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攻略（古代真人版RPG）》七叶七

15、血鸽和东海鲛人珠

　　第二日，两人便决定要找个房子住，不能再在破庙里吹夜风。两个少年四下打听了许久，方才租到一个居民的小破房子安顿下来。萧叶闻得屋子里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心中十分不喜，就连步小七也连连感叹，说城里的房子没有他山里的好。饶是如此，就花了一半的银子，剩下这十两，两人决定无论如何要省吃俭用，等到萧叶的后援来了再说。
　　不承想，两人少年心性，好了伤疤忘了疼，数日之后，银子便花得个一干二净。步小七和萧叶无奈地看着屋里堆的什么面具啊，竹哨啊，风筝啊，这些当不得吃的玩意儿，开始愁起生活来。
　　正愁着，一只火红色的鸽子扑腾腾地飞进了屋子。
　　萧叶见了，大喜道：“我的血鸽！”忙去抱了过来，仔细地抚摸。
　　步小七也感好奇，见那鸽子毛细如绒，眼如琥珀，便也伸出手去摸，萧叶还没来得及阻止，那鸽子就毫不留情地啄了步小七一口，步小七“哎呦”出生，叫道：“好厉害！”
　　萧叶道：“这血鸽可择人了，当初为了跟它混熟，可是花了我三个月的时间呢，不过，这鸽子倒是十分神奇，据说，如果它吃了一个人的血，便跟这个人十分亲近，而且，能够千里追踪……”
　　步小七奇道：“这么神奇？它吃了你的血了么？”
　　萧叶道：“我倒是想给我的血给它吃的，可是我爹不许。这个事儿是送鸽子给我的那人说的，然后还送了一个哨子给我，我即便不给血与它吃，它也能在千里之外听到哨音飞过来。”
　　步小七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就要找刀来，要弄出点血给鸽子吃。萧叶没法子阻止，只得由着他。
　　哪料到步小七找来的刀十分炖，连割了左食指，割了几次，都不曾见血，他怕疼，也不敢下狠心往下割，便把刀给萧叶，让他帮自己。萧叶便拿起刀，握住步小七的手，对准他的手指割了下去，因不是自己的手，他倒下得了狠心，当下便让步小七的指头见了血。
　　步小七疼得脸都皱了，前不久从马上摔散了架，好似都不如十指连心疼。
　　步小七使劲儿挤出一滴血来，递到血鸽面前，谁知那血鸽“咕咕”叫了两声，转过头去，貌似十分不屑。
　　步小七十分生气，“啪”地对准那血鸽脑袋轻轻一拍，那血鸽大叫一声，抬起利喙又往步小七啄来。
　　步小七无奈道：“看来也是传闻，不足信。你还是赶紧地让这鸽子带信给你家里，派人来救三木吧！”
　　萧叶忙应了声，找了纸笔，让步小七帮着研墨，当下修书一封，绑在血鸽脚上，口上叫道：“血鸽，血鸽，快带信给我父王……”放飞了鸽子。那鸽子颇具灵性，当下便往建康（今江苏南京）飞去。
　　办了这件大事，二人均放下心来，但是长安距此地甚远，恐怕等到王府人来，也得一月之后，只得暗中祈祷罗三木吉人天相，顺利平安等到来人救他。
　　自从罗三木被抓以后，步小七爱玩的心态着实收了不少，十分用功地学习《空明秘笈》，待血鸽带信去后，他念及罗三木便又开始修习日轮印。
　　步小七紧闭双眼，万念归一，双手结印，大叫“万念合一，去！”如此反复练习了多次，越练越觉得没有希望，正当他打算最后练习一次，如不成功今天就暂时作罢时，萧叶刚从外面买了食物回来，突然大叫道：“师父，着了！”
　　步小七忙睁开眼，见自己面前的纱帐竟然烧了起来，他愣了一下，大笑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却不忙救火。
　　此时房东刚好回来，见到如此情状，气得要死，当下要步小七赔钱，步小七哪里还有钱可赔，当下傻了。房东不依不饶，说是不赔，就将两人赶到大街上去，无奈之下，步小七请求房东宽限几日，他筹到了钱便立刻赔钱。房东心道，两个小鬼，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便许了两人三日的宽限。
