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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谢妤 ...

  •   周景淮心里想着事,没睡多久就醒了。一看时间才4点半,就轻手轻脚去洗漱,给方昀逸留了个纸条让他起来带林听先去吃早餐。接着出门打算回医院守着程礼去。

      他到附近的早餐店买了早餐,回医院的时候刚好5点一刻,出电梯时看见谢妤爸妈也正好站在楼层电梯口。
      他走上前去,礼貌打招呼:“叔叔阿姨早,我是程礼的朋友,我给您们买了早餐过来。”
      谢远柏和秦芩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样貌身形优越的年轻人,随即反应过来他就是那个救了谢妤和程礼的男生,连忙边接过边拉着他的手眼含热泪跟他道谢:“好孩子,叔叔阿姨知道是你救了我们阿妤和阿礼,叔叔阿姨真的很感激你,我们,我们”秦芩说着说着就要给他跪下,周景淮吓了一跳,连忙半蹲去扶起她:“不不不,阿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顿了下,声音低了下去:“是程礼察觉不对赶来,为我们到场拖住了那个人……”

      秦芩和谢远柏听他提到程礼,情绪也低沉下去,秦芩呜咽了一声,双手捂面,抽泣道:“阿礼,是我们对不住她……”
      谢远柏脸色沉重,叹了口气,环抱着秦芩轻拍着,忽而想起些什么,看着周景淮语气十分认真:“孩子,我们昨天和那位沈律师见过面了,我们知道是你帮忙请的,你把费用告诉叔叔,以及接下来的事宜也麻烦让沈律师告知我们。”

      周景淮刚想开口拒绝,谢远柏似是预料到,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继续说道:“别拒绝叔叔,谢妤和程礼都是我们的孩子,礼礼从小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
      “唉,本来叔叔以为沈律师一个人负责她们两个,我看见虞梵过来了,我便知道她的打算了。我们阿妤受伤的时候我们不在身边帮不了她,但是在替她撑腰和讨回公道这条路上,我们是不计一切代价也要亲自做的。”

      周景淮看着面前眼中布满红血丝,提起自己女儿时那一番拳拳慈父心,心中蓦然堵得慌,想起了程礼的状况。
      “好,我会跟沈律师说后续将跟进情况告知您们。”他目光微微偏到了程礼病房门口。
      谢远柏也看过去,叹了口气,缓声道:“去吧,看看程礼怎么样了。虞梵也醒了,刚刚还来看了会谢妤。”
      周景淮点点头,朝程礼病房走去。

      秦芩靠在谢远柏怀里,看着周景淮进病房的背影,擦拭着眼泪,犹豫着开口:“老公啊,他是阿礼的?”
      谢远柏摇摇头,语意不明道:“暂时还不清楚他跟阿礼的确切关系,既然他刚刚说是阿礼的朋友,估计就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说完又沉吟片刻:“他刚刚的目光,倒是对阿礼非常疼惜,感觉对阿礼很是上心。”
      “我也感觉出来他对阿礼的感觉不一样,他现在看着是不错的孩子,但是我担心他对阿礼……”秦芩忧心道,实在不是她要在人家救了两孩子的情况还这样怀疑人家,只是谢妤一事已是前车之鉴,她不能再看另外一个孩子有陷入同样境地的苗头。

      “阿妤和阿礼的事情,我会准备好谢礼的,之后我们再观察观察吧。而且要想敲开阿礼的心门,不是那么容易的。”谢远柏凝声道。
      ……

      病房内,谢妤也迷迷糊糊被伤口痛醒,在床上缓了下,目光下意识往门口撇去;见一个有些熟悉的侧脸,他进了对面病房。
      还没等她在记忆中找到寻关于这个人的信息时,她爸妈拎着早餐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看着谢远柏和秦芩小心翼翼的动作,她眼睛不受控地热意上涨。

      谢远柏两人才关好门,转过身跟红着眼睛的谢妤对视上,谢远柏和秦芩心下一惊,生怕她是哪里不舒服了。两人边急忙向她走去边问道:“怎么了囡囡,是不是哪里痛啊?哪里不舒服跟爸爸妈妈说,我们去找医生……”

      “爸,妈。我只是睡太多了。”谢妤摇摇头,不想他们担心,轻拍他们双手安抚道。“你们这么早就去买早餐啦?买了什么?”
      “喔,这个是那个……”秦芩话还没说完,谢远柏突然轻咳出声。
      秦芩反应过来,话锋一转:“我们托隔壁病房的一个家属帮忙买的,毕竟爸爸妈妈对这里不太熟悉。”

      谢妤看了眼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父母,心下一沉,是眠眠出事了。他们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提过眠眠,仿佛在刻意回避。
      “囡囡啊,你想喝点米汤先还是稀粥呢?”秦芩边把床上餐桌弄好,边柔声问道。

