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攻略（古代真人版RPG）》七叶七

14、臻于极境可通阴阳

　　步小七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柴房里。他动了动身子，便觉得浑身都疼，忍不住“哎呦”了一声，萧叶听了，忙欣喜地叫道：“师父，你醒了？”脸上兀自挂着泪珠。
　　步小七叹气道：“你不也十三岁了么？怎么像个三岁小孩儿那么爱哭，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啊？”
　　萧叶委屈道：“我以为师父你死了……”
　　步小七道：“你师父是主角儿嘛，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哎呦，不过这浑身像是散架了……咱们这是在哪儿？”
　　萧叶道：“师父，咱们着了道儿了，现在在贼窝里……”
　　原来在这林荫道附近的山中有一群马贼，专门抢劫过路的行人。步小七买马的那地儿就是他们常设的哨点。若是有旅人过来买马，他们一面招呼，一面派人操小道通知打劫的伙伴，利用绊马索把旅人从马上截下来，然后再把马牵回马棚，等下一拨的旅人来买。抓获了旅人后便把他们的大小包袱搜刮个干净，至于人么，是男的就杀死，女的就留下伺候。这些马贼的大小婆娘多是这样来的。
　　步小七听了，忙四下摸自己的衣服，看看完好如初，方才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又似想起什么，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乾坤袋来，见竟然没有被马贼摸去，又放下第二颗心来。
　　“师父，您别担心，我们俩被抓，那些贼子，见是两个小孩儿，也没怎么留意，只是把我的东西给扒了个干净……”
　　步小七打量了一下萧叶，果然见他头上的宝玉不见了，身上竟然只穿着月白的内衣，外袍以及配着的古玉想必早被贼人抢去了。而步小七本就穿得破烂，怀里也就一个破烂的口袋，马贼哪里想得到他身上有宝，就放过了他。见是两个小孩儿，也依照惯例先关柴房，饿上三天，要是驯服了，可以当个伺候的人儿，长大了也可做马贼，为他们的贼窝添点新血。
　　“三木呢？”步小七猛地想起，心又吊了起来。
　　萧叶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若是被抓，也应该跟我们关一块儿，可能没事儿……”
　　步小七皱眉道：“罗四嫂子把三木交给我，这还没一天呢，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可别出事才好！”
　　萧叶正要安慰几句，突然听得柴房门发出些声响，有个人小声地在叫：“小七，萧叶，你们在里面吗？”仔细辨认，不是罗三木是谁。
　　原来罗三木不会骑马，所以见萧叶策马追步小七，自己也依样儿学，不料马不听使唤，将他摔下马背，折腾了半天，只好牵着马追两人。刚好远远儿地瞅见两人被抓，见自己没被贼人发现，便放了马，自己偷偷地跟在后面。直到看见一喽啰一手拎着步小七，一手拎着萧叶，将二人掼入柴房，锁了，远远儿地走了，这才摸了过来。
　　步小七身上痛得厉害，萧叶便扶着他来到门口，透过门缝儿，见罗三木满脸焦急，忙应声道：“三木，是我们，是我们。”
　　罗三木在门外道：“小七，这门锁上了，怎么才能救你们出来呢？”
　　步小七和萧叶二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法子。
　　当下三人便都靠着门在想。
　　步小七叹气道：“咱们要都有一身好武功，这些个小马贼，还需要怕么？”说着从乾坤袋里抖出那本《空明秘笈》，翻开来看。
