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骗》松绻

16、第 16 章

　　“乐一？今天来的好早。”店员看了一眼表，才五点，还没到交班时间。
　　“嗯。”李乐一温和地笑了笑，“早上醒来就睡不着了，姐你回去补觉吧，剩下的货我来上。”
　　“那我回去了。”店员打了一个哈欠，说：“今天周六，人应该不会特别多，你上完就休息会。”
　　“好。”

　　李乐一补完货，外面的天才透露出一点光来，但街上依旧没什么人，周六冬日的早晨，确实很适合睡懒觉。
　　李乐一坐在收银台后，掏出手机，重复他昨晚做了无数次的动作，点开微信，点进祁寒的聊天框，看他的头像，再看他的朋友圈。祁寒的头像是一只很可爱的猫，但李乐一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而祁寒的朋友圈是一条横杠。李乐一不知道是自己被屏蔽了还是祁寒没发过朋友圈。

　　“欢迎光临。”门口响起机械的女声。
　　李乐一下意识地抬头，看见李彤抱了一叠资料进来。
　　“早。”李彤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来这么早？”李乐一问。
　　“来学习啊。”李彤将那叠资料放到墙边的桌子上，转身过来买包子。“我打算参加明年十月的考试，你呢？”
　　李乐一不知道，一年时间应该不够他学完那么多知识，他默默地给李彤拿了两个牛肉包。
　　“哎，再给我拿一杯豆浆呗。”
　　“好，那要再加两块钱。”
　　“啊？你们店员都没有福利吗？免费喝豆浆的福利。”
　　没有，李乐一摇摇头。
　　“好吧，那我不要了。”李彤拿过包子就要走，李乐一在后面说：“我请你喝一杯吧，谢谢你的笔记。”
　　“拉倒吧。”李彤挥了挥手，“拿着这两块钱多给自己加个蛋，那胳膊都快比我瘦了。”
　　说话间便利店的门又开了，两人同时朝门口看去。

　　帅哥哎，李彤挑了挑眉，冲李乐一眨眼睛。
　　李乐一没有看到李彤眨眼，他的视线还黏在祁寒身上，还好今天早上提早过来了，李乐一想。

　　“又见面了。”祁寒笑着打招呼。
　　“嗯。”李乐一点点头，抿着唇也在笑。
　　李彤的视线疯狂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打转，怎么回事？她用眼神问李乐一，她都不知道她同桌有这种帅哥朋友。
　　“你同学吗？”祁寒主动问。
　　“是的，我是他同桌。”李彤抢答道。
　　李乐一张开的嘴又闭上，他只能附和地点头。

　　祁寒无意和她多聊，礼貌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又偏头问李乐一：“你吃早饭了吗？”
　　“啊？我还没有。”李乐一不太饿，他觉得昨晚吃的那个面包还没消化掉。
　　祁寒的表情像是有点遗憾，“本来想问你早上吃了什么，我做个参考。”
　　“这里的牛肉包很好吃。”李乐一真诚地建议。
　　“那拿两个牛肉包。”
　　李乐一给祁寒拿了两个牛肉包，递给他的时候发现李彤已经回到座位上去了，他又偷偷打了一杯豆浆给祁寒。
　　祁寒不解
　　“送你。”李乐一小声说：“今天店里有活动。”
　　“每个人都有吗？”
　　“嗯，但是你可以选择不要。”
　　“我要。”祁寒拿起豆浆，冲他举了举杯，“谢谢。”

　　李乐一又很开心地笑了，他觉得今天这一天应该都会很好了。
　　李乐一本以为祁寒就这样走了，没想到他带着包子和豆浆朝李彤那边走去，而后坐在她身边，两人开始聊起来，聊得什么李乐一听不清，作为收银员，他不能随意离开收银台。

　　“你好。”祁寒又打了一次招呼。
　　“你好你好。”李彤猛地直起身，她刚刚看出这帅哥对她没兴趣，所以识趣地走了，没想到这帅哥又回来，还坐她边上来了。
　　“有什么事吗？”李彤主动问。
　　看出来她是个爽快人，祁寒也不饶弯子，直接说：“我想问问李乐一。”
　　“李乐一？”李彤朝收银台那边看了一眼，发现李乐一也伸长脖子往这边瞧，不由地笑了声，说：“他怎么了？”
　　祁寒也回头，对上李乐一视线的瞬间后者就偏开了头，祁寒等了几秒，等李乐一再次往这边看时被他抓个正着，他冲李乐一笑了笑，才转身问李彤

　　“你和他认识很久了吗？”
　　“几个月吧，他八月才来这的，平常话也很少，白天上班，晚上到夜校上课。”
　　“他上夜校是为了参加高考吗？”
　　“是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还有伤，我还以为哪个不良少年跑出来了，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他可能是被欺负的那个。”
　　“他被人欺负了？”祁寒提高了些音量。
　　“不是，我是说他的性格，应该是被欺负的那个，他那伤听说是家里矛盾，不清楚，反正我知道他是一个人住，就在隔壁巷子里。”
　　祁寒沉默地听着，目光盯着桌面上的豆浆，李乐一盖盖子的时候好像有点着急，豆浆盖没盖好，他顺手把它压回去，手也握在杯壁上。
　　看到他的动作，李彤随口说了一句：“这里豆浆还挺好喝的。”
　　“是吗？他说今天有活动，送的。”
　　“送的？”李彤惊讶出声，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单独送你的吧，用他那微薄的工资。”
　　祁寒大概猜到了，李乐一给他装豆浆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小心和着急，刚刚那句是他故意说的，目的是为了确认一下。
　　“知道了。”祁寒起身走了，李彤在坐位上轻啧了一声。
　　感觉他有点冷漠，但对李乐一的时候又会好很多。

　　“还要买什么吗？”看祁寒走过来，李乐一不禁起身问。
　　“不用，但这杯豆浆的钱我需要付清一下。”
　　“这杯豆浆是送的。”
　　“是吗？她说这是你送我的。”祁寒毫不犹豫地把罗彤供了出来。
　　谎话被拆穿，李乐一有些手足无措，呆滞了几秒后，他略带恳求地说：“是我送你的，你收吗？”
　　祁寒感觉他说的不是你收吗，而是求求你收了它。杯壁被祁寒捏地很紧，盖口再一次被撑开，祁寒点头，说：“当然收。”
　　李乐一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缺了的虎牙也露了出来，然后他听到祁寒问：“你什么时候下班，我能请你吃饭吗？”
　　“啊？”
　　“你请我喝豆浆，我请你吃饭，不可以吗？”

　　应该是不可以的，这根本不对等，就像他和祁寒的关系一样，一杯豆浆怎么能换一顿饭呢？
　　但李乐一没办法拒绝的，就像他明明知道身份差距如此大的情况下仍然到南城来了一样，他还是想更靠近祁寒一点点。

　　“晚上七点。”李乐一说。
　　“你上班要上这么久？”祁寒诧异道，现在才早上七点。
　　“嗯。”李乐一不好意思地抿唇，“我多上一会，可以多拿一点工资。”
　　最重要的是李乐一的午饭和晚饭也可以顺便在店里解决，这样他可以又省下一点。

　　“那我晚上来接你。”
　　他用的是接，而不是找。这让李乐一有些受宠若惊。他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