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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鸣金宴 ...

  •   狗辫儿单手托盘与肩齐平,腰杆挺直足下生风,在鸣金楼拥挤的大堂内如泥鳅趟地一般穿行。忽然一个踉跄倒栽了出去,饶是他下盘功夫扎实,硬是拧腰翻背调整姿势,还是收不住力,拖着一肢腿跪地滑行了出去,半边身子刮到一桌客人,撞飞了满桌的碗碟竹筷。
      “哪家马桶盖没盖严实,跑出来你这么个东西?”话音未落,便飞来一脚怒气冲冲的将狗辫儿踹了出去。
      这一脚势大力沉,正巧踹在他的腰窝上,只见狗辫倒滚翻飞出去,但落地之时脊背如弓绷紧,就地赖驴打滚两圈化掉部分劲力,半蹲起身时仍然紧紧护住食盒,在众人眼里看来像是只大马猴怀中抱月,惹得哄堂大笑。只见他也不争辩,单手撑地发力弹起身来,低头仔细用袖子抚了抚食盒,生怕有灰尘沾染。
      确认擦拭干净后,他便径直往楼梯口去,反倒是出手之人觉得被无视了,不由得怒火中烧,再次伸脚勾绊住他,同时手臂舒展虎口微屈抠向狗辫儿肩膀,看架势像是边军摔法。狗辫着急去给自家主子回话,情急之下便整个人蜷缩一团,用脚抵住汉子的大腿外侧,使其无法发力,趁其晃神间便抖肩缩背就地一滚躲了出去,出手汉子没想到狗辫儿如此滑溜,反倒是把他给气乐,不由得咧嘴一笑。
      “好小子,够滑溜的。”出手之人嗡声笑骂道。
      狗辫胆子素来小,可怜兮兮的作揖求饶,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再次窜上楼梯直奔顶楼雅间而去。
      “张大傻,连个小厮都拿不下,莫不是被婆姨给掏空了吧!”此话顿时惹来哄堂大笑,本就肤色黝黑的张大傻脸色气的酱紫,眼瞅着狗辫身影即将消失在楼梯拐角,随手抓起椅子便砸了过去。
      狗辫儿忽感脑后凉嗖嗖,汗毛一根根乍起,顿时警觉不妙,只能收脚后退,张大傻踏步飞身窜上楼梯,再次施展擒拿手扣住其肩膀,侧身拉背把狗辫过肩摔了出去。
      猝不及防狗辫儿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滚落砸倒一片大厅桌椅,怀中食盒散架,醒酒汤撒了一地。舞乐被惊的荒腔走板,曲不成调,其他食客怒骂呵斥,场面顿时人仰马翻。
      只是众人见张大傻彪悍粗犷,指着狗辫儿咧嘴臭骂:“它奶奶个熊,就不能让老子吃口安生饭,找打。”
      众多酒客虽然心中不满,但一时间也无人敢出头,多是看热闹的心态。
      “狗胆,活腻歪了敢在鸣金楼地界撒野。”此时门外领头护卫带着手下骂骂咧咧冲了过来,要擒下张大傻将其带走。
      掌柜的站在戏台上安抚众人:“不打紧,不打紧,各位老板且安心吃酒。”同时示意舞乐班子吹吹打打,歌姬浅唱低吟,几个小厮也是麻溜的在收拾东西。
      只是不想这边舞乐刚起,那边几名护卫却被掀翻在地,中看不中用呐,倒是众食客看热闹不嫌事大,更有人扯着嗓子叫好,吹口哨。
      看着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班头护卫,用脚踢了下毫无反应,心底暗骂:“一帮只会吹水的废物”,邱掌柜面色阴沉,对着身边小厮使了个狠厉眼色,“遇到硬茬子,去请仇爷。”