　　步小七一看不得了，武功果然神奇得很。难怪东山那老道人恋恋不舍，却不知为何明空要东山道人舍弃。只见《空明秘笈》上第一页上写着：纯心一念，群功之首。臻于极境，可通阴阳。里面便是如何引导万念于一心的法门。步小七依照那上面的法儿照着做了一会儿，便觉得眉心发热。
　　他练了一会儿，便又将书翻了个遍，看有没有办法能够脱困，翻至一页，见上面写：日轮印，金木水火土齐集，万物为用。
　　步小七心中一喜，心想万物为用，让锁开锁必定也能开，于是便按照书中的图画的那样，双手结成日轮印，双手拇指和食指相触，其余六指张开，口中叫道：“万念合一，去！”
　　步小七口中“去去去”叫了半天，万物俱无变化，日轮印并没有任何作用。他不由地心灰，便教给萧叶和罗三木二人让他俩也试试。
　　自己又再试时，突听得罗三木叫道：“啊呀，着火了！”
　　两人忙从门缝里往外瞧，果然见罗三木面前的一堆干草叶着了火，原来，罗三木号称一根筋儿，为人心智特别纯粹，竟然一练就会。
　　步小七大喜，忙将东西都收拾进乾坤袋，让罗三木冲着门锁发功。
　　罗三木试了半天，也就是能冒出点小火星来，溅在锁上，毫无作用。《空明秘笈》是一本武功秘笈与修仙秘笈杂合在一起的怪书，一般人都不能领悟，这罗三木误打误撞，加上天性纯真，虽然是撞出了点门道，不过要想运用自如，那自然不是这一时三刻可以办到的。
　　正当三人渐渐灰心失望之时，萧叶却嗅到一股烟火味儿，原来罗三木使用日轮印溅出的小火星掉在柴房门口的枯草之上，竟然点着了。三人均没注意，现在火已经是越烧越大。
　　罗三木意图救人，现在却变成了害人，一下子傻在当场。
　　步小七两人也没辙，萧叶把他拖到离枯柴远些的地儿，但不一会儿屋里的枯柴也着了火，整个屋子都烧了起来。
　　眼见就要烧到步小七二人的藏身之所，步小七乱急，猛地想起乾坤袋，忙扯开袋口，将近身的枯柴装进袋中，萧叶一见大喜，也跟着帮忙。不一会儿，便在周围空出一块地儿。步小七不敢将已经燃着的枯柴也放入乾坤袋内，划出空地后，便跟萧叶挤在一起。
　　幸得这房子只屋顶是易燃的草秸，而墙体是泥土夯的，所以，虽然烈火汹汹，步小七和萧叶倒是没有性命之忧。罗三木在外面急得要死，便捡起一块大石头砸锁，他透过门缝，眼见火势逼近两人，便更加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锁被砸开了。
　　正在此时，突听得山上有人在叫：“柴房着火了！”
　　罗三木赶紧打开门，萧叶便背着步小七冲了出来。
　　三人赶紧循着下山的山路逃跑。
　　山上的马贼已经发现柴房里的两小鬼逃掉了，便派了人追赶，一路上喧声震天，步小七三人越加胆寒，幸得罗三木的马尚在附近，找到之后，便一起乘了马往北奔去。
　　那马上骑了三人，步伐有些不快，后面紧追着的马贼越来越近。
　　策马狂奔，风声呼啸，步小七本来就被摔得厉害，现在加上马颠，更是痛得不行，他紧咬下唇，眼睛瞪大，直盯着前方，眼见着前面就是一个新的市镇，进了市镇，马贼再猖狂，也不敢当街行凶，于是，便催促萧叶快些。
　　忽然，萧叶听得背后的罗三木叫了一声，忙转头去看，见他竟然被马贼的飞绳套住了脖子，眼见着就要被拖下马。萧叶大叫一声：“三木，抱紧我！”哪知他这么一说，罗三木却松了手，这一松手，便被后面的马贼用力一拉，扯下马来。
　　就那么一会儿，步小七二人的马已经冲入市镇。那马贼抓了罗三木，转身回去复命。
　　萧叶不敢停，只一个劲儿催马狂奔。
　　那马驮着两人，一口气跑了三日三夜，实在累得不行，竟然在一个郡县城门口当场累毙。
　　步小七二人无奈，只好弃马步行，入得城中。
　　当时二人已身无分文，只得找了一个破庙休息。
　　刚一歇下，步小七突然俯身在萧叶肩上，开始大哭。他偷跑离家，凭着一本《侠客攻略》妄想闯荡江湖，成名天下，开始是一帆风顺，让他得意万分，而今却饱受磨折，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好伙伴罗三木为了救他们被马贼捉了去，而他俩为了逃命，却不敢回去救回罗三木。
