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燎原》李子味的车厘子

37、第 37 章

　　大年三十的晚上，照例是要吃年夜饭的。王丽和陈晓涛还有陈囿陈安坐在桌子上，四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安静地吃着饭，既没有欢声笑语也没有春晚节目。

　　甚至比起平时更为冷清。吃完饭，陈囿不想再多生事端，主动去洗碗。王丽和陈晓涛—也就是陈父，忙着陈晓涛公司的事情也没空管陈安和陈囿。到这一刻，一切都还算平静。

　　陈晓涛公司的账做的一塌糊涂，王丽在旁边看着，这里也不满意那里也不满意。陈晓涛还不耐烦起来了，“你什么都不懂你瞎说什么？”王丽又骂起来，“我不懂？那你就懂？你看你做的是什么？”

　　陈囿也没想明白，到底又是哪儿触发条件，又吵起来了。陈安也渐渐习惯了，一天吵架两次，怎么看都不像是过年。人家家里都是盼着大年三十，家人团聚开开心心的。他家忙着吵架打架鸡飞狗跳，还不如不过节。

　　每次王丽都会说，要不是他俩，她早就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先前陈囿还小的时候只是觉得愧疚，觉得自己是累赘。越大越听这话不对劲，所以他也一直跟王丽说，“你想去干什么你就去，别管我和陈安。”这只会找来王丽更多的埋怨，“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你们？”

　　陈囿无话可说。

　　王丽像是突然想起来了，“陈囿你这次考试的成绩发下来没？”陈囿面色一僵，他没想到王丽会突然想起这个。他沉默片刻，艰涩小声地答到，“年级二十。”王丽皱着眉，眼神如刀割在他身上一般质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这次考的这么差？！”陈囿抿了抿唇，“这次语文作文主题没拿捏完整，多扣了一点分。”

　　王丽听不进解释，只是责骂着，连带着陈晓涛也一起骂。一时激动下，她抓着陈囿就是猛地往后一推，陈囿一时没有防备，“砰”地一声，头就磕到了门沿上。

　　剧烈的疼痛让陈囿眼前一黑，他咬咬牙站稳。王丽还在不停地说些什么，那声音离他忽近忽远，有些听不清了。“装什么？”这句话清晰地传到了陈囿耳朵里。

　　他难得地没再顶嘴了，只是沉默着转身离开，拿上了他自己的黑色鸭舌帽戴上就出了门。王丽虽然还想追着陈囿骂，但是眼下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好。王丽只能骂骂咧咧地随陈囿去了。

　　头上的钝痛已经转成时不时的刺痛，陈囿打了辆车，“去江边广场。”少年略微沙哑的清冷嗓音响起，司机应了句“好。”虽然心里面奇怪这个年轻人过年还不在家里，但司机也没多问。

　　江边离陈囿家并不远，车程很快。陈囿付了钱后便下了车。一身黑色的衣服加上黑色的帽子很快就消失在夜晚中。

　　陈囿顺着楼梯慢慢走到江边的石滩上，慢慢蹲下然后再坐下。手机振动，是宋行慎。“我好无聊啊，你在哪儿，我现在在江边广场陪我弟他们放烟花。”陈囿单手打着字回他，另一只手摸着烟。

　　“我也在江边广场。”宋行慎那边很快就打了电话过来，“你大概在哪个位置，我来找你。”宋行慎的熟悉的声音响起，陈囿不自觉的少了一点戾气，“就在石滩这。”宋行慎听着陈囿嗓音有些沙哑，估计是电话的原因，宋行慎也没多想。

　　挂了电话之后，陈囿点上了烟，望着夜晚中不停流动的江水发神。石滩并不算很黑，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路灯。

　　宋行慎看到陈囿时，陈囿就坐在离路灯不远处的石滩上。“陈囿！”陈囿望向声音的来源处挥了挥手。宋行慎朝陈囿走了过去，当宋行慎走到陈囿身边却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

　　陈囿朝他淡淡笑了一下，“坐。”宋行慎动作比他话还快。“我还以为你在家呢。”陈囿还是淡淡地答道，“没有，出来了。”宋行慎觉得今晚的陈囿有些不一样，但他又说不出来。

　　直到他看到了陈囿熟练地拿出了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