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苔原之秋》冰糖炖大鹅

5、Chapter 5

　　“早安，里德尔。”

　　“早安。”里德尔坐起身子，他照例看了一眼窗外，接着才拿起洗漱用品去到盥洗室。

　　我百无聊赖的对着书扇风，这样就能翻页看书了。多亏了里德尔热爱阅读的习惯，我在他身边的这几年也积累了很多知识。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会坐在床上，我会坐在书桌上，一起安静的读着书。里德尔一如既往的喜欢意识流的文学作品，而我更喜欢看纪实文学，不过，我很喜欢他念书给我听的样子。

　　我们一如既往的平静共处着，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风轻轻的吹过，房间里只有书页摩挲的沙沙声。

　　下午的时候，马车的轮子在地上摩擦着，发出剧烈的一声吱呀声。我和里德尔同时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我远远的便看见一个有着赤褐色头发和胡子的中年男人正在穿马路。他太过显眼，尤其是那身剪裁华丽的天鹅绒服装。

　　我皱着眉：“里德尔，你看他的衣服……”

　　我并未说完，但里德尔是明白我的意思的，他看了看我身上的复杂精美的裙子，又看了看那男人身上的长袍，看来，不只我一个人觉得我们身上的衣服隐隐约约的相似。

　　下一刻，我们猛的对视一眼，我看到里德尔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是啊，如果我们穿着的衣服相似，那是不是说明，这个男人也会魔法呢？

　　但紧接着，我就开始担心起来：“其他人看不见我是因为他们不会魔法，那他如果真的会的话，我的存在是否会暴露？”

　　里德尔低下头思索了一番，却没有什么良好的对策，就算我藏起来也并不保险，谁知道那个男人会有怎样强大的能力呢？我们在此之前并未仔细思考过有魔法者来访的问题，在我看来，里德尔作为一个有特殊能力的孩子却生活在一群普通人之中，我甚至一度以为会魔法的人已经全部消失了，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人来找过里德尔？如今里德尔已经11岁了，这男人是第一次出现。

　　我和里德尔只能将计就计，开始编造一个关于我的身世：一个落魄贵族，死于流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幽灵来到了这家孤儿院，因为里德尔能看得见我所以就一直留在这里了。

　　我们都知道这故事听起来就漏洞百出，甚至都不用戳破，就知道这一定是个谎言。但我失忆是真，我们对魔法的陌生也是真，人无法想象到自己认知以外的事物，所以我和里德尔也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一时间，在等待男人进入到我们房间之前，我们不知道是兴奋更多，还是紧张更多。我也没敢去偷听男人和科尔夫人的对话，只在里德尔身旁打转着，他也在房间内踱步。

　　直到科尔夫人的敲门声响起，里德尔神色一凛，他坐在灰色地毯上，顺手拿起桌上的书，作出一副乖孩子的姿态，我则站立在他的一旁，眼睛紧盯着门口的动静。

　　门开了，科尔夫人走了进来：“汤姆？有一个人来看你。这位是邓不利通先生——对不起，邓布利多。他来告诉你——算了，我让他来说。”

　　邓布利多进了房间，和里德尔对视着，他们沉默了一会。里德尔紧绷着的脊背放松了下来，我也松了口气，邓布利多有魔法，但他看不见我。虽然这带来了新的疑问，但目前的重点可不是这个。

　　“我是邓布利多教授。”

　　“教授？”里德尔对此很警惕，“是不是和医生差不多？你来这里干吗？是不是她让你来看我的？”他指着科尔夫人离开的地方说。

　　很好，里德尔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不，不是的。”邓布利多否认。

　　里德尔狐疑的看着他，依旧很警惕，他睁大着眼睛瞪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却只是友好地微笑着。

　　“你是谁？”里德尔问道。

　　“我已经介绍过我是邓布利多教授，我在一所叫霍格沃茨的学校工作。我来，是想请你来我们的学校——你的新学校，如果你愿意。”

　　里德尔跳了起来，离邓布利多远远的，他显得很愤怒：“你别想骗我！我不会去精神病院的！”

　　“我不是精神病医院来的，”邓布利多耐心地说，“我是个老师，如果你能安静地坐下，我会告诉你霍格沃茨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当然了，如果你实在不想去，我们不会勉强——”

　　“霍格沃茨不是疯人院，而是一所魔法学校。”

　　里德尔的脊背在兴奋的颤抖，他的眼里迸发出兴奋的光，我到他的身边去，用手掌包裹住他的手：“忍住。”

