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e 3》李泽人

2、第一章意义

　　钢琴师演奏起了肖邦的一首马祖卡舞曲，寇依点上了一根香烟，不久后卡米耶的咖啡也端了上来，侍者看了看在坐的两位，笑了笑摇了摇头。
　　她今天穿的是一套时新的巴黎世家最新设计，带有日本元素的礼服，流线型的设计使她显得比以前较为精神，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眼圈也反映了她生活的一些剪影。
　　“你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工作吗？卡米耶。”
　　“我一直觉得没有合适的，而且最近都在打仗了，我一直在关心这个。”卡米耶回答
　　“打仗又没打到你，你为什么会去想，难道你也想去参战吗？”寇依抬着头说。
　　“这叫什么话！我们的国家正在遭受很大的苦难，我确实非常担忧。”卡米耶说。
　　“那你去吗？我觉得你一直在分析局势，你会有实质上的行动吗？”寇依似乎有一点想让他去参战的意思。
　　“对，我觉得我们的坦克和火炮完全不必德军差，可。“卡米耶说到一半被打断。
　　“别这些了，这有什么用，我一点都不希望你把精力放在分析上，这没有任何的意义，我的祖父在之前在和德国人的较量中牺牲了，他是一个并不爱思考的人，听他回来的战友说，他们战败后一起躺着装死以躲过难关，但德国人的战车在扫荡中把他压死了，他们队一共二十人，就他一个在这个过程中牺牲了。”寇依满脸的无奈和缅怀。
　　“真悲惨，为你祖父感到可惜，我现在的感觉不是怕死，而是害怕我去了战场会没有任何作用。”卡米耶挠了挠头。
　　“我祖父也不知道他会这么牺牲，他的队友也不知道，甚至德国人都不知道。你刚才说我们的国家正在遭受苦难，其实你是在害怕国家被占领后的颓唐，然而现在战争才刚刚开始，德国人才到家门口，隆美尔和古德里安都在焦头烂额，而你正喝着咖啡坐在这，你是真爱我们的人民吗？”寇依严厉的说到。
　　“我明白了，我会试着去。”卡米耶皱了皱眉头，他听见钢琴师在弹一首帕格尼尼的第24号随想曲，便动念想了想是谁改编的。
　　“我们去喝酒吧”寇依笑了笑，“我觉得你会去的。”

　　咖啡馆门口雨还是下的那么大，卡米耶早就把自己邮局应聘的事情抛在脑后了，由于戴了帽子的缘故，头发还不至于打湿。寇依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伞，可以看出很多使用的痕迹，她说要去一家“能吃饭的酒馆”，卡米耶能想到是在一座小山下面，有个叫“枫树餐吧”的地方，那没有现场的音乐，但是做的食物味道很好，酒的品类也很多，他们达成协议一起前往。
　　餐馆坐落在一座山的右下方，餐馆旁的杂草都被主人收拾干净，大门口几只狗没有因为下雨打湿身子，看来它们对于天气有自己的认知。一张很大的牌匾“Feuille d\'érable”看来老板和加拿大有一定关系，卡米耶想到。
　　他们要了一些食物和酒，卡米耶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和初恋的诀别，有一段每天喝三顿酒的经历，但现在可以看出他已经从那场风波走出来了，那个女生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了。
　　喝过几轮，寇依突然说了一个沉重的问题，“如果突然我们这被德军的飞机炸掉了，怎么办？。”
　　“我觉得是没有机率的事情，因为咱们这距离战场还远着呢，我主要也不想和你一起殉情。”卡米耶撇了撇嘴。
　　“听说昨天法军撤离荷兰了，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是对还是错呢？”寇依说。
　　“一定是在法军比利时打败仗的原因吧，那么精锐的第一集团军居然会被德军一些佯攻的部队打退，当局一定是差不多乱了阵脚，撤军后荷兰很快会被占领，我记得盟军这些支援荷兰的军队才刚到不久，可能德国人都没见到就撤退了。”卡米耶缓缓道来。
　　“你还头头是道的，我现在觉得你上战场没那么容易死。”寇依话音刚落，周围几个吃饭的妇女猛的一惊，他们耳朵里似乎不能听见死亡这个单词。
　　“当然是了，但我更加愿意法国能够胜利。”卡米耶带有醉意的回答，可能也是他潜意识的一些心声。
　　吃完饭后雨小了不少，阳光照射在地下残余的雨水中形成了一道道小的彩虹。
　　他们来到一个湖边，寇依穿的礼服由于刚才喝酒的缘故，她解开了两粒纽扣，卡米耶无意中察觉了这个动作，并且观察到了两道使他惊骇的沟壑，雨后四处无人的湖畔呈现出一种天微微亮的感觉，秋天散漫的风也扑在卡米耶微红的脸上，他摘下了帽子。这使得寇依感觉到很舒服，她往卡米耶的身边靠了点，尝试着用手挽着他的手腕，礼服柔软的袖口在卡米耶的手腕上轻轻滑过，她把脸转向卡米耶，想缓缓亲向卡米耶的脸颊，并尝试解下那第三颗纽扣。
　　卡米耶苍白着脸回到了家，今天他没有办成事，当他转脸看见寇依那粉红色充满爱意的脸颊，的确寇依的表情使他沉醉，可他怔住了，他当时脑子里想的是德国人，是战争，是一辆辆的钢铁洪流，以及甚至他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一道光。寇依立马对他投以一种几近鄙夷的眼神，似乎她所经历的其他的故事不是按照这个剧本发展，颤颤巍巍的用手把衣服穿好。卡米耶跑了，带着一种很强烈的生理反应，他的帽子甚至也掉在了地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德国人，战争这些与他相距甚远的东西为什么会影响他做一件男人该做的事情，此时的他似乎也明白了自己，了解了一点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
　　又下起了毛毛雨，卡米耶连咖啡都没有泡，回到房间翻阅着报纸使自己镇静下来，同时，也在寻找着一些征兵的信息。

作者有话说

　　战争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