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冬天结束前的最后叹息》阿务

5、第五章

　　“樱乃，你说穿这个，还是穿这个？”
　　“小朋……”无奈地看着满地的凌乱，“你穿什么都好看拉，快些，要迟到了。”
　　“对哦。”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天，再十分钟就到点了。怎么办？我还没决定要穿什么呢。”
　　“这条好了。”樱乃抓起一条裙子扔了过去，“小朋这身打扮，在校内可是好评如潮的。”
　　“你不要再损我了。”急急忙忙地往身上套衣服，“今天可是要见龙马少爷啊，我好紧张……”突然，朋香停下动作：“樱乃，你不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她苦笑了一下，恁得想起国一时那场不算约会的约会。

　　虽然说好只是陪她去修球拍，可却紧张了她一个晚上；秒针一秒一秒地靠上去，她还是没敲定自己该穿什么；慌慌张张赶到车站，已迟到了近半个小时，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是啊，龙马君本来就是没有耐性的人啊，四处地张望，失望地叹气。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两秒钟，惊觉背后有人靠近。
　　“喂。”那人说，“你迟到了。”
　　“龙马君！”吓了一跳，原来他没走。
　　“对不起。”垂下头道歉。心情，却好了起来。是啊，既然龙马君答应她了，就会做到啊。
　　只是，这是场让人啼笑皆非的约会。
　　他的话很少，她的话不多；她想多些交流，却换来他那句“龙崎，今天的你很奇怪”。想想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家，交流失败，居然又哭起来。
　　无奈，他只得将她带去网球场。至此，她发现，网球真是神奇的运动。
　　气氛，轻松多了。

　　越前龙马，他的世界果然只有网球，张开着任谁人也无法渗入的结界。她几次想冲进去，却每每头破血流，疲软不堪。最后，她发现，只有参与其中，他才能注意到她。
　　那个夏日，他教她打网球，她学得勉强，却心满意足，因为那是她的王子第一次只看着她微笑 。

　　踏入寿司店时，气氛已经很热闹了。
　　樱乃有些局促地扯扯衣角，正想说“对不起，迟到了”一类的话，一个声音制止了她。他说：“龙崎，你迟到了。”依旧不掀一丝波纹。
　　寻着声看过去，他坐在那里夹了个寿司，吃得气闲若定，没有看她。
　　“龙马君……”她发现，每一次他叫她的名字，总是轻松的，而她，连身体都是僵硬的。
　　“啊，是小姑娘们。”
　　“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是啊，快来坐。”
　　桃城和菊丸最先招呼开。
　　“前辈们好。”有礼貌地鞠躬，找了个离龙马君有距离的位置坐下，却看到朋香跑了过去，挨着他坐下，手挥挥：“樱乃，来这里坐啊。”
　　“不，不了。”她又红了脸，感受到众人注视的目光，“这里……就好了。”
　　似乎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那时的她正值心事不想被旁人看穿的年纪，那么现在的她呢？只想维持，那么点可悲的连系，再前进一步都是尴尬，不想破坏。
　　“不过真是吃惊，越前说叫了龙崎和小坂田，他还会做这样的事啊。”不二对着樱乃轻笑了一下，
　　“也没有，只是在路上碰巧遇上，顺便说的。”樱乃说的是实话，但眼皮还是跳了一下，她实在有些怕这位前辈，只因他看所有都太过透彻，逼得她无处遁形。
　　在另一边的龙马只微皱了一下眉：“不二前辈，好像每次都喜欢研究些有的没的，是本性还是职业敏感？”
　　“越前，你说话还是一样，也不在乎搞得人难堪。”不二的笑意没减，反而更加深了。
　　龙马没有理睬，他拿筷子把面前的章鱼翻了个，仿佛专注于眼前的食物，并且一心一意。眼前这个前辈不好惹，一个不得当，没占到什么便宜还会黏到一身腥，他知道。
　　这段小小的插曲没有被人记取，众人继续吃喝调侃。看着河村前辈忙前忙后，樱乃不由得想起以前，每一次胜利都会到寿司店来庆祝一番，那时张罗寿司店的还是河村前辈的父亲。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啊。她低头看了一眼杯中的液体，黄澄澄的泛着好看的泡沫，忽然觉得唇角干燥，果然好久了，她对他的喜欢，上瘾般，绵延了那么久那么久，连带着每一寸肌肤都膨胀着痛苦。
　　只是，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喜欢，却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

　　低下头，下意识地把眼光放到右边，触到朋香笑的灿烂的脸，心小小地抽了下，龙马君是什么表情，她不知道也不敢看。紧紧握住杯子，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这一刻她突然痛恨起自己来，原来自己的心底也有这般丑陋的光景并且破了土出来。
　　把杯子放到唇边，液体伴随着苦涩淌下去，啊，好苦。樱乃在心里呢喃了下，她看到身边崛尾伸过手来抓她的杯子，忽的觉得头很沉，很想睡，在意识消融的瞬间，她仿佛听到有人叫她“龙崎，龙崎”，然后，一切物事都离她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