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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   韩芳这段时间闲来无事,便买了许多毛线,又买了很多关于编织的书,两个孩子贪玩的不回家,自己在家总想着给她们做点什么,想来想去,突发奇想,不如她来织两件毛衣吧!

      说干就干的性子是从当兵的时候就养成了的,丝毫不拖沓,风风火火将毛线和书买回来,可是虽说买的时候信心很足,但是等到真正用两手夹着针,在毛线中穿插的时候,她却只能对着乱成一团的线不住叹气。

      这时任兰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这是第二次通话,上次还是在两个孩子报到当天。

      一看见那名字,韩芳的心情更加糟糕,乱得就像眼前的线团。

      没好气的接起来,其实她更想挂断。

      “喂!”

      “这么大的火气干什么?我离你这么远都能闻到那股火药味。”对方不紧不慢,怡然地像是在品茶。

      “有事?”

      任兰慢条斯理地:“怎么说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起码的招呼都不打吗?”

      韩芳冷冷地说:“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忙着呢,没时间搭理你!”

      对方沉默几秒钟说:“卓云峰的女儿,我不想让她和我们佟左在一起,那丫头一直是你在抚养,我希望你能及时制止一下,毕竟,他们两个又见面了,对你我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怕当年的事被翻出来,你没脸见人吧?”

      “呵,”低笑一声,任兰说,“我做了什么事不重要,我现在想说的是,你要管好自己家的人,否则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你这个朋友。”

      韩芳冷笑:“任兰,你对不起卓溪,现在由你儿子来偿还,这是理所应当。”

      任兰的语气懒散中掺着冰冷:“我儿子不欠那丫头的,他凭什么偿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这个家着想,这点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韩芳语带嘲讽:“说得轻巧,任兰,你为了你的家着想,最后得到了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要是你不想办法阻止卓溪,就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别忘了,当年卓云峰那么强都没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小小的一个卓溪就更不在话下,你还得记住一件事,白羽兵,呵呵,他现在正在提干,要是这段期间生出什么问题,到时候……”

      韩芳深吸口气说:“你疯了。”

      “没错,我是疯了,韩芳,我任兰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地守护,你给我记住。”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那边挂断了电话。

      韩芳失神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秋风吹的身上微冷,她伸出双手将自己环绕。良久,像是终于决定了什么,把电话打给了卓溪。

      “溪溪啊,这个星期六你回家吗?”

      卓溪顿了顿说:“回家。”

      “那行,阿姨周五过去接你们。”

      “嗯,好。”又压低了声音,“阿姨我们上课了。”

      挂断电话,任兰的脸出现在脑海,韩芳心中怨恨,为什么怎么当年死的人不是她!

      晚上放学的时候,卓溪告诉佟左这星期回家的打算,想不到他一下子就摆出臭脸说:“那我呢?我还没人陪呢!”

      卓溪说:“我又不是这次回去就不回来了。”

      佟左声泪俱下:“我为了你都和家里老死不相往来了,这大周末数九寒天的你让我去哪里游荡去啊?我多可怜,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啊?啊?”

      卓溪有些不能理解:“我真的会回来的。”

      佟左的心里因为颜妍的话而非常不安,现在任何一件平常事都会引起他的高度警戒,以他对颜妍的了解,自家母亲如果没给她什么承诺,她是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所以即便知道他拦不住卓溪,也只能一遍一遍去强调。

      “我就觉得你回不来了。”

      卓溪沉默两秒钟说:“第六感不能信。”

      佟左盯着她说:“一切皆有可能。”

      卓溪吃进去最后一口饭,将剩下的半碗菜倒进佟左的菜碗里,她说:“你不是说过,我走哪你跟哪吗?”

      “话是这么说,但你周六晚上一定回来。”

      卓溪摇头:“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溪溪你怎么这样啊?”

