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穿越村》雾幽

45、出来混迟早要还

　　老子想见亲闺女一面有多难？除了钦定的朝见日，额外的佳节吉日宫中宴请等等，其他日子想见一面得先上奏折给内宫，经层层查探，确定他不是和皇后女儿一起商量什么谋朝篡位的事之后知会皇帝，然后选良成吉日，一路由内侍唱诺的进宫朝见。即便见了面，两者谈话内容还得有内宫专职内侍在旁录入记档。

　　这是祖宗规矩，防的是外戚密谋专权。但规矩是死的，人事活的，东朝后妃凡是有些个荣宠的，总能额外有些脸面。

　　过程已经清减了许多，但也让徐图花了近四个时辰才到女儿面前。

　　皇后的女官上了香茶点心后，非常有眼色的屏退众人，自己也候在殿外让父女俩说点安心话。
　　徐翮舒了口气，父亲能来她非常高兴，但她知道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动用徐家亲信探子来向自己递话，所以也不多废话家常直接问了父亲来意。

　　徐图糟心地叹口气，把收到的芝麻字密语条拿了出来。

　　徐翮接过后，微看了一眼，随即眼神凌厉了起来，迅速读完后，一把捏碎了纸条。

　　“阿爹，张将军现在在哪？！”

　　月亮弯弯的天上挂，夜里生意最红火的地方当属青楼。

　　青楼进进出出的都是有钱的主，进出青楼的大爷多半心情舒畅口袋宽裕，所以这里是讨饭的好地界，叫花子的必争之地。

　　当然，青楼这样脂粉飘香的销魂处，有几个又丑又脏的乞丐蹲在门前，实在是败兴坏生意。老鸨带领着龟公打手没少驱赶，实在泼皮耍赖的，直接放狗咬！

　　京城最大的青楼当属虹雀堂，虹雀堂位于东西两条最繁华热闹大街的纵汇处，风水先生说这叫喜轿抬宝，大富大贵招财之地，自开业后生意一直红火兴隆。虹雀堂的姑娘，堂子都是最顶尖的，就连打手中都有曾经江湖上排得上号的人物。但最近，老鸨觉得蹲在她花楼前的乞丐似乎一下子“厉害”了许多。

　　平日里那群乞丐总是你争我夺的抢地盘要饭。

　　现在，几拨乞丐就像商量好的似得轮班上。

　　平日里虹雀堂派出打手龟公甚至放狗赶人时，乞丐们总是跑得零零散散，总有几个落在后头被一顿狠揍。

　　现在，总有几个年轻的乞丐来店面前先来要饭，等堂子里的打手追出去的时候，他们跑得一溜烟，还莫名其妙总能把人带出去好几条街。等打手们回来的时候，一群老弱的乞丐基本已经讨到了一些银钱食趣地溜了。

　　打手们也不傻，几次后也知道不要追出去，守在堂子门前护住生意才是正经。

　　但乞丐很快也改变了策略，他们分两拨分别守在东西两条大街街口，虹雀堂也因此有了凡是要见姑娘就要先路过一众花子的奇景。

　　几回下来，老鸨怒了，这不是坏她虹雀堂的名头么！于是她派打手专门驱离这些蹲点的乞丐。
　　可就是邪了门了，无论打手们怎么提防，守在东西两街的打手总有一拨会被引走，每天的法子还不带重样。

　　老鸨气得肝疼，当然更心疼的是她的银子——有这脑子还当乞丐？！都够布阵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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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京城外一里的破庙，这里是京城大部分无家可归的乞丐的聚集处。

　　几个年纪身有残疾不能动弹的老乞丐被妥妥地安置在铺了干净麻布的厚稻草上。

　　几个幼年小乞丐由几个女乞丐带着，或是在盆子里洗澡，或是用篦子挑着跳蚤，或是喂着粥饭。
　　几个还算青壮的乞丐正围成一圈，一个破碗从他们面前传过，他们逐一将自己一天的收成丢进碗里。

　　碗最终停在了一个老乞丐面前，他倒出碗里的碎银铜板，仔细地盘点，报出的数字让几个乞丐都很兴奋。

　　老乞丐将碗里的钱分作几份，数量虽少，但每人都得了一份。

　　碗里最后还剩下几个银角子，在其他乞丐的侧目中，老乞丐端着碗走到墙根的一个铺前，对坐在那正啃着干粮的四个人道，“小伙子，你们也拿一份，这是你们应得的。”

　　这四人中领头的今天刚讨饭回来，脸上糊着泥巴和马粪，脏得看不清五官。他非常爽朗地笑笑，“大叔，我们不用，你留着吧。”

　　老乞丐不知道这四人从哪来，不过自打这四人来了之后，大家伙的日子好了许多。他们教了既能讨着钱，又不会被打被捉的各种法子；他们一直住着的破庙总是混乱不堪，这□□着把破庙收拾妥当，将所有人进行了分工。

　　全部的代价却仅仅是每日带着他们中的二人出去讨饭。

　　劝说了几次，这四个小伙子还是坚决不肯收下，老乞丐只得让管分饭的女乞丐多给了他们几个干净馍馍算是感谢。

　　这时，老乞丐隐约觉得吹来一阵阴风，定睛的时候却发现一个蒙面持刀的汉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破庙中。

　　那汉子蒙着的脸环顾了一下这群面露惊恐的乞丐，随即他走向老乞丐所在的角落，恭敬地抱拳。
　　“张将军，皇后懿旨，传你进见。”

