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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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青岛之旅那晚后，雒尹第二天早上醒来，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醒转时说了些什么，那尚晖也好似说了些什么，可是，确切的说了哪些内容，他记不得了。
悠闲地在青岛吃喝了几天，游览了些不同于他所居住城市的建筑，雒尹就收拾包袱回了家。这次的旅行总体上算是圆满的，吃的喝的，看的玩的，基本上也在雒尹的计划里，然而唯一的意外就是同行之人——尚晖。
那夜喝醉酒醒来后，尚晖的举止态度有些怪异，像是刻意与雒尹保持着距离一般。雒尹心里也纳闷，虽说这尚晖冷冷淡淡的，可平日里却又喜欢跟他拉扯，经常动手动脚，是上下其手，雒尹道他是小孩心性，却也没有理会太多，然而现在尚晖突然转变态度，刻意躲着他，这让雒尹不禁有些难过。
活了这么久，除了脾气性格古怪的爹妈，倒真就没人对我这么好过。雒尹思忖着，他与尚晖之间那么自然，像是相识已久。雒尹很珍惜他与尚晖间的友谊，也总在心里慰藉自己，没有情人又如何，有一位这样的忘年交也是不错的。
雒尹怎样想的，也许还不能够左右尚晖，现在尚晖这边是百种心思齐齐涌上心头，靠近了就克制不住自己想与之亲近，顺便动动手脚，或许动动手脚才是真实的目的，可是这只是他的目的，不是给“尚晖”的便宜，他可不愿自己的人被他人染指。
“诶，尚晖，好几天没看见你人影，跑哪儿玩去了？”
“啊？没有啊，真没有，我还有事。”啪的一声关上自家大门。尚晖终于被撞了个正着。
雒尹摸摸鼻子，看着尚晖家大门上落着的灰尘，悻悻然的出门去遛弯。
且不说尚晖如何如何，那女医师程颐添的状况就够雒尹喝一壶的。
“喂，是雒尹吗？我是程颐。”
“哦，程医师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复查的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也一直未见你来，就打个电话过来问问你的状况。”
“我最近好了很多，也没再听到什么声音，真实太感谢你了，还劳你专程打电话过来。”
“这样啊……那，不然有时间再来看看吧，我给你再瞧瞧。”
好嘛，护士都歇假去了，医师自己打电话追着病人来看医生，还是精神科。
雒尹总算是婉拒了程颐要“再瞧瞧”的邀请，可却没能把自己绕出来，结果欠了人家一顿感恩宴，只是这饭什么时候才吃，时间由雒尹说了算，看来程医师有的等了。
雒尹不接受程颐的热情，也是有他的原因，想他活了二十几年，谈过三个女朋友，不是弃他而去，就是劈腿背叛，到如今他觉得有些累了，也许他从未深爱过，可将注意力转移到一个陌生人身上也是需要花些精力的，不是吗？
雒尹认为这个世上还是家里最温暖，虽然他必须搬出来。
想起前阵子他家老妈的区间通话，让他听后更是觉得自己离开家是对的。
“雒尹呐，你都二十五了，一直一个人生活挺不容易，也该找个伴了。”
听着雒妈妈担心的声音，雒尹有些无奈与尴尬。
“妈，我前年二十五，今年已经二十七了，还有，我前段时间才跟叶敏分手，不是一直一个人。是不是隔壁李婶又找你谈心了？”雒尹暗暗叹口气，他家妈妈不是老年痴呆，也不是什么忘性大，而是根本不在意自家儿子，只是偶尔被其他人问起时，他家妈妈才会想起来自己有这么个儿子。
谁让他家妈妈永远活在二十几岁，跟他父亲一起品尝爱情的美好，完全的只要老公不要儿子！
“哦，这样啊，啊，对了，嘟嘟啊，你还记得李婶家隔壁的隔壁，老梁家的小儿子不？听说他前两天带了个男人回家，然后哭死哭活的要跟那男人在一起，看着可怜的哦……”雒妈妈明显底气不足，顺便转移话题。
“……”
“其实吧，我这个妈也挺开明的，只要真心喜欢，妈都不会反对的。”
“……”