      “我一直都这样,你不知道罢了。”

      佟左心说我当然不知道了,你小时候可根本不是这样的!可是面上只能把最后一口菜仇人一样地吃进胃里,撑死得了。

      卓溪见状,站起来:“走吧,刚才的事说定了,不许有怨言,不许反对!”

      佟左垮了那张脸,命真苦!

      佟左刚一回到寝室,柳长安今天竟然出奇地呆在寝室,要知道这小子自从恋爱以来他是很难抓住他的影的,今天晚上的月亮没升错吧?

      “哎,你怎么在呢?”佟左问。

      柳长安屁颠屁颠地凑上来,手上举着佟左放在寝室没带的手机说:“你家老爷子的电话,我替你接了,他让你回来的时候给他回。”

      佟左一拍脑袋,这段时间简直是太放松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连忙拿过手机,匆匆拨了外公的电话。

      “啊,外公!”那边的电话一接起来,还不等接电话的人说什么,佟左便先讨好地喊了一声。

      “嗯,你小子还知道你有这个外公!”

      佟左笑:“我怎么能忘了您呢,这不是学校太忙嘛,我没时间啊!”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妈妈吵架,多久没回家了?”老爷子我什么都知道。

      “外公您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老爷子郁闷地说:“你那个妈啊,一天三次的在我耳朵边上唠叨,我想不知道都难!”

      “外公您别听我妈乱讲啊,她现在气不顺呢。”祖孙俩显然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唉我说小左啊,那毕竟是你妈,差不多得了啊,不行再闹得大了,我这老骨头一把了,只想清清静静地生活,可不想解决你们的事了!”

      “外公放心。”佟左笑呵呵地答应。

      “嗯,”老爷子唠叨一堆才终于搬出今天的正事,“小左啊,这个星期该交考核了啊。”

      “啊,是是是,我时时刻刻准备着接受您的审查呢,你放心,周六早晨我一定准点出现在您家门口!”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晚了一分钟,你知道惩罚是什么的。”

      “不会不会,我准时,一定准时。”

      “行了,这电话辐射太大,打了这么一会就脑袋疼,不说了,知道你周六来就行了……”老爷子絮絮叨叨地挂了电话。

      “老大,”柳长安望着佟左这一脸说不上的诡异表情,“不用我当陪练了吧?”

      唔,他周六应该在外公耳朵旁边灌点风,让他先心理上接受卓溪。

      “老大——”

      “啊?”佟左才回过神。

      柳长安立马静音,摇摇头,闭上嘴,转身上床,倒在上面就开始装挺尸。

      佟左抡了他一下。

      “没吃药吧你!”然后躺在床上,心里计划着周六的事,幸福地闭上眼。

      星期四一大早,佟左就赶在卓溪上早课之前把她劫到学校外面。

      “溪溪,今天逃一天课好不好?”

      卓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你都把我弄出来了,还那么多废话干嘛?”

      佟左大言不惭地说:“不会逃课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卓溪:“……”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鉴于之前佟左的几次劣迹,卓溪很有自知之明地什么都不问。

      佟左却把持不住了,跑着追上卓溪,讨好地问:“你就不好奇?”

      卓溪说:“问你你也不说。”

      佟左说:“真了解我。”

      卓溪想了想说:“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单细胞生物,很容易了解。”

      佟左:“……”卓溪你说谁没脑子呢?

      卓溪注意到两人所走的路线,有些奇怪。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

      佟左得意地说:“哈哈,溪溪你怎么能忍不住问我呢?你不是特别不好奇特别有定力吗?”

      卓溪识趣地沉默,她还不问了,你就憋着吧,憋死你!

