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你》三青三

4、chapter 4

　　林允欢一大早来找顾涟商量联名的事。

　　这是之前定下的事。

　　本来早就该推出了，只是近期碰上瑰华的活动，又赶上明城要装修，顾涟要忙活她的新品。

　　现在活动忙完了、明城也去了、新品进度也有了。

　　林允欢便迫不及待把推出联名的事提上日程。

　　几天时间里她混迹各大网络平台，搜寻到不少可以联名的人选。

　　不过这种事情她不能擅自决断，和产品有关的事，林允欢还是得和顾涟商量着来。

　　顾涟翻看着递过来的资料册，这些都是林允欢筛选过一轮的感觉不错的作品，其中有拍摄作品、油画、国画、书法、卡通人物和几个音乐博主？

　　挑了挑秀眉，顾涟拎出这一沓资料问她：“音乐博主，这要怎么合作？”

　　“你看看，你落伍了吧。”林允欢炫耀宝贝一样把资料册往后翻。

　　给她翻出这几个音乐博主的知名作品，然后拿出手机对着作品后的二维码扫了一下，悠扬的音乐声随之传来。

　　“哦~”顾涟长见识了。

　　“这是几个有点知名度的音乐博主，如果和他们合作的话，我想出的联名形式是这种在瓶子印上二维码，买到的可以扫码聆听。”

　　林允欢一脸陶醉：“空气中都弥漫着好闻的香气和悦耳的歌声，怎么样，有没有很浪漫？”

　　顾涟配合地鼓掌，对她的创新表示肯定，真不愧是个商业鬼才。

　　与此同时她也有疑问，“但这些歌曲的音源在网上没有吗？有人拍下二维码音源泄露出去的几率会不会很高？”

　　“嗯……咱们之前暂定的五款联名是三款旧品和两款新品香水。这一点我也会同样要求合作方提供三旧两新。”

　　“至于音源泄露。”林允欢眉头皱起，“这的确是个问题，技术方面的事我还得再问问。”

　　“再看看别的，也不是非要和音乐博主合作。”

　　“你先看看这些，这是我找选出来的人选里最‘贵’的两个，当然我找资料的时候也很看好这两个——摄影师王雨安和油画家殷忆南的作品。”

　　趁顾涟翻看他们作品的时候，林允欢快速向她介绍：“王雨安是个资历很老的摄影师，得过不少摄影类的奖，也有很多照片出圈，引起过广泛关注。”

　　“照片很触动我，听起来也厉害，这样厉害的人会愿意和我们合作吗？”顾涟看着照片问。

　　最近A4的生意是很好，有不少人认为这里的东西各方面不输大牌，店里算有了一小拨真爱粉。

　　其中也有不少人是被推荐慕名而来，用后评价都不错，A4现在算小火的程度。

　　但和大牌来比，顾涟觉得二者之间仍然有一定的差距。

　　倒不是对自己的香水不自信，她只是单指品牌规模，想到她们的第一家分店还处于筹备阶段。

　　A4和大牌应该就像正在努力下第一个蛋的小鸡和已经可以护崽的老母鸡的对比。

　　“这你放心，我了解过，他虽然有名气，但圈子小众，有名也只是在那个圈子里，讨论度是一时的，钱才是永恒的。”

　　林允欢志在必得地跟顾涟说：“听说他这几年一直在想转型，不拍社会题材了，如果我们提合作，他正好可以拍些新题材试试水，我感觉问题不大。”

　　“那就好。”顾涟继续翻看这位摄影师的作品集，但过了几秒她突然反应过来抬头看林允欢：“但他拍新题材，我们的产品岂不是也成了被试水的那个？”

　　“呃……”听到她这么说林允欢也愣了片刻，“好像是哎……那不让他拍新题材？他的过往作品都还不错，也有过热度。”

　　“我再看看另一个，还有其他的，全看完我们再选。”

　　“行。”

　　然后到了另一个人选，提到这个人林允欢语调突得拔高：“另一个殷忆南你知道有多帅吗？如果和他合作，我们有眼福了。”

　　帅？能有多帅？顾涟期待地翻开资料册，然而里面并没有这位画家的照片。

　　忽视掉顾涟幽怨的眼神，林允欢尴尬一秒，她才不会说她忘记把照片放进去了。

　　不过现在是讨论正事的时间，顾涟好奇心过后也就没有搜照片。

　　林允欢也正经回去，“不过他是个新人，其实也不算是新人，之前在油画界就曾崭露头角，最近又拿了国内的星空美展的银奖，提升了点知名度。”

　　“那是不是和刚才的王雨安差不多，都是在自己行业小有名气，行业外知名度差一些。”顾涟总结。

　　“不不，那还是不太一样的，王雨安稍微有点群众基础，殷忆南几乎没有。”

　　林允欢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展开给她比划，示意俩人的差距大概有多大。

　　她这么一比划，顾涟哦了一声，“所以你倾向于选王雨安是吗？”

　　“倒也不是这么说。”

　　房间里明明只有她们两个人，但林允欢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顾涟：“之前我在法国的时候就听说过他，有几个朋友提起他都是高冷、难接触、不搭理人那种词，我怕我们看上他了，人家看不上我们啊。”

　　“他也在法国上过学？”

　　“对啊。”

　　顾涟对这个人没印象，不过她有点惊讶，“这你都知道。”

　　“开玩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之前在法国的生意可不是白做的。”林允欢骄傲起来。

　　“嗯嗯，你厉害。”顾涟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直接表明立场：“我喜欢他的作品。”