      无人可用是每个领导的痛,碰到事情还得自己顶上去。收拾下心情,邱掌柜扭着细腰款款上前,微微施礼笑着埋怨道:“是奴家招呼不周,请客官消消气去后院吃杯薄酒给爷赔罪。”
      张大傻刚在众兄弟面前找回面子,正在兴头上,结果女掌柜上来便说软话,他便有些懵,挠挠头傻呵呵,“是那厮坏了俺的酒兴,该打。”
      邱掌柜闻言双眉微抬,眼波流转,咯咯笑出声来,心底却骂道:“还给老娘装傻,待会有你苦头吃。”
      邱掌柜阅人无数,一试便知眼前之人是个莽夫,定是吃软不吃硬,随即笑意更浓,上前伸手搭住他袖口便往后院方向走。
      “唉!掌柜的,你这是要拐跑我张兄弟呐。”此时从旁边酒桌走出一人,以单筷横在邱掌柜面前拦住她们,戏谑说道。
      “果然是有备而来。”此时邱掌柜目光略过眼前拦路的人,看到后面桌上还有三人在大碗喝酒,不怀好意的笑着迎上她的目光。
      “对着哩,大傻的婆姨可是个河东狮,小心她来砸了邱掌柜的鸣金楼呐。”
      “这娘们妖艳得很,看着不像好人呐,大傻你可长点心吧。”
      “几位军爷说笑了,远道而来都是客,奴家先赔个不是,今日这桌席面免单。出门在外,和气生财。”邱掌柜从他们口音和身法猜出眼前几人应该是出身行伍,身上浓重的煞气惯是常年刀头舔血,绝不是城防营里那些兵痞子能比的。
      邱掌柜有意点出几人的出身,意在震慑他们。
      持筷之人笑意更浓,反手在腰间摸索,不消片刻便捉掏出来只虱子双指拿捏住,随手扔入嘴里,舌头一卷,前门牙上一下磕,“嘣”的一声细响,吞了下去,跟嗑瓜子一样干脆,随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个人都来说情,小娘子是凭什么?脸也不大嘛!”
      “凭她胸脯子大呗!”旁边另一大汉接话茬硒笑道,顿时惹得哄堂大笑。
      毕竟风月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邱掌柜也不恼,跟着众人捂嘴笑,骂他俩是混蛋儿子还没断奶,净盯着老娘的胸脯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儿这事也有的聊,邱掌柜得先敬我兄弟三碗酒,再让那小厮来跟我兄弟磕头认错,罚酒三坛,此事便可揭过。”此时其他几人纷纷拍掌称好,笑着附和。
      搁在平时,邱掌柜非得打断几人的第三条腿不可,现在只想息事宁人,以免得吵到楼上贵客。她也不矫情,吩咐人倒酒。
      “唉!你楼里的酒淡出个鸟,要喝得喝咱自家带的。”一直坐着的虬髯大汉从背后抓出一个硕大酒袋,甩在桌上。
      事先没说定喝哪种酒,稍不留神便被这帮人钻了空子,不过邱掌柜倒也爽快的很,端起大碗咕嘟咕嘟等等干了下去。
      “好!”邱掌柜豪迈的喝法引得看客们纷纷叫好,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只是众人不知,邱掌柜此时有苦难言,这酒入口辛辣,顺喉而下如火龙走水,刀割肠腹,故而俗称是烧刀子,便是东城墙根下的苦力也不愿多喝一口。
      众目睽睽之下她已骑虎难下,邱掌柜硬着头皮三碗下肚,酒气上涌,面色逐渐泛红,如两朵云霞爬上面颊,流苏彩凤钗摇曳,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心知被摆了一道,邱掌柜气的银牙暗咬,看着眼前几人愈发觉得碍眼,此时有人小步上前附耳告知狗辫儿是紫云阁内贵人的长随,顿时让她心头又惊又怒,心想别说是三坛烧刀子烈酒,只怕是一坛就会立马就醉的不省人事,三坛下去怕是喝死人也未可知。一时间她猜不透今日这梁子是冲着鸣金楼来的,还是冲着楼上的贵人来的。