“不过，你要是给我带回来的儿媳妇，诶？女婿？就那什么，如果没有老梁他儿子带回来的那小子好看，你就给我等着！绝对不让他进家门，不然太丢人了。”
“……”
挂掉妈妈的电话，雒尹郁闷无比，他家妈妈永远这么潮。可是关于这种儿媳妇……雒尹不禁汗颜，就他那小性子、小身板，只有给别人家做儿媳妇的料。想到这些，雒尹笑了，他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往这方面想，可是有句老话怎么说？话，别说的太满。
与尚晖相识已有大半年，这季夏日炎炎的，雒尹闲来无事总是会找尚晖打打球、溜溜弯什么的，不过那小子却经常不在家，而且一消失就是好几天，这让雒尹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可是有天下午发生的事，直接让雒尹被冰冻了三尺。
“宝贝，你可从来不让我送你回家的，这次怎么就愿意了？”
“白痴，你都带我回家认门了，我能不带你见见我家门长啥样子吗？”
看着尚晖巧笑嫣然的在自家门口与一陌生男子调笑，雒尹突然感觉今天的尚晖有些陌生。也许是感觉到雒尹诧异的目光，尚晖侧脸望过来，给了傻站在一旁的雒尹一个玩味的笑。
尚晖身旁的男子回过脸来，雒尹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是李婶家隔壁的隔壁、老梁家的小儿子！于是，雒尹当场石化。
后来尚晖敲开雒尹家的门，笑的阳光灿烂，只说了一句话，“原来，你也是同道中人，我闻到你身上的那股味儿了。呵呵。”
雒尹什么也没说，关上门的时候撇了句，“原来这么近了，也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什么？看不清楚原来尚晖也有这么娇媚的一面，看不清楚他的尚晖小朋友……唉……如此陌生。
接连的几天，雒尹都不想再出家门了，那个似乎对小梁说着诺言的尚晖其实每天都带不同的男人回家过夜，声声吟哦传进雒尹的耳朵里，像是尖锐的嘲笑，雒尹顿时迷茫了。
他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尚晖。
后来，尚晖有时会来敲他家的门，雒尹都只是在家煮水烹茶，当做没听见，他不是歧视同志，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都变了，尚晖不再是以前明亮的尚晖了。
也许是怕改变，雒尹在逃避着。
这天下午尚晖敲门过后，雒尹依旧在家煮茶听音乐，然后，不知道怎的，火就蔓延开了。
火舌吞吐间，浓烟影响了视线，可见度相当低的情况下，雒尹晕乎乎的看见一墙的音符，还有那没有月亮的星海，最后是尚晖焦急的脸。
雒尹彻底失去意识前，看着尚晖笑了，说了句“你终于回来了”就彻底厥了过去。
醒来后，雒尹看见尚晖裹着白纱布睡在隔壁的病床上。他有些自责：毕竟耍小性子不是好孩子，我都一把年纪了还闹腾，确实不好，最重要的是连累了尚晖受伤。虽然这个跟那个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善良的雒尹就是傻乎乎的把一切过错叠加在自己身上，完全忽视了起火原因是无良老板卖给他的那根次等电线。
有天雒尹扶着尚晖去厕所，解决到一半，雒尹问他这么拼命救自己的原因，尚晖侧脸笑得温和，说“喜欢你呗”，然后雒尹脸红了，尚晖当下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百八十遍，“要你嘴快，尿不出来就算了，便宜全让尚晖这厮给占了！”
此件事情过后，雒尹的心里有些动摇，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可是他很感动，有人愿意舍命相救，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慢慢的有些事情也就心照不宣了，尚晖也好似恢复到了以前的那个尚晖，明亮的像阳光一样。