　　他的画作很有意思，有明有暗，明得热烈，暗得荒芜。

　　一半的画作色彩鲜艳，各种亮色通通铺在上头，明亮但却不会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色彩之间被调和得很好。

　　另一半比例的色彩则极暗，暗的像眼前突然被关了灯，在那一片的视野里只有昏暗，如果画中有灰色，它旁边出现的绝不会是橙色，而是一种更黑的灰。

　　但莫名的，顾涟在他的画里，热烈中看到绝望，荒芜中看到了希望。

　　她喜欢。

　　虽然她是理科生，但她相信和文理无关，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浪漫细胞。

　　而此时她在日常稍显惫懒的浪漫细胞就被激发出来、以极其迅速的方式快速繁殖、分裂。

　　与产品相关的事林允欢一向以顾涟这个创作者的意见为主，既然她这么说那必须支持。

　　当然顾涟也给了她关于为什么不选王雨安作品的原因，“其实这位摄影师的作品也很好，但他大部分照片都是以人物为主，我觉得印到包装或产品上感觉会很奇怪。”

　　林允欢再看殷忆南的作品，大部分是以画景为主，好像景色是比人物好一些。

　　“而且他的风格是写实的，有点过于沉重，和我们这次的总基调不搭。如果这次有木质调的香说不定可以和他合作。”

　　“行，那我去联系油画这边，但你最好再挑一个备选，我怕他会拒绝。”

　　林允欢总感觉殷忆南那希望不大，提前给顾涟打预防针。

　　顾涟收拾起桌子上摆满的资料册，“好，那你先试试。”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顾涟还是期待对方会答应，毕竟有了最完美的那个选择，谁还会想要退而求其次呢。

　　*

　　林允欢当天就给殷忆南的代理人发了想要合作的邮件。

　　可惜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在这等待的过程中林允欢闲不下来，每天像凳子底下长钉子一样坐不住。

　　但活动结束以后店里没那么忙了，不能进实验室骚扰顾涟，她就去一楼、二楼还有明城四处检查，只这个周她就去了明城两趟。

　　顾涟在实验室替远在明城的方方和装修师傅默哀。

　　又隔了几天终于收到殷忆南代理的回复邮件了，对方只是说会考虑。

　　把答复转达给顾涟听，林允欢认定对方这话就是在婉拒，她问顾涟：“我们什么时候找新的合作人？”

　　顾涟叹了口气，她还真挺喜欢他的画的。

　　“等等吧，人家不是说会考虑吗，等拒绝我们就找新的。”

　　林允欢摇头，按她的经验给顾涟解释：“对方说考虑就是在变相婉拒，连个考虑的期限都没给，那不就是他想拒绝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怕双方都下不来台才会一再拖延。不然他们有什么可考虑的，我们就这么一个店，也没别的。”

　　“别想这么多，万一他真的是在考虑呢，过几天就同意了？”顾涟被她说得也有些底气不足，最后肯定句变疑问句。

　　“他拿奖之前的考虑可能是真的考虑，但他现在拿大奖了，名气也大涨。像他这种天才，有天赋的画家，此时跟他谈联名……恐怕难喽。”

　　顾涟还是坚持：“他名气高，我们也没有那么差吧，对方可能不看人气呢。”

　　“行吧，那就再等等。”

　　……

　　过了几天，顾涟从实验室出来进办公室拿包打算下班，林允欢又抱着一摞资料册来找她。

　　“快来看，这有没有你喜欢的作品。”

　　顾涟本来还奇怪，林允欢这几天怎么安静了，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不出来，但每天路过她办公室门口时都能听到里面打印机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

　　问她在里面干什么她又不说。

　　看着她怀里的一摞资料，现在她知道林允欢在忙活什么了。

　　原来那天林允欢虽然口头上答应等等，但她算是看出来了，顾涟是认准这一家不想换别的。

　　假如对方一天不给明确的答复，这事估计要一直拖下去。

　　那解决这个的唯一办法就是她再去找几个新的合作对象。

　　有了更好的谁还会惦记那几幅油画。

　　顾涟重新坐下，看着眼前比上次更多、更厚的资料册。

　　太多了，还没看她就感觉有点头晕，这要看到什么时候。

　　林允欢让顾涟看，但这次她没有一个一个地详细介绍，甚至还没等顾涟翻看完她就憋不住扔出重磅消息。

　　出乎意料，殷忆南那边同意合作了。

　　听她说完，顾涟高兴但也耐心看完手头的这本资料册，然后把它放回桌子，指着满桌子的其他册子，“那你还把这摞资料搬来让我挑。”

　　“那我找都找了，也打印了，不能浪费嘛。”林允欢撇撇嘴，她还心疼这些纸和油墨钱呢，偏偏等她打印完才告诉合作。

　　“但我还没看完哎，剩下的岂不是浪费了。”

　　林允欢小脸一垮，“我本来也想等你看完再说的，但实在忍不住了。”

　　她给顾涟看自己手里杯子里的水，一杯水都喝完了。

　　她怕嘴闲着会忍不住说出来，所以从刚才一直在喝水，没想到一杯水这么不禁喝。

　　“哈哈哈哈，从我刚才翻册子开始，你就一直不停在喝水，我还以为是你中午吃咸了，原来是……”

　　顾涟被她笑得坐在椅子上直不起腰。

　　过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太好了，那你们谈得怎么样，需要我配合什么？”

　　“我和殷忆南的代理人沈华大致聊了聊，但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还没有敲定，等我们商量完再签订合同。”

　　“好，这些就靠你了。”林允欢办事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