　　萧叶也是目中含泪，可是见着步小七哭得厉害，爱哭的小王爷反而哭不出来了。他也觉心酸，只得安慰步小七道：“师父，别哭了，我会派人去救三木的……”
　　步小七一听，一下子止了哭声，瞪大眼睛望着萧叶，满目期待。
　　萧叶犹豫了一会儿，才从怀中掏出一只竹哨，然后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哨口上滴了几滴血，便使劲儿吹了起来，可奇怪的是他腮帮子鼓得圆滚滚的，但是哨子却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
　　步小七看他吹了半天，然后把哨子收了起来，冲自己道：“三日之内，它就会飞来的……”
　　萧叶见步小七满脸疑惑，便解释道：“师父，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知道血鸽的下落？”
　　步小七点点头，惊讶道：“难道你刚才吹哨子召唤的就是血鸽吗？”
　　萧叶道：“正是。我家中正好有一只血鸽，是我十二岁生日时，父王送给我的礼物。血鸽日飞千里，我召唤它来，便可以让它带信给我父王，派人来救三木。”
　　步小七一听，悲伤略减，赞道：“徒弟，你真有本事。”
　　萧叶叹气道：“我有什么本事，出事儿的时候，还是不能救自己，也只能到了事后，靠父王的力量……”
　　步小七难过道：“徒弟你说得对，咱们得自己练出本事，我可不想再见着我的伙伴受难了……”
　　当下，从乾坤袋中抖出所有的东西，捡出《空明秘笈》与萧叶共同参详。但《空明秘笈》至为深奥，两人看了半天，也还只是明白日轮印的练法。于是，便只得同修日轮印。
　　修了半日，步小七二人便觉得肚子饿得实在难受，算起来，两人已有三日四夜没有吃饭了。在逃命途中，全身心都顾着逃命，又因为伤痛，竟也忘了食欲，现在歇下来，知道救罗三木有了希望，肚子便很适时地唱起了“空城计”。
　　步小七摔伤未好，又在马背上颠簸，不比萧叶经常随父出征是骑惯了马的，所以停下来便周身疼得受不了，萧叶便自告奋勇出去找食物。
　　两人都没了银子，萧叶在街上转了半天，市集上虽然人群熙熙攘攘，却没人可以给予自己一点帮助。他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又回到破庙，步小七还在练日轮印。
　　步小七见他空手回来，便知道他没有收获，便要自己出去。
　　萧叶不想步小七带伤出去为两人找食物，但是也没有法子，便要扶着步小七出去，却发现了从乾坤袋中抖出来的《鲼鱼图》，不由大喜，忙道：“师父，我有法子了！”
　　步小七喜道：“什么法子？”
　　萧叶道捡起那副《鲼鱼图》道：“这副《鲼鱼图》是魏初徐邈的真迹，价值千金，咱们把这图当了，便有钱用了。”
　　步小七道：“果然这么好，那你赶紧去吧！”
　　萧叶忙拿了《鲼鱼图》，找到附近的当铺当图，哪知道，那当铺的掌柜见萧叶年纪小，又只穿着一身已经脏兮兮的内衣便来当东西，当他是家道落魄的贵公子，刚不知在哪儿当了外衣，现在又来当传家宝，便故意欺他，死活不承认这是真迹，只肯当二十两银子。要在平时，萧叶哪里会理他，可是落难之时，正需银子救急，只能当给他，拿了二十两银子出当铺。
　　一出当铺，萧叶便觉得委屈，不承想这些市井小民心眼儿如此之坏，乘人之危，简直卑劣。他想着步小七还饿着肚子，忙在钱庄兑换了一些散碎银子和五铢铜钱，去市集买了些馒头，拿回去给步小七。
　　两人吃了馒头，又开始练功，夜晚便睡在破庙里。破庙里四处漏风，夜中寒冷，但两人累得很，倒都睡着了，不过睡了一会儿，又被冻醒，忙起身在破庙里乱跑，待跑得身子有些发热，又躺在地上睡觉，如此反复再三，到了第二日，两人均感头晕脑胀，身子发软。别说萧叶出身名门，从未受过这样的罪，步小七自幼也是父疼母爱，哪里吃过这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