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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医院 ...
谢妤左手和右脚骨折,肋骨骨折两处,腹腔内疑似积血……医生这边刚下诊断,跟随行过来的警官对接。
一名自称是谢妤的律师站到医生和警察旁边,伸出手跟他们握了握手,随即自我介绍道:“萧医生,李警官你们好,我是谢妤小姐的代理律师沈禾初,我希望能申请法医对我的当事人进行验伤。”
李警官跟萧医生对视一眼,李致:“我会将谢妤检查的病例、拍的片子等资料带回去出具伤情鉴定委托书的。”
李致见他欲言又止,问道:“沈律师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不知可否让法医到时候也去给程礼小姐验伤,她的代理律师托我先跟您们申请。”沈禾初说完抬起表看了下,继续说道:“她大概还有一小时落地。”
“程礼?一起进来的另外一个女孩吗?”萧浔问道。
“是的,因事出突然本来是我的同事要过来先接手她的事务的,我出门前接到她的代理律师电话,才知道她已经安排妥当了。”沈禾初看着对面躺在病床上的女生,叹了口气。
“确实是,她刚下救护车就冲随行陪伴的朋友急切地要手机,打了个电话,提着口气说完就晕过去了。”萧浔也看向对面病房的程礼,她刚做完脑部CT,初步判断是脑震荡加颅内轻微出血。
但她现在还在昏迷中,没办法判断是几级脑震荡;如果她是2级以上且还有遗忘症的话,起诉短时间内会比较棘手。
......
周景淮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快晚饭时间了,谢妤已经手术完成进入普通病房,稍晚点会转醒;但是程礼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说可能是因为颅内积血的原因。
他站在病房外的窗口沉默地看着里面的程礼,她躺在床上,面容苍白无血色,往日清润漂亮的桃花眼紧闭,羽睫垂落着,像橱窗里精致珍贵的瓷娃娃。
只有隐隐约约看见胸脯在微微起伏证明着一丝属于人的生气。
沈禾初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没有开口打扰。
“沈叔,如果两边同时起诉,那个男的能被判多久?”
“谢妤左手和右脚骨折,符合轻伤一级中‘四肢长骨粉碎性骨折或者两处以上骨折’;肋骨骨折两处和腹腔内积血,符合轻伤二级的鉴定标准。而程礼那边手臂的创口刚好符合轻伤一级的‘创口或者瘢痕长度累计40.0cm以上’的鉴定标准。”
“不过她手脚被捆绑,已经属于被非法拘禁了,殴打行为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要想重罚,还得找到他辱骂谢妤的证据。”
“也就是说,如果单就两人的伤重情况也只能从轻伤来量刑。”
“嗯,按照我国故意伤害罪量刑标准来说是这样的。”
“如果我说,我跟警方那边说他还企图向程礼严重毁容呢?”
“你说什么?”他们身后传来一声清肃的女声。来人一身黑色职业装,头发绾得齐整,气质淡雅又不失凌厉。
“虞律。”
“沈律。”
虞梵在周景淮和沈禾初面前站定,先伸出手跟沈禾初轻握了下手。而后面向周景淮,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程礼的代理律师虞梵。”
“你好,周景淮。”
虞梵没有过问他跟程礼的关系,而是单刀直入问他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我跟警方说,在我到达事发现场的时候,就看见他举着刀意图向程礼的脸刺去,听到了一句‘会一道一道复刻到你身上的,我会尽量温柔些的,毕竟,你长得也不差。’
“再就是我后面守着程礼和谢妤的时候,没有发现他醒来,拿起刀又冲向我怀里的程礼。”
“有人看见他持刀的方向是冲着程礼的脸去的吗?”虞梵脸上一派沉静,语调沉稳。
“您可以去找李警官以及当时冲进来的警察、医生以及保安们,他们是最清楚地看见他蓄意行凶企图毁容的。”
“企图严重毁容,并已着手实施的行为,由于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即使未造成任何实际伤害,也应按故意重伤罪(未遂)定罪量刑。”沈初禾缓声道。
虞梵抵着头,半阖的眼眸中思绪万千,半响,淡声道:“先等她们两个醒来吧,”顿了下,侧眸看向沈初禾,继续说道:“沈律,合作愉快。”
沈禾初看着面前神色平静,眉目舒然,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表情,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坚韧的女人,朝他再次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虞律。”他轻握了下她的指尖。
虞梵收拾好心情,双手推开病房的门,在程礼病床边站定。将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指尖轻抚过她额头的伤口,又将她脸庞的碎发挽入而后。
低声呢喃:“眠眠,别怕,梵姨来了。你小舅舅也快到了。”
她怔怔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脑子里闪过当时程昼之接到程礼电话时,听着程礼的语气已经非常虚弱了,但还是强撑着把自己的情况说明了后才晕了过去。
程昼之急声冲着电话喊道:“眠眠,眠眠!”
却只听得见电话那边的惊呼:“礼礼,别睡,醒醒!”“快快快!病人昏迷了!”,一阵兵荒马乱。
她上前拍了拍程昼之的肩膀,说道:“我先过去了解情况,你先把公司的事情交代好再过来。”
走到门口,正要拉开办公室的门时,她又多说了一句:“既然眠眠选择第一时间找你,就先别跟她妈妈说了,她估计有自己的想法,才找的你。”
程昼之退出他姐程苒的联系人界面,揉了下太阳穴,赶紧去把手边的工作安排下去以及通知助理订两天后飞往K市的飞机。
……
晚上九点左右,谢妤转醒,她爸妈也刚出K市机场,正打着车奔往医院。林听在旁边沙发小憩,程礼那边陆苡枝和陈予玥还有虞梵在守着。
谢妤模糊的视野里只有白色的天花板,眼眸微动,耳边传来仪器“滴---滴---”的声音,鼻间也似乎闻道了类似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意识零零碎碎地回笼。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生疼,看向沙发上的林听,嘶哑开口:“听……听”
林听猛地睁开眼,恍惚了一下,发现是谢妤醒了,赶紧小步跑上前,又不敢碰她,只哽咽道:“你,你终于醒了。我,我去叫医生。”
值班医生和护士都赶过来,给她做检查。
陆苡枝和陈予玥也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屋里被医生护士围着的谢妤,陈予玥鼻子一酸,小声抽泣着:“谢、谢妤醒了,礼礼、什么时候、能醒啊?”