      等走到一处小湖边时,卓溪终于知道佟左把她叫出来干嘛了,湖边摆着烧烤架,他们要傍湖吃烧烤。

      “我去拿肉,”佟左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马扎,然后说,“你等着啊,咱们马上开吃。”

      卓溪依言而坐,冬日的暖阳出来,照在她后背上,温温的。回过头去,下巴微微上扬,眼睛眯起,她伸出左手,五指撑开放在眼前,光线就顺着指缝倾泻下来,卓溪咧开唇,孩子般地笑了。

      佟左提着一大兜子肉出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突然地就愣住了,不由得停下来。静静看了她半天,心疼得不知所措。

      溪溪,你小时候不这样的,以前我不搭理你你都可以自己一个人嘴不停地说上一天,现在怎么能安静成这样?

      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幕其实很美,想到这里,他走到另一边,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卓溪整个人大部分正面,而那个角度,也让卓溪的背影变得更加单薄。他掏出随身带的相机,调好焦距,对着那幅唯美的画面,咔嚓——

      画面定格,美好被留下,珍之重之。

      但这样的美好只会是最后一次出现,以后的卓溪,将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发什么愣呢?想我呢?”佟左走过来把袋子放下,很是自恋地问了一句,着手开始弄那个烧烤架子。

      卓溪回过神来,眼睛还没从阳光的照射中缓过来,看佟左的时候好像也看见他的脸上有阳光的痕迹,她笑笑说:“我在想单细胞生物什么时候能基因突变一下,长点脑子什么的。”

      佟左正在架一边的架子,卓溪这句话直接就让他手一抖,架子就随着他的抖动而立马散了架,刚刚有一点成果的东西顿时成了废料,佟左哀怨地瞅了瞅卓溪:“溪溪你赔啊——”

      卓溪笑他:“说你笨还喘上了。”

      然后不等佟左再嚎出声,卓溪便走过来帮忙,她说:“明年我选修一下生物学,这样就能有机会研究一下生物该如何变异变聪明。”

      “卓溪……”

      卓溪冲着佟左咧开嘴,脸上写着得意。

      “怎么说我也领导一群人呢,溪溪你不能这么贬低我。”

      卓溪忍不住笑弯了腰。

      小河边一时间荡漾着的全是愉悦的笑声。

      “给你,你最喜欢的鸡翅膀烤好了!”佟左两只手不停地翻动烤架上的肉,只要是烤好一块,就立马贴心地递给卓溪。

      卓溪美滋滋地接过来,吃之前还不忘夸奖佟左:“好吃。”

      佟左被夸得高兴。

      “吃吧,以后要想吃,我还给你烤!”佟左许诺。

      卓溪边咬着鸡翅膀边狂点头,闭着嘴也不忘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那我们以后有时间就出来吃一次?”

      “准了!”大手一挥,佟左将又烤好的鸡腿递给卓溪,卓溪连忙接过去,那一脸满足的样子实在是让佟左颇具成就感,而后又很怀念地摇了摇头,唉,小时候他们就是因为一块鸡翅结缘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的饮食习惯还是没有变啊!

      等等,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猛地攫住了他,心霎时间就被这个想法给弄得雀跃起来,溪溪,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这么喜欢吃鸡翅,是因为小时候,我曾给过你,那个让你觉得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忍不住就随口问出来:“卓溪,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鸡翅?”

      原本吃的很欢乐的卓溪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楞,随即放下咬在嘴里的鸡骨头,严肃地说:“因为我跟鸡翅膀有仇,所以发誓要吃光世界上所有鸡翅膀!”

      佟左失笑,心里乐开了花,她竟然还记得小时候他说过的话,竟然还记得!一股巨大的惊喜瞬间席卷了他,她还记得的,不是吗?虽然现在她已经不认识他了,那是因为他那时候假装神秘不想告诉她名字,却骗来了傻傻的她的名字,你瞧,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骗她了!

      佟左竖起拇指:“你这个理想可真是宏大,我预祝你成功哦!”说着拿起一串羊肉串,像是举杯一样,和卓溪那个咬了一半的翅膀碰了碰。

      “成功!”

