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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顾行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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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寒风吹卷起地上的落叶,苍白的月光照亮了水面,初冬的河面还未结冰,驾船离开的话,不会费力。
顾行之和瑾儿赶到岸边时,隐匿于芦苇荡里的小船显出了身影,船舱前围着厚厚的毛毡,里面的人掀起帘子,唤二人快快上来。
顾行之扶着瑾儿上了船,待到瑾儿转过身来拉顾行之时,那人却没有伸手,只是直挺挺的站在岸边,瑾儿突然明白了什么,压低声音祈求到:“哥哥,你不能回去!!你不能!!”
舱内的人闻此,急忙站到船头,训斥道:“你要做什么??!”
岸上的顾行之只是微笑,目光深沉,俯身行礼:“十一在此告别师父!望师父照顾好瑾儿!”
瑾儿跳上岸,扯着顾行之的衣袖不肯撒手,她知道顾行之要去做什么,“哥哥!!她不值得!她已经嫁人了!!求你了,师父已经救出来了,求你别去!”
顾行之的脑海中浮现出宁安坐在马车上唤自己十一的模样,推开瑾儿,只留下一句我不能再抛下她,便坚定的转身离去,任凭身后人呼唤。
到达中山王府后,顾行之飞身上檐,快速寻到宁安的院落,正当他落于院内,一劲装黑衣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来人正是顾行之的师弟陈廉,那人扬了扬手中的剑,冷笑一声:“师兄别来无恙啊!”
顾行之未作答复,拔出腰间的长刀,目光冷冽,周围杀气四起。
陈廉出招迅速,急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残影,发出呼呼的响声。顾行之见招拆招,瞅准时机,一脚踢飞陈廉手中的剑,未等陈廉反应过来,已被刀尖直指咽喉。
顾行之绕过陈廉,一掌打在其后颈,将其放倒,一只脚刚迈上台阶,只见小院被兵卫层层围住。从兵卫中走出一人,那人面色如灰,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院中的白衣男子。
“何人敢闯我王府!”王暄咬着牙说到:“给我杀了他!”
兵卫们一拥而上,顾行之借助刺来的长矛,腾跃而起,手中的长刀刀法凌厉,不一会儿冲上来的兵卫逐一倒下,趁顾行之交战之时,墙上的弓箭手拉动弓弦,一支支羽箭如雨点般落下,顾行之以刀为盾,将飞来的羽箭一一斩断。
冲上来的兵卫一波又一波,似是流沙一样将顾行之深埋于刀剑之下。
几番缠斗下来,顾行之的身上也带了伤,右肩已被鲜血覆盖,体力已不支。顾行之拄着刀,忍痛拔出腿上的飞箭,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可似乎擦不尽一样,有几分嘲讽的笑道:“中山王?呵,不过如此!”
王暄气的手发抖,抢过一旁兵卫的弯刀,疯癫般一刀一刀的砍了过去。却不料被顾行之一脚踢飞,他反手控制住王暄,刀架在王暄的脖子上:“谁都别乱动!”
挟持王暄进入了身后的屋子,顾行之明白这儿是宁安的寝居,她会在这儿的,自己马上带她走,不会再丢下她自己一个人。他们一同回山谷,宁安很喜欢那里,自己也是。
可当顾行之进入屋内,看到躺在床上的宁安时,似乎有什么被撕碎了。顾行之一步一步的走到她身旁,凝望着床上的人,眼神从未离开,八年的分别,并未让顾行之对眼前的面孔感到陌生,自己曾在梦里无数次与之相遇,或喜、或怒、或哭、或笑,他将相处的一点一滴都珍藏在心里。
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王暄绝望的看着上空,一动不动,似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旁的墨梅望着逝去的公主忍不住的抽噎。
顾行之握了握宁安的手,他感觉到了她的寒冷,拿起一旁的毛裘披风俯身为她盖上,同时在她耳畔轻轻的说了一句:“宁安,我们回家了。”
可并没有等来回应,她再也不会唤他十一。
顾行之扔下手中的长刀,抱起宁安,这件事自己八年前就该做的,他会陪着公主一块儿,权势、生死、时空、、、没有什么再能把他们分离。
门打开时,屋外的兵卫纷纷拉起了弓箭,顾行之稳了稳怀中之人,姿势尽量舒服些,生怕硌着她,温柔的笑了笑:“别怕。”
说完大步迈出,一步一步的逼近院门口,正当气氛焦灼时,宁巽赶到,悲恸的望着顾行之怀中的宁安,挥了挥手,命兵卫退下,让二人离去。
宁巽明白,这是自己欠的债,这是拿自己小妹换取权势的债,如今无法还清了、、、、、、、、
宁巽看着顾行之离去,那道白色的身影稳健前行,却难掩寂寥萧瑟。
自那晚以后,世上再也没人见过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