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与交集》江尊

11、初遇——李砺锋

　　对方看着我的眼睛毫不掩饰他对我的兴趣，说“那要看你怎么想了”，我怎么想，我什么都不想。
　　我推开了他，然后去卫生间简单处理了一下被酒打湿的衣服，再回来时没理会胡斐的挽留，不再参与游戏。
　　看着胡斐他们玩的尽兴，我游离之外却有了难得的清醒，看着他们虽然第一次见面却可以马上亲热的耳鬓厮磨，我早已见怪不怪，对这个圈子的随意早就心里有底。
　　我刻意的和他们保持了些距离，眼缘这个东西很重要，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倒是胡斐和几人都玩的挺开的，以一对多游刃有余，玩到最后胡斐有些醉了，撇下我这厮搂着两个人走了，想来可能是去哪春风一度了。
　　刚刚打湿我衣服的那个男生没跟着一块走，眉目含情看着我，刚才我退出游戏之后，好像他也跟着不玩了，目的那么明确，好像只关注我。
　　不过他长的真的有点儿抱歉了，看着他我完全没有心动的感觉，胡斐以前知道我有感觉才会做，说我矫情，可能是有点儿，要不然对方这么执着，搞不好我真会成全对方，我抱歉的笑了笑说“太晚了快回家吧”。
　　假装瞧不见对方失望的眼神离开了gay吧，今天晚上又要一个人了，不过我倒是不失望，夜风一吹，头脑也清醒了，那些烦躁消散了，堕落容易坚持难，我想清楚了，我还是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儿。
　　第二天一早，充满活力的一天从早上开始，我涮牙洗脸，将自己弄的清清爽爽的，刮去新长出来的胡茬，做了面部保养，抓了发型，在衣帽间给自己搭了一身潮男穿搭，怎么说呢，今天活力四射。
　　开张以后，上午的顾客还挺多，听说是前边的街上有活动，我心情不错的哼着歌，门铃响了，我抬眼看过去，心里骂了声晦气，我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挺不待见又不知道怎么办的人。
　　对方进来以后，就向我走了过来，看我不说话毫不客气的质问，说“不欢迎我啊”，我僵硬的脑子这才开始转了起来，说“欢迎，方琳，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我这话完全是希望她有别的事儿去忙才脱口而出的，结果对方完全没get到我的意思，方琳特娇媚的贴近我，说“当然是想你了”，方琳这话一说，我完全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认识方琳，说起来有些逗，当时她和她男朋友一块来我店里买衣服，本来其实应该也没什么其他的交集。
　　临走时方琳背着他男朋友偷偷的要加我的微信，说是下次给他男朋友买衣服再来找我，我当时听见要微信还警觉了一下，然后听完她说的我就把微信给了她，有生意谁不做啊。
　　再见面，方琳就直白的说她又恢复单了，而且对我感兴趣，求交往。
　　我觉得挺扯的，也没理她，感觉方琳可能是个海王，过几天就把这回事忘了，结果三天两头的来我店里找我，我想把她微信拉黑了吧，偏巧得知方琳的家就住在附近，街坊邻里的属实不能交恶，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只能不远不近的敬着。
　　被烦的头大，我曾直接和她坦白了，我是gay，只喜欢男人，这话一说，不知道方琳信了没，反正是消停了一段时间，然后又故态重萌，三五不时的堵到店里找我。
　　我说“我喜欢男人你也不介意”，方琳说“你肯定是骗我的，你一点儿都不像”。
　　这姑娘真有点油盐不进，我说“都挺忙的，你就别消遣我了”，除了油盐不进还有点没皮没脸，方琳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说“谁消遣你了，人家真喜欢你，第一次见你就心动了”。
　　我头大，说“那你这心可真容易动呢”，方琳笑的很甜美，说“现在也心动呢，要不你摸摸？”我的眼神随着她的话不小心瞥了一眼她说的位置。
　　非礼勿视，我立马将头扭到一边，方琳穿的可是露脐装，大秀性感身材，我这也算是碰见女流氓了，要是胡斐我早不和他客气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只能保持沉默是金，看我不理她了，方琳笑的挺欢，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笑过之后，方琳语带哀怨的说，“又不理我，微信上和你说话你也不理我”。
　　这丫是戏精吧，我还没说话，一般这种情况，我早就道歉说不是故意的，但方琳，哎，她发的消息我能说我连看都没看吗，只能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达我真的很烦她。
　　方琳脸上露出了难过受伤的表情，假的，这货在演戏，狠心点儿才能彻底拒绝这种牛皮糖。
　　对方不过就是一个热情开放了一点儿的女大学生，我心真硬不起来，说“其实女追男隔层纱，这话错的太离谱了，女孩子还是不要太主动，这样容易吃亏”。
　　我言尽于此，希望方琳能听进去，我知道方琳还是大学生，应该不蠢吧，我说的这么认真，方琳看着我笑了，说“可是我想吃这个亏”。
　　看着笑的很甜的方琳，我心下恶寒，怎么感觉是我吃亏了呢？我心里那一丢丢的于心不忍消失了，说“那还有一点儿不对”，方琳说“什么不对？”。
　　我说“性别不对，我是gay啊，要我喜欢你，你要不先去变个性？”