      “几位军爷,西北烧刀子太烈,但终究不适合京城。这三碗酒算是奴家代为赔罪,此事就此揭过。”
      见狗辫儿迟迟不愿上前赔罪,持筷人瞥了一眼邱掌柜,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三,跟个娘们废什么话,拿他过来。”
      张大傻闻言二话不说,如蛮牛犁地一般冲撞开路,一丈外便跃起飞身扑向狗辫儿,顿时厅内乱做一团…………

      此刻鸣金楼紫云阁内箫声清幽,如清风拂竹林,古琴叮咚,似春山淌清泉,合奏之音广袖流云。桌上菜品均是精雕细琢,讲究个色香味俱全,虽酒肉不忌,推杯换盏间食客吃个雅致清新,更有随侍婢女如穿花蝴蝶,薄纱长裙隐隐绰绰,无脂粉艳俗却风情摇曳。春闱过后登榜举子俱都是意气风发,只见咸宁侯仇伯翔坐在上首位置,眼光巡视着酒桌上众人,左手位严三公子宽袖薄衫倚坐闲适,时不时举杯与在座的新科进士致贺,右手位则是内卫俭事小陆公子,随后依次是一甲状元李青词,二甲江陵张白圭,太仓王凤洲,三甲岭南鹿心怀,容城杨椒山。喝过大酒,真性情流露,席间众人便愈发熟络,再无半分拘谨。
      仇伯翔与严三交换了个眼神后起身,左手拿杯,右手持筷,轻敲两下说道:“诸位,诸位都是天上的文曲星,某虽不才,有幸与东楼兄共同设宴,提一杯祝贺各位金榜题名。”
      李青词王凤洲等人赶紧起身,俯身碰杯连连说道:“当不起谬赞,都是天恩浩荡,诸贤支持,我等先干为敬。”
      眼尖的杨椒山看到张白圭心神还陷在一桌菜肴上,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拉他起身跟随众人饮尽杯中酒。
      许是年少,终不如在座的老酒虫,脸嫩量浅,连着三杯下肚后张白圭身形摇晃,双颊坨红,无奈只能埋头吃菜干饭。
      “白圭兄弟可不许耍滑头,我等同年酒量可以弱,但酒风不能差。”
      “来!来!咱仨回敬下东主。”椒山和心怀两人左右手叉起白圭,三人站姿中间高两边低恰如山字形,只是中间山根不稳摇摇晃晃,这一幕落在严三眼里,甚是有趣。
      进士出身的文官都自诩清贵,脾气古怪不说,个别的还是愣头青,作诗清谈堪称高手,但对庶务多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所以他一向不喜欢都察院那帮人,顶着个御史言官名头,捕风捉影风闻奏事,嘴皮子贼溜,实则个个挖空心思都想干票大的,爱名胜过爱命。当然新科进士们更是瞧不上他这种走后门进国子监混出身的官二代,除了会投胎别无长处。
      今时不同往日,须知开国之初,国子监也是风头无两,但凡入内的均需有真材实学,且得在各部衙门岗前实习锻炼取得实绩,其中不乏佼佼者走上领导岗位,转折发生在南北开科之后,天下学子但凡有心气者都想下场科考跃龙门,上榜直接授官可谓是光宗耀祖,故而国子监也就成了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作为最高学府也不是随便混的,会试不中的举人才有机会入内,修满学分结业打底就要四年,多则五六年,如此以来倒也培养了不少谙熟算学、计量、文书、工程、观风、司法、祭祀等庶务的吏员,毕竟各部衙门除了堂官之外,还需要很多的办事吏员。像严东楼这类特殊者,只要老子有出息能做到京官三品,或者老子头硬死于忠谏、当差不要命守土殉职的,都是可以直接享受面试入学名额的,所以他们这批二世祖早就看透了,与其被鸡娃,不如反向鸡爸,都是为了子孙后代嘛。