      天上不期然飞来两架飞机,卓溪抬头,迅速地框上,目送着飞机远去,她收回仰起的头,转过去的刹那,她撞进了佟左那双晶亮晶亮的眸子中,不由得愣住。但像是生怕他问她什么一样赶紧别开目光,拿着鸡翅继续啃。啃着啃着又默默叹口气,现在是佟左在身边,卓溪你在想什么呢?

      终于赶在圣诞节之前的两个星期,卓溪和白茹双双把家还,在柳长安隐蔽于角落中哀怨不舍的目光中,白茹淡定地拉着卓溪上韩芳的车,韩芳欢快地一加油门,走了。

      柳长安目测没有白茹可以欺负的两天一定非常无聊难熬,正托着下巴靠墙角深思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拿出来看,原来是苏琳琳的短信。

      点开:“柳长安,圣诞节和元旦的晚会主席说要并在一起开,主席这星期不在学校,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

      柳二少正愁没地方去呢!二话不说立马答应。

      “苏琳琳!”柳长安用风一样的速度飘进活动室,门在身后被他关的震天响,完全不顾里面正在干什么。然而,当他终于看清全景的时候,立马恨不得给自己的嘴贴上封条。

      里面正在进行激烈的商讨,宣传部的部长正在声情并茂地讲着自己的想法,所有人都在认真听,柳长安乍一进来一嗓子叫出来,立马把宣传部部长给呛着了,弯着腰在那不住地咳嗽,所有人都转头瞧着柳长安,个个的面无表情。

      苏琳琳尴尬地冲大家笑笑,给柳长安使眼色,示意他过来,别在那傻站着了,然后对大家说:“生活部长过来是要协助我工作的,主席不在,有些事情需要他做。”

      柳长安一点也不因为破坏气氛而尴尬地伸出手朝众人“嗨”,笑眯眯地向大家打招呼,然后很有柳长安风格地走到苏琳琳身边。

      “继续吧。”苏琳琳对宣传部部长说。

      “好,”部长清了清嗓子,脸上还有些红晕,那是刚才被呛着了的结果,不过不打紧,他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刚才我说的是会场的布置,我觉得灯光应该……”

      听着部长的话,柳长安抽空凑到苏琳琳跟前,小声说:“琳琳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像刚才的那些灯光啊,道具啊,我都能给你弄到,包在我身上就可以了。”

      温热的呼吸,暖暖的吐纳,吹在苏琳琳的脖颈上,带来一阵有一阵的颤栗,不好意思的扭动一下脖子,苏琳琳偏头,竭尽全力地对柳长安笑了笑,而后点头。

      “嗯!”柳长安退回到原来的位置,苏琳琳偷偷抿了下唇。

      部长的汇报做完,苏琳琳用笔记下重点,然后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再看向其他人,问:“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众人摇头,苏琳琳合上本子,舒了一口气:“好了,如果没什么事了,那就散会,明天开始各个部门分工,准备该准备的东西,这次的节目除了文艺部要出大部分之外,其他部门也要联合起来表演一个节目,最好是针对即将毕业的学长们,他们就要毕业,我们要努力留给他们一个美好的回忆。”

      这种节目对于这些才子才女们就是小case,所以苏琳琳一说出来,立马就有人响应了,所以苏琳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和这些人在一起工作就是好,每个人都有他们擅长的东西,而且都愿意拿出来和大家分享,这种环境之下工作效率也会大大增加。

      临走的时候,苏琳琳对柳长安说:“那道具的问题就交给你了,我这两天把节目单做出来,然后把需要的道具整理给你。”

      柳长安敬了一个军礼:“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柳长安笑起来很好看,好看的让苏琳琳一时间花了眼睛,她微微怔了怔,有些贪恋那份笑容,可是还没等她在看的清楚些,柳长安就对她说明天见了。

      她对着那个背影苦笑,欲言又止。可终归眼睁睁地看着柳长安消失在走廊中。还是算了吧,他说明天见,那明天还有时间不是吗?