　　房东走后，步小七十分难过，他越发觉得江湖不似他想得那般容易闯荡。他从怀里掏出《侠客攻略》仔细看了看，里面说采草药、钓鱼、挖矿、打猎都可以赚钱，可是这是一个市集，哪里去采草药、钓鱼、挖矿、打猎？若是在山中，倒还好办。可是，马已经累毙，最近的山也得走上大半天才能到，一天来回都不够。再看，还有说可以去衙门前看告示，也许能接个案子，赚点银子。
　　步小七一看，觉得这个还有点靠谱，于是和萧叶一起兴冲冲地来到县衙门口，果然见告示栏里写了一项：近日，有盗贼连盗十家富户，有捉到盗贼者，现赏金百两。某某县衙。
　　步小七便兴冲冲地扯了告示，就要进衙门。却被守卫的衙役挡住，一听这两个小孩儿是来破案的，不由得哈哈大笑，嘲笑道：“小鬼，该回家扯着你们娘的衣角，跑这儿来混闹什么？”
　　步小七性情急躁，一听此话，当下气恼，于是暗结日轮印，让那衙役的衣服着了火，慌乱一团，步小七和萧叶在一旁哈哈大笑。
　　众衙役也不知火是怎么着的，但见两个小屁孩竟然敢藐视衙门的威严，便气冲脑门，立刻将步小七二人拿了，说要关入牢房几日，给两个人一个教训，正在此时，衙中师爷走了出来，听了原由，便说小孩子也是爱玩闹，让衙役放了二人。
　　当下，步小七和萧叶垂头丧气地回到住处，这才深感找钱原来不是那么容易，两人左右考虑了半天，觉得之所以被人看不起，都是因为年纪还小，武功太差，若是长大了，又本领高强，绝对不会被人小看。可是当下情况，确实是年纪小，武功差，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够赚点钱，赔偿欠下房东的银子。
　　本来步小七是一沾床就能睡着的，为了钱，这下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到了半夜，他还睁着眼睛，突听得门外有人叩门，四声而止，片刻后又响起两声，只听得悉悉索索有人开了门。步小七忙摇醒了萧叶，齐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有男人悄声说：“哎呦，我的心肝，可是想死我了！”
　　另有房东压低了嗓门，埋怨道：“这半会儿才来，要么就别来了。”
　　那男人道：“赶紧地进门吧，站在这门口被人看见！”
　　房东假意使气道：“看见就看见吧，跟你偷偷摸摸了这么久，奴家好生委屈。”
　　那男人道：“我的乖乖，我好歹是要面子的，老婆刚死，若就娶你入门，大家都是要笑话的，你也莫生气，我今日有好东西给你，咱们快快进门吧！”
　　房东道：“什么好东西，给奴家看了再说。”
　　那男人急道：“唉，还是赶紧地，进了门就给你看，别给人看见了。”
　　房东死活不应。
　　此时步小七二人已经偷偷地出了门，找了个角落看着二人，只见那男人从怀中掏出一颗拳头大夜明珠，一下子照得四周明晃晃的，也照清了两人的脸，那男人分明是今日白天为两人解围的县衙师爷。
　　房东兴高采烈接了，藏在怀中道：“这次可别在我家，我隔壁的屋租给了两个小鬼，别吵醒了他们，咱们还是到河边去……”
　　县衙师爷便应了，房东带上了门，便也出去了。
　　萧叶待门关上之后，对步小七道：“我想起了一回事儿。”
　　步小七道：“什么事儿。”
　　萧叶道：“上次，你不是拾了个东海明珠么，这个东西可卖，让咱们度过危机。”
　　步小七摇头道：“那可是不行，说好了是帮人带的。”
　　萧叶道：“这不妨事，当了之后，待我的人来了，立马赎回来。”
　　步小七也不许，口上道：“你上次说价值千金的东西也才当了二十两，这市镇的骗子这样多，要把这颗明珠也骗去怎生是好？”
　　萧叶点头道：“师父你说得对，这里骗子着实多。不过，我觉得好生奇怪，那县衙师爷怎么手中有那么亮那么大的珠子，我曾听人说过，东海鲛人泪结成的白色夜明珠，一般也就丸大一颗，可是那颗却有拳头般大，一个小小的师爷，哪里能找到这样大的夜明珠，我府中都不曾有呢？”
　　说到这里，两小孩儿对视一眼，便一起跟了出去。
　　到了河边，便伏在草丛中。
　　草丛中正有一对男女在说着情话，可不就是房东和县衙师爷么。
　　房东正在问：“死鬼，你那珠子是哪儿来的？”
　　县衙师爷道：“乖乖，亲了再说。”
　　房东“啪”地给了师爷一巴掌，假意着恼道：“不说，别想碰老娘！”
