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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锦书 ...

  •   晚饭前大家都回来了,脸色都很不好,饭后聚在书房开会。
      “医院和医药公司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大部分转去了香港,清之后日登船去香港,以后尽量不要回来了,照顾好跟你去香港的人,守好制药的方子,记住,你是中国人,到了英国人的地盘,你也是中国人”!
      “父亲放心,我们的药,我们的医院,是中国人的药,是中国人的医院。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好,剩下的医院并入政府卫生部,我会担任政府卫生部的官员。锦之和阿景出国,去英国读书。”
      锦之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云书和宗谦华去英国”。
      “锦之你?你要和阿景分开”?阿兄惊讶的问道。
      我的手被他握的有些疼,锦之的沉默代表了默认。
      “我不去英国,我留在上海”。
      “不行!”三声一样的反对。
      我看着他们三人,很是不解?
      “阿景,你要尽快走,关于你的流言众说纷纭,屡禁不止,暗中的几方人马已经快按耐不住了,你走后,吴云之就会消失在大众的面前,已决后患。几年后回来你是宗家的宗景,跟吴家没有半点关系,到时候就安全了”。阿兄焦急的说。
      “不”我是不会同意和吴家撇清关系的。
      “阿景,我们护不住你,你要看着父亲,阿兄,和锦之消失在你的面前吗?”父亲淡淡的问。
      我,我不想,我只想你们都好好的。我握紧了锦之的手,想哭,想流泪,想哭闹,但是没有眼泪,我哭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抱着我的二哥哥。
      “二哥哥,二哥哥,怎么办”?我在心里呐喊。
      父亲那可怕的声音又响起了:“锦之,你若留下就要和阿景分别了,没有以后,你能放下吗?你若担心和阿景一起出国,暴露阿景,可以分开走。你和阿景一起去了国外就能在国外读书,陪她长大和她结婚生子,过平静的生活。你想清楚了吗?”
      “我留下,我有必须要做的事”!冰冷无情,掷地有声的回答浇灭了我心里的那一点点微光。
      今晚注定无眠,分别在即,我很难过,以后要一个人,到没有吴锦之,没有佳宜娘亲的地方去生活。
      “云书,要照顾好自己,好好活着。这个给你”。
      我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不想理他,从我有记忆开始,身边就有他,我是在他怀里长大的,一起习武,练功,背药方,认药材,一起制药,一起读书,从未分开过,现在我要被送走了,他不要我了。
      “云书,你要等等我,我要把害死母亲的所有人,要伤害你的人,全部都处理掉,我要让那些暗处来的东西哪来的回哪儿去!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会去找你的。”
      “一言为定,我等你五年,你不来我就回来找你”!
      “好,你乖乖的,保护好自己,把这个收好。”
      “这个是印?杏林一脉?干什么用的”?
      “这是杏林界传说的神医印信,就是块普通的小印,我们吴家祖上传下来,每一辈医术最好的医者掌管。”
      “二哥哥是最好的医者了?打败了阿兄”?
      “嗯”淡淡的答应,翘起的嘴角,看他高兴的锐眼都温和了。
      “二哥哥可真厉害!为什么给我?你觉的我的医术比你厉害?
      他脸红的说:“想给你”。
      我看他不自在的样子,红红的脸,躲闪的眼睛,真好看!“那我也送二哥哥一样礼物,你闭上眼睛。”
      见他闭上眼睛,我取下了偃月仑,戴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看我,我亲了亲他的额头。“让偃月仑保护你,我才能安心。”
      摸着偃月仑叮嘱它:“偃月仑,你要好好的保护吴锦之,不可以让他受伤,凡是伤他者,杀无赦!”
