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故人来》画骨叶夜

16、第 16 章

　　“妈，你人在哪呢？我怎么没见着你？”
　　街道上，刚在刘启家吃完饭的李一一接到消息，说他要的资料已经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去取。
　　所以，在他吃完饭后，赶忙联系郝晓晞约定取资料的时间。
　　现在，他正对着通讯器那头的郝晓晞疑惑地询问着，时不时地扭头张望着。
　　‘等会，我现在就下去接你。’
　　通讯器那头，坐在房间内的郝晓晞将东西塞给跟着她来的随行人员，随后，便着急忙慌的下了楼。
　　等到了门口，郝晓晞才发现她家儿子就站在店门口，一脸茫然地模样让郝晓晞看得想笑。
　　四处张望的李一一似乎没有发现身后的郝晓晞，只是还在茫然地寻找着郝晓晞的身影，察觉到手腕上的通讯器没有声音之后，还抬手敲了敲通讯器。
　　那样子像极了一个抱着西瓜啃，却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可爱极了。
　　看到这一幕的郝晓晞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李一一本来认为是陌生人站在他背后，警惕地扭过头来才发现是他老妈，无语地看着郝晓晞。
　　“妈，你站在我身后干嘛不出声啊？！很吓人的好吗？！”
　　李一一死鱼眼的看着身后捂嘴笑的郝晓晞，实在不能明白他老妈为什么每次来见他都会搞这出，虽然他每次也都会被吓到。
　　但这真的很吓人的好吗？！
　　他推了推眼镜，表面上异常冷静，但心里却在疯狂吐槽他妈的所做所为。
　　“噗———”郝晓晞捂着嘴，笑呵呵地模样让李一一恍了恍神。
　　随即又从恢复正常。
　　“好了好了，这不是怕你找不到我说的地方走丢嘛，所以就下来接你喽，”郝晓晞伸手拍了拍眼前这个比她还要高上一个头的大男孩，神情中带着点骄傲与自豪。
　　李一一对着他妈这个表情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尴尬地挠了挠头上的小卷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走吧，你要的资料我已经找到了，咱们先上去吧，这里人太多了，不好说。”郝晓晞似乎是看到了李一一的手足无措，微微摇了摇头，神态自若地对着他说道。“尤其…..这还是关于你朋友的隐私。”
　　“我知道了，妈。”
　　“走吧，一边走一边说。”
　　说完，郝晓晞似乎发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男人在向着这里装作不经意间望向这里，但却意外地被她给发现了。
　　眼睛微眯，随后她伸手挽住了李一一的手臂，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但眼神却犀利地盯着不远处地角落里。
　　被郝晓晞抱进怀中的李一一背对着众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妈，怎么了？”
　　李一一陷进充满清香的怀中，神色有点尴尬。
　　谁懂啊，谁家三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还被老妈这样抱着啊？！
　　还是在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
　　李一一都被羞到直接埋在郝晓晞的颈窝内不敢抬起头，生怕别人认出自己。
　　直到那人下压帽子，低头离开了那个地方时，郝晓晞才放开怀中的李一一。
　　“哟？”等到郝晓晞放开怀中的李一一时，李一一的脸庞已经红透了。“脸红啦？”
　　“妈———”
　　李一一跳脚。
　　“好好好，我不笑不笑了。”
　　郝晓晞笑着呼噜了一下面前还在害羞的大男孩的那一头小卷毛，心情颇好。
　　“先上去吧，你要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
　　“好诶。”
　　李一一傻呵呵地朝着郝晓晞笑了笑，便低头摆弄着通讯器，没有注意到眼前郝晓晞望向她意味深长的目光。
　　“来来来。”
　　小吃店的房间内，早已安坐的郝晓晞将桌上早已点好的吃食往李一一方向推了推，顺手将刚刚塞给随行人员的资料一起推给李一一。
　　“这是你要的东西，收好了。”
　　“嗯，好。”
　　李一一只是嘴上答应着，没有去看那些吃食，他的目光一直都在一旁的牛皮纸袋上，丝毫未动。
　　郝晓晞似乎是看出了李一一的沉默与顾虑，开口打破了寂静。“怎么了？一一？”
　　“是这些资料有问题吗？”
　　“没事…..”李一一小声嘀咕着，目光依旧盯着眼前的资料袋。
　　“我就是….在想今天上午刘启的话…..”