有些事情就像春天的浅滩小河，明明在冬季之前已经干涸掉了，却在开春的时节又开始了涓涓细流。也许雒尹的春天真的到来了。
经过两个月的密切交往，至少是在他心里那么认为，他与尚晖交往了两个月零九天。
这天雒尹一时激动，决定将尚晖带回家，你问做什么？当然是见父母！
“不行，不行，我，我，我是男的！”
“我知道啊，这个有什么关系，我家人不介意。”
“这……我，我……”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而且，咱俩都已经……已经……我，我，我希望你能见见我父母。”雒尹憋得脸透彻的红，跟熟的快烂掉的李子似的。想起那不算亲热的亲热，雒尹还是很害羞的，虽然那晚他什么也记不得了，可是醒来后满身的红印子，还有床单子上湿湿滑滑的粘液证明，他，跟尚晖，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回家见家长的事情一出，尚晖有些急了，他觉得是时候跟雒尹说再见了，然后好生推搪一番，便消失了，消失得很彻底。
尚晖本就是近半个月租住在隔壁的学生，某天夜里悄悄地搬了家，雒尹找不到他，伤心了很久，你问他有多难过，难过的不想吃饭，睡不着觉，更是不想听歌……
眼泪啪嗒啪嗒的，一滴滴的打在碗里的白米饭上，雒妈妈看着也有些心疼，便非常温柔的安慰了自己的儿子，“儿子，如果你想喝米粥，妈给你做去，别糟蹋米饭。”
听完这句话，雒尹真就不哭了，只是揉揉眼睛，用红红的兔子眼盯着锅，跟他家妈妈说，“妈，其实我是想喝苞谷珍儿。”
送自家儿子出门的时候，雒妈妈暗地里叹气，“我这么明艳动人的尤物，怎么生个儿子这么……女人绑不住，连男人也栓不牢，唉……”
雒尹没听见妈妈的话，倒是一个人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尚晖，只见他坐在住在李婶隔壁家的隔壁的小梁的BMW里笑得一脸灿烂，雒尹再从上打量自己：一般商场买的打折风衣，雒妈妈织的温暖牌毛背心，还漏着洞，跟人家BMW里的暖气一比，明显冷的冻人。
“原来……还是看不清楚。”
雒尹长叹一声，打车回家。
看看，心里疼的不行，就只好让肉疼来转移注意力了。
用新的恋情来淡化悲伤，这个虽然不是什么好主意，可是，雒尹还是用了，以至于他现在下班与程颐约会，晚上听着《太委屈》哭到半夜，然后肿着眼睛过一天，下班再与程颐约会，循环往复，恶性循环已经露出邪恶的角。
终于有一天，雒尹哭着哭着开始抽搐，与其说他是抽搐，不如说他是不好好吃饭，外加不好好休息造成的胃部痉挛，疼的他抽筋。
这时，一双手抚上雒尹捂着肚子的手，暖流渐渐流进腹腔，疼痛得到了缓解。雒尹睁开眼，在挂满汗珠的睫毛下，看见了一个白影，然后就睡了过去。临失去意识前，那白影动动口，道，“我知道错了，你别难过……”而雒尹脑内独白是，“你来了……”
第二天雒尹悠悠醒来，就看见有一团白色的物体蜷在他的身边。雒尹有些懵，使劲的揉揉眼，再睁开，那人还在，再揉揉眼，一切还是没改变。
起初他以为是尚晖，后来仔细的看了，才发现这是那天醉酒后梦里出现过的白衣仙人。
随意用青色纱丝系着长长的黑发，穿着件透着淡蓝的白色简单纱衣长衫，紧攥着自己的手骨节分明，再向上看去，配着一张神似霍建华、却比霍建华还好看还要帅气的脸，雒尹当下就当机了，心里百转千回，想着，这人是神仙？要不要下跪迎接？
白衣仙人动动眼皮，睁开眸子，亮闪闪的，就像本应挂在雒尹家墙上的那弯明月。见人醒了，雒尹急忙坐起身来，唯唯诺诺地低头抬眼偷看着，问道，“你是人？”白衣人微笑的摇摇头。雒尹顿时害怕起来，复又问道，“你是仙？”白衣人继续微笑摇头。这下雒尹彻底害怕了，颤抖着身子，用自己小小的声音打算再确认一遍的时候，白衣人却开口了。
声音清晰明朗，带着温柔的气息，内里有些欣喜，还有更多的无奈。
“凤钗隐，在下凤钗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