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觉处逢生

5、第 5 章

　　他终于等到一切结束的那天，去找她了，不远万里的奔赴，我有点高兴，他终于听了我的意见，也顺从了自己的心意。

　　有时，我会想他们在做什么，他们会不会和好呢？想的多了，就会很痛。我自虐一般地想念他，我希望他们和好，希望他得偿所愿，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希望他们的四年还有后续。他说过，爱是需要回应的，我想，我对他的爱，不需要，可以在他需要时给予，不需要了撤回。我说他伟大，其实我真觉得我才伟大。

　　大约过了两周，我再次向他请教实验问题。他那边风很大，言语间显露出高兴，我还以为他们真的和好了，没想到，他说真的分手了。

　　我没想到，他骄傲的自尊心也只能做到主动去找她，不能容忍她只是礼貌的示好行为。他拒绝她去接送他，他自以为是地拒绝了也许是复合的机会，女孩子的心软往往是通向心灵的钥匙。他说她太忙了，觉得他幼稚，一句不合适就打发了他。我能听出他决绝的话语里隐藏的爱意，不舍，甚至因爱生恨，说出一些气话来，他说他一直深爱她，不求回报。

　　从那以后，我只好换个法子安慰他，以后，会有更好的人爱你之类。他平日里故作坚强，只有酒后，喝醉了，才会袒露失恋的痛苦，难以忘记，不想挽回，无法放下。我甚至建议他们做朋友，慢慢断掉，不至于这样难受。他都不肯，他生怕自己打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痛苦就好像我也一样痛苦，他的难过，我比他更难过。

　　我想到一个危险的办法，安慰一个失恋的人，没有什么比来自异性的欣赏，肯定和暧昧更好的法子了。我开始每天关心他，一日两次，定时定量，适可而止的交谈。他真是个柔软的人，很礼貌的回复我，甚至会反过来关心我，分享自己的生活。

　　我生怕自己沉浸在这样的放纵和礼貌里，就像他说的，他觉得好意需要正向的反馈，他只是在怜悯我。

　　我们的关系日益亲近却又保持着微妙的疏离和平衡。关心从来都不能落到实处，他始终在与我保持距离。而我也不想真的越界。

　　他是享受这样的关心的，没有人讨厌被称赞，夸奖，肯定，我小心翼翼地扮演一个追求者，一个活泼搞笑的朋友，一些看起来不太真诚的情话。

　　有时我能看到一些真相，比如他失恋的事情人尽皆知，他肯定收到了很多关心和安慰，我不过是其中一个，他在众人面前的无所谓显得我殚精竭虑的安慰像个笑话。

　　一切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的毕业旅行还邀请了我，三个人，我想去，也不想去，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和他相处的机会了，虽然是饮鸩止渴，我还是顺从心意去了。

　　我终究没找到第四个人，这就是天意吧。他第一次向我借自拍杆，我没借到，买了一个新的给他。他的话我从来都认真对待。

　　他真的很兴奋，一路上都在拍照，我想过，或许是因为某人，或许这种新的吸引人的方式奏效了，毕竟他的朋友圈开放了很多，这些我都不在乎，我会故意讲笑话逗他，他也还是那么容易就笑了。

　　他很会照顾人，帮我找房间，背书包，会在我觉得和两个男生相处尴尬的时候来找我，他们陪我打牌，嘘寒问暖，不在我之下，我没深想，这是回报还是施舍？当然，他处处都在提醒，这都是因为师兄妹的关系，我当然明白，我从来没有幻想什么，我只是清醒着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