　　“刘启他愿意告诉你了？”
　　“啊？”
　　李一一有点懵，着实搞不清楚他妈为什么要这样说。
　　或许是李一一的疑惑很明显，又或者是郝晓晞本身就没想过要瞒着李一一，她放下端在手中的杯子，茶杯与桌面的碰撞中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一如这房间内的气氛。
　　杯中，缓缓上升的水汽模糊了郝晓晞的视线。
　　“我说，刘启，他愿意告诉你了？”
　　“什、什么？”
　　短暂的失声后，李一一惊疑不定地注视着眼前平静地郝晓晞，摩挲着牛皮纸袋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妈，我有点、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吧。”
　　“那我换个意思再问你。”郝晓晞面容平静的注视着桌对面目光躲闪的李一一，黝黑地眼睛里满是对这件事情的好奇。“一一，从小到大，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奇的孩子。”
　　“有的时候宁愿将事情压在心底深处自己消化，也不愿意和我说。”
　　“当然了，我也有责任。”
　　“如果不是我工作的原因，你也不会走上和你父亲一样的道路，也不会在叛军围攻联合政府时试图拿着引爆器威胁他们。”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你很同情刘启。”
　　“但是刘启这件事情涉及地人物以及事情真的太多也太过复杂了，妈妈不希望——”
　　说着，郝晓晞伸手握住了李一一放在牛皮纸袋上的手，担忧地注视着眼前已经长成男人的李一一，握着的手又紧了几分。
　　“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你是从哪里知道刘启的事的呢？”
　　“如果是刘启告诉你的话，你并不会在今天上午就那么贸贸然地就来询问我知不知道刘启的事情。”
　　“并且，你刚刚的反应告诉我，并不是刘启亲口告诉的你。”
　　“所以，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呢？”
　　“…….”
　　“其实.....是今天上午刘启和他爸吵架之后，方姨跟着他一起追出去，谈心时才被我没注意听到的....”
　　"我不是故意要有听到他们的谈话的....."
　　李一一低垂着脑袋，半长的卷发遮住了暗淡无光地双眼，沉默许久，他才苦笑着回答了郝晓晞的问题。
　　“妈。”
　　“我知道你很担心我。”
　　“但是作为朋友，我真的不想看着刘启一个人陷入绝境，一个人在漩涡中挣扎呼救却得不到回应。”
　　“更何况…..他曾救过我的命。”
　　“救过….你的命？”
　　郝晓晞听着李一一的声音，嘴巴微张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是在拼命地寻找着措辞。
　　“是在….联合政府的那一次？”
　　“不。”
　　李一一摇了摇头，否定了郝晓晞的说法。
　　“不是那次。”
　　“那是哪一次？”
　　“在叛军围攻联合政府的半年前，我曾经被叛军抓住过，就是那一次，刘启救了我。”
　　“但刘启似乎并不认识我。”
　　“……那你为什么说是刘启救了你？”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盯着墙角，思绪有点混乱。
　　“？”
　　“那个时候，刘启坐在轮椅里，似乎刚经历完一场大手术，胸前缠着厚厚地绷带，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如果不是意外路过那里，我可能都不知道刘启是在叛军的地盘上。”
　　“绷带……？”、
　　郝晓晞疑惑着，那他身上的伤不是在这里伤的，而是早就有的？
　　“是的。”
　　李一一低垂着眼帘，继续讲述着他在叛军地盘遇到的事。
　　“那天，我本来是随着队伍去新杭州二号行星发动机修程序的，但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伙叛军，整支队伍除了我，全部都被击毙，只有我活了下来。”
　　放在桌面上的手越抓越紧，但沉浸在思绪中的李一一并未察觉。
　　也可能是他并不在乎。
　　“我坐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队友被全部击杀，只剩下我一个人。”
　　“整辆车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他们将枪口放在我脑袋上的时候，说实话，我真的后悔了。”
　　“后悔在死之前，没有将刘启给找回来，没有遵守承诺，照顾好朵朵。”
　　深吸一口气，将涌上心口的酸涩压了下去。
　　“可能是老天爷不想让我死，也有可能是他们需要我这样的技术；也有可能是命运使然，让我和刘启相遇。”
　　“在即将扣下扳机的那一刻，我面前那个男人的通讯器响了。”
　　“我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
　　“只知道挂断通讯器的时候被男人打了一顿。”
　　“等到我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架着走在一条走廊上，借着余光，走廊上零零散散地都是和我穿着一样防护服的人。”
　　“技术员？”
　　“嗯。”
　　“那你是在哪里遇到的刘启？”
　　“我看不清。”李一一眨了干涩的双眼。“眼镜被打碎了，朦朦胧胧地我也分不清是哪里。”
　　“只不过…..”
