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文君夜奔 ...
-
卓王孙是临邛有名的富商，他亦是个附庸风雅的人，经常邀请一些名人志士到府上来吟诗作对。
近来，临邛来了个落魄小子，其名曰司马相如。他长相俊美，更是才华横溢，未至临邛，当地人就听闻了他的风流名声。卓王孙是爱才之人，自然热情地邀请司马相如到府上做客。司马相如不负才名，宴上一曲《凤求凰》令众宾客如痴如醉。也正是这一曲，轻易地撩动了新寡在家卓文君的心弦。
卓文君其人，卓王孙之女，美丽聪颖，精诗文，善弹琴，不幸十七岁年纪轻轻，便在娘家守寡。司马相如的琴声音节流亮、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她从曲中领会到了他的才华和情感。两人慕名相见，音律互通后，更视对方为自己的知音。
不料两人的往来遭到了卓王孙的强烈反对，他虽然欣赏司马相如的才情，却不愿自己的女儿跟着司马相如吃苦。然而，卓文君已对司马相如芳心暗许，顾不得父亲的反对。在一个月夜，她在侍女的帮助下，逃离了卓府，来到江上与司马相如相会。
皎皎明月点亮了无尽的苍穹，银色的光辉投在竹筏上，他含笑温柔地牵过她的手，小心地扶她上了竹筏。竹筏随着水流渐行渐远，不知是否因江面的粼粼波光晃了她的眼，她眼角间泛出了晶莹的泪光。她不说，心里清楚得很，她这一去，就再无退路了。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打她的背，信誓旦旦地许诺，这一生，定不相负。
相携私奔的两人没有经济来源，卓文君毅然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司马相如懂得酿酒之计，两人便用换得的微薄财产，开起了酒舍。他负责酿酒及一切杂物，她则当垆卖酒。生活虽然清苦，他们感到的却是如丝的甜蜜。她为他擦汗，他替她揉肩，两人的感情日益深厚。
终于，卓王孙不忍女儿在外受苦，才将卓文君夫妇接回府中，并资助司马相如到长安去某个职位。
司马相如本就不是池中物，《子虚赋》、《上林赋》，才华四溅，好大喜功的汉武帝惊为天人，遂拜司马相如为郎官，后又再拜为中郎将。他在长安风头正劲，常与风流名士一道饮酒作乐，久而久之，便起了纳妾之心。
苦守家中的卓文君听闻司马相如欲娶茂陵女为妾，心中焦虑，写信给他，询问缘由。他给她写了一封十三字的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聪明如她读后，泪流满面。一行数字中唯独少了一个“亿”，无亿？岂不是在暗示她，两人已没有以往过去的回忆了。她，心凉如水，怀着十分悲恸的心情，回了一首《怨郎诗》。
其诗曰：一别之后，二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曲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君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倚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似火红，偏遭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恨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
司马相如看完妻子的信，不禁惊叹于妻子的缜密心思。遥想昔日夫妻恩爱之情，羞愧万分，他将妻子接到长安相伴，从此不再提纳妾之事。
卓文君用她的非凡的才情挽留住了司马相如的心，最后终是如她所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司马相如先于卓文君上了黄泉之路，此后，卓文君拒绝了名流的求婚，守寡至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文君夜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