      “云书,我……”
      “不许拒绝,不许说让我不高兴的话,要保护好自己,要是你敢受伤,或是不来找我,我,我就,我就永远的不见你了”。
      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互相取暖,为分离做准备。
      凤镯里已经放了很多东西了,吴锦之连我成年后的吃穿用度都准备好了,我估计一生都穿不完,他给我定制的衣服,鞋袜,从娇美的女裙到男式西装,长衫。从现在的身高到一米八的都备齐了。我想问他我能长到他那么高吗?我想笑话他的夸张,却难过的张不开嘴。
      阿兄已经秘密到香港了,安全的信号我们已经收到。
      我也要启程了,去没有二哥哥,没有父亲,没有阿兄的地方!谁也不能陪着我,我成了别人口中的怪物,传言中的妖怪,坏人们想要抓住我,或是弄死我,不走就要害死我最爱的他们。
      我扮成报童,顺利的和我阿叔见了面,今晚的船票,我要和阿叔阿婶一起坐船离开。
      大海漆黑又空旷,风很大,我和阿叔阿婶买的是一等船票,一个小套间。我呆在房间里,不能出去,我答应了吴锦之会乖乖的呆在房间里,尽量不要让人看见。我想吴锦之了,想他的温暖,想他翘起的嘴角,想他锐利的眼睛冷冰冰的吓人。想他十二岁的时候说,云书你七岁了,是大人了,要自己睡,别害怕,我会陪你。想他如果没有我陪着,会不会一句话都不说了。想他在床前流泪的样子,现在我走了,他会不会哭?
      我想锦之的时候就反反复复的盘点凤镯里的物品,意外的从凤镯里取出了一把彩色的羽毛扇子,华光流彩,很是漂亮。我才想它也太华丽了,它就变成了一把白色的羽毛扇。我试着想要一把折纸扇,它就变成了一把扇骨如玉,白色扇面上一面绘着杏子黄,一面写着杏林春暖的雅致折扇。看它在我手里变来变去的样子,和偃月仑一样都是超级大宝贝!
      我试着去取一些,我想象中有,又没有放进去过的东西。我总觉的我有一只凰镯是和凤镯一对的,取了几次,都没有取出来。看书之余呆的有些无聊,一个念头,就取出了一架紫气流光的古筝,晶莹剔透的筝上飘着一串串深浅不一的紫色梧桐花,高贵典雅。看着深紫色的筝弦,我感觉右手好像也应该有同样的筝弦,就望向了右手,发现右手腕上果然挽了一串紫光流动的筝弦。
      这一路上的离愁被惊喜取代了不少。
      无聊的时候就看看宗家的诊论和脉案,剩下的时间就和我的新伙伴,凤凰羽扇,流光筝培养默契。
      偶尔傍晚的时候我会去甲板上吹风,看着白云沧海。想锦之在干什么?父亲和锦之会不会也在想我?平娘做的咸口点心,锦之有没有时间回家吃?白芷的小女儿应该会走路了吧?也不知道她们在姚家院中种的药草收了没有?
      到达伦敦的时候是个阴雨的日子,我没有旁边人的激动和兴奋,也不觉得伦敦桥,大笨钟有多神奇,就是很一般的感觉,总觉得我好像看过更摩登的场景,只是想不起来了。
      我拿着推荐信,去了住宿学校学医,临床外科和解剖学。课余去修了绘画和服装,给锦之做了不同面料,尺寸,款式的衣服。跟宿舍的室友学织毛衣,在凤镯里发现了一些阵纹图,我把它们绣在了衣服里,有清洁的,防御的,就是绣阵纹的时候把握不好容易毁了衣服。
      阿叔阿婶都很忙,他们一个学西医临床,一个学教育,很少来学校看我。
      三年的时间弹指而过,阿叔和阿婶要回国了,我给他们准备了回国的礼物,两个大型的拉杆箱,箱底是可以爬坡的万向轮。托他们给父亲,阿兄,祖父都带了礼物。还有一个我亲手制作的万向拉杆皮箱给锦之,里面有我给锦之做的衣服和礼物。还有小发明和收集的机械图纸藏在皮箱夹层里,以防万一绘制了隐匿阵纹遮挡,希望锦之发现我给他的秘密会有惊喜!希望阿叔阿婶他们一路顺风!
