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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白粥 ...
乌桐睡醒后已经是晚上了。
这会儿外头的人正在吃着饭,早上围猎的猎物,参赛者纷纷拿出自己的猎物架着火烤着。
油溅到火苗上,火苗被激的呲呲作响,不多时,烤肉香便弥漫到各处。
“二哥哥,你这烤兔闻着好生香,你是放了什么?”宁嘉岁这会儿在二皇子晏琛身边围着。
二皇子正在一旁烤兔子,他身旁半步之处站着一名身着青灰衣裳的侍从垂首恭立,双手稳稳托着一方紫檀木盘,盘中井然有序地摆放着数个白玉小碟,里面盛着色泽各异的细末粉末,像是精心调配过的香料,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晏琛将兔子翻了个面儿,有板有眼的同宁嘉岁解释道:“须先将野兔清洗干净,而后佐以花椒,茱萸腌制入味,最后放在火上炙烤再加以柠檬提鲜,如此,这香味才得以广传千里。”
其实不怪宁嘉岁围着二皇子,也不怪二皇子能说出“广传千里”这番话。
乌桐远远闻着就觉得已是香味扑鼻,味道四溢。
她午饭都没怎么吃,一群贵胄在那里有说有笑的讲着话,她一直吃东西也不太好看,况且他们吃的细,一根菜也要嚼个十几下,这叫乌桐如何吃快。
她模仿着那些女眷吃饭,她们动了五下说饱了,她也便放下筷子称自己饱了。
况且她以睡了一个时辰,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
只是……
眼下自己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人,那些食物也大都是野味,她身上还有刀伤,那些油腻腥重的她更是一点也吃不得。
不吃这些野味,那自己又如何果腹?
想到这,乌桐如柳似的眉毛细细的蹙了起来。
她总不能靠一些水果来果腹,况且如今正是仲冬,那些水果也凉啊。
纸鸢也发现了这一点,她跟在乌桐后面给她提议:“小姐,要不您先找个地儿坐下,我去后头找厨子,问问能不能做一些热食过来。”
“好。”乌桐应下,同时她的脑袋看了一圈,在找合适的位置坐下。
仲冬时节,夜晚寒风一刮,叫人露在外面的皮肤吹的生疼,像是被刀子刮过一样。
乌桐在外面待了一会儿,便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有一处地方烧了火,不知是何人所烧,那架子架的高,看着倒不像是用来烤肉的,倒像是用来煮热汤的。
乌桐走过去,心道,若是自己运气好或许能跟着喝到一碗热乎乎的汤,在这大冬天能暖暖身子也是最好。
她走到摊子前,火烧的正旺,乌桐不敢凑太近,便远远蹲在那,能让火烤到一点自己就行。
她正蹲着烤火,没注意到头顶上有个人影,手好不容易暖和了一点下一秒她肩上便被人用扇子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乌桐心道不妙,一定是摊位的主人来了,于是她慌忙起身,双手按在右腰处,双腿微微屈起,简单的行了礼。
“不知是谁的摊位,我受了伤,一时也找不到暖和的地方,方才我见这儿没人所以才来的,若是冲撞了您……”
却没等乌桐将完整的话说完,梁择明便压着她的话尾道:“乌二小姐不必与我多礼,况且这火摊子是长薄的,自当与他说。”
乌桐抬头,因为大病一场,她脸上的妆全部擦掉了,她现在素净着一张小脸,却比上了妆的脸更显柔和。
梁择明突然有点理解晏郁生“可怜”乌桐可怜在哪了。
有些人,不必虚与委蛇,不必惺惺作态,那些妩.媚是刻在骨子里的干净。
他想起此,不由得哂笑:“你且坐下吧,不然等会儿长薄来了,得知我把你赶跑后定当与我闹脾气。”
乌桐虽有些疑惑,不过她未多探究,撩起一点裙摆坐在了那个小木凳上。
——“如此,多谢梁世子的好意了。”
梁择明惯会伪装“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遇见如此美人,又是他那兄弟偏心之人,梁择明自然不会亏待乌桐。
只是这乌二小姐并不知道,还真是苦了他的好皇子。
乌桐拥在火架子前,几息后自己的手脚便被烤的热乎了。
她青葱玉指笼着火,映的她面上也发着红色。
不多时,她便听见了纸鸢的声音。
她脚步轻盈的跑到乌桐面前,蹲下与乌桐齐高,双手扶着乌桐的肩道:“小姐,晏皇子说要给您做些吃食。”
纸鸢说完,便眼里有光的看向不远处缓缓走来的男人。
那人穿着石青色的窄身锦衣,外身的斗篷已经不是早上那件了,而是换了一件深蓝色的,他整个身子几乎都笼罩在黑暗中,月光衬得他身形利落修长,似他的佩剑般有肃杀之气。
他面上却盈盈笑着,看着很温和,如谦谦君子般,公子世无双。
晏郁生走近去,乌桐瞧见他手里拿着一钵东西,却不知是什么。
她冲他颔首示意:“晏皇子。”
晏郁生端着东西走近了些,乌桐这才看清楚是一个碗,至于碗里装的什么便不清楚了。
身后的梁择明冲他眨眼邀功。
晏郁生垂着眼无表情的看他一息,而后站与乌桐身侧。少女十分有眼力的随他站起来。
“是小女冒昧了。”乌桐朝他正式行礼,温顺着眉眼,“方才不知这是谁的地方,这外头委实有些凉,我便不请的在这里暖和了一下。”
“无碍。”晏郁生眼里带着浅笑,他将火架子上架起的砂锅的盖子掀起,里头的水已经煮沸了,正在往外头冒着热气,咕嘟咕嘟的响着声音。
乌桐往后后撤了一下,与晏郁生拉开了些距离。
瞧见晏郁生将碗里的东西倒入煮沸的器皿中,才知道他如竹般修长冷白的手中拿的是煮白粥用的大米。
他撤手,纸鸢便机灵的上前接过小碗。
随后,他捡起一旁的勺子缓慢的搅动,夜风将米香飘入乌桐的鼻腔,她看的有些呆,下意思觉得纸鸢果然没骗她。
只是这位养尊处优、矜贵如玉的皇子,为何会做饭?
