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你》三青三

3、chapter 3

　　“怎么了，一大早就对我笑得这么猥琐。”

　　顾涟一大早刚进办公室就看见林允欢等在里面，脸上笑容灿烂，还带着一丝丝的不怀好意。

　　“嘿嘿。”林允欢笑眯眯地看她，嘴里还不时发出几声怪笑。

　　顾涟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到底怎么了，请直说。”

　　“你看这是什么！”林允欢从身后掏出一张纸在顾涟眼前抖擞了两下。

　　在这短短的几秒里，顾涟只能看到纸上有几行黑字，但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她想抓住看看，但手刚伸过去，纸就立马被林允欢藏在身后了。

　　抓了两次没抓住顾涟也不陪她玩了，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打算写下今天的日程。

　　林允欢没了顾涟的配合自然也唱不下独角戏，她拉过办公桌另一边的椅子把那张纸拍在顾涟的日程本上。

　　还没等顾涟看一眼纸上写的是什么，就听到她说：“昨天收到这封信，售后组的人还奇怪，盛洁一直都是在一楼工作，怎么还会有给她的信是夸她在二楼的工作做得好，然后转到我这来，我一想，搞活动的那周末不就是我把盛洁的名牌拿给你的嘛。”

　　“所以这个人的信其实是写给你的！顾涟，你才下去了两天就有人给你写感谢信了。”

　　顾涟没理她，先把信看完。

　　这封感谢信竟然是那位一连来两天的“吸血鬼”顾客写的。

　　她有些意想不到，她自认为在那天并没有做些什么，对方是消费者，她只不是尽了自己的义务。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她还拒绝了他的请求。

　　看来他最后还是想开了，也可能是他把礼物送出去了，他母亲真的很开心吧。

　　想到这顾涟欣慰地说：“好开心，我才去楼下两天就有感谢信了，你刚才的表情，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其实说是信，无非也就是几句简短的感谢。

　　至于他有没有送那瓶香水，他的母亲喜不喜欢信中一点都没提到。

　　不过第一次有这种被叫老师还收到对方亲自写信的经历，顾涟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林允欢比起这个更好奇：“给我从实招来，这个给你写信的人是谁？”

　　她家涟涟长得这么好看，可不能下去两天就被拐走了。

　　“一位善良的顾客。”

　　林允欢才不相信她说的，“你还不老实交代，他长得帅不帅？是那天对你一见钟情吗？要不然怎么会来过一次就送情书。”

　　“是感谢信好嘛，请不要说得那么暧昧。”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写信？这个人说不定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想通过这种方式求关注呢。”

　　“要不然不如送个锦旗，起码我们还能挂出去，给来二楼的客人看看。”

　　林允欢可不会放过这八卦的好机会，一个劲想从顾涟口中问出点什么话来。

　　“而且你也不纠正他你不姓盛洁，姓顾，你是不是只想和人家来段露水情缘，谁知道却是个纯情小奶狗。”

　　“他叫你盛老师哎，哇，好禁忌。”

　　就这么一会儿林允欢已经说的没边了，她双手握紧，娇羞全在脸上，仿佛已经代入自己见到了心爱的王子。

　　“停停！”顾涟赶紧打住她的无边幻想，“人家可能真的只会写信。”

　　“为啥？”

　　“我知道这是谁写的。”

　　顾涟学着林允欢一样开始瞎扯：“”那天有一个行动不便的老爷爷……因为好奇第一次来看看，然后是我接待的，这封信应该就是感谢我那天一直在照顾他，全程很有耐心给他讲解，仅此而已。”

　　林允欢的脑补在听到老爷爷后戛然而止，“啊，是吗？”

　　她看着顾涟，可惜人家那张一直都温温柔柔，很少流露出愤怒、恐慌、生气的脸上此时波澜不惊，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你，仿佛在说你想多了。

　　“是的，请思想纯洁一些，林小姐。”

　　看着林允欢像个吃不到瓜的猹、斗败的鸡偃旗息鼓地离开，顾涟在她走后笑个不停。

　　又看了一遍信后她将纸张仔细收起来，小心放进办工桌抽屉里，然后嘴里哼着小曲进实验室。

　　也许是好心情的缘故，顾涟突然有了和以往不一样的灵感，在实验室里忙个不停，饭都顾不得出来吃。

　　灵感乍然出现的时候，最怕突然停下。

　　尽管是这样，五天忙活下来她也只保留了一款作为新品。

　　其他的味道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林允欢进来试闻过后觉得其他的也都不错，还以为是新品一次性都完成了，分店的开业可能赶不上一起了。

　　结果看顾涟摇头，只推了一个玻璃瓶出来，她忍不住吐槽：“不是吧，你也太严格了。”

　　“不对产品严格，A4的产品还会有人回购吗；不对自己严格，那我只会止步不前，永远也别想进步。”

　　“这倒是对，产品才是客户忠诚度的关键。不过你这也太拼了……在公司睡了四天，你还说我，我看你忙起来也比我差不到哪里去。”