      “妈妈,”谢妤拉住秦芩转身去拿早餐的手,“告诉我吧,眠眠呢,她怎么了?从昨天你们来了之后就刻意避开眠眠的话题,还有我问我是怎么来的医院,林听出现了,为什么眠眠都不在?”
      “这些都告诉我,好吗,爸爸、妈妈。”她抬起头,眼眶里盈满泪水,却倔强地忍着,也同样倔强地等他们的回答。

      秦芩身体一僵,看着女儿的眼泪她鼻子也酸涩得厉害。她缓缓坐到床边,眉目间流转着对她的疼惜,动作轻柔地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阿妤,眠眠她,”秦芩有些说不下去。
      谢妤的眼泪忽而一颤,滚落下来,她眉心不安地紧蹙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妈妈,等着她的下文。
      “眠眠,是她第一时间发现你在那个畜生的家里,然后同她的朋友们一起到达小区之后,眠眠着急进去找你,她的朋友们在门口替她拖住保安,自己孤身找到你的位置。”
      “为了拖住那个畜生等到她的朋友们过来救助,她被那个畜生用花瓶砸伤了脑袋,比较严重的脑震荡,里面还有些淤血。”
      “她就在你对面的病房,现在未醒。”
      ……

      谢妤惊楞住,泪水模糊了眼前的秦芩的身影,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脑子里只有那句“她就在你对面的病房,现在未醒”,回荡着。

      直至因为长久未眨眼湿润而变得干涩的眼睛,她轻颤了下眼睫,眼珠子一点一点地挪动着,紧盯着秦芩。
      艰难开口,一字一顿问她:“妈,她除了脑震荡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伤。”
      她了解程礼,她知道程礼看见自己当时被何镜洲折磨成那副样子,她肯定会想办法在别的地方报复他。
      她会不计一切代价地将何镜洲踩进最深的沼泽里,即便是,以伤害自己为诱。

      谢妤想到这里,心里堵得慌,眼泪不受控地打在秦芩和她的手上,哀求道:“妈,你告诉我,她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伤。”
      秦芩抱住她,轻拍她的背,想要将她的情绪舒缓下来:“阿妤阿妤,你不能太激动,你才手术后不久,这样对你的伤口恢复不好的……”
      “妈……”谢妤痛哭出声,她又看向谢远柏,喉咙哽痛得厉害,眼睛里全是哀求。
      “眠眠的手臂上,有三处刀口,比较长,符合轻伤的判定。”谢远柏别过眼,声音也微微发抖。

      谢妤闻言眼睛瞪大,泪水不断地从脸上淌下坠落在秦芩的外套上,她甚至不敢呼吸,双目无神,张了张嘴,又闭上……
      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医用白色白色被子,喃喃出声:“爸妈,她,是为了我,才这样的。”
      秦芩轻抚着谢妤的手一顿,手脚也僵硬起来,缓缓将谢妤拉开。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谢妤的眼睛问道:“囡囡,你,说什么?”
      谢远柏也同样惊怔住,走上前来。
      谢妤抬眼看向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程礼,是为了我,故意受这个刀伤的。”

      谢远柏抬手沉默地将她眼睫上的泪珠轻轻擦去,眼底情绪翻涌。半响,他边将妻女揽进怀中,边对她作出承诺:“爸爸知道该怎么做,眠眠也是我们家的姑娘,我们家两个小孩因为他受的伤,那么他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妤垂下眼帘,她知道爸爸妈妈的重心肯定是放在她身上,而眠眠不会告诉她爸妈,找他们帮忙,既然她已经做好准备了,那么我不能浪费掉她的心意。
      我得,让爸妈对眠眠怀有更大的愧疚,在后续的处理绝不让步。
      ……

      程礼病房内。
      周景淮刚进门,看见的是虞梵拿着毛巾正动作柔缓地避开额头伤口,给程礼擦拭着脸。见他进来,也是侧过头微微抬了下眉,接着拿过沾了水的棉签往程礼干涸的嘴唇上轻点。

      他走到程礼左手边,虞梵对面站定,轻声开口:“梵姨,我买了早餐,您吃些吧。”

      虞梵抬眼打量了他一眼,若有所思般开口:“坐,”周景淮将早餐放到旁边桌子上,准备在沙发上坐下。“她小舅舅今天来,我昨天跟你们说过。”
      周景淮往下坐的动作一顿,不明所以地看向虞梵。
      虞梵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他说:“把你对礼礼的心思,收一收,不然她小舅舅解决完这件事下一个就是你了。”

      周景淮身体彻底僵住,又立马站直。站在原地,双手机械化地抬起,又不知道放哪,最后右手搭在脖子后面,无措地垂下脑袋。
      虞梵看了眼对面耳朵和脖子都慌得通红的男生,抿下轻扬的嘴角,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类似的少年身影,也如周景淮这般站在她面前不知所措。回过神来,脸上又恢复一片淡然。