      苏琳琳做事最有效率,她说两天之内把清单整理出来,其实当天晚上就全都做完了,只是压着没给他,当天晚上苏琳琳在床上辗转了大半夜,终于想出明天该怎么把东西交到柳长安手上,心中的事情一经搞定,苏琳琳的困劲马上就来了,可她才刚闭上眼睛没多会,闹钟就响起来,费力地睁开眼,外面的天早已大亮。原来不知不觉,她想柳长安已经想了一夜。

      镜子里的她黑眼圈有些重,看了自己半天,她拿出不怎么用的化妆包,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按顺序依次摆开,又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她,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始化妆。

      一个小时之后,她再次看向镜子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微微一笑。

      拿出电话拨给柳长安,约他在活动室见面。

      约的是九点,苏琳琳看着时间,故意在九点一刻的时候才出门。

      然而当她到达活动室,看见柳长安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晨光穿过他照进来,她推门的手突然无意识地松开,“咣当”一声,把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找了回来,柳长安从晨曦中转过来,晃花了苏琳琳的眼。

      还没等柳长安问她为什么会迟到,苏琳琳已经自己很不争气地做出解释:“打完电话又把写好的计划拿出来看了看,发现有漏洞,就顺手改了一下,所以会迟到。”

      柳长安倒是不怎么在意她的迟到与否,直接切入主题:“道具的单子给我吧,我正愁没事可做呢!”

      苏琳琳对于自己的解释没有得来什么回应心里有些小小的受伤,但她还是把东西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并说:“需要的东西挺多的,你要是自己忙不过来,可以找我帮忙!”

      柳长安挑着眉看她一眼说:“琳琳,这你可就错了,咱们认识都多久了啊竟然这么不了解我,我是那种忙不过来的人吗?”

      苏琳琳被说的思维一滞,心说我确实不了解你,不然不会连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都不知道。

      “柳长安!”眼看着拿了东西的柳长安就要离开,苏琳琳忍不住大声叫了他一声,昨天她就目送他离开,今天她一点也不想这么做。

      “啊?还有事?”

      苏琳琳欲言又止,心里有点怯怯的。

      柳长安摸了摸鼻子,心里很是奇怪,便问了出来:“琳琳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平时你不挺能损我的吗?损起我来我常常都是哑口无言的啊!今天怎么说话还吞吞吐吐上了?你是苏琳琳没错吧?”

      苏琳琳干干地笑了笑,掩饰住自己的慌乱,她低下头使劲闭上眼睛再睁开,对他说:“我怎么就不是苏琳琳了?我大早上还没吃饭呢就为了给你赶道具单,都饿的两眼昏花了说话都费劲呢!再说我现在是有求于你啊怎么能损你呢,那我也太没眼色了吧!”

      柳长安又是仔细看了一遍苏琳琳,然后确定无误地说:“这才像样嘛!”又问她,“你没吃饭啊?正好我也没吃呢!要不一起去吃个早饭吧!”

      苏琳琳欣然答应:“好啊!”

      “为了犒劳你帮我弄道具,这顿我请你吧?”苏琳琳提议道。

      柳长安连犹豫都没犹豫地点头答应说:“完全没问题啊!”苏琳琳愣了愣,柳长安看也不看她又说,“咱俩谁跟谁啊是吧!”

      苏琳琳低垂下眼眸,心里的那一点期望现在全都消失不见。

      她化了淡妆,企图让柳长安能看出来她今天有一点点不同,觉得她怎么一下子就变漂亮了呢!

      她故意迟到,只是想体会一把,让男朋友等待的滋味,谁知却是自己将事情搞砸,没等对方问,她自己先缴械投降,殊不知她解释与否,对方根本就不在乎。

      她想让柳长安能看出她今天的不一样,他确实看出来了,可他却那么不理解地问她,你是苏琳琳没错吧?

