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重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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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城内。
重阳的原因晚上的街道难得有摩肩接踵的盛况，年节期间城内官府是不设宵禁的，在加上这一带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也很少有什么恶性事件发生，临江知府一方面放松管理，乐得听百姓的称赞，另一方面自己也能从中吃得饱一些，不至于亏待家人。
大小街道间孩童的嬉笑声，夫妻的交谈声，商贩的吆喝声，还有游行队伍的鼓乐声，融成了一副海晏河清的工笔画，好不和谐。
灵宝真人不好动用法力怕吓着身边的百姓，又怕郭命和夏宁走散了，便一边一个地牵着，偏偏这两人的身形都拉得极快，不像平常的孩童，看上去便有些滑稽。
郭命心中微动，自从上山后他就没有这样牵着过师父了，他又向来不喜欢撒娇，更没有时时刻刻粘着师父的习惯。
夏宁也是愣了愣，他上次和别人牵手还是小时候他爹带他去面见圣上，年纪大了之后只要他在前边走，后面的侍卫和仆从时时刻刻都跟着他，他也不用担心会和别人走散，因此一时不知是放好还是接着牵着好。
灵宝真人却像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心绪一样，目光在流光溢彩的花灯和形色各异的吃食上面打转。一会儿牵着他们来到花灯铺子前挑挑拣拣一会儿带着他们奔到糕点铺子前张望，就是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慢慢的郭命和夏宁也忽略掉了心里的别扭，开始跟着灵宝真人一起玩起来。
走着逛着灵宝真人忽然想起来，自己把郭宁带回来好久还没给他买过衣服，这孩子身上还是刚上山那套和练功服，一年四季就这么换着穿。
“渊儿，师父给你挑两件衣服吧。”他笑眯眯地看着盘算着今晚花销的大徒弟。
“嗯？什......”
郭命还没反应过来，蹭的一下就被他拉着一溜烟儿的跑了，可怜我们夏大公子一路跟着马不停蹄地赶路。
“这位......客人，您看想买什么类型的衣服，咱们店铺里不说临江第一，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各种料子各种剪裁都有，您看您喜欢哪种？”
衣服店的掌柜估计也没想到都快收摊了还能做上一单生意，先不说为首的大人气质不凡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后面的两位小公子也煞是好看，尤其是那位白衣公子身上的料子，那可是蜀锦啊天爷，整个大周一年都只产那么几十匹。
“我给我徒弟挑身衣服，”灵宝真人把郭命往前一推，“渊儿你看你喜欢哪种料子和版型，看中了就直接和老板说。”
掌柜的一边心底把临江城内所有大人物的名字都过了一遍也没想起对得上号的，一边领着郭命开始量尺寸。
郭命显得有些拘谨，掌柜的就开始有一茬没一茬地同他搭话，“小公子你可真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今年应该有17了吧！”
“没有，十四。”他向来是不擅长聊天的，只得回头看向灵宝真人向他求救。
可灵宝真人没有看见，只是兴致勃勃地拉着夏宁看起了料子。
郭命赌气一样地回过头，心不在焉地听着老板念念叨叨那些奉承话。
一炷香后，料子和尺寸都确定了，掌柜的拿着图纸给郭命看，问他喜欢哪种款式，他左看右看都不是很满意，最后指着身上的练功服问掌柜的，“能比着这个给我做一身吗?”
恰好灵宝真人看到这一幕连连摆手，“这可不能当正装穿啊我的小祖宗。”
“料子就是手里这些，这是定金，回头我会叫人把衣服的图纸送过来，半个月后过来取。”
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掌柜的手上，他顿时就乐开了花。
“好好好，回头一拿到图纸我就吩咐我家的裁缝赶工，保证半个月内出工还保质保量。”
“您慢走诶。”
掌柜的目送着师徒三人离开店铺，都快赶上望夫石那么缠绵悱恻了。
灵宝真人开开心心地领着二人往桥上走，河边全是围着放花灯的人。
垂暮的老人捧着手里的花灯，虔诚地念叨着自己的祈愿。
夏宁有些失落，目光转向灵宝真人，“师父，天上的神仙真的会听见他们的愿望吗？”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声音在叫嚣——天上真的有所谓的神仙吗？
郭命闻言也转头看向河边祈福的人群。
“大抵是能听到的，”灵宝真人滴拎着手里的花灯，“但是每天许愿的人太多了，神仙每天都要处理很多很多的愿望，看落了一个两个也是常有的。”
郭命牵着他的手正准备开口，忽然一声巨响炸在天空里。
“嘭”。
是烟花！
今晚不知是知府大人高兴还是正逢节日有哪家的大老爷想看，炫目的光束在眼前炸开，像层出不穷的花开在漆黑一片的天空，合着街上的灯笼花灯一起照得整个临江城亮如白昼。
灵宝真人悄悄带着徒弟们飞上了房顶，干脆直接坐着看这难得的良辰美景。
郭命虽然没表现出来，但眼里的情绪是藏不住的。
只是夏宁反而眼神暗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灵宝真人左一个右一个揽过二人的肩膀，亲昵至极。
“重阳安康啊，渊儿明儿。”
一炷香后烟花放完了，正在师徒三人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异变突生。
“救命！有人掉水里了！”
灵宝真人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只是还没等他动手，夏宁便先他一步跳下水把那人捞了起来。
是个年轻的姑娘。
灵宝真人忙上前查看，看到人没什么大事也就没打算亲自出手。
那姑娘只是受了惊，可能是太害怕了一直到岸上都抱着夏宁没撒手。
虽然被水打湿了有些狼狈，但还是能看出是个难得的漂亮女孩儿。
夏宁把她抱到桥头正好赶来了一波人，领头那个丫鬟张口就是一句肝肠寸断的，“小姐！”
给夏宁吓得一哆嗦。
那个女孩儿显然还没缓过来，双手环着夏宁的脖子不愿意放开。
夏宁给她披上丫鬟拿来的外衣后把她放了下来，他实在是不喜欢和人接触。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是赵通判家里的下人，今日多谢公子相助，敢问公子姓名，过几日我们必定登门道谢。”
“在下夏......夏承令。”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地方的人听没听过自己的名字，但为了保险起见夏宁还是编了一个假名字。
“好的夏公子，今日多谢夏公子，改日再到府上拜访。”
夏宁还了个礼，目送他们走远。
那姑娘似是反应过来了，临了前回头看了夏宁一眼，他也只是报以一笑，“下次可要小心，不要再掉到水里了。”
赵小姐的脸霎时羞红了，匆匆行了个礼就走了。
等夏宁回到灵宝真人身边，灵宝真人笑着揶揄，“呦，还是个小美人。”
夏宁笑着摆摆手，“师父取笑我。”
郭命却是有些疑惑，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么一个花架子会在一个陌生人遇险时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
“衣服湿着难受吧。”灵宝真人在手里捏了个诀，几乎只是一瞬间，夏宁身上的衣服就干了。
他眼睛一亮，“多谢师父！”
他爹果然没有匡他，灵宝真人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深秋露重，不要因为救人把自己弄风寒了才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重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