　　县衙师爷赶紧道：“我可告诉你，别对旁人说了。一个月前咱们这儿不是闹贼么，张老爷，苏老爷，王老爷一连十户富户都给偷了。你说这贼也是好生的高强，衙役们整整忙活了一个月，也没见着那贼的影子。眼见着咱这郡县里的富户都被偷完了，就剩李老爷家还算平安，于是，郡县老爷便派了人手整日潜伏在李老爷家里，等着那贼出现，结果，贼是出现了，结果却不是偷的李老爷，而是把咱县太老爷家偷了，当时大部分的衙役都派到了李老爷家，县府空虚，那贼就进了门，我刚好出恭去，就看见了，当下蹲在茅房里不敢出来……”
　　房东又给了师爷一巴掌，不满道：“没出息。”
　　师爷傻笑了两声道：“哎呦，我的娘子，那贼人又高又大的，我这弱得小鸡儿一样的身子，哪里受得了他的一巴掌。只能躲着，这不还要留着小命儿见你么？”
　　房东轻轻笑道：“贫嘴，往下说……”
　　师爷又道：“我想等那贼人走得远了，我再出来。却不料，那贼人跑到了我的茅厕附近来了，我吓得厉害，赶紧偷偷擦了屁股，想出了状况，拎起裤子好跑。谁知道，那贼人竟然打开了我茅厕的门，探头进来，我情急之下，就用擦了屁股的草纸往那贼人脸上一拍，赶紧逃了，事后他竟也没追来，我躲在一处细听动静儿，竟然是走了，这才出去，便在茅厕门口发现了这夜明珠，明晃晃地惹人爱，赶紧藏了起来。这事儿，怕节外生枝，也没敢跟县太爷说，只偷偷拿了它来孝敬你……”
　　两人正说得高兴，突听得河水“哗啦啦”地响，师爷和房东正在情浓之时，均没有注意。步小七和萧叶却发现河水中渐渐升起一个怪物，因是夜明珠正被房东拿着把玩，所以将那怪物的形貌照得清清楚楚，只见它披着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样貌，一双手垂过了膝盖，最为骇人的是，那怪物下半身竟是鱼尾。
　　鱼尾怪物浮出水面后，便用一种嘶哑又瘆人的声音，喊道：“还我明珠！”半夜里突然响起这么一个声音，在场的四人均都吓了一跳。房东和师爷忙抬头一看，见到那怪物，都尖叫起来，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那怪物口中叫着：“还我明珠！”一步步朝房东和师爷逼近，房东将明珠抱在胸口，躲在师爷背后，师爷也吓傻了，竟然瘫倒在当场，那还敢挪动半步。
　　那怪物伸出一只过膝的手，朝师爷和房东抓了过来，只见手上指甲长约一尺，看似尖利得很，若是插到人身上，惟死而已。
　　步小七眼见着利爪就要插向房东二人，忙大叫一声冲了出去，暗捏日轮印，用火对那怪物一阵乱烧。那怪物被火一烧，尖叫一声，顿时隐入湖中，不再出现。
　　房东和师爷过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赶紧来拜见自己的救命恩人。
　　两人磕了半天头，方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矮小身影。房东一看竟然是自己家中的那两个穷小鬼，而那师爷一看却是白日里那两个傻小子，均是惊讶地张大了嘴。两人都未曾想到这俩半大的孩子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本事，可以吓退怪物。
　　那怪物只是被逼退，显然为了自己的宝珠还会再来，房东和师爷都吓得够呛，便暗自商量要拉拢步小七和萧叶，让他们为自己除掉妖怪，独霸宝珠。
　　于是，步小七和萧叶便享受了了房东给予的好待遇，不仅是不用再赔纱帐的钱，而且每天都有好酒好肉伺候，虽不比家中的好，但也无需风餐露宿，提心吊胆。
　　就这样过了半月，妖怪再也没有出现，房东见风声过了，又不免怠慢起来，整天呼呼喝喝，十分地不耐烦，只是担心步小七和萧叶看见了师爷和自己的事儿，虽然两个孩子什么也不懂，但也难免不小心透露了风声，因此，也不敢太过。
　　她和师爷暗地里商量，定要长除后患，于是心生一计，故意装出可怜相，说自己自从遇到妖怪吃睡不好，命都丢了半条，定要除灭了妖怪，才好活得下去，又将步小七和萧叶着实夸上几番，说他们少年英雄，十分了得，妖怪见了，定然没命。
　　步小七和萧叶哪懂得人心险恶，这一哭一闹，一吹一捧，便让两人下了决定要帮助房东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