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呓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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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灯红酒绿落下了，只剩一盏盏昏色的路灯，孟宴臣将人小心翼翼的放进后车座上躺下，林观南双腿曲着，头发遮盖了脸，面容歪到里处。
孟宴臣这会儿看不清她的模样。
他缓缓俯下身，一点一点的将附在女孩脸上的长发捋到而后，车后空间不算宽敞，他动作太过小心翼翼，像在抚摸至宝。
喝醉了也挺老实。
指尖勾起发丝时轻轻擦过身下人的面颊，皮肤醉成酡红碰一下触感很软，孟宴臣的心也跟着化。
他用手指点了点林观南的额头，轻轻唤她一声，“睡着了？”片刻人没反应，他勾着唇笑又问一句，声音缱绻的像在哄孩子，“想不想吐啊？”
无人应声，看来是睡着了。
狐狸眼睛紧紧合着，眼角还余留着丝刚才在酒吧里的不悦，孟宴臣碰了碰，觉得林观南像只窝在墙角里的猫。
在等代驾来的间隙，孟宴臣下了车，他微微将车门敞开点缝隙，以便自己倚在车门上时可以清楚看见里面情况，他捏着兜里的烟盒，夜色将他的冲动无限拉扯，他垂着眸捏出一根含在嘴里咬着，没点。
印象里的林观南知书达理却也倔强固执，孟宴臣其实没了解这女孩多少，他克制心动的方式显然伤了这女孩的心。
他低着头，眸色不清。
衬衫袖口上的纽扣被他一一解开，昏色的灯影将他垂在地上的影子拉长，他站在寂寥又怦然的夜里，把咬在唇上的烟扔下。
伤了心，他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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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景城公寓是夜里十点以后了。
他将人牢牢抱起带出车外，林观南看着身材姣好，但抱在怀里其实没什么分量，孟宴臣垂着眼睛，用柔软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抚摸怀里的姑娘，抚摸她纤长浓密的羽睫，细小清浅的绒毛，微微翕动的鼻翼。
孟宴臣抚摸到自己溃不成军的欲/望。
怀里的人发出一阵细弱的闷哼，孟宴臣加快了步子乘上电梯，走到她房间门口，腾出一只手将林观南的指纹试了下，好在是常用的拇指，一次便成功。
他推门而入，凭借相同的装修风格，轻而易举便能判断出林观南的卧室在哪，他站在门口缓缓低头将距离拉近了点。
也不知道怀里的人听没听见。
“观南，进你房间，算我失礼了。”
而后便抱着人进去了。
将将把人放在床上，女孩就开始乱动，林观南醒了点意识，但依旧沉着思维不知周身在何处，她迷糊的哼了几声，只觉得浑身高烧，坠入不知名的光怪陆离的世界，她只记得自己有点委屈。
孟宴臣伏着身子。
一只手撑着林观南的腰，一手扯林观南的外衣，哄声问，“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嗯？”
孟宴臣把林观南脱下的外衣放在一边，视线里多了双细藕似的白玉胳膊，他偏了点视线，将被子给床上的人盖好，“我去给你倒杯水，喝了水再睡好不好？”
底下人忽然闷哼说了句什么。
孟宴臣没听清。
“观南，说什么？大点声，让我听清楚。”
他侧耳贴近那张洇红的唇色咫尺，“想要什么，再说一遍。”他声音与面色一样柔软，处处昭示着爱慕与愧疚，可惜身下人意识迷糊，浑然不知。
孟宴臣就将耳朵保持侧着贴过去的姿势不动。
似乎是极有耐心。
那声音细弱零碎，但在静谧的夜里实在清晰。
“江怀...有人欺负我...”