      她再一次错误出击,主动说了请他吃饭的提议,想着他是不是能推脱并说怎么能让你请呢,还是我来吧。但她错了,他竟然对她说,咱俩谁跟谁啊!

      对啊,他们谁跟谁呢!他只把她当作朋友,甚至没把她看成是个女孩子,而她却傻傻的一直把他当作喜欢努力的对象。

      柳长安,我也是女孩子啊,你一丁点都看不到吗?

      “那走吧,去听风阁,A大周围也就这一家能拿得出手了!我一会还得忙晚会的事,不能往远走,所以只能就近请你了,将就一下啊!”苏琳琳略带歉意地提议说。

      “这怎么能是将就?琳琳你这句话可千万别让老大听见,那可是他亲爱的姐姐开的饭店,小心他奴役你啊!”柳长安开玩笑地说。

      苏琳琳做出一个怕怕的表情说:“那如果主席接下来会奴役我,我一定会来找你算账的,因为这句话就你一个人听见了!”

      柳长安哈哈笑着说:“我嘴可严实了,琳琳看来你还真是不了解我啊!”

      苏琳琳被堵的一句话也回应不出来,最后只能干干地说:“还真是哈!”

      在听风阁里随便找了个屋子进去,苏琳琳豪气地说:“想吃什么,尽管点啊,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吃我请的饭呢!”

      柳长安不觉有他,只当她是开玩笑的,便非常不客气地合上菜单,凭着记忆专门捡最贵的点,苏琳琳全程都在微微笑,腮帮子都笑麻了还尤不自知。

      “再点瓶酒喝吧?”苏琳琳目光中闪着不知名的光,提议说。

      柳长安却摇了摇头说:“还是别点了,要是你喝醉了一会还怎么主持工作啊?再说我还得去跑道具呢,虽然我酒量好但酒毕竟是误事的,所以咱们还是好好吃饭吧!”

      苏琳琳忽然呵地一声笑出来,好看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柳长安,她问:“你是怕喝酒被白茹抓到吧?”

      柳长安摸摸鼻子说:“怎么会呢!不过被她知道肯定是免不了闹我一阵的。”

      苏琳琳觉得自己脸皮再厚也坚持不下去了,这么明晃晃的在乎,连她想要带走最后一点回忆他都吝啬地不想给。可能是她做的还不够明显吧,不然为什么他怎么都看不出来?或者他其实已经看得出来,只是故意提起白茹,提醒她,他已经有白茹了,他们之间一点可能都没有。

      但她是苏琳琳,是无论怎么伤心难过失落都可以笑着面对的苏琳琳,即使心中疼痛难忍,她仍能对柳长安谈笑风生。

      为她喜欢的人坚持这么久,苏琳琳觉得她已经很对得起自己。

      晚饭吃完,卓溪和白茹回卧室泡了个澡,就在两人石头剪子布地决出谁先给对方吹头发时,韩芳敲门进来了,双手被在后面,一脸的神秘。

      白茹好奇:“老妖婆,你这是什么表情?”

      韩芳这回没有纠结于白茹对她的称呼,而是得意地笑着把手从背后拿过来,两件同种样式的毛衣和围脖就呈现在两人眼前,白茹忍不住惊讶地“哇”一声。

      “妈你什么时候还学会针织了?”白茹可是知道自己母亲大人对这种居家的东西是专门搞破坏的,唯一引以为傲的就是那一手好菜了,这次可着实惊到了。

      “我还用学?”韩芳说,“我想做的事,给我三分钟,我保证做得和专业的一样。”

      白茹的脸皮动了动。

      “穿上看看,我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呢!”递给卓溪一件,韩芳拿着另外一件就想给白茹套上。

      卓溪接过,眉眼低垂,嘴边结出自嘲,果然无论她怎么努力,区别待遇都会一直存在。其实她的要求并不高,白茹可以随时随地撒娇被爱,她只偶尔有那么一次就好。

      “溪溪啊,一会你到我房间来一趟,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一边给白茹穿,韩芳一边说。

      “哦,好。”卓溪心说正好她也有事要问。

      韩芳出去之后,白茹凑过来,眼神示意地看向门边,然后问卓溪:“你说老妖婆叫你会是什么事?”