　　这四人，自然就是张小丙，耿骏，赵拓，钱葫芦。

　　一路逃避追杀，迫于无奈扮作乞丐。终于来到京城后，张小丙却惊闻天下兵马大元帅徐图辞官荣养了？！
　　他那上司会荣养当老太爷，那母猪就会上树。
　　在京中消息集散之处轮番蹲点打探，他终于探明徐图现如今是定国公，而定国公府外的探子把整个府邸包得跟铁桶似的，根本没机会递消息进去！
　　他们四人。一人每天小心地守在定国公府外，等候徐帅出府；二人扮乞丐，混在一群普通乞丐中打探最新消息；一人留守破庙，随时彼此接应。
　　终于等到那日徐帅单独出了府，可跟在他身后的一串明的暗的尾巴让张小丙着急万分。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徐元帅一个人踱步来到了虹雀堂边的街市，那里有个生意不怎么好的蒸薯摊子。
　　张小丙一见徐图盯着那热气腾腾的白薯出神，就知道自家上司没有忘记虎贲营——蒸白薯，穿上铁甲在破了冰的河里游上五十个来回才能挣得一个，徐图自己也是爱吃，总是和伙夫营商量给他留几个。
　　有点怀念的好笑，但更多是激动。他小心的凑近蒸薯摊子，向徐图打出了一个虎贲营高级将士才知晓的暗号。
　　徐图果然发现了，他踱着步来到蒸薯摊前，买了一个蒸白薯开始咬，眼睛却在打量这个一身污浊的乞丐。在认出他是谁后，一惊之下噎住，亏得他从虹雀堂洒扫桶里舀了碗水送上，也借机凑上前把写满详情的密文纸条塞给他。

　　张小丙把吃剩的白膜扣在碗里送给一旁惊愣的老乞丐，对蒙面汉子回礼，“遵旨！”

　　跟在那蒙面汉子之后，一路畅行无阻的进入后宫。

　　步入金碧辉煌的皇后殿，徐氏雍容地坐在正殿等候着他们，昔日天下兵马大元帅徐图也坐在下首，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们。

　　徐皇后免了他们下跪，让女官赐座上茶，“张将军一路生死，不用多礼了。此事关乎重大，还请张将军细说。”

　　“是！”张小丙将误入深山小村，意外发现邓萧与莼贵妃出身，以及莼贵妃曾与邓萧私通，禁武令更是她利用皇权抹除她曾当过施家小妾的毒计。禁武令颁布后所造成的一连串死伤，就是这俩人为了一己之私，贪慕荣华富贵！

　　徐皇后听完整个过程后神情不动如山，但散发出的是真真的怒火。

　　张小丙非常想再加一句，那莼贵妃所诞小太子血脉值得推敲，但看看徐皇后，他知道已经不用他多嘴了。

　　“张将军，本宫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多谢娘娘。”

　　“你说的能证实莼贵妃与邓萧身份的穿越村人现在何处？”

　　“他们受邓萧追杀，现在无奈退避南疆岽罗教。”

　　“可否请来作为人证，毕竟此时关乎皇室脸面，不可儿戏。”

　　“微臣临行前就此已问过穿越村村长，那位村长亲口说愿意为人证，指证邓萧和莼贵妃！”张小丙抱拳，“微臣愿再回南疆，请穿越村人来京城做人证。”

　　“好。”徐皇后也痛快，她摘下插在髻上金凤戏珠的簪子，“这可调动徐家暗卫，本宫在京城等你消息。”

　　“微臣定不负所托！”

　　张小丙告辞之前，徐皇后叫住了他。

　　“张将军方才说，那些随穿越村人一同逃亡的江湖人中有施家末裔？”

　　“是，他姓施名流波，是施家最后一人。”

　　“既然是施家之后，毒术应相当了得咯？”

　　张小丙想起施流波带着一身剧毒众人皆避的情形，不甘愿地点了点头。

　　“想法子，把他也带来。”

　　“娘娘，此子毒技了得又仇视朝廷……”

　　徐皇后打断他的话，“他是证明莼贵妃曾经偎依施家的重要人证，不管如何将他带来。”

　　张小丙走了之后，徐图问皇后，“张小丙担心施流波会对京城不利也是在理，毕竟他曾经毒死过好几个镇的人。你又何必如此坚持，就算把施家小子请来证实莼贵妃曾做过施家小妾，这又怎么比得上她当年与邓萧通奸？”

　　“阿爹，我请的不是施流波，而是施家人。后宫前阵子出现施家奇毒‘鸨合’，按方才张将军所说，应该就是莼贵妃的手笔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从施家到底弄到了类似‘鸨合’的东西，估计只有她自己才知晓，现在需要一个真正的施家人来降服她。”

　　“那皇上那边你又如何？”

　　“莼贵妃暂时不会把皇上怎么样，这温柔乡既然是他自己找回来的，就让他多享受会儿，顺便分散一下莼贵妃的注意，让她少折腾些。”

　　徐图听着气闷，但又欣慰，自己女儿从一开始就瞧不上龙昊（安帝）。自小长在妇人之手，看似威仪实则外强中干，压根没他老子臻帝的心胸与魄力。自己亲闺女自小养在太后身边，说好听的那叫看重，调养她做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说难听的就是人质，怕他徐家变节。女儿之所以当那劳什子的太子妃后来的皇后，说到底也不过是皇室的权谋博弈。

　　他女儿当年要是不当太子妃，求亲的人排起队来能绕皇城好几圈。

　　龙昊还瞧不上自己女儿，差不多就是把中宫皇后给供着，心思全在莼贵妃那。

　　徐图此刻非常幸灾乐祸地盼望张小丙能尽快把穿越村人带来京城，他已经等不及看龙昊到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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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刚回上海，跟新晚了，众位大人们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