江怀，有人欺负我。
孟宴臣依稀辨别出是个人名，有人欺负我的语气像个小姑娘，孟宴臣从没见过林观南用这样的语气和谁讲过话，那样的呓语，实在脆弱。
他心脏倏忽一紧。
照着林观南的语调问道，“江怀是谁？”话里还是温温柔柔的，似乎回答了这个问题的孩子就可以被奖励一颗糖吃。
可孩子不要糖，只要水。
“好，给你拿水。”他站直了身体，又听见林观南喊汤圆的名字，“你等等我，我给你倒了水再把汤圆抱过来好不好。”
林观南似有所感的点了点下巴，
孟宴臣看见后就出了房门，走之前没把门关上，留了条缝隙让客厅的灯光泄进去。
他方才放空的心脏，忽然被明亮的白炽灯光充斥，孟宴臣这才反应过来，他好久没有被这样亮的视野包裹了，他的心永远沉溺在昏暗的一角，因为想要藏匿的东西太多，所以只有昏暗才能给予他安全感。
他的心也是从黑色水底被捞起来的。
林观南捞起他，就要好好拖住他。
热水没有，孟宴臣接了壶新水开始烧，调好了时间，便乘电梯上去到自己家把猫抱出来，汤圆缩在猫窝里，他的房间好暗，汤圆的瞳孔闪着细长的光看见他时“喵呜”两声。
他将猫抱在怀里带出去，又从冰箱里拿出来罐蜂蜜。
很快回到林观南的房间。
孟宴臣把汤圆放下，洗了手，开始给林观南调蜂蜜水喝。
林观南意识清醒前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小时候，江怀在程家的院子里给她和江瑾打了个秋千，她荡的比天高，心情比鸟儿快活，后来她看不清江怀在她背后的身影，她想哭，但秋千怎么也停不下来。
后来她忍住哭泣，慢慢回头看，江怀没了。
林观南自己一个人荡秋千，荡的一样的高，疾风呼过耳边，听见江怀的声音在她耳边细语，“别怕观南，你看这天高云阔，使劲儿荡，摔不下来。”
“我就站在这不再走，但也就陪你到这。”
最后林观南醒了，她下意识的张张嘴，无声地说了两句再见。
卧室里空无一人，客厅里的光顺着缝隙流进来，她忽然听见汤圆“喵呜”两声，她撑着昏沉的身体做起来，汤圆就在她床边，一下一下蹭她掌心。
瘦了不少。
她起身下床抱着汤圆走到门外，孟宴臣正迎面走过来，手里握着水杯，看见他时神色顿了下，语气温柔，“醒了，喝点蜂蜜水解解酒。”
“肖亦骁调的酒没想到还挺烈。”
说着，孟宴臣忽然将目光移开了点，林观南接过那杯水，低头瞧一眼坠在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吊带裙，心底陡然升起阵尴尬，紧接着又忽然想起醉倒前的情景。
林观南脸上的酡红未消，又深一层。
孟宴臣却没说什么，只是把杯子又递过去一遍，“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林观南放下猫，去接那杯水时说了声谢谢，“今晚麻烦你了。”眉眼淡淡，满是疏离。
“林观南—”
“你先别说话。”
林观南现下不想再多说什么，她将蜂蜜水尽数喝下，清甜的温水浸润干涩的嗓子，好受很多，但心情去依旧干涩。
“不想听我说？”
孟宴臣笑问她。
“不想。”
“以为我喜欢许沁，喜欢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孟宴臣不等她拒绝，自顾自说，“怪我，怪我忽略了这些，让你委屈了，林观南你看着我。”
没等林观南向他看来，孟宴臣先一步将视线对了过去。
“观南。”他唤的亲昵，语气却坚定，不是逗趣也不玩味，“听清楚，我不喜欢许沁，我承认在很久以前我把她当成自己的同类，我照顾她看顾她时存了非分之想，也承认第二只蝴蝶是她。”
他轻笑一声，“我太懦弱，这么晚才敢向你坦白。”但孟宴臣也不想否认他其实也在试图一步一步套牢对方的心。
“可现在，或者说遇见你之后，我很快乐。”
“我贪恋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所以观南，你听清了，我喜欢你。”
林观南呼吸微滞。
仿佛在听一场梦话，她怔愣着听着我喜欢你的那四个字的音调，这是她所期待的，但她更害怕这只是孟宴臣一时冲动说出的话，她理了理思绪，变得比刚才还冷静，“孟宴臣，咱们都理理情绪好不好。”
“等我从消防站出来，你如果能再跟我说这些话，我或许会相信的。”
孟宴臣料想到是这个答案，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很软，像一池柔水，“那观南，我问问你好不好？”
“心里藏了秘密？”他问的笃定，“对吗？”
林观南说实话，“对。”
“叫江怀？”孟宴臣笑着念出这个连林观南都鲜少念出的名字。
林观南顿了下，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自己说了什么梦话不记得了？”
他低笑两声，喉间滚烫着，无端成一抹魅色，“要我跟你重复一遍吗？”这句话说完就停下了，也没真的要重复一遍。
“等我训练结束，我们再好好聊好不好？”
林观南实在累。
孟宴臣低眉一笑，“我不急，等多久都无所谓。”他说的胜券在握，“我不知道这个江怀跟你有什么关系，也不管他是谁，但我等你最后的答案。”
“投资和感情不一样，但我操盘惯了。”
他说的魅惑肯定，眸底晶亮直直映入林观南的视线，强势，霸道，温柔，缱绻一点也不矛盾。
“我等你选我。”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呓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