林听闻言也转过身看向对面病房里安安静静躺着的程礼,呜咽一声,捂住自己的嘴巴,泪流不止。
陆苡枝抱住她俩,眼眶红的发疼,声音颤抖:“会好的,礼礼很快就能醒了。”
病房里的谢妤恰好侧头看向门上的小窗,看见林听还有另外两个女孩,看着很像程礼另外两个室友。中间的女生轻拍着林听和另外一个女生的头,似是在安慰。
谢妤眼底闪过疑惑,林听都来了,那,眠眠呢?
突然一阵莫名的心慌,谢妤感到很不安。
“听听!听听!”谢母边喊边往病房里面冲,谢父拉着行李箱在后面追,神色同样焦急不安。
谢母进门一见林听打着石膏,插着管,脸上还有各种青肿的伤口的模样,忍了一路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夺眶而出。谢父也眼圈发红,别过眼去不忍再看自己女儿这幅模样,忙向医生询问情况。
谢妤的情绪在这一刻也彻底溃散,带着浓烈的哭腔喊道:“妈……”谢母赶紧上前抓着她没打石膏的右手,咬着唇,满眼心痛地扫过女儿身上每一处伤口。“我的囡囡啊,怎,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妈妈,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谢母哽咽难言,泣不成声。
周景淮和方昀逸到的时候,看见程礼病房外三个女生看着对面病房神色复杂,脸上也是刚哭过的样子。眉心微皱,怕是什么突发事件,快步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方昀逸也赶紧追上来。
“谢妤醒了。”林听哑声道。
方昀逸一脸不解,这不是好事吗?透过房门小窗看了眼病房里的程礼后又边看向谢妤病房内边问:“那你们为什么一副……”他倏地噤声。
周景淮只看了那边一眼,明白过来。
“她父母呢?”周景淮看着病房里孤零零的程礼,轻声问道。
林听正要说话,“她不想让他们知道,也不想他们干涉这件事,她小舅舅明天会过来。”虞梵似是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正好听到这个问题,看了眼这个救了病房里两个女生的男生,淡声回答道。
手刚搭上程礼病房的门把手,又转过头打量了会面前几个学生,语气带了些宽慰:“放心吧,眠……程礼这边有我在。”
“你们还在上学,明天虽然是周末,也是有可能要上课的。又跟着忙了一整天,回去休息吧。”
“您除了是程礼的代理律师外,还跟她有什么关系?”周景淮目光紧盯着虞梵。
“她十七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了她,就是因为我,她才会第一时间联系她的小舅舅。”虞梵往林听那偏了偏头,“程礼给她舅舅打电话的时候,小姑娘,你也在吧。”
“是的,周景淮,程礼下救护车的时候,冲我们要手机打电话。联系的就是她小舅舅,还要求请梵姨过来当她的代理律师。”
“我留在这,我明天没有课。我要亲眼看见她醒来,才放心。”周景淮和缓了些语气:“您既是程礼的长辈,今天赶过来后又一直在忙进忙出,之后起诉的事情还有得忙。不如先回酒店休息?”
“那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虞梵转过身来面向他,语气带了些耐人寻味的意思:“据我所知,你甚至不是T大的。”
林听三人也看向周景淮,也瞬间想起来他跟程礼不过几面之缘。
方昀逸看看虞梵,看看林听三人,又看看周景淮。咽了咽口水,为他捏了把汗。
周景淮被问得一怔,迟缓地眨了下眼睛,有些嗫嚅。
“梵姨,他也是礼礼的朋友,帮过礼礼很多忙。”陈予玥突然出声替周景淮解释了一句。
林听、陆苡枝、方昀逸齐齐看向陈予玥,眼里都带着些不可思议。虞梵侧眸看向旁边这个长相娇俏可爱的女生,目光带着淡淡的审视。
陈予玥身体一僵,背后的手扯了扯林听的衣摆。
林听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陈予玥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她相信她是有缘由的。连忙附和道:“对!梵姨,他帮过我和礼礼很多次忙,礼礼前两天还说要答谢他请吃饭来着,结果……”
虞梵转过身,手再次搭上门把手,“都回去吧,你们既然跟着礼礼喊我一声梵姨,就听我一句,先回去好好休息。”话落,便推开门进病房。
她语调不高,听起来也并非刻意要拿长辈的架子,却隐含着一种无法让人拒绝的意蕴。
林听、周景淮和方昀逸周末都没课,三人打算在附近酒店住一晚;陆苡枝和陈予玥早上10点却有个实验课,不得不先回学校。
轻伤鉴定标准,资料来源《人体轻伤标准》第三、四章;刑法规定:
第二百三十八条 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具有殴打、侮辱情节的,从重处罚。
“企图严重毁容,并已着手实施的行为,由于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即使未造成任何实际伤害,也应按故意重伤罪(未遂)定罪量刑。”源自故意伤害罪中的“伤害”定义-(找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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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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