　　“嗯？”
　　“我似乎是闻到了空气中有着很重的消毒水味，就是在那个地方，我遇到了被推着出来的刘启。”
　　“消毒水味……”
　　听到这几个词，郝晓晞耳边立马出现的则是血液冲上大脑的嗡鸣声，外界的一切都被无意识地屏蔽，只能看见面前的李一一依旧在动着嘴唇，说着话，但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回忆起在太阳氦闪后，自己翻看着属下通过卧底辛苦搜集来才递交至自己面前的资料时，她好像知道李一一走的是哪条路了。
　　至于李一一为什么会被带到那个地方去……
　　郝晓晞僵硬地动了下唇角，随即勾起一抹冷笑。
　　詹景山啊……
　　你是真的该死。
　　“接下来呢？”
　　对面，听到这些话的郝晓晞微蹙着眉，丝毫没有犹豫地继续问了下去。
　　“接下来.....”
　　诡异地是，李一一在缓慢地吐出这几个字后，陷入了沉默中，随后扭头看向郝晓晞，苦涩地笑着。“你不会想知道。”
　　“......你说的我大概能知道一些。”
　　“？！”
　　郝晓晞松开握住李一一的手，向着背后的椅背靠去，心里满是后怕。
　　窗外，路灯透过百叶窗打进房间内的光照射在郝晓晞的脸上，形成一道道阴影，让坐在对面的李一一看不清楚她2脸上的表情。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孩子会经历这些。
　　要是——要是詹景山真的对一一下手.....她就算死，也要把詹景山拉下水。
　　想到这一层，郝晓晞暗自磨了磨牙。
　　幸好一一没事....
　　“妈？”
　　桌对面的李一一在看到他老妈咬牙切齿的模样时，镜片下，黝黑地双眼深处满是疑惑，他伸手推了下即将滑落的眼镜，紧蹙着眉头。“怎么了？”
　　“怎么这么.....”
　　“后怕？”
　　搜刮了许久，李一一才从脑子深处找到了一个比较符合他老妈现在的表情的用词。
　　耳边响起李一一的声音，郝晓晞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对着他勉强撑起笑意。“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毕竟，詹景山那个人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
　　从后来联合政府在苏拉威西行星发动机下面的地下城内被查封的实验室内来看，此人的手段堪比上古时期商纣王发明炮烙之刑还要残酷上百倍。
　　李一一现在能完整无缺地坐在这里，真的全靠那时的刘启。
　　说起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李一一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要是旁人也就算了，他想回答就回答，不回答别人也不能把他怎么着，但是问这个问题的人是他老妈。
　　不能不回答的。
　　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回答了郝晓晞的问题。
　　“在走廊上遇到了刘启后，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拦住架着我的两个士兵，询问我是从哪里被带来的。”
　　“我能听到他话语中的笑意。”
　　“本来那个男人的意思是把我带去他的实验室里的。”
　　“是刘启开口要下的我。”
　　“我才逃过一劫。”
　　“我在他身边待了许多天。”
　　“这期间，他一直都在反反复复的发烧，甚至在烧退了之后又开始，很麻烦，我去找医生要退烧药他们都不让我出房门，没办法，我只能按照最简单最普通的退烧方法干。”
　　“直到第三天他才醒。”
　　“醒来我发现一个问题。”
　　“他不记得了？”
　　说到这，李一一奇怪地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讲道。
　　正在思考中的郝晓晞并未发现李一一的停顿，而是垂目沉思。
　　“嗯。”
　　“他不记得我了。”
　　“甚至连朵朵都不记得了。”
　　“那时候我真的满崩溃的。”
　　“在他没醒来之前，我一直都认为刘启因为他爸的死亡才丢下朵朵，才投身叛军的。”
　　“我甚至都做好在他醒来后指着他鼻子骂他一顿的准备了。”
　　“没想到他就记不得我了。”
　　“就连朵朵都被忘了。”
　　“所以你在最后，也就是今天上午才知道他那一年其实是在叛军卧底的？”
　　“是。”
　　“后来呢？”
　　“后来没过多久，我也没和刘启说上过几句话，就被之前推着刘启轮椅的女人给撞到了一边去。”
　　“女人？”
　　“昂，就是一开始在走廊上推着刘启从房间内走出来的一男一女中的女人。”
　　“你知道她叫什名字吗？”
　　“柳慧。”
　　“柳慧？”
　　郝晓晞听着李一一的讲述，总感觉这里面有点不对劲。
　　柳慧.....