      “不知道,白阿姨做的事我怎么能猜得到。”卓溪低头细心地将毛衣和围巾叠好收起来,眼睛未抬,顿了顿说,“没准是谈心。”
      白茹很了然地摇摇头:“直觉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卓溪抬头问。

      白茹一脚踏上床,仰视地看着卓溪说:“谈心不可能啊溪溪,老妖婆是什么样的人,找你谈心用得着这么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吗?而且我觉得也不用特意避开我吧?要知道以前我挨训的时候可都是当着你的面的,这次怎么成了单独谈话了?”

      卓溪低头抿着唇,一会后淡淡地说:“什么事我现在过去就知道了。”抬头看到白茹担忧的眼神,她扯出一个笑,“别担心了,我回来告诉你。”

      韩芳的卧室。

      “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和白阿姨对坐了半天,白阿姨却只在她进门的时候递给她一个苹果,之后就再没说什么,只笑望着她,而等她把苹果吃完了,韩芳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和表情,卓溪疑惑,终于忍不住问她。

      “溪溪啊……”韩芳突然起身,拉过一个凳子坐在卓溪对面,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握着,卓溪的手冰凉,韩芳更是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谎话有些残忍了。可即使残忍,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了。

      “嗯,阿姨,有什么事您说。”卓溪现在看得出来,白阿姨一定不是要找她谈什么心。

      “嗯,阿姨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关于你父母的……”

      韩芳才刚一开口,卓溪那只被握的手猛地一抽,幸好韩芳抓得紧,她狠了狠心,继续说:“溪溪,你父母和你白叔叔从小就认识这点你应该知道,他们从商,在B市当年也算小有所成,客户很多,也就是在谈生意的时候,他们重遇了佟辉。”

      卓溪的手蓦地收紧,下意识地问:“佟辉是谁?”

      韩芳看着她说:“佟辉有个儿子,叫佟左。”顿了顿说,“溪溪,你应该认识他吧?”

      卓溪整个人像是被击中一样,佟左佟左,真的偏偏是他。她盯着韩芳,愣愣地点头,看来今晚她们要说的竟然是同一件事。

      “因为佟家是大客户,所以生意往来比较频繁,还有一点,佟辉和你妈妈是同学,他们三个人经常见面,那时候他们都各自组建了家庭,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也都是很好的朋友,我和你叔叔也和他们经常有碰面的机会。我们的关系很好,可是我们那时候谁都没看出来他们几人之间的异样,你父母没结婚的时候分开过一段时间,所以当时谁都不知道你母亲和佟辉的关系,后来你父亲偶然知道痛苦不已,有天你母亲单独和佟辉谈事情,你父亲喝了酒,在他们开车回去的路上……相撞!”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好像用寒冷这个词都没办法形容,精神处在一个临界点上,向前一点就是灿烂暖阳,而后退一步就是冰山雪峰,卓溪就处在这其中,冷热交替,却觉得从心底深处缓缓地渗着冷气。

      随即开始颤抖,把持不住自己一样,牙齿开始打颤,然后是手,其次是身子,再往下是腿,最后是全身。

      脑子里全是嗡嗡响的声音,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人在脑海里,数不清,只知道他们全都在胡乱地叫嚣着,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突然感觉自己被一片温暖包裹,暖暖的热流不断在自己鼻尖徘徊,好像是终于向前踏出一步,她忍不住拥抱住那股热源,想进一步,再进一步。

      好暖和,她,好冷。

      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胡乱地答应着,她有一种感觉,好像如果不答应,那么下一秒她就会坠入黑暗,光明永远远离她。

      “溪溪,深呼吸,想哭就大声哭出来,不要控制,你身体不好,血压低,你这样会影响自己的,快,哭出来,哭出来……”韩芳使劲地上下摩擦卓溪的后背,不住地想用话语来换回卓溪的神智,这孩子现在这样,实在是太吓人了。

      对,她是想哭,可是怎么做才算哭来着?哭是什么意思来着?

