头吃自己的。
许灿仿佛没看见她眼底的漠然，提议道，“不如这样吧，咱们仨拼个桌？”
暮希刚想拒绝，就看她已经动手了，拿了旁边的椅子坐下，她无法，只好也拿一张椅子不情不愿地坐到她边上。
原本就因为她们的到来有些紧张，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坐到了她的面前，李鹤言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意，握着筷子的手克制着不让它颤抖。
许灿把自己买的煲仔饭掀开，一股土豆混杂着牛肉的香味扑面而来，她把筷子拿出来，似乎是在向李鹤言解释，“高一的小朋友们简直个个飞毛腿啊，我们两个明明都那么快了还是没跑过他们。”
暮希也打开了自己的饭盒，吐槽道，“何止啊，就跟一辈子没吃过饭一样。”说完，她目光自然地扫了眼李鹤言的便当，说道，“你妈妈真爱你啊，还给你做便当吃。”
许灿注意到她便当里的可乐饼，嘴馋地舔了舔嘴巴，感叹道，“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李鹤言再怎么不通人情世故，也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顿了顿，咬了下嘴唇，勉强着声音回她，“你，想吃就拿一个吧。”
暮希见她这样的反应，倒是有点惊讶，她以为她会沉默不语或是一口拒绝呢，这样想着，就看见许灿欢喜地从她那夹了个可乐饼，轻轻咬下一口，嚼了嚼，然后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好吃！”
李鹤言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没有多惊讶，因为在她长期观察看来，面前这个叫做许灿的女孩是个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人，她根本就不会让人难堪，就算那个可乐饼很难吃，她也会笑着说好吃。
“真的好吃，我一点都不夸张，暮希你尝一口。”
暮希看着她递过来的可乐饼，试探性地咬了一口，说实话，她真觉得挺一般的。
许灿把可乐饼吃完，又把自己的煲仔饭推到她面前，礼尚往来似的，“你要吃吗？这是我最爱的土豆牛肉煲仔饭，味道也是一绝！尝尝看？”
李鹤言倒是没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样一来，反而让她显得被动了，内心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作祟，她不愿意吃别人送来的东西，又怕开口让她们瞧出她的紧张，于是态度强硬地摇头，拒绝。
……
由于一个星期后学校要举办运动会，下午放学的时候，任课老师让大家留一下，各自选好要报的项目，然后把表格填好交上去。
长跑规定男女各选一人，男的还是体委，女的还是许灿。
大家围在一起讨论，互相询问对方报了什么项目。
“还是许灿报了三千米啊？”
“牛啊，去年你就得了三千米冠军呢。”
“不愧是许灿啊，不知道今年会不会破纪录？”
许灿本就脸皮厚，见大家夸她，也不谦虚，“毕竟长跑可是我最擅长的嘛。”
李鹤言坐位置上看着递过来的表格，体委心里想着她不会参加什么项目，但还是象征性地问了问，“李鹤言，你要报什么项目吗？”
她耳朵听着后面许灿她们讨论的声音，眼睛扫着面前一排排陌生又熟悉的体育项目，木楞地摇了摇头。
体委说了句好，拿着表格走了。
许灿把填好的表格交给体委后，就从书包里掏出那些已经被她展平了的，用订书机订成了一小本的草稿，那是她之前捡到的李鹤言的小说草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