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燎原》李子味的车厘子

61、第 61 章

　　他独自坐在空荡的房间，垂着头思考了许久才摸出手机。冰冷的电子音并没有响几声，“陈囿？”宋行慎平直的声线通过电话传来，陈囿张了张嘴，却一时发不出声音。宋行慎良久没听到回应，“发生什么了吗？我在。”陈囿轻轻笑了一下，将难以承受的负面情绪压下，“没什么，我觉得有时候一个人也挺好的对吗？”宋行慎敏感地察觉到不对，“什么？”

　　陈囿垂下眸子，两只手还在轻微的颤抖，他平直地叙述着，仿佛是一件与他无关的小事。“我说，有时候一个人也挺好的对吗？我想试试一个人走走。”宋行慎一时凝噎，两人都沉默良久。宋行慎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你能出来吗？我们好好说说。”陈囿瞥向镜中自己颓唐的样子，淡淡地回道，“不了吧。”

　　……连见一面都不想，可是几个小时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宋行慎有些恍然，他突然想起了陈囿望向江面时释然的眼神。无数个细微的片段飞速闪过脑海，……原来那不是考完之后的放松，那是完成任务后可以放弃一切的安然和释怀。原来最后的那个吻算是吻别吗…？

　　宋行慎心跳猛然加速，甚至连往下想都不敢。两个人，没有谁先挂断电话，许久许久，宋行慎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陈囿听到这句话之后好像松了一口气，跟一个相似的人不用多说什么——宋行慎什么都知道。

　　陈囿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不知道，会见面的吧。”宋行慎心脏才落回实处，他抿了抿唇，“下一次见面，会有新的人吗？”陈囿眯了眯眼，“我说的是想试试一个人走走啊。”

　　剩下只有两个人持续默然的呼吸声。“回见。”陈囿语气轻松了些。宋行慎深吸了口气，“嗯，回见。”

　　挂掉电话，世界里仅剩的一点热闹也消失不见。逐渐严重的头疼蚕食着仅剩不多的理智，他的精神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叫嚣着倾倒。他明明想只分开一个月，可当宋行慎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时，他退缩了。他不敢将一个在泥沼里苦苦挣扎的他呈现在宋行慎面前。

　　……那么下一次见面就当作是重新遇见。陈囿扯了扯嘴角，闭上了眼，任凭自己向痛苦的深渊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