      “溪溪,是阿姨不好,阿姨不该和你提什么父母,阿姨真的是不该,是阿姨太自私,溪溪啊,你说句话,喊一声也行啊,溪溪!”声音渐小,“还有比佟左好的,你这孩子怎么就找他了呢……”

      大脑里突然出现佟左这个名字,可是这是谁?紧接着一个人人影显现出来,那张带着嚣张的笑容的脸霎时放大在脑海里,哦,对,这就是佟左,是她新交的男朋友。

      佟左……

      卓溪无意识地一声喊,终于韩芳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随即那张盛满不知多少痛苦的脸上,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就落下来。

      原来,这是哭的感觉。

      仿佛是松了一大口气,卓溪顿时失去全部力气,软软地倒在韩芳怀里,泪水浸湿了韩芳的睡袍。

      许久过后,韩芳的手臂已经变得僵硬,卓溪的眼泪也终于流干,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韩芳身体动了动,然后轻轻起身,将卓溪打横抱在怀里,就要往门外走。

      “阿姨,你怎么知道我交的男朋友叫佟左?”

      韩芳被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卓溪紧紧盯着韩芳。

      低低叹息一声,韩芳苦笑,只好搬出自己的老本行:“溪溪,你忘了,你阿姨以前是干侦察兵的。”

      卓溪默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示意韩芳放下自己,之后独自回了卧室。

      白茹还没睡。

      掀开被躺进去,被子里暖暖的,有白茹的体温,很舒服。她闭着眼,不说话。唇抿得紧紧的,看似没什么事,实际上却是不知所措。

      白茹怎么能看不出来?

      凑过去,揽着卓溪的手臂,小心地问:“溪溪,妈妈说了什么?”

      很不想说啊,可是她是白茹啊,唯一一个可以讲心事的人呢!

      “我父母的事。”声音闷闷的,明显是哭过。

      白茹贴心地靠过去,头枕在卓溪的肩上:“溪溪,不伤心。”

      卓溪苦笑,伤心吗?

      “我,可能要和佟左分手了。”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和白茹讲出来,免得到时候面对佟左,自己会不忍心,舍不得。

      白茹的手臂僵硬,半晌才恢复过来:“既然当初选择在一起了,没有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还要分开呢?是不是妈妈不同意?”

      卓溪摇头:“白阿姨没有不同意,是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溪溪啊,你可不是这么任性的人呢,虽然我知道男女朋友分手很正常,可是你不一样啊,佟左为了追你努力了那么久,连未婚妻都不要了,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察觉到卓溪心里一定是有事的,白茹不好直接问,只好拐着弯的套话。

      “小茹,我好难过!”卓溪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哭腔。

      白茹顿时一阵心疼,连忙温声安抚:“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件事了,别想了溪溪,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明天,明天就能有什么不同吗?明天他们之间横亘的东西就能消失了吗?

      卓溪勉强笑了笑说:“小茹,睡觉吧!”

      “好,睡觉,我们睡觉。”

      说完立马关了灯,但仍是不放心地拽着卓溪的胳膊,卓溪忍不住说:“小茹,你这样我睡不着。”

      “好好,那我不这样了。”她倒是忘了卓溪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碰她,当初睡一张被子还是她软磨硬泡来的,她这一着急把什么都给忘了。

      白茹很快入睡了,而卓溪,说是想睡觉,却是注定要失眠的。直到黎明将至,她才缓缓闭上眼睛,梦里全是佟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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