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虚妄》笑轻尘

10、画皮为谁

　　一天夜里，王生独自走在前往书斋路上，月光皑皑，照在他面上，衬得他唇红齿白俊俏的紧。静谧清幽的环境下，忽然林中树叶沙沙作响，王生顿觉后背凉风阵阵，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提气奔至书斋，这才缓了缓脸色。
　　隔日，王生一觉睡醒后，竟将昨夜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又过了几日，王生在路上巧遇一位妙龄女郎，她手里抱着包袱，蹒跚向前，像是累极，却丝毫掩不住她那婀娜的身姿。王生不觉心神一漾，快步赶上女郎，询问事由。
　　近看之下，女郎不过十五六岁，生得娇嫩可爱，眼中闪烁着水波般的眸光。她怯怯地告诉王生，她父母因贪财，把她卖给富商。大老婆非常妒忌，朝晚非打即骂，实在受不下去了，她才出走。
　　王生问：“若水，你要走到哪去？”
　　若水摇了摇头。
　　王生热心道：“我家离此不远，请去暂住，如何？”
　　若水点头应允。
　　王生将若水带至书斋，若水见室内无人，便问为何不见家眷。王生只道，他尚未娶妻，一直独居于此。
　　于是，若水便随王生在书斋住了下来。
　　王生擅长画仕女图，他笔下的仕女往往千娇百态，让人见了好不心动。他作画时，若水便在一旁替他点灯磨墨。偶有兴致所致，王生便会招来若水，她那细嫩的皓腕被他握在手中，细细描画，纸上的仕女像是活了一般，眼波流转。甚至，在作画之后，剩余了的丹青，他还会替她仔细描眉，愣是把枯燥无味的书斋生活，变成了极尽风流的闺房之乐。
　　朝夕相对之下，王生惊奇地发觉，若水一天天出落地愈发的水灵，两人的感情自是日益如胶似漆。
　　某日，王生外出采购，遇见了一位茅山道士，他见王生印堂隐隐发黑，便警告王生小心身边的妖物。王生丝毫不以为意，心道，自己日日与若水一起，何来妖物一说。
　　然而，等他回到书斋，却见到了骇人的一幕：
　　他的书桌前有一团黑雾，黑雾操控着狼毫，一笔一画地描摹桌上的一件人皮。不久，黑雾搁下了笔，一阵风过，人皮赫然附上了那团黑雾，转眼就变成了若水的模样。
　　王生被吓得浑身不得动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害怕发出声响，惊动屋里的若水。若水未发觉屋外有人，对着铜镜，比照自己越发明丽的容颜。
　　待王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追至山下，找到茅山道士，求他救自己。茅山道士给了王生一把桃木雕的匕首，嘱咐王生趁妖物不注意之时，将匕首插进妖物的心脏，他便能获救。
　　王生很晚才回到书斋，若水觉得奇怪，多番询问，王生却始终支支吾吾，且不敢正视若水的眼睛。若水见状，便多了个心眼。
　　夜里，王生不复以往有亲昵动作，反而辗转多时。最后，王生屏住了呼吸，向若水靠近。若水顿时感到一股纯阳之气朝自己的胸口袭来，她连忙移开身子，避开了致命的一击。王生见一击未中，吓得掉了匕首。
　　若水一步步逼近跌坐地上的王生，王生连忙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若水娇艳一笑，对他道：“王郎，你不是要娶我过门的么？”
　　王生惊道：“人鬼殊途。”
　　“呵呵……”若水捂嘴笑了起来，这笑声却让王生如临大敌。
　　若水突然靠近，王生甚至没看清她的身形，就觉得胸中一凉。再看时，他的心脏已经落入了若水的手中，已无言语，他瞪大双眼就没了气息。
　　若水看着血泊中的王生，独自呢喃道：“婆婆说得没错，这世间的男人啊，最靠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画皮》是经常被搬上银幕的作品，当然也都是经过改编的，我写的这个短篇亦是。我总觉得蒲松龄老爷子笔下画皮是相对比较没有唯美画面感的作品，所以对其进行了大范围地改动。不过，写到最后，这文还是带上了诡异风，没有办法，画皮的就是女鬼啊。
有兴趣的可以去翻看原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