　　方琳听我这么说，嘴撅起来了，说“你骗我，你才不是同性恋，拒绝我也不用说这种话吧，我真伤心了”，我心里也憋闷啊，说真话了人不听啊。
　　方琳不得不说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生，前凸后翘，要啥有啥，带出去有面儿，在家里够劲儿，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不可能再喜欢女人了，方琳也算是锲而不舍的代表了，不和我打直球，就开始玩儿迂回策略。
　　一会儿和我讨论美甲，一会儿和我讨论美发，我有客人时她不捣乱，我也就容忍一下对方的存在，勉为其难的充当一下女孩儿闺蜜的角色。
　　方琳非要伸过手让我看她很贵的美甲，作为一个头发短见识也短的男性，我被她指甲的华丽震撼了一下，哇塞，这已经可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各种样式的蝴蝶翩翩起舞，每根手指的指甲盖都各自有不同的设计，配合着图画和水钻，蝴蝶栩栩如生，真顶顶漂亮，配合着方琳修长纤细的五根手指，又尊贵又华丽，我看完就放开了方琳的手，刚刚听见门铃响了，我朝门口看过去。
　　看清来人时，我有一瞬间呆愣，竟然是蔡锐达，我开心没过一秒，突然想起刚刚我在干什么，有些心虚，又有些僵硬，最后我扬起笑脸，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我挤出来个什么表情，看小孩还站在门口，我对着蔡锐达说“过来啊，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吗，我以为你不过来了”。
　　这话我说的挺真心实意的，然后慢慢找回了自在的状态，蔡锐达听见我的话，看了我一眼又去看方琳，然后才犹犹豫豫的走过来，我看他背上背了书包，自然的帮他把书包取了，说“拿作业了？”
　　蔡锐达说“嗯，带了点儿”，可能是看我一直围着小孩转，方琳问“这是谁？”我还是第一次回答小孩是谁这种问题，顾客？朋友？好像都不太对，差那么几分亲密，我说“弟弟，我弟”。
　　我把手搭在了小孩身上，小孩不耐烦的抖开，傲娇叛逆的弟弟，方琳一听这话也没怀疑，立马上来热情，说“你弟好帅啊，你叫什么名字啊，在读几年级？”
　　对着方琳这么漂亮的小姐姐，蔡锐达毫不客气的给了个后脑勺，我看蔡锐达不回，我便说“你还在这儿赖着呀，我要辅导小朋友学习了”，方琳说“我来，我也会辅导，大学生怎么说也比你强”，说着把蔡锐达的作业扯了过去。
　　蔡锐达可能也是没想到方琳会直接动手，作业被猝不及防的抽走了，蔡锐达看了看作业又看了看我，然后没说话，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开始写，方琳再去抽他的书就没抽走，方琳特热情的说“我辅导你写作业”，蔡锐达干脆利落的说“不用”。
　　蔡锐达将叛逆期表现的淋漓精致，看小孩烦躁的表情，我觉得我必须站出来制止了，劝说“方琳不要打扰我弟学习”，方琳这才悻悻然不作妖了，然后又过来缠我，说“我的美甲好看吧？”
　　我心虚的看了蔡锐达一样，不知道怎么回，说“就就一般吧”，方琳生气了，说“直男没有审美”，然后站起身说“我走了”，我听见这话简直开心，心里祈祷她快走吧，我说“慢走不送了”，这作妖的，临走前揪了一下我的衣服，说“那我们微信上聊”。
　　喂喂喂，在这儿说什么暗语呢，我多会儿微信和你聊了，这儿还有人，误会了怎么办，别造谣啊。
　　方琳是拍一拍屁股走了，留下我风中凌乱，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小孩说话了，说“那女的是谁？”我立马说“我不认识她”，这么说好像太假了，我又说“以前和他男朋友过来买过衣服，然后就开始纠缠我”，小孩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说“你魅力这么大呢？”
　　我无奈说“可能吧”，小孩看傻子一样看我，说“我说你自恋呢，这也听不出来”？我说“啊？自恋，还还好吧”
　　感觉小孩生气了，我道歉，说“好像是有点儿”，小孩又说“你刚刚抓着人家的手干什么？”
　　我立马知道那一幕让蔡锐达误会了，这我得好解释一下，“她说她美甲花了很多钱，这不是没见过世面吗，就好奇了一下”。
　　我解释完，小孩也没什么反应，我也不知道我的回答过不过关，我就凑过蔡锐达身边犯贱，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这么问的时候，十拿九稳的确定小孩就是吃醋了，这么问不过是又想逗逗蔡锐达，结果小孩的反应让我很奇怪，蔡锐达一脸平静的说“没有”。
　　“真没有？”，小孩还是很平静的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的说“没有”
　　这还是我认识的小孩吗？别是被调了包吧，我又问“真不是吃醋？”我凑过去贴贴，小孩冷漠的推开我，说“没有离我远点儿”。
　　见到小孩的开心被浇灭，蔡锐达这是怎么了，我问出口了，说“你怎么了？”小孩说“没怎么”，我又说“生气了？”，小孩冷漠的说“没有”。
　　蔡锐达情绪不太对，昨天明明好好的，那绝对是刚才惹小孩不开心了，可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蔡锐达在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