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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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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凡界的夜生活吗?”柏禾左看看又看看,满眼好奇,柏桉生怕姐姐走丢,寸步不离。
虽是夜晚,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街道两边是茶坊,酒肆,庙宇。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卖着饮品,甜点,小玩意。
柏禾:“好吃,付钱。”“好喝,付钱。”“好看,付钱。”“好玩,付钱。”“开心,付钱。”
柏桉:“好。”“好。”“……”“……”“………………”
庙宇
“请问为什么在夜晚祈福拜佛啊?佛看得见吗?”柏禾看着庙宇面前挤满了人疑惑发问。
“哈哈,这位姑娘是外地来的吧,我们夜晚拜佛是为了天界神仙第二日办公时以时间为序,拜的最晚,心愿在神仙面前便是首位,心愿便可以优先实现。”
柏桉柏禾相视一眼:“……”随即传音:“有这种说法吗?”“没听过啊?”
“不过子时之后就不拜佛了,天界就得隔两天了,这边还有一棵树,有的子时过后的人会将心愿写在红布条上绑在树枝,也算祈福。”
“多谢公子,愿公子所念皆安。”柏桉向回答的公子报以祝福。
“也愿姑娘公子多喜乐,长安宁。”
柏桉找了两块红布条,递给柏禾:“姐,我们也写一个吧。”
柏禾写完走向树枝,看见一个眼熟的名字“愿吾妹阿栀一生平安顺遂——祁山”
是他?祁河?山河山河,有趣的兄妹俩。
“反正我是仙,那这个愿望就送给你妹妹吧,不谢。”柏禾心想,将“多喜乐,长安宁”绑在了祁山身边。
“柏桉,你写了什么?”柏禾看着弟弟还在仔细斟酌,凑上前去。
“你别,秘密。”柏桉连忙挡住。
“哟,不看不看,我就在这等你,你去挂吧。”
柏桉上前,挂完:“走吧。”
在柏桉柏禾离开之后,刚刚为二人解答的公子拿着红布条返回,对着天,对着庙宇:“虽然我不信你,但还是希望你能实现。”将红布条绑在了树枝随即离开。
“愿吾妹阿栀一生平安顺遂——祁山”
“多喜乐,长安宁——柏禾”
“姐姐常欢喜,少烦忧——柏桉”
“愿她所念皆所安——加一”
“叮铃叮铃叮铃~” 远处驶来一艘游船,晚风伴着夜色,吹动挂在船头的风铃。
偌大的游船仅一名红衣女子,背对柏桉柏禾,对着画架记录着繁华世界。
柏桉配着夜景扇出了他的扇子,对着女子背影:“这位姑娘好生优雅,一定是一个大家闺秀。”
红衣女子最后一笔与柏桉话音同时落下,“嘿哟,齐活!”红衣女子翘起了长腿,伸手勾来身旁的酒坛,猛吸一口,伸展着脖子望天,“瞧这精妙绝伦的画作,真不愧是我,累死姑奶奶了。”
“……”
“哇哦,大家闺秀。”柏禾看着弟弟石化的模样忍不住偷笑,“咱也去看看呗,我也想画张像。”
“虽然但是,姐,我们是不是有点冒昧。”
柏禾把自家弟弟连拖带拽地弄上了画舫,“哎呀,交个朋友嘛。”
画舫是热烈的红色系,挂上了周边摆满了各式样的吊坠,木雕,刺绣,画作,二人被这些稀奇古怪之物所吸引时,红衣女子掀起了帘子,“不知二位登我画舫所为何事?”
二人见到红衣女子之时竟被她的美所震慑住了,那与二人所见的美皆不相同,那是一种张扬极具攻略性的美,魅惑的眼尾末端有着猫爪似的红色印记,秀发挑染几抹红,眼神中总是不经意的显露出不屑(哪怕没有眼神)。
“咳咳咳,我和她谁美?”柏禾对着柏桉使用了传音,就为问这一句话。
“她美。”柏桉觉得眼前的女子跟自家姐姐是一种不一样的美,自家姐姐一种英气美,而她是一种妩媚美。
“呵。”
“?那我跟假小子的哥哥谁帅?”
“他帅。”
“呵。”
“姑娘,在下柏桉,这位是我阿姐,名唤柏禾。我们初到贵地,方才看见姑娘画作,冒昧打扰,希望能给我阿姐画一幅像。”
红衣女子闻言挑了个眉:“嗯,确实冒昧。”
“……”
“我叫赤烯,别名己贰。我愿意帮这位美女姐姐画像。”
“呀,原来你就是己贰啊。”柏禾把柏桉推向一旁,握住了赤烯的手,“我听说过你,说己贰最擅山水与人文,不过极其神秘,从未有人见过,原来是如此貌美的女子。”
“放心,美女姐姐,定把你画的美美的。”赤烯反手握住柏禾,左手手腕上缠着一圈蛇纹样式的红绳。内心:老娘真是出息了。
“姐,为什么我下界遇到的女子都这么的……奇特。这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柏桉传音。
“多么鲜活,多接触接触,找找真正的自己,一天天老气横秋。”
“……”
赤烯让柏禾背对着楼宇坐下,抱着酒坛,拿来画架。
柏桉看到赤烯的画架右上方钉了一个木雕,好奇问道:“敢问姑娘这些木雕都是自己做的吗?”