　　“我只是觉得路上浪费时间，今晚我就回去睡了。”

　　*

　　回家洗漱完毕，顾涟坐在床上边擦头发边想那封感谢信。

　　她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做什么。

　　但收到信了，是不是应该回个电话也表示一下感谢？

　　那位殷先生当时留下感谢信的时候，售后服务人员还以为是投诉，对于留下信息的顾客一概都会记录客户的姓名和电话。

　　可收到感谢信这么多天了，现在才打电话的话，是不是有些奇怪。

　　说她今天刚收到信？

　　不行，这样显得公司效率太低了。

　　说她今天刚看到信？

　　不行，这样显得她太不关心客户的需求了。

　　啊算了。

　　顾涟把手机扔回床上，还是决定先不打了。

　　但想了想她又捞起手机，觉得还是要打。

　　不然越拖越久，再打电话岂不是更奇怪！

　　万一到时候人家忘了她这号人呢。

　　不管了，还是现在打吧。

　　顾涟清了清嗓子，按售后组给的电话拨过去。

　　“嘟……嘟……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顾涟挂断电话，看了眼时间。

　　现在还不算晚，可能在加班？

　　一会儿再打好了。

　　四十分钟后——

　　“嘟……嘟……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放下电话，这次顾涟彻底放弃。

　　对方不接总是打过去不太好，她是表示感谢的，又不是催债的。

　　不过能写来这封信，说明就算没有调出完全一样的味道，对方母亲也是喜欢的吧。

　　毕竟是孩子送的，哪个母亲拒绝自己的孩子呢，虽然这位顾客脸冷了些，不过做的事都还蛮暖的。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短暂的盛老师也算没白当。

　　*

　　茅丽华的确很喜欢儿子送的这瓶香水，把它和儿子一同送回来的星空美展的奖放在一起。

　　殷忆南也看到了，这香水已经在玻璃柜里面放了好几天，一直没见她拿出来用过。

　　“妈，香水你干嘛不放到化妆台上，摆在这取放也不方便。”

　　“不用拿。”茅丽华欣慰地看着儿子，“它是你和奖杯一起送给我的，我怎么舍得用，就摆在这吧。”

　　“没事，我记住配方了，你要是喜欢，用完了我再去给你做。”

　　殷忆南把柜子打开想把香水拿出来。

　　“不用，忆南。”茅丽华拦住了他。

　　“虽然你这次得奖了，但这只是国内的最高奖项而已，而且还只是个银奖，不是金奖，你可不能就此骄傲起来，还有更大的目标在等着你。”

　　她接着把柜子给锁上了，“这个妈妈就放在这了，但你以后可不许再做这个了，也不用给我挑礼物，妈妈有想要的可以自己去买，有这个时间你要多花心思在画上……你爸爸之前有多痴迷油画，整天埋头在画室……”

　　看着茅丽华逐渐哽咽和眼角微微泛起的泪光，殷忆南打断她：“妈，我刚从画室回来。”

　　他手上还有没擦掉的颜料，刚才的几分钟里他的手一直搭在柜子把手上，可惜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

　　“辛苦了儿子，快去休息吧。”

　　“嗯。”殷忆南早就习惯了他妈妈对他口头上的关心和实际上的漠不关心，应了一声回房间洗澡了。

　　她可能压根就不知道那瓶香水是什么味道的，因为她从拿到手就放进柜子里了，没有喷过一次。

　　她收下，只因为这是他和星空美展的奖一起送来给她的。

　　如果是单独给，殷忆南都能想到她的说辞会是他沉迷玩乐，不肯专注作画，以前殷骐是怎么怎么样。

　　毕竟这些话他听过太多次，这种事重复过太多遍。

　　但这么努力的殷骐到死他的画都没有被人关注过，没有得过奖……想到这，殷忆南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露出了几分嘲弄。

　　对殷骐的，也有对自己的。

　　得不得奖的没有用，他得了奖不还是被母亲认为不够努力吗？

　　算了。

　　二十分钟后——

　　殷忆南从浴室出来，看着手机上来电一次的陌生号码，他不知道是谁直接划掉来电显示。

　　像是有感应一样，手机拿在手里时又响了一次，还是这个电话。

　　他直接挂断。

　　不认识的号码他从来不接，哪怕是拨打两次。

　　尤其是最近在他得奖后不少杂志媒体都想趁着这波热度拿到他的采访。

　　星空美展金奖的获得者是个有名的大佬，这次得奖是业内业外的人全部一致看好的事情，拿奖算意料之中。

　　至于银奖的获得者……殷忆南这个名字在圈子里不算陌生，但对于不了解的人仿佛横空出世一般第一次出现，有的人不看好觉得是昙花一现，但也有人觉得保不齐是匹黑马。

　　所以这种陌生号码最近在他手机上出现得格外频繁。

　　他放回手机，一点都没有拨回去的意思，俨然是忘记了之前在哪里留下过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