      新科进士也分三六九等,一甲三人都是有根脚的,背后斗法的惨烈便是金銮殿上那位都不愿掺和,三甲以下得先扔到地方基层上摔打,摸爬滚打等熬出头也都差不多磨圆了,唯有二甲这批人比较有花头,用老爷子的话说,但凡被点了翰林的,实打实的天子门生,日后能上能下,号称是内阁后备力量。正如所述,翰林院培养官员,国子监培养小吏,两者天差地别。
      武将多世袭,文官走科举,武将看不起只会死读书的酸秀才,文官看不起靠祖荫混日子的大老粗,这些是太祖开国以来的老传统了。不过在严东楼看来,像仇伯翔今天这般宴请新科进士的拉拢手段过于粗糙了,你一个世袭武官这般明目张胆的搞小圈子,简直就是老寿星喝砒霜,嫌死的不够快。这要是放在开国之初,太祖一刀下去就是人头滚滚吶。
      他本是不愿意掺乎这种作死的酒局的,怎奈仇伯翔是为数不多需要他绕着走的人物,这位爷可是世袭的咸宁侯,他家是从爷爷辈发迹的,仇家老太爷的军功是一刀一枪从死人堆里拼出来的,门生故旧遍布西北三边,不少人占着边关要职,妥妥的军方大佬。老子英雄儿好汉的不多,一代不如一代才是现实,矮子里面拔大个,在武运凋零的时期,现阶段虽然仇伯翔没啥实权,但依仗着祖上攒下的香火情,说话办事还是好使的,属实是条大腿,该抱还得抱。咸宁侯的拜帖他老子可以置之不理,但他一个小小的尚宝司二把手可没那么大脸面。况且送拜帖而来的还有匹一等一的大宛照夜白狮子,此马毛发光泽如铜,通体呈赤褐色,修长健壮,长尾翩翩,初见之下便让他喜欢的不得了。
      觥筹交错间宾主相宜,忽然四周灯火骤然熄灭,丝乐戛止,整个大厅时空仿佛静止一般。仅三息片刻,正当众人无措之时,前厅中央有光亮异常,飘落无数花瓣。
      “噌!”
      忽而银铮炸裂,古琴铿锵,如大小玑珠落玉盘,蹡蹡不休。
      一人自空中旋转飘然而落,单足点地,身子如陀螺一般飞旋,挥舞的长袖中忽然窜出一道剑光,眨眼间寒芒笼罩全身,远观之若一巨大银环绕身,方寸间辗转腾挪如行云流水般写意。虽甲胄在身,但难掩婀娜身姿飘逸洒脱,一时间让人难辨雌雄。
      目之所及银光乍现,忽前忽后,顾左顾右,四面八方均是剑气弥漫;琴音入耳意气霓生,带着朔风寒柝,戈矛纵横剑意茫茫,让在座嘉宾顿时身处剑阵,如沙场点兵。尤其是几位新科进士,十年寒窗枯坐苦读,除了圣贤书里的大道理,何曾见过这般阵仗,个个心神被剑舞琴音牵引,如痴如醉,饶是久经风月场的严三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剑舞不重杀伐却重意,举手投足挥洒漫天剑光,配合着古琴梵音,极易摄人心神。正当几人感觉到森森剑意如挥毫泼墨般无处不在时,沅君忽然收剑藏于身后,霎时间漫天剑光消失。灯火重明,只见其微微颔首躬身向各位致意,烛光映衬其姿容如春山妙玉一般沁人心脾。惊鸿女扮男装的剑舞出场可谓惊艳,浑身上下流露着一股清奇风流劲。现场寂静无声,几位新科进士吞咽唾沫的声音如老牛喝水般咕咕响,待众人回过神后,紫云阁内掌声雷动。江陵白圭,容城椒山等人拍着桌板叫好喝彩,就差从长衫兜里掏一把铜串子打赏了,举止神情与楼下大厅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酒徒丝毫不差,新科状元李青词更是满饮一杯,击掌赞叹:“美人如玉剑如虹,铁马冰川梦纵横。”