真的能煮好一碗粥吗?
梁择明倒是不惊讶,他收了装饰性的折扇,悠悠走向晏郁生身侧,一开口便是玩笑般的口语:“看来今日我是无缘这美味的白粥了。”
晏郁生睨他一眼,手里动作停了下来,他耐心的将勺子放在一旁盖上盖子,隐住了不断往上升的热气,同时他拨了拨柴火,将火势弄小了点。
乌桐觉得有点出乎意料,没想到看着便没多少耐心的大皇子,竟然有朝一日地耐着心煮粥。
谁的殊荣啊。
“想喝?”晏郁生作势想了想,夜色朦胧了男人的五官神色,眉宇间像是被柔和了一下,平日见的戾气少了些,平添了些烟火气,“十年灵力换一碗粥,是我亏了。”
……他骨子里的那股顽劣劲儿依旧改不了,好像对谁说话都这么毒。
梁择明气得想伸扇子打他,不过到底是忍住了,是被他那个小妹给叫走的。
梁家一共就两个孩子,梁择明当属最大,他的舍妹梁阡今年正当碧玉年华,身形娇俏清瘦,穿了件杏色掐金云烟裙,扎着一个漂亮的双平髻。
她手中捧着一个暖炉子,穿着打扮都十分的新鲜好看。
梁阡性子活泼,她小跑着来到梁择明身旁唤他:“兄长,魏渊哥哥给我烤了野猪肉,不过那肉委实太大,你过来吃一点嘛。”
梁择明闻言先抬头看了眼晏郁生,男人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松。眉眼冷淡,心思在那煮沸的粥上。
“晏哥哥。”梁阡自觉失礼,低着头给晏郁生赔不是。
晏郁生在黑夜中静了几息,他不说话,没人吱声儿。
这个氛围弄的乌桐都有些不自在,她不知自己现在该做何表情,是不是也该同梁阡那般低顺着眉眼。
不知过了多久后,乌桐头顶传来一阵暗哑似的低笑,似叹。听的人心里麻麻的:“见我不必这么紧张。”
梁阡性子活泼,偶尔有些皮,她谁都不怕,唯独就怕晏郁生。
既然晏郁生这么说了,梁阡吊在心口的那道气蓦地松了下来,不过她到底也不敢同晏郁生讲话了,拉起梁择明的衣袖就跑了。
梁择明无奈哂笑,临走之前冲乌桐微微颔首示意:“失陪。”
乌桐回以微笑。
她披着斗篷,厚重的布料压着她,寒风不入,雪雨不侵。
乌桐懒懒回神,晏郁生唤她,“你身上还有伤,先坐下吧。”
乌桐没与他客套虚礼,由着纸鸢牵着她坐了下去。
她双腿自然屈起,不过那条受伤的胳膊她不太敢乱动,一动着实是疼。
乌桐倒是突然想起晏郁生手上的胳膊,仰头看他,问道:“你手上的伤处理了吗?”