“你是老头子吗?”赤烯边让柏禾靠在栏杆眺望星空的姿势,边问柏桉。
“啊?”
“别叫姑娘了,我叫你柏桉,你叫我赤烯。”
“……好。”
“这些木雕都是自己做的,除了这个。”赤烯摸了摸画架上的木雕,那是两只猫,一只是木雕猫,一只好似是用猫毛制作的玩物猫。“那些木雕有合适的吗?挑挑吧,我可以送你们,当作相识之礼。”
“多谢。”柏桉果真转身去挑木雕了,突然耳边传来,“我想要这个兔子。”
“???姐,你怎么飘出来了?”
“……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飘出来?赤烯说她画作不能受影响,我都不能跟她聊天,实在是无聊,走哎,我们再出去逛逛,没逛完呢。”柏禾从自己身体里分散出一抹神识,幻成透明状,为了不被发出端倪,还给本体灌输了意识以表真实。
“怎么样?挑好哪个了吗?”赤烯准备好画笔颜料问了过来。
柏桉挑了一个红色的蛇形木雕,柏禾挑了个兔型木雕。
“谢谢。”
“怎么挑了这个?”赤烯看到蛇形木雕感到了一丝意外。
“喜欢,这个是不可以吗?”
“没有,只是有点意外,对了,画像大概半个时辰,有些久,晚些会有烟火秀,你们可以去看烟火,画好了我的画舫会去那里寻你们。”赤烯摆好画架。
“好,那便多谢了。”柏桉拱手行礼,拉着姐姐的神识快步走下画舫,一时没有反应出赤烯口中所说的“你们”。
“哎呀你慢点。”柏禾半透明的手臂被弟弟拽得晃荡,神识凑近路边一个卖糖人的小摊,眼睛发亮,“我要这个。”
柏桉无奈付钱,看着姐姐的神识举着那个透明的糖人,心满意足地舔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毕竟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个糖人凭空漂浮着,还在一圈圈变小……
“姐。”柏桉以手扶额,赶紧施了个小小的障眼法,“烟火快开始了。”
河心的红色画舫。晚风吹过,船头风铃轻响,帘幕微动,赤烯笔下不停,颜料勾勒出柏禾英气又带着几分悠远神情的侧脸。
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手腕上的蛇形红绳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咻——啪!”
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绚丽的色彩瞬间点亮了整条河流,也映亮了岸边拥挤的人群。
人群欢呼雀跃,祁家兄妹也挤在人群中。祁栀穿着新换的鹅黄色裙子,梳着双髻,仰着头,眼眸被烟花照得亮晶晶的。
“哥,快看那个,紫色的。”她兴奋地拽着祁山的袖子。
“看到了看到了。”祁山护着她,防止她被拥挤的人流撞到,“妹妹,生辰快乐。”
“谢谢哥哥。”
烟火一簇接一簇,将夜空渲染得如同白昼。
柏桉看着姐姐开心的侧脸,心情也放松下来。突然,他感到怀里的那个蛇形木雕似乎轻微地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
柏桉一愣,低头掏出木雕。只见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赤蛇,在烟火的明灭光芒下,眼睛处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红光。
几乎是同时,石桥下的阴影里,那个被称为“加一”的白衣少年正静静站立,仰头望着烟花。他身旁,那位瞳孔一黑一白的阿婶轻轻拉了他的衣袖,竟不受控的落下一行清泪,沙哑地开口,声音被烟花的爆炸声几乎淹没。
加一温和地点头,轻轻地她擦拭脸颊的泪水,从怀中又掏出一颗糖,剥开,递到阿婶嘴边。
阿婶张嘴吃下,白色的瞳孔却精准地穿越喧闹的人群和璀璨的烟花,落在了桥上的柏桉上。
“会看到的。”
“嗯。”她的嘴角,缓缓拉起一个近乎悲伤的弧度。
烟火盛放到了最高潮,巨大的金色花朵在空中绽放,然后如流星般坠落。
就在光芒最盛的那一刻——
“叮铃叮铃叮铃~”游船驶来,柏禾神识瞬闪,融入了本体之中。
“美女姐姐,你的画像画好了。”
柏禾走上前,拿起那卷画纸。
展开。
画上是凭栏远眺的柏禾,英姿飒爽,眼神悠远,远方烟火如雨,画中透着一股和善的疏离,画技精湛无比。
柏桉走入舱内,他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画的右下角,本该署名之处,却用红色的颜料,勾勒了一个小小的、扭曲的符号——那是“己贰”独特的名章印记,像是一只被束缚的蝴蝶,又像是一支断裂的箭矢。
柏桉的指尖拂过那抹鲜红的印记,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却异常熟悉的波动。
怀中的蛇形木雕愈发滚烫,隔着衣料都灼得他心口发慌。
赤烯……她到底是谁?
柏桉拉着姐姐快步踏上岸边的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