      仇侯爷见众人反应,甚是得意,眼神随意瞟过严东楼,心想在自家场子里这排面必须拉满,便安排道:“惊鸿、意梦快去换过行装,再来拜谢几位贵人。”
      “别介啊,不爱红装爱武装,小爷我就爱看木兰卸甲。”严三呷了一口热酒,低沉说道。
      吃人嘴短,有些话他得替东主说出口,适时的也刷下自己存在感。酒为色媒人,喝到这份上必须需要来点荤的助助兴,后面才好谈正事,再说了这种局哪有白喝的酒水。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神态各异,有人眼神亮起,暗想此乃同道中人,有人则眉头微皱,心底大骂流斯文败类,不齿与之为伍。惊鸿面色苍白,意梦眼神愤慨,两姐妹齐齐望向东主求助,不曾想一向视她们姐妹为禁脔的仇侯爷只是略微迟疑,随即笑道:“东楼真性情,吾自愧不如,如此良辰美景,该当雅俗共赏。”
      “学生家乡有种小曲,风靡老少,名为《挂枝儿》,闲来无事我便为之填词,正巧今日献给意娘姑娘,为各位助兴,还请青词兄雅正。”说罢,王凤洲从怀中掏出一卷曲词,双手捧上前送到意梦面前。懂得接话茬,还得接的恰到好处,这份眼力界让严东楼对他高看一分,果然二甲之才不是白给的。
      意梦出身教坊司,一身所学俱是娱己悦人,怎会不知《挂枝儿》这种艳曲,只是她却未曾想到堂堂新科进士竟然为之填词,心中大怒,暗暗骂道:“就怕流氓有文化。”
      “搁这点我呢,好你个王凤洲拉我下水,忒不地道。”状元郎李青词正襟危坐满脸黑线,心底里早把王凤洲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张白圭终究是初出茅庐涉世不深,此刻竟然面有不忍欲要起身圆场,结果被眼疾手快的鹿心怀一把按住,用眼色示意莫要出头。
      意梦蛾眉蹙起,尚在犹豫不决,忽然剑光闪现便将王凤洲手中的曲词挑飞,惊鸿手腕翻转左右挥剑便将曲词斩成粉末,随即剑尖指着王凤洲骂道:“好你个登徒浪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挂枝儿》这种乡间艳曲怎能配得上孝烈将军,也不怕脏了诸位贵人的耳朵。”
      “好烈的胭脂马。”
      严东楼只觉得好笑,号称聚齐扬州瘦马、杭州船娘、泰山姑子,大同婆姨烟花界四大流派的削金窟鸣金楼,还能藏着贞洁烈女,绝对是稀罕物。今儿这戏码不按套路来啊,这可让他来了兴致,端起明前雪芽茶轻呷了一口,顿觉这茶香格外醇厚。
      王凤洲呆立在旁,气的脸色铁青,旋即由青变紫,由紫变红…………
      任谁都想不到惊鸿姑娘如此刚烈,当众打脸新科进士王凤洲,这相当于间接打了咸宁侯的脸,一时间屋内静的可怕,众人都被惊的目瞪口呆,倒是显得阁外的打斗声异常响亮刺耳。
      “妈了巴子,哪来的狗东西敢在老子的地盘闹事?”咸宁侯仇伯翔气的青筋暴起,装了一夜的斯文瞬间扔到爪哇国去了,对着门外怒骂。
      意梦的脑子转的快,迅速抓到咸宁侯话里的重点,用眼神示意惊鸿出去帮着平乱,现成的台阶赶紧下,心急之下更是径直上前轻推着惊鸿往门外走:
      “惊鸿妹妹快去,拿下门外的泼皮,且让侯爷宽宽心。”惊鸿与意梦朝夕相处彼此心有灵犀,自然是秒懂,提剑在身后便冲向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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