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飞来一对祖宗》查一蘼

36、第 36 章

　　颜月的突然安静虽然有些割裂，但因为没打扰到什么人，苏大爷和邻居也都慢慢习惯了。这样显得一直纠结着安静版颜月的我多少有点里外不是人。
　　不过，还好，那天的颜月也就出现了一天而已。
　　第二天，作为普通牛马，加班加到快要把公司里的所有资本家腹诽一遍的时候，扭开门锁，发现地面居然有反光的痕迹。我扭着锁舌尽量减少音量地关上门，换好了鞋子却随意坐在门边的小板凳上没动。
　　浴室厨房方向传来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水声过后，是拖把拧水的声音。最后，是挽起长发提着地拖的颜月出现在面前。
　　看到我一动不动坐在门边，颜月说：“是我刚才拖地没有拧干水吗？怎么不往里走走？”
　　我看不清楚背光的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但这个勤快的颜月回来了，怎么也不好板着脸端着待人。于是，我也笑着回答：“刚回来听到里面有水声，还看到地面干净了这么多，就坐在门边看看是哪位田螺姑娘。你继续忙吧。”但我丝毫没有往房间走的动作。
　　颜月继续拖着地：“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早就在房间里了。”
　　之前被余盈丰和赖梓浩吓到过，之后我一直都习惯了下班就回房间，没想到，这么小的习惯居然被这个来借住的女生记住了。
　　我有点无奈地挠了挠头：“那还不是因为最近老大惹事，我们这些小鱼虾就跟着遭殃呗。”说完，我眼睛一直盯着颜月的动作。她拖地时，各种下意识的举动都透漏着她是一个对家务事很娴熟的人。想了想，我还是没忍住，问：“你怎么这个点才拖地？”
　　颜月估计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手上还拎着不知道啥时候被踹到哪个角落的抱枕，一脸呆滞地回头看着我：“不是这个点打扫，还能哪个点打扫？”
　　糟了，我这脑子……这是想问啥呢。别说颜月，连我都怀疑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强行镇定地给自己打了个补丁：“就是，怎么现在才拖地……早点到时候，盈盈姐没睡应该能搭把手。”看着虚掩没关上的房门，我盲猜余盈丰正在里面带着耳塞睡觉。
　　没想到，颜月把抱枕往角落一丢，双手抱着拖把杆，下巴压在拖把的挂环上，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脸上的表情跟凿了“你是白痴”这几个字，没什么两样。
　　果然，平时盲盒都没开过喜欢款的这会就更不要盲猜。
　　我嘴角抽搐，脑子一片空白。
　　颜月却像是看不到一样，讽刺了一下，就回头继续拖地，边拖边解释：“今天这个点余盈丰还没回来，我想着你可能在房间里戴着耳机上网课，这么点地方，自己赶紧干就完事了。没想到，原来你还没下班。”
　　“你没想过敲门让我也一起帮忙吗？毕竟这是公众区域，我也有打扫的责任。”
　　颜月头一甩：“没有。就这么点事，把你找出来的时候我都干完了。而且，没准我是把这弄得这么脏的罪魁祸首呢。”
　　我张了张嘴，还想问点什么，却被颜月打断：“我打扫得差不多了，等会就会直接回房间锁门。你能在一个小时内洗澡洗漱洗衣服然后窝回去你的小房间吗？”
　　听到这，我很骄傲地抬起头，迈着轻盈的大步走向我的房间：“今晚应该没什么所谓吧。”她人都在这了，还会有什么吗？！就在我笃定今晚是安全的时候，颜月直接引爆炸弹：“不好说，我也不知道。”
　　我回头直愣愣地盯着她，满脸地不可置信。她也直愣愣地看着我，满脸无所畏惧。都到了这个点，咱两既不是新平气和也不是红黑方，别当什么谜语人了。麻溜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同学，扫一扫，加个好友？”
　　颜月估计是没想回到我居然来这么一下，拖把没抓稳，一下子打在我的脚背上。我憋不住低头吼了一下：“不加就算了，别攻击啊。”
　　“不是。”颜月从房间里举着手机走过来：“我刚回去拿手机了。对不起对不起。”
　　加上了好友，我琢磨了一下，问：“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颜月很上道，点点头：“我可以把时间发给你。”
　　“那么，如果你没打扫卫生，我要怎么收到消息呢？”看着颜月收拾的背影，我嘴皮子和手也没停下，马上把洗换衣物抱在手上。
　　颜月的眼神有点闪烁：“其实，我没太多时间，也不太能给你发详细的消息。”
　　“这样吧。”我想了个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你过来打扫的时候，给我发个1，离开的时候也给发个1。要是有余盈丰晚上回来的时候，你大概知道进门的时候，就直接把那个点发我。这样，我俩的聊天记录就全是数字了，谁看了估计也不知道说啥。”
　　“行。”颜月点点头：“我觉得可以。但是，我怎么知道你看到了呢？这个软件没有已读功能，我也不希望他开发哈。”
　　“你发1，我发0？”1和0这个二进制最好记，也不容易出错。
　　“不好。”
　　刚觉得不错的点子被颜月秒否。
　　颜月打开数字键盘，说“要不，你看到就给我发9。我离开屋子就发0，打扫就发1……这样你也看得懂。”
　　“行吧。”这个简单的沟通事情，越不费脑子越好。双方达成一致，我就准备冲进去洗澡了。
　　颜月突然伸出手抓了我一把：“如果你看到20或者是3，那就尽量别回来了。”
　　“啊？还有这么大的数字能用上吗？”我满脑子都是赶紧洗澡赶紧回房间，随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还好颜月也没有多用劲，没使劲就挣脱了。