　　这个人怎么这么耳熟？
　　手指摩挲着杯沿，盯着里面的茶水开始出神。
　　“对。”
　　“她告诉我，她其实是被叛军给掳过来的，原来是住在天津地下城二区，且是中心医院里的一名医生，就是在地木危机发生时，和救援队一起出发救援的时候被人给带过来的。”
　　“在苏拉威西地下城已经生活了一年多了。”
　　“生活一年多了？”
　　“是啊。”李一一挠挠头，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神色中还带着点不好意思。“当时我看着柳慧对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我还认为是刘启母亲。”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郝晓晞失笑，实在想不明白李一一为什么会这么想。
　　“难道你和他之前相处的时候没有听说过他的母亲在地球启航之前就已经离世了吗？”
　　“他确实也没和我说过这件事，经常说的全是关于他姥爷的事情。”镜片后，李一一的眼睛到处飘，始终没有将视线落到郝晓晞的身上。“自从他父亲‘离世’后，他就不再和我们聊关于父母的事情。”
　　“所以，你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嗯。”
　　李一一点点头，神色有点愧疚。
　　“哎。”
　　过了一会，郝晓晞叹了口气，叹息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明显，桌对面的李一一不好意思的扭了下身体，将视线落至放在桌面上的资料袋上。
　　“辛苦他了。”
　　“关于刘启卧底叛军的事情，联合政府也是在这孩子失踪半年之后才知道。”郝晓晞端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才开口说道。“当时我们也很震惊这孩子怎么孤身一人就去叛军那里。”
　　“甚至我们还冒着卧底被暴露的风险去接触他，但他似乎就像你说的那样。”
　　“什么都记不得了。”
　　“在我们接到消息时，最先的想法就是找机会把他给带回来，但是......”
　　她那一贯平和的神色之间，似乎多了一丝古怪之色，眼神复杂而微妙，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她的这种变化，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
　　“但是.....什么？”
　　李一一睁大双眼，微微喘息着。
　　“......我们接触不到他。”
　　“.....为什么这么说？”李一一不解。
　　“我们派出过三位潜伏在叛军里的卧底，但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死在了刘启的房间门外。”郝晓晞放下手中的杯子，伸手打开了一直放在桌面上的牛皮纸袋。“这是那些卧底人员的资料。”
　　“你看看吧。”
　　说着，将资料向前推了推。
　　坐在桌对面的李一一狐疑地看了他老妈一眼，随后接过牛皮纸袋打开。
　　厚厚地一叠，全是卧底人员的资料。
　　路堰....
　　邵衡....
　　曲林....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与经历快速地从李一一的眼前划过，大量的文字看得李一一头有点痛，令人失望的是，他并未在这些人后来归队时的自述报告中找到关于刘启一丝一毫的影子。
　　哪怕只见过一面，这些文件中也不可能没有刘启的影子。
　　就好像是被人故意删去刘启的存在。
　　他还观察到，这些资料中，有三份资料是没有照片的，但这和李一一又有什么关系呢？
　　放下手中的那一叠资料，李一一头痛地捂住脑袋。
　　所以，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一一抱着脑袋，趴在桌上，回忆着刘启之前说的那些话。
　　黎明旭......
　　黎明旭？
　　突然间，李一一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名字，他猛地一下子起身，拿过资料又开始翻看了起来。
　　刚喝完水的郝晓晞被李一一这样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手中的水杯差一点没拿住，神色奇怪地打量着李一一的动作。“怎么了儿子？”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等等.....”
　　李一一快速地翻找着手中那一叠厚厚地资料，镜片后的眼睛发出诡异地光芒。
　　一边对郝晓晞说着等等，一边快速地翻找着手中资料。
　　很快，他就在众多的资料中中找到了他看到的人物档案。
　　是众多档案中唯三没有人物照片的其中一份。
　　路堰？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李一一皱眉，没有在意。
　　翻开档案，上面只有一个这个人从小到大的经历，以及生卒年，简简单单，比起其他两份，简直可以说是干净地过分。
　　“他是医生吗？”
　　李一一指着档案上关于路堰的一小段经历，神色奇怪地看向郝晓晞。
　　被注视着的郝晓晞顺着李一一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在看到此人是国内脑科领域的领军人物时，眉头微蹙。
　　“话说，要是这人要真的是医生的话，联合政府为什么要派他去卧底叛军？”
　　李一一提出了他的疑问。“派他去又不能给联合政府带来情报，甚至，还会因为他的离去导致国内脑科领域失去一位领军人物，多少家庭都会因此失去生的希望。”
　　“所以，他为什么会被联合政府派去卧底，就连照片都没有？”
　　李一一皱眉仔细审视着手中的这份档案，心下的疑虑更加的重了。
　　房间内，李一一与郝晓晞面对面枯坐着，一人在审视着手中的资料，一人端着手中的水杯也在思考着其中的关系，凝重的气氛与窗外热闹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房间外，穿着一身黑的保镖正在尽忠职守地巡着周围的情况。
　　忽然，在这条走廊的尽头，穿着一身黑西装的黎明旭正面带笑意地向这边走来。
　　“你是谁？”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黎明旭。”
　　“我来这.....是来解答郝晓晞郝主任的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