      他们走后,我只收到过一封报平安的信,就失去联系了,我去过三封信都没有回复,最终信被退了回来。
      我知道天灾战乱席卷了中国的大江南北,只希望我的皮箱能顺利的到达锦之的手中。
      我的绿眼睛随着年龄的增长,从浓绿变成了翠绿,颜色越来越淡了,它帮我很好的融进了这个国家的生活。
      快毕业了,我在一家私立医院实习。假期就去各个学院旁听,学些感兴趣的东西,或是在热闹的街头游荡。
      这里阴雨绵绵的冬天很冷,尤其是今年,寒风刺骨。让我想起了十六年前,那个阴冷的冬天我失去了姆妈,得到了另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安静温暖的怀抱。
      现在我在等,等我的二哥哥把我抱进温暖的怀里,接我回家。或是陪我留下,或是短暂的见面,再分开都好,只要他来,只要他来看我一眼。
      提前一月就咨询过从中国或是香港来的船舶进港时间,一直来守候,一个月了,没有等到我想见的人。今日是我的生日,过完今日我就过完我的十六岁了,明日开始我就要吃十七岁的饭了,吴锦之没来接我!海港的风好冷!
      我要回去,我要去找吴锦之,去找父亲还有阿兄!
      学校的毕业考试很顺利,拿了结业证明。
      去办回国手续时却不顺利,要监护人签字同意,我拿的英国约翰郡的户籍居然是真的!我一直以为这是为了入学办的假户籍。
      我去了我的户籍地,见到了我的监护人玛利亚女士,跟她说明了情况,希望她能帮我把回国的材料签了。她表示爱莫能助,她收了钱,同意了我成为她的养女,签过协议,不可以干涉我的任何事情,以监护人的名义签署任何文书。如果我要出国,就要等政府规定的成年时间,自己有签名权了再做决定。
      我有种气血上涌,五雷轰顶的感觉。
      回程的时候想起了学校的海军医院在招聘医生的告示,有海外就业的项目。跑去学校咨询了海外地点,马上填申请单,在老师和同学不解的目光中选择了中国上海。集训,培训,考试后,我在十七岁的夏天如愿登上了海军的物质船。
      十天后我就能站在吴锦之的面前,瞪他,瞪他,狠狠的瞪他。
      不知道他能不能认出我,我已经可以穿上他为我准备的大号女装了。姆妈说十六岁就可以决定是和锦之做夫妻还是做兄妹,我要问问吴锦之我们是要做夫妻还是做兄妹?
      这船上极不太平,皇家海军的物质船,却沦为了走私船。而我的室友一个微胖的苏格兰姑娘,张扬又活泼,却招来了最大的麻烦,她撞破了船上的阴私,被灭了口。
      而我也进入了疯子的视线,被问询,反复的确认我在苏姗失踪前没有过接触,不是知情者?问询后他们还不放心,指示船上的兵痞语言骚扰,半夜敲门的低级手段,惹的同行的医护人员纷纷避开我。真是烦死了!
      这才是船上的第三天,还有四五天的行程,我决定给他们找点事做。晚上等例行的醉鬼敲门后,换上一身海军制服,摸去了仓室,把他们走私的物品全没收了,其它的每一类收一些。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居然被堵在了货仓里,有两人过来私会,谈的内容却让我很是气愤!船上居然有大量的鸦片,我刚才赶时间没有查看物品,只是把藏在里面的私货全收了,没想到都是鸦片。趁那俩人风流的时候,用内力感知了一下所有的物品,摸过去把医疗物质和武器收了一大半。然后迷晕了那两个白痴,去甲板,把收的鸦片丢进了大海。
      第二天,预料中的军事搜查开始了,所有人都被要求去餐厅集合,配合检查,当然什么也不可能查到。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被要求不准出本层生活区域。
      再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了,一个人看书的时间过的飞快。
      中途去给几个受伤的士兵包扎了伤口,被皮鞭抽的伤口血肉模糊,被打的奄奄一息,内部审查估计有点惨,不知道熬不熬得到上海。
      一群肮脏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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