      她正准备说点什么让他放轻松点,“妈……”虞梵和周景淮同时扭头看向病床上的人。
      周景淮站得有些距离没听清程礼说了什么。听到声音时大步走到床边,眼睛紧盯着面前眉心紧蹙,似乎陷入梦魇的女孩;嘴巴张了又开,不敢出声,又怕惊吓到她。

      虞梵第一时间摁了铃,她离得近却是听清了那一声饱含依赖的呢喃……轻叹了口气,看向周景淮:“周同学,麻烦你去找一下萧医生过来。”
      眠眠要醒了,我不能让这位如今关系不明确的年轻人看见她不愿对外展露的一面,虞梵边考量着边将他支出去。

      周景淮现下也不知如何是好,看见她有反应却迟迟未醒,听见虞梵的话,来不及多想,小跑出病房去找医生。
      程昼之跟他助理刚到走道口的时候,就看见程礼病房跑出一个男生急匆匆地往前面护士站去。
      他眉梢微抬,看向黎楚樾:“那是眠眠的病房吧?”黎楚樾看了眼虞梵小姐发来的病房信息,又往跑出来的男生的背影看去,犹豫道:“是吧……”

      想到什么,程昼之脸色微沉,脚下速度加快了些。摁下门把手的时候余光确定般扫了眼病房门口的病人个人信息。
      打开门,只见虞梵弯着腰,左手握着程礼的没有吊针的手,右手轻拍着她的肩膀,温声细语地哄着:“眠眠,眠眠,梵姨来了。谢妤也没事昨天就醒了,大家都在等你醒过来。”“别怕,你小舅舅也快到了。”

      程昼之瞧见程礼神色十分不安,嘴唇微启不知在呢喃些什么,也快步上前避开针口虚握着她的手,低声安抚道:“小舅舅也在,眠眠,别怕。”
      虞梵听见来人声音一怔,侧眸看去,又很快地别开眼,掩下心底的些许不自然。

      程礼头痛欲裂,似是有无数的细针一点一点地刺入脑袋里,又觉得脑袋里面有个小球疯狂地挤压着;费力地睁开眼,眼前被人蒙了一层薄纱一样,怎么也看不清,似乎是两个人,他们在讲话,但是讲什么她听不清楚,只觉得好累、好痛……

      在程礼看来,她看清面前程昼之和虞梵的脸的时候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但是对于虞梵他们来讲,只过去了十来秒。
      她急促地呼吸着,眼神逐渐清明,看着程昼之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发疼“啊……”声音也嘶哑难听。

      虞梵赶紧端起水杯,看向程昼之眼神示意他把床调一下。然后将胳膊穿过程礼的后颈,小心翼翼地扶正她的脑袋;程昼之见状也配合虞梵把杯中的吸管挪到她唇边。
      黎助理见程礼已经醒了,再看自家老板和虞小姐这默契,摸了摸鼻子,不动声色地出病房外守着。

      程礼喝了些水,喉咙渐渐得到滋润恢复了些,“梵姨,小舅舅。我,为什么在医院?刚刚,梵姨说谢妤醒了是怎么回事?”声音还是像含着口荒漠里的细沙,干涩又滚烫。

      虞梵和程昼之闻言一怔,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程昼之将杯子放回旁边的柜面上,看着面前脸色透白如琉璃的女孩,尽管努力地掩盖住自己不安的情绪,抑制不住轻颤的眼睫还是泄露了几分。
      缓声开口说道:“眠眠,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小舅舅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和你梵姨会帮你做到的。”
      虞梵也微微侧头看了眼程昼之,转而对上程礼的漂亮的眉眼:“你受伤前跟我们都说过了,你放心交给我们就行。”

      周景淮一边跟萧浔描述程礼的状况一边脚步不停地往病房走,也没注意门外守着的黎楚樾。等两人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被一只手拦下。
      两人愣住,顺着手往上看去,不解地看向黎楚樾。黎楚樾其实只是往周景淮那边拦了下,他赶紧冲萧浔低头致歉:“萧医生,我不是拦您的,您赶紧进去看看程礼小姐的情况吧。”
      箫浔看了眼周景淮,没时间纠结他们这些人的关系,赶紧去看自己的病人情况。

      黎楚樾见箫浔进去了之后,才面向周景淮,站直身体后冲他礼貌微笑且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程礼小姐小舅舅程昼之先生的助理黎楚樾,你可以喊我黎助理。”
      周景淮不明就里,心下虽然着急程礼的情况如何,但听见他是程礼舅舅的助理时还是礼貌地伸出手跟他握手:“你好,黎助理。我是周景淮,程礼的朋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谢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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