　　他深呼吸了两口：“魔法？”

　　“是的。”

　　“我做的那些，原来是魔法？”

　　“你都会做什么？”

　　“我可以不碰纸屑就让它飞起来———”我不知道里德尔之后要说些什么，但我捂住了他的嘴，他说的在我看来已经够多了，他没必要告诉邓布利多更多的事情。他在感受到唇间冰凉的触感之后，也闭上了嘴巴。

　　邓布利多专注的看向里德尔：“你是一个巫师。”

　　“你也是一个巫师吗？”

　　“是的，我是。”

　　里德尔似乎是想让对方证明一番，我贴近他的耳朵：“叫先生。”

　　“先生，可以请您，为我展示一下吗？”

　　邓布利多似乎是没想到里德尔会如此客气，但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里德尔的请求。他从上衣口袋里抽出魔杖，指着角落那个破旧的衣橱，并用魔杖不经意的轻击了下，衣橱忽然爆炸成一团火焰。

　　我心里一惊，那柜子里曾经放过里德尔从其他与他不对付的小孩那拿过来的东西。里德尔喜欢收藏一些东西作为纪念品，我对此本来是支持的，我认为那些东西确实也很有纪念意义。但就在前不久，里德尔把小青蛇用餐刀切成了一段一段的（也许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口角），并想抛尸的时候，我们用上了那个装着纪念品的盒子，盒子里沾染了蛇的血迹，我嫌弃得很，让他把那些东西都扔了来着。

　　里德尔在那一瞬间也是愣住了，但他还算冷静，只是静静地盯着那边，看到火焰消失却完好无损衣橱之后，他又看向邓布利多。

　　“我从哪里能得到那样一个东西呢？”

　　“在对角巷，我带来了你要买的书和器材的单子。我可以帮你找到所有的东西，”邓布利多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皮质的钱袋，“这是霍格沃茨为需要购买书本和长袍的补助的学生设立的基金。你得买教材还有一些二手货。”

　　“你要和我一起去？”里德尔抬起头。

　　“当然，但如果你不想的话，你也可以自己去。”

　　“谢谢你，先生，我习惯自己做事。那么，要怎么去对角巷呢？”

　　邓布利多把那个信封递给他，里面有他需要买的东西的清单，然后，仔细地告诉了他如何从孤儿院去破斧酒吧，里德尔耐心的听完，接过东西。中途他曾在听到邓布利多说破斧酒吧的老板叫汤姆时显得很不耐烦，但我安抚着他，他也忍住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你信封里的第二张羊皮纸上说清楚了，”邓布利多说，“九月初你将从国王十字车站出发。那里面还有一张车票。”

　　里德尔点点头。邓布利多站起来，再次伸出手。

　　“再见，汤姆。我会在霍格沃茨见到你的。”

　　“再见，先生。”

　　里德尔在邓布利多走后立马看向我，但他没有多问我为什么做那些事。我反复的回忆刚刚见面的所有事情，在我的视角里我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我想里德尔在刚刚表现的还算不错，我也就放下心来了。

　　我在窗边注视着邓布利多离开的身影，从见到他开始心里就泛起的不安总算是安稳里了下来。我不禁想，如果我没能让里德尔把那些小收藏都丢掉，邓布利多是否会发现什么？他又是否会有些什么想法？

　　“我认为，你应该小心些他的。”我还是多提醒了一句。

　　“嗯，”他应了下来，“但我们会一起去上学的，不是吗？”

　　“是啊，我会在你身边的。”我点点头，与他一起在床边坐下。

　　里德尔拆开信封，查看着单子里的物品，又打开皮袋子数了数里面的钱。那并不像是我们平常生活中使用的货币不同，而是三种大小各异分别由金、银、铜组成的硬币。金色的叫加隆，银色的是西可，铜色的为纳特。其中，29纳特折合1西可，17西可折合1加隆。说真的，我不明白巫师们为什么要以这种奇怪的数字作为换算基准，明明以10做单位会容易许多。

　　尽管我们并不清楚巫师世界的物价怎么样，但看着袋子里少的可怜的钱的数量，我们的确得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只能买二手货，估计是刚刚好，顶多有一丁点的结余。万幸的是，至少我们不需要付学费，寄宿制的学校也没有能用得到钱的地方，而暑假会回孤儿院，也没有额外的开销。

　　那天晚上，里德尔在兴奋中辗转反侧，他终于睡着了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我呢，我为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