　　完成所有动静，回到房间锁上门，我这会才打开颜月的对话框，把她的名字备注为早餐摊老板娘数字姐。这样，无论看到哪个数字，都只会猜我买包子豆浆而已。
　　刚改名字，颜月的消息就发来了。
　　空荡荡的聊天区里平静躺着一个“0”。
　　我心满意足地关上手机，敷上面膜，打开综艺，看会再睡。
　　晚上很安静，除了我发出的鹅叫和笑裂了的面膜，没什么大问题。

　　第二天中午，我兴致勃勃地给“穷鬼”们面对面分享昨晚的事情。
　　说到数字的时候，我没忍住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屑地说：“哪还会用上20这么大的数字，脑子有包吗？让我用9无所谓，20这个我是真的觉得有点离谱。”
　　陆小枫今天带了新买的美瞳。她凑到面前，疯狂眨巴眼睛，努力展示着买家秀：“我也没想明白，但我知道今天的这个美瞳真好看，还带度数呢。方便得…雨婷，要不要来一副？”
　　我扫了眼她的美瞳，翻了双自己的白眼：“再好看再方便也不需要。这位亲，还好你没当销售，就你这推销能力，努力一个月提成都没能买上楼下一个套餐。”
　　“我哪没有销售能力，分明就是你害怕我会赚到提成不分你，明明很喜欢很想买也不愿意在我这下个单！”陆小枫揪起我衣袖上一小块布料，用力甩了下去。
　　“我？下单？要不是你坐在我隔壁，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买你刚下的蛋。”反正嘴炮，谁损算谁。工作了大半天，来点不一样的对话调剂一下，才能让下午的苦逼在心理上好过些。
　　陆小枫还想说点什么，章爽掏出一把折扇，用扇面隔开了。她抢了话语权：“雨婷，我倒是觉得这个‘20’，才是重点，可能也是后续经常会出现的数字。”她抬起头，看着没走过来但一直盯着聊天情况的郑华安，明知故问：“华姐，你怎么看。”
　　郑华安不忙着接话，改为点了黄佑国的名：“佑哥，门。”
　　黄佑国把薄荷糖嚼得噼里啪啦响：“吃饭的时候随手关门了，只要今天袁林不来，没人会硬闯。”
　　“那就好。”郑华安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也说说我的看法。”她温柔地看着我，确定我在看着她，才说：“如果1是她在，0是她离开。那么2能不能看是两个人在？”
　　陆小枫马上点头：“对。”
　　郑华安接着说：“3就是三个人了。20总不可能是20个人。那么，20拆开看，就是2和0，能不能这种情况，2个人在房子里，她不在？”
　　随着郑华安解说手指的变化，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不是吧……还有没有别的可能呢？因为那会她跟我说20和3，尽量别回来。”心虚地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诡辩什么鬼。
　　黄佑国撕开一包新的薄荷糖，想对我说什么，短信息的声音抢去了所有人的注意。
　　今天早上刚设为特别关注的【早餐摊老板娘数字姐】，人美心善地给我发来了一个数字。
　　3 。
　　没过一分钟，再来一个数字。
　　20 。