“已经无碍了。”晏郁生随便坐在了一边平整的石头上,也不避讳污物,好像没有身为皇子的架子和威严。
他处理完其余的事情便自己将伤口处理了一下。
刀上带着毒素,晏郁生没有第一时间处理,那会儿伤口处已经发黑,看着可怖。
他神色漠然的拭毒,不过须臾,内里的毒素已经逼了出去。
直至流出一股鲜红血液,晏郁生方才住手,起身安排人备水沐浴。
“不过还要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和栖息之处。”
烛火摇曳,映得他侧脸半明半暗,空中食物油腻的香气弥散开来。
晏郁生起身,拂袖轻轻搅动锅中翻滚的白粥,已经煮好,锅里浓稠。
他抬眸侧目,眼底似有浮光掠过,却又沉入深潭——
“乌小姐不必与我如此客套。”
声线淡得像化进黑夜里,随着白粥的清香浮去,袖摆拂过微凉的木碗,指若修玉,节次分明,指骨似孤峰棱角。
十指握住勺子,将热腾腾的白粥盛入碗中。
他将白粥奉于乌桐面前,低笑似叹:“真想谢我,不若把这碗粥喝完。”
男人腾出一只手凌空一翻,有淡淡青色淌入,缠绕在指尖,从上流泻,于掌心中出现一只玉勺。
乌桐接过晏郁生递来的碗,捻住勺子轻轻搅动,碗壁传来丝丝热气,暖的乌桐心间也热乎乎的。
纸鸢将炉子给拿了下来,只留下熊熊燃烧的火焰,印在乌桐眼里,眉眼又乖又柔。
她轻轻盛出一勺,但凉些后填入了嘴里,碗里是简单的白粥,软糯香甜。兴许是她饿得很了,竟觉得这碗白粥比那些山珍海味还要好吃。
乌桐嚼了两下咽下去,一手轻轻翻搅滚烫的粥,一边好奇询问:“我以为殿下长在皇宫里锦衣玉食,不曾想竟也会做一碗白粥。”
虽然这话听着像是骂人的,但是晏郁生还是忽视了臆想中的感觉:“我曾在师门修炼之时,有一度吃不惯宗门里的饭菜,只得自己学着做饭吃。”
晏郁生的五官其实并不同梁泽明那般温润和熙,无论是他的眉峰、眼尾或是鼻峰,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泠然肃杀之气,他肤色冷白,平日里又经常不苟言笑,无形间给人一种疏离之感,如同雪岭孤松生长,,风骨嶙峋,寒意自生。
乌桐想起一句闺中玩笑话,又联想到刚才这位大皇子说的话,不由的莞莞一笑。
“笑什么?”晏郁生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是觉得本王娇气?”
娇气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着实奇怪。
乌桐敛了敛笑意,岔开话题:“没什么,只是觉得您与传闻中有些不同。”
传闻中他刻薄寡恩,不近人情,可是乌桐却觉得他色厉内荏,谦谦君子。
晏郁生身上布料针脚密且细,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能让他因为吃食而学会做饭,那他的宗门还当真是厉害。
他们坐的地儿稍微偏一点,旁边便是一片林子,树木高壮,密匝匝扎在土里,在黑夜里像是会吃人的邪祟。
其他人的笑声掩去那一点微不可察的细细的树叶声,乌桐没察觉,她安静的喝着粥,晏郁生灵识高,他扭头看去,一双黑潭似的眼睛盯着那处。
乌桐发觉有些奇怪,寻着晏郁生的视线看去,那片密林里乌黑,但林子外好像站了个人影,无声无息,一动不动,是树的影子还是什么,乌桐辨不清。
晏郁生倏然起身,叠置的衣袍垂展而下,上面繁密的工线好像都蕴着从容。
他收回视线看向乌桐,声音如玉般清润:“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就在此处烤火,若是身体不适就喊御医。”
乌桐点点头,她清楚,有些事不能多问,也不该多问。
晏郁生交代完,朝方才所望之处走去,男人身形利落修长,走时带过一处风,混杂着那人身上冷冽的雪木松味卷入乌桐的鼻息间。
乌桐又不合时宜的想起那一句话——
“金殿宴上惊鸿影,梦里都是少年郎。”
——
寒风瑟瑟,将树林与栖住场隔成了两个世界。负手而立的男人褪去仅有的那点温柔神色,眼尾半折似剑,神情冷峻。
另一个黑衣男子跪地行礼,声音沉透:“主上。”
“所查之事如何了?”
“邪祟跑去了南陵,鹤镇。”
“南陵?”晏郁生轻捻着二字,声线沉缓,夜风将他的衣袍吹起,勾勒出劲瘦腰身与利落背脊的凌厉线条,整个人透出一股近乎锋利的寂寥。
他目光望向远处,投向浓稠如墨的夜色深处,眸色沉沉,比夜还要晦暗几分,教人窥不透半分情绪。
随着他的短暂沉默弥散开,连呼啸的风声仿佛都在他这一瞥间微弱了下去
几息后,他轻叹,似不舍,遗憾至极,缱绻又温柔如骨:“十四洲吗,竟是白贵妃的故里。”
“金殿宴上惊鸿影,梦